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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同人】最后的夏天(一)

2022-09-10 00:00 作者:好吃的米团团团团  | 我要投稿

写在正文之前:

这部小说确实是花瓶同人,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家也不必以寻常的花瓶同人小说来看待它。出于我的私心,我更希望读者朋友们认为这是一个“恰好”名字和性格“恰巧”地撞上了“花瓶cp”的另一个平行时空的故事。

正因如此,在这儿你们看不到平日里的那些熟悉人物,但又会在某些时刻出现既视感,我所做的一切努力正是为了让这部小说既与“花瓶cp”相连,又与瓶子君152、花花haya产生距离。具体情况,请阅读后再谈论吧。

话说回来,我也不知道一章该多少字合适,以前都是写传统文学,没怎么写过网络文学,没注意过手机端的分段阅读情况,我先来个六千左右做一章试试吧,希望不会让你们读着太疲惫。

顺便一提,是日常,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苦难,生活就是如此罢了。

正文:

聒噪蝉鸣里,一辆大巴晃悠悠地靠了站。刘子君背着包,拖着行李箱磕磕绊绊地下了公交车。热气浇铸了面前的破烂站牌,街道两侧的小商店关了七七八八,他走向余下的一家,买了瓶水。

刘子君望了一眼悬住的公交站牌,半片铁皮折在空中,尘土的气息裹挟住阳光,推着他走向唯一的水泥路上。

路旁是闭门的人家与商铺,临第一个拐角往里走,听说是一所初中,他站了一会儿,没往那儿去。第二个转弯处,他朝右一扭,直直走进去。左侧先是房屋,再是菜田,又有几个坟包立在小坡上,旁边竖着两三个粉绿蓝红的稻草人,往前一探,树枝垂下的地方是一池绿潭。右边的学校围墙上贴满了“此处危险,请勿靠近”,逐层降低的墙面半露出杂草丛生的操场,嬉闹的声音从各处阴影里传出。

刘子君拖着行李箱,抬头是遮不住的光和留不住的云,一条长路从脚底无限蔓延,前方有人家,也有山。

而他走在了正午的孤独里。

约莫忍了半个小时,刘子君撩起额前的刘海,看了眼路口的小学,打起电话。

“小叔,你再跟我说一遍吧,先过实验中学直走,到了雨山小学之后怎么来着?”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岔路口小卖铺门前坐着扇风的老人们,压低声音:“不是,我真不是不好意思。但你也知道,我不会这边方言,万一我和人家沟通不起来多尴尬。”刘子君扫了一眼四周,迈步开来,“行行行,您就信我一回好吧。左拐直走,确定就一条路?你确定?真的没别的?嗨,我这不是怕您侄子丢了么。我晓得了,你放心,直走到有水泥路的山包上,再走下去。”

小卖铺往里走是一片大空地,垒起的停车场里只有两辆车,正中间的房子屋门紧闭,修得倒是堂皇。门口竖着“党群服务中心”的牌子,隐隐有嘈杂声从里头飘出。沿路的草疯长,前半段还只是近腰的高度,再往前,刘子君便只能抬头看了。

村支部出门,沿路右侧是不大的水塘,塘边斜坡陡峭,爬满了藤蔓和树枝,有个男人靠在上面钓鱼,水桶里清澈见底。刘子君从他身后走过,男人回头盯着他,盯了一路。

再直走就是村里居所最密集的地方,靠南一侧临着水塘和田,房屋排排坐好。另一侧的山林野木连绵,偶尔有几户人家的房子插在林中,倾斜的坡角自下而上揽住了阳光。它们空无一人。

刘子君揩了揩汗,这是最后的路,他想。微微凸起的山包上生长着一片竹林,竹林向下的位置,一栋双层房屋映入眼帘。

行李箱的滑轮摩擦在粗砺的水泥路上,侧面的窗户里好像看到了人影闪烁,他走到大门前,一米高的台阶上,铝合金门大开。屋子里有一位老人,他坐在矮桌前,佝偻着身子小口小口吮着稀粥,桌上的瓷碗里是黑绿色的腌菜,但看不清是什么,只能闻到咸味。刘子君不太了解这些,包括碗里的咸菜,包括屋里的老人。

他站在门口,老人的耳朵翕动两下,转过头,屋里的光线霎时间充盈起来,门口摇曳的竹竿晾衣架不再晃动,有只三花猫从老人脚边钻出,慵懒地叫唤了一声。

他放下碗筷,手有些发抖,但站得却很有力。刘子君看着老人快步走近,也松开了拖行李箱的手。两个跨越时间的男人四目相对,却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没过几秒,老人咧开嘴笑起来,他抓住刘子君的手,问:“可是子君?”

刘子君看着他,笑起来:“是我,爹爹。”

“快快,大热天,晒死人。怎么这个时候来,可不得把人晒坏咯。恁进来,进来。我去给你倒杯水。”老人向里屋踱去,刘子君回身提着行李箱上了家门,又听到他轻呼了两句,“热死了吧,爹爹这还有饮料,冰的嘞。恁喝果汁还是汽水,我都拿出来,你来挑,个好?”

刘子君放下行李箱,手足无措地站在老人身后。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冰箱里塞满的东西,各类几升装的饮料排满两层,最顶上是几叠菜,没有保鲜膜,中间挤满了红红白白的塑料袋,装着看不清的蔬菜。

“爹爹——”刘子君轻轻喊了一句,扯了下老人的衣角,“爹爹,没事儿,我喝水就够了。爹爹您还在吃饭吧,您先吃,不用管我的。”老人顿了顿,转过头来,关上了冰箱门,眯着眼不住地笑:“没得事,没得事。诶,恁看你,怎么包还背着咧,背久了肯定累啰,我看看多沉啊。”老人伸手便是要将背包拿下,刘子君赶忙卸下包,一手提住,又任由他将背包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嚯,还是很沉的,真是辛苦啰。哎……恁说说,恁早说了我去接你咯。”

老人絮絮叨叨地端起碗,抿了一口粥,手摆了摆:“坐嘛,哎——呀——坐嘛,就那个凳子好了,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嘞。”

刘子君蹲在老人身旁,擒着筷子的手抚上他的头,轻轻地柔软地摩挲着,一股热流从眼旁激荡,他耸动了两下鼻子,对着老人笑起来:“好嘞爹爹,我坐。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要打扰您了。”老人摇了摇手,喝了一口粥。

“子君,怎么今个就过来嘞。恁二叔早上打电话跟我说,说恁提前过来咯,他没送,他说恁一个人,我们都不得安心。恁二叔也没说清楚你啥时候到,恁也是,噢……讲起来恁还没得爹爹的号码吧,待会儿给你,恁要是有爹爹的电话,我也就能去接你啰。大热天走家来,一路上不好受吧,看看你这一额头的汗,哝,快揩揩。”

爷爷从旁边的矮桌上抽出两张纸,一只手捧着碗,一只手前伸,撩开刘子君的刘海,用力擦了两下。刘子君握住爷爷的手,捏住餐巾纸,说:“爹爹,我自己来就行,我自己来。”

他擦着汗,微微低下了头,抬首一抹脖颈,发现爷爷只是盯着自己,却不动筷子。与其说是盯着自己,不如说,爷爷只是没有移开过目光罢了。正如他一般,刘子君也同样竭力地想将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以此弥补十九年人生里空缺的长辈之位。

静默的氛围尚未持续太久,爷爷便开始问起了刘子君的近况。古稀之年,他找回了曾经的亲人,而在这个夏日的正午,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重新合并血脉的世界。刘子君知无不言,却也小心翼翼,等到爷爷再次放下了碗筷,才舒了口气。

“恁个饿嘞?瞧我这记性,应该还没吃罢?”爷爷起身就往厨房走,“来来,下碗面罢。明着喊人带点肉回来,给你做些有味儿的。这农村不比恁城里噢,但健康着呢,都是打家里种的。哝——”爷爷瞥了一眼沸腾的水,冲干净了一把青菜丢进锅里。

刘子君站在厨房门口,厨房应该是新翻修过,现代化的煤气灶和水池连成了正对西南的角,西北边还有个烧火的灶,一些新柴和稻草囤在烧火口,漆黑的铁钳靠在炉灶边。围裙挂在厨房门把手上,爷爷从东侧靠墙的柜子里取出一只碗,头也不回问道:“子……子君,恁以前吃啥味儿的?”

“啊?”刘子君茫然踏了一步,走进厨房。

“就是讲恁那儿吃面放啥子的,醋?还是酱油?”爷爷㧟了一勺猪油和鸡精,淋上一勺酱油,掐着面汤又沸腾的点舀过一大勺浇进碗里,“那就吃酱油了?尝尝鲜嘞。”

刘子君看着锅里的雾气升腾,爷爷的侧影在窗格中蒙上水珠,那一道道深褐色的皱纹勾出面条的香气,一双手将它们送到了面前。

“小心烫!拿这个。”爷爷塞了条抹布,望着刘子君接过碗。

汤色澄清,一点油花在汤面上悠悠浮着。油亮的小青菜被压在了面条底下,上面摆着两个早上爷爷没吃的煮鸡蛋。刘子君一筷子夹起,青葱细细顺着面条滑下,猪油特有的醇香在生抽的配合中酿造出咸鲜的气息,一滴滴汤汁黏在面上被吸溜着吞下肚。他一口接着一口,一口汤接着一口面,一口青菜接着一口蛋,浓厚的香气在风扇下吹进心里,刘子君喝干最后一口汤,转过头展了展碗,笑起来:“吃完嘞爷爷。”

刚转过头,他呆愣住。

一个女孩儿站在门口,缓缓地敲了敲铝制的大门。日光击打在她的发梢,自后方披上了一层热情的纱。爷爷起身吆喝了一句,招呼起来。女孩儿三两步走了进来,熟稔地放下篮子,瞄了一眼刘子君。

“刘爷爷,这儿是村里明天办活动的糖还有一些糕,我妈让我过来给您送一下。对了,旁边红袋子的是鸡蛋,不多,您别推啦。明天您有空可以去村委会那边看活动,我给您留位儿。”女孩儿笑着牵起刘爷爷的手,稳当地握住。

“好,好。恁瞅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明个的日子。还琢磨明天托人上街买点儿肉,我家小孙回来嘞——”刘爷爷瞧了眼刘子君,又回神望了望女孩儿,眯起眼睛,“花儿呀,恁明早个有事情忙?我小孙才回来——他不认路唷。哎,你瞧,他大城市回来的,人也聪明。要是有人领他走趟上街路,以后也不用麻烦别人嘞。恁看呢?”

刘子君轻轻点了点头:“你好。”

女孩儿偏过头,风从男孩儿的发前流过,凌乱的刘海一点点透出光彩,她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好,我明早没啥事儿,明天我领——我领——”

“刘子君。”

“明天我领刘子君走一趟好啦。不过我家电瓶车早上要被村里拿去拉东西,只能走路上街了。刘子君你可以嘛?会不会太累了,还是有点远的,我去找朋友借自行车也行欸。”女孩儿的眼神绕过刘爷爷,望向刘子君。

他轻轻笑起来:“我没事,谢谢。”

“噢,那好。”女孩儿点了点头,转向刘爷爷,“刘爷爷,那我要走咯,明早我来你家门口,六点行不,早点回来,还凉快呢。”“依恁依恁,这小子也听恁的,我晚上写个字条,明个恁让他照着买嚯。好姑娘。”

刘爷爷揉了揉女孩儿的头,刘子君看着她慢慢走出屋门,阳光斜射在她的腿上,热裤下白皙的肌肤有些晃眼。他眯着眼睛,听到女孩儿转身飘出的话:“对了,我叫谢花怜,明天早上见。”

刘子君望着太阳溜进来的门口,默然转身洗碗。

刘爷爷瞄了一眼洗碗的身影,晃晃悠悠地提起了刘子君的背包。

“子君,恁想住哪儿嘞?二楼窗外有个阳台,啷个风光好,不进虫,房间大点儿。就是晚上困觉上厕所不方便,厕所在一楼。”他站在厨房门口慢慢问道,“一楼小点儿,恁想住一楼,爹爹给恁。一楼吃的多喔,不怕饿。都有空调,热不得恁。”

“就二楼吧爹爹,我自己来收拾就行,我那箱子重,您别提,放着我来就好。”刘子君头也不回,半晌过后擦擦手,走出厨房。

正厅里的背包已经消失不见,楼上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提着箱子也走了上去。楼梯垫了大理石瓷砖,但没有扶手,刘子君靠着墙,上到二楼后走进了房间里。

二楼有两间房,另一间未曾打开,刘子君扫了眼房间,格外宽敞。弧形的沙发靠在墙角,上面堆着几摞东西,粗布盖住。刘子君揭开瞅了一眼,是棉被。

穿堂风自西向东穿过,别墅的后方是微高的陡坡,上面是一片连绵的竹丛。夏日本该没有微风,但偏偏一点凉爽穿帘而过,直到西面的阳台。

这栋乡野小别墅是奇特的构造,坐东朝西暂且不说,背后是一整面小陡坡,两年前听说刘家大儿请人做了水泥路,才得以稍稍遏制了各类植物的生长趋势。陡坡至上而下,自行车怕是刹不住脚,也得亏只有轿车才走这条路,否则免不了事故发生。

刘子君拖着行李箱,往沙发上一靠,直接打开箱子开始收拾。这间房没有衣柜,爷爷看了一眼,知会他把衣服放在沙发上。

不出十分钟,箱子里便只剩下了一摞书籍。其余的衣服已经整齐地摆放叠在了沙发上,刘子君细细端详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爹爹——”他走到阳台门口,顶上的屋檐遮蔽住了部分的日光,阴凉的剪影下,刘子君眺望向正前方。正下方几百米处是成片连绵的田野,种植的植物看不清,蜿蜒直入的块状植被中一条条阡陌分割开,远处的山脚漏出缝隙,涌入无数的阴影。

“好美——爹爹——”刘子君喃喃道。

“美啥子,热得冒气啰。快进屋,爹爹开空调。”刘爷爷扯了扯他的衣角,另一只手将将够到他的脖子,“小心别撞了头唷,嘞有根杆子,恁下次晒衣服可以挂这儿。”

刘子君脖子一缩,退了回来。

收拾东西花的时间并不多,床是铺了一半的,拿出一床新被子和新枕套就能睡。空调的制冷不算太好,刘爷爷从三楼杂物堆里找了个风扇放在刘子君的房间里。

西侧阳台前是大窗户,旁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很重,暗红色的木质增添了几分凉爽。刘子君甩了下脑袋,又从背包里取出电脑。光滑的轻薄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他拉开了抽屉,里面放着两个插排。

等到足够的阳光充盈起房间时,刘子君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妥善安置好了。刘爷爷端了盘水果上来,房间里有两把椅子,他坐到了自己孙儿的身旁,望着他手指灵巧地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

“爷……爹爹,怎么了?”刘子君按下回车,偏头看着老人。

刘爷爷微微笑着,摆了摆手,拉着盘子靠过一点笔记本:“没得事,切了点水果,不晓得恁个爱吃,尝尝?”

刘子君拈着一根牙签,插起一块儿雪梨咽下。

“子君,恁这些天,累到了不?”

他的手略微颤抖:“还好,爹爹。我二叔没跟您说吗。”老人摇了摇头:“他讲,恁会说的。他讲,恁是个让人安心的孩子。”爷爷没去看他,只是盯着那盘水果。

刘子君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脑袋向后仰靠,有一两点的笑声从鼻腔中传出:“小叔还真了解我呢,竟然在您这儿还夸了我。平时,以前,他可不会这么夸我。”

他不看老人,只是自顾自说着:“应该就这个月比较忙吧,其他还好,转学的事儿上个月就完成了,只是这个月事儿多罢了,只是这个月。”他的声音仿若变得微妙,空旷的屋子里传出的话语越来越不被人所听清。

“爹爹,您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那天还在上课呢,小叔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急着从后门跑出去接的。如果我回去,估摸着免不了老师一顿骂,不过嘛,我后来也没再回去了。”

“你说,以前我就有想过这种事情发生的,天灾人祸什么的。都说生老病死是人间自然,嗨呀,谁又能真的淡然呢。我爸我妈也不能免俗嘛,但是就是,那种,我一直都知道这种事会发生的,从古至今,总会发生,可我没想到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爹爹,我爸妈的骨灰是我亲手捧回家的。”

“小叔告诉我,我除了他以外还有家人,我其实心里很复杂。我爸妈从没告诉过我,我是他们领养的孩子。听到小叔这样说的时候,我其实心里还有点儿高兴。可是我又一想,我爸妈才走不久,我到底在高兴个什么啊我……但是最最让我不知道怎么说的是,我没想到,我找到自己的亲生家人的时候,又给了我一记重拳。呵——”

“说起来还挺矫情的,爹爹。但我见到您的时候,真的很高兴,高兴得差点哭出来。”他环顾四周,“家里有一些东西是新买的吧,我小叔告诉我的。他说我应该回来看看,我也想回来看看,我听小叔说,这是我以前出生的房子。”

“小叔第二次跟我讲这里的事情的时候,才告诉我,哦,原来我的亲生父母也不在人世了啊。但很奇特,这一回我居然没有感觉很难过。爹爹,说出来可能显得我没心没肺,但是我真的就是没感觉到很难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麻木了,还是其他的什么,还是说只是我从没接触过他们……”

“可即便如此!就算是这样——爹爹——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复杂,我觉得心情好复杂,甚至没有人告诉我我该高兴还是难过。我可能只是知道,噢不是,或者说我应该也只能好好陪您了。”

“这不是说陪您不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好怪,爹爹你懂吗,就是好怪——我这像是个啥啥小说人物似的,悲惨的背景,好像我过两天就要去干什么大事了一样。可事实上呢——”

“事实上我压根不知道我能干什么,虽然有想做的,哈——哈——呵,说来有点搞笑,我爸还在的时候一直让我少捣鼓自己的兴趣爱好,现在倒是没人拦着了呢……没人拦着了……”

“可是爹爹,我还是……他实在不行再骂我一回……也是好的啊——”

“我真的——我到底该……该……做点……什么呢,我又能——做什么呢?”

“爹爹……我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

水光充盈在刘子君的眼底,空调的风吹起他额前的发丝,爷爷沉默地望着眼前哽咽的男孩儿,轻缓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乖——子君,爹爹还在,恁二叔也在,你还会交到朋友,家里人、朋友,你哪个都不会少啰。”

“乖——”

半晌之后,刘子君尽力将所有的水光忍入心里,甩了甩头,不拿一张卫生纸。他深吸口气,转过头来,笑着说:“爹爹,我好多了,您先去忙哈,我正好手头有篇稿子得今晚前赶完,做晚饭你叫我,我来帮忙。”

刘爷爷眯着眼,笑皱起脸,点了点头。他又看着刘子君轻快地敲击起键盘,发呆了一会儿,才无声无息地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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