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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7 19:59 作者:森韬same  | 我要投稿

       拖着残破的腿,我向前爬着,指爪在精致的囚笼上摩挲。这监牢太黑太黑了,脚边是潺潺的流水声,夹带着蔬菜果皮以及发着清香的泥污。

       残肢已经没有知觉了,但是我明白它身处水流的边缘。水流是那样的湍急,哪怕是其中的一点污垢砸在身上,我就绝无脱逃的可能。

       我曾经是盗窃的。从前,人们总是将食品掩得很紧,白天是耻于让我们现身的;所以我晚上出来,趁机啃噬残留的渣滓,作为我在这个地方不能露面的交换。后来,人们的食品多了,看守得疏了,白日也不常有人停留,兄弟们大摇大摆地召开宴会;我明白这是有极大风险的,但还是屈服于美餐的诱惑,梦想着无人察觉,赶上绝美的时代逍遥至死。

       我一度是大腹便便,为邻家的同胞所羡艳。然而,梦总是突然醒的,就像泡沫一般,越吹越大,最后啪得破灭。这爆裂是源于人们的觉察,代价是我的左腿。

       这代价太重,我永远无法获得足以赎回它的财产——即使我的兄弟们仍然招摇过市,一日肥似一日。

        这水道旁太黑太黑了,我除了眼前的光点,什么也看不见,行动全然凭借四壁的感触。金属与水泥碰撞的声音响个不停,我明白这是人们在上面穿梭。厚重的皮鞋声无处不在。

       确实,这让我烦躁,但我却无法躲避。剩下选择的方向是极少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选择。因为这是一条单行道。

       通常一只四足的生物,残了一条腿,也是可以站起来行走的。但是有什么在压着我。呼吸变得艰难。视线变得恍惚。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但我只能向前,我必须向前,而无论要去的是哪里。摆在眼前的,只有前进,或者后退。但是,这脚下的水道太黑太黑了,我什么时候能爬出去呢?

——森韬

2023.3.31一稿

2023.4.7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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