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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是一棵野樱桃树

2022-07-07 16:57 作者:v-v-vian  | 我要投稿


 

       那应该是一棵野樱桃树。最近经常想起它在风中摇曳的样子,它很矮,枝条柔曼四散,风一吹,那些粉白的细碎花瓣,宛若流风回雪般飞旋起来。香橼树似乎终年翠绿,我不记得,它到冬季是否也像其它树木那样掉光叶子,呆呆地立在寒风里。它的果实是不能吃的,拿在手里,只能闻着香味玩儿。

 

       门前的那条河塘到夏天的时候,水位涨得很高,几丛野茭白的新绿叶片细细长长的。叶子边缘犹如一面刀锋,一不小心,便会划一道浅浅的血口子。我们那的人都叫它“篙瓜”(只读音同这两个字)。有些人家的河塘畔还长着野香蒲。蒲叶足有一人高,扶风而过,飘逸俊秀。等它褐色的蒲棒老了,可以用火点了熏蚊子。它的花序摸着毛绒绒的,可爱得很,细细嗅闻,有股清香,属于水生植物独有的香气。老一辈的人不叫它香蒲,亲切唤之“蒲棒头”。

 

      那时,家家门前都有这么一条河塘,或养鱼,或种荷,或什么也不干,任其荒芜,长满浮萍和野菱角。

 

      盛夏时节,大家循着南风而来的位置,借一丝河塘的清凉之气,坐定了,聊聊天,或者剥一下午毛豆米。豆叶上有时爬着一两条毛毛虫,眼尖的鸡儿看见了,便啄了去吃。日长神倦。知了的声浪一叠高过一叠。……也不知过了多久,暮色四合,晚饭花盛开了,炊烟袅袅四起,毛豆米炖雪里蕻的香气弥漫开来。毛豆米儿吃厌了,剥烦了,就直接煮盐水毛豆吃,不就白粥也能吃下一大盘。

 

       小时候最讨厌剥毛豆,大人们一割就是一大捆,往地上那么一扔,让我们必须剥完。耐心耗尽,头低累了,指甲也剥疼了,心里一毛躁,就把那些豆秆扔进猪圈里,佯装已经剥完。那两头黑猪很乐意毁灭证据。大人们干完农活回来,看见盘子里毛豆米不多,便狐疑地问一句:“就剥这么一点,是不是撂给猪吃了?”死无对证。他们不好打我们,只能干瞪眼。

 

       我们家的河塘边种了一排池杉。一棵野葡萄树,攀援而上,它的果实跟蓝莓一样大小,果子熟了,有些被鸟儿啄了,有些掉进了水里,有时我们也会摘几串吃着玩。太小了,吃着不杀心火,大人们对它爱搭不理。

 

       美人蕉静静倒映在那一汪水面上。飘然世外。清心玉映。它硕大的叶片,曾被我们折来顶在头上玩,橘黄的花朵明晃晃的,令人愉悦的是:花柄的根部可以吮吸到甜丝丝的花蜜。它太解孩童的风情了。

 

       池杉木的叶子到了冬天落了一地,我们把它们聚拢到一起,晒干了,弄进厨房,代替稻草麦秸来烧火做饭。它们燃烧时发出的声响令人沉迷。呲呲拉拉的。你可以盯着那火苗看很久很久,什么也不想,干燥的杉叶香气在空中缭绕。那种心情,仿佛在看,初夏的时候,落了满地的泡桐花被扫走,整朵淡紫萎在尘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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