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骑士短篇故事78
拇指弯曲,跟着用力弹起,银色的钱币在空中翻着跟头,他已经反复做这个动作好几次了,当然不是为了和别人打赌,他只是在自娱自乐。
在酒吧里你总能见到些怪人,艾玛并不介意这个只点了几杯酒的人在这消磨时间,再怪的顾客也没有他的老板怪,他可能这会正在天涯海角的某个角落,做一个城市中的驱魔人。
‘砰’的一声,硬币干脆的落在桌上,像个陀螺在飞速旋转,很快动能就耗尽了,他拿起银币,又弹了起来。
“30枚银币,一次背叛。”这个不停玩硬币的人终于做出了些吸引人注意力的事,一些顾客或者好奇,或者不耐烦的看着他。艾玛微妙的注视着局势发展,暂时不需要她介入,更用不着报警。
“自杀者的怨念久久不能散去,就盘踞在收买了他的的银币内。”他慢悠悠的讲着故事,又一次弹飞银币,好像故意在把话题往他正在玩的硬币上引。
他没有喝多,艾玛能轻易辨识出醉酒与装醉的区别。显然这个人两者都不是,他只是个想要制造焦点的人。
如果丹回来看到他会怎么样,艾玛预料以他的脾气,可能又会以肢体冲突结束,她面前的抽屉里总是备着创口贴,就像是等着丹回来挨揍。
“银币所在的地点,阿克尔达玛,英语意为血田。”他盯着正在旋转的硬币,喃喃自语。
他应该去三一教堂跟神职人员聊这些,而不是在消退酒吧里。艾玛想。她不由自主的望了望窗外,丹还是没有回来,今天不会又是自己来关门吧。我一定要让这家伙给我加薪。
“一个被唾骂千年的无耻叛徒到了现代能有多大影响力。”有名顾客不耐烦的说,他听够了这种不着边际的故事。如果他是来传教,可选错了地方。
“影响可大了。”他从自娱自乐中抬起头,耐人寻味的说,“这怨念威力大到能杀死天使。”
“哈哈哈哈!”终于,酒吧热闹点了,多数顾客都在笑,有些露出不屑的表情。艾玛有点担心,通常这是一场争斗的前兆。就算是寻常话题在被酒精控制的大脑下都能变成拳脚相加,更何况这种涉及信仰方面。
面对笑声,不管这笑声中表达着什么含义,这个人并没有太激动,他依然悠然自得的玩着银币。
门开了,伴随着一阵微风,丹回到了自己的酒吧。他的表情看着还不错,至少没有明显遇到烦心的事。他首先跟艾玛打了下招呼,跟着例行公事似的环顾了下酒吧里的顾客,艾玛不希望他这样,他总是挂着那种你们赶紧喝完后滚蛋的表情,这是做生意的大忌。
丹本打算要瓶酒,自己回屋独饮,可这时他看到有个人竟在向自己敬酒,在他桌上,有一枚闪闪发光的漂亮银币。
丹的脑海在数秒内将能想到的所有粗鲁词汇都过了一遍,他想将这一切都骂给对方听,他想掀翻对方的桌子,将他的脸踩在脚下,再把他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
“丹尼·凯屈。”身着便装的贝拉斯科笑容可掬的喝完了杯中的酒,“不欢迎我吗。”
去你妈的。丹在心里大骂,他折磨自己,把自己变成他的腐蚀之灵,现在还来到消退酒吧,自从黑心后,这是他迎来的第二个重量级客户,他是不是该在酒吧外面摆个牌子,写上不欢迎其他维度的顾客。
“嘿,冷静点。”贝拉斯科说,他站起来,像个亲切的要拍他肩膀的老朋友,丹真想变身,用能力腐蚀掉伸来的手,“你太激动了,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这里不欢迎你。”丹握紧了双拳说。
艾玛想要制止谈话继续下去,可却发觉老板和这名顾客并非寻常的矛盾,他们相互认识,而且这种相识并非是丹想要的。
我也许该给他立点新规矩,让他明白主人意味着什么,贝拉斯科保持着微笑说:“我很关心新员工的生活情况。”
“你不来我的生活质量至少能提升100倍。”丹说。
“我不是墨菲斯托,不是黑心,也不是上帝。”贝拉斯科小声说,“我斩了我的爱将,我给你力量,帮你阻止了布雷兹的疯狂,你应该感谢我的。”
丹差点将口水吐到他脸上,一想到他能毫不犹豫杀死内科罗西斯,丹就觉得厌恶,他并不同情那个长着好几只手的人马骑士,可是贝拉斯科既然能随手抛弃那个家伙,保不准下一次挥动斧头,头颅滚动的就是自己。
“他是个合适的属下,但就如所有属下都有该退休的一天,你来了,向我发出求职信,我就答应了。我在寻找,一个能驾驭新的风险的手下,有什么比一个前恶灵骑士更合适的。”贝拉斯科说的轻描淡写。
丹可不想再继续下去,这是他的酒吧,他是老大,他有权选择是否接待对方,“我要休息了,别打扰我,我可能会梦游,梦游时爱拳打脚踢,甚至用剑砍人。还有,也别骚扰我的店员。”丹特意警告,他的目光落在贝拉斯科手中反复玩耍的银币上,“带着那丑陋的钱币滚吧,我可不需要你的小费。”
“这是一笔价值不菲的小费。”贝拉斯科说。“但相信我,你会需要的。再告诉你一件事,丹,那晚,是我安排你和弗朗西斯女士见面的。所以,你欠我的。”
他来找丹,就是为了给他下达一个,有史以来最重大,最艰巨的任务。等这之后,丹也可以退休了。
布鲁克林 纽约 藏书楼
冥想需要冷静,环境与心灵两个层面的冷静,可现在萨拉都不具备。门被粗暴的破坏,溅来的碎片在身上留下的伤口正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而爆炸带来的脑震荡更是削弱了她的意志,但真正致命的是眼前这把剑。枯萎之刃,属于腐蚀之灵的武器,她让丹从地狱边境带回来,现在却威胁到本人的生命。
“丹你发了什么疯。”萨拉惊诧的看着杀气腾腾的丹,他一言不发,狠命的攻击着自己。萨拉用来抵御的武士刀在腐蚀之灵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丹没有躲,任由刀砍在身上,进入肌肤的一瞬间就生锈破损,并化为废铁。
萨拉险象环生的躲过一击,想要先逃跑,再弄清这是怎回事。可是随即她就遭人偷袭,一只手,竟然插进了她的体内。手并没有从她的背部穿出来,她感觉这只手,借住她进入了另一个领域,那里是……“不!”
贝拉斯科拔出手,看着倒在地上痉挛的萨拉,“小姑娘,鲜血很古老,但你很年轻。13世纪我的魔法造诣就超越大多数当时的同行,你了解内科罗西斯和枯萎之刃,我也一样,枯萎之刃与复仇之灵,不同的攻击方式,却带来相似的效果,但枯萎之刃更进一步。你以为你将这力量从地狱边境,从我的身边带了出来,实际上是我让他带走的。我需要一个和天堂有更密切联系的新下属,而丹符合这个条件。”
“你,你想……”因为痛苦,萨拉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需要你,开扇门,刚才那扇太小了。”贝拉斯科说。
地球上,能直接通往天堂的门有几扇,有的藏匿于古迹中,有的被人为把守,有些甚至就是活生生的人。萨拉被丹押着,与贝拉斯科来到了只有千年一度才会开启的,停战之约的场所。
一边是天堂,而另一边不再是地狱,而是地狱边境,等待在里面的不是数之不尽的恶魔士兵,而是一群渴望着将神圣彻底践踏的古神。它们巨大的身材足以令约顿海姆的冰霜巨人相形见绌,这些神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如果再不打开门,很有可能它们会在地球上展开邪恶的狂欢。
“只有这,”贝拉斯科指着上空,“才有足够大的空间让它们一次性都过去,至于其它门,包括你……”那怕古神最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想要通过萨拉或者其它门也会在一瞬间破坏通道,除了造成一场跨维度时空畸变,什么都得不到。
他一定是疯了,萨拉失声说:“你不可能成功的。”不管贝拉斯科能集结多少这样的大块头,在对面一定有全副武装的天使给他们迎头痛击,等待他们的将是黄金圣城最严厉的惩罚。
“你以为他们来得及迎战,现在黄金圣城内部估计已经乱成一团了。”贝拉斯科说。
刚刚他插入自己体内的手,那一刻,萨拉察觉出贝拉斯科释放了一个魔法,可不是因为内心膨胀而轻率发表的战前宣言,这是一个信号。
“敌手会帮我先行展开最有力的前奏,从内部。”贝拉斯科说。
地狱边境曾被阿曼达·赛夫顿短暂统治过,她在位期间为了阻止各大领域的恶魔肆意侵犯地球,制造了一台名为大敌的魔法电脑,却险造成毁灭性的后果,弄清真相的她及时摧毁了大敌,但相关的研发材料却被天堂暗中搜集,并改造成了名为敌手人形兵器。在将阿曼达赶下王座后,贝拉斯科在地狱边境内找到了残留的资料,虽然他无法凭借已有资源重造一台大敌,却研究出了一些操作手法,敌手作为大敌的衍生版,尽管有着诸多天堂的改造,但在核心系统上,却有诸多相似之处,刚刚他发出的信号就激活了敌手,下达的命令也很简单,将视野内所有天使格杀勿论。
敌手不具备大敌那样压倒性的战斗力,却也足够消耗天堂的有生力量,“要想搞定它需要多少天使,会剩下不少,你觉得,待会他们还能应对这些家伙吗。”贝拉斯科指着身后那些古神,更何况,他还有秘密武器。
俯下身,她在萨拉耳边轻语,跟着萨拉体内爆发出一阵强光,强光与这里的空间产生了奇特的共鸣,通往天堂的大道,在眨眼间,被打通了。
“我们走。”贝拉斯科挥手示意古神们出发,等待已久的古神,移动着庞大的体型,涌入天堂,开始了它们散播恐惧与受难的使命。
萨拉想要关闭通道,就算拦住一个也好,可是在贝拉斯科控制下她只能愤恨的看着巨大的身影依次消失,最后就轮到贝拉斯科和丹了,在临走前,他决定处理掉这个隐患,“丹,给最后一个看守者送行吧,我相信,她一定会先我们一步抵达天堂,不过是在绝望中等待永恒的失败来临,哈哈哈!”
他大笑着,走向天堂,而丹举起了枯萎之刃。
萨拉全身被魔法绳索绑着,什么力量也使不出。她原本寄望于丹的意志,至少他应该从灵魂深处挣扎一下,给她点暗示吧,可没有,丹冷漠的砍下来。完了!萨拉闭上了眼睛。
身后传来的并不是令他愉悦的砍断脖颈的声音,是金属相撞的脆响。地狱风暴竟然出现,用三叉戟挡住了致命一击,随后不敢恋战,立刻启动传送,在贝拉斯科尚未出手阻拦前,逃离了这里。
他们一定会去找强尼·布雷兹。贝拉斯科想,可这注定是徒劳,为了预防恶灵骑士干预,他已经做了相应的准备。

首位受害者是撒拉弗,讽刺的是当时他正在对敌手进行例行维护,并考虑着等硬件机制维护完如果有时间,他也要强化一下用来抵御咒语的防火墙,敌手就在这时启动了,将没反应过来的天使拧断了脖子,并在身上刺出了几个血洞。接下来他一路前行,遇到阻挡就直接破坏掉,在打穿了无数堵墙并制造了9起血案后,终于被已有警觉的天使们拦了下来。
“谁去找撒拉弗,关掉这玩意。”这是交战后很多天使的第一反应,凭借人数干掉敌手需要花点功夫,路德和以斯帖主动承担了重任,战斗场地在黄金圣城各处不断转移,她们在尽可能不造成大的损伤下拖延着,并等待消息,却等来撒拉弗遇害的噩耗。直到这时,她们以及其它天使才猜想到,这可能根本不是程序失控,而是遭到了入侵。
珍珠大门就在同一时间被外力砸裂,当初在然德基尔强攻下,承受住轮番火力,最后出动了全体复仇之灵的力量才攻破的大门,被一脚踢爆,其中一大部分碎块飞出很远,砸塌了成片的建筑。
古神们拥了近来,将出现的每个天使,踩扁,撕碎,或者塞入嘴中咀嚼。杀戮伴随着它们的狂欢,它们压垮建筑,碾碎血肉,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贝拉斯科饶有兴趣的欣赏这场由他导演的灾难,“这可比《环太平洋》或者《哥斯拉》要刺激。你说是不是。”
丹像是个忠诚又冷酷的侍卫,跟随着他,并不时抬手挡住掉下来的碎石。
“贝拉斯科!”努梅莎特看到了他,可她尚未出手就被一只巨大的脚踩中,地面塌陷,她的身影陷了下去。
人类遇到灾难会祈祷,但当灾难的发生地就在天堂会怎么样。天使们不会祈祷,他们通常是收听祈祷的。他们只会全力以赴,去战斗,去克服,就像过去面对路西法或者然德基尔这样的叛徒,他们会赢,不论付出多少牺牲,他们会赢。
只不过这次,他们背后,没有了上帝的支持与鼓励,上帝是否知道这些,他定然知晓,但不一定能区分发生在天堂的厄运与其他厄运的区别,因为他只能听到厄运,一个绝对的悲惨世界堵塞了他的感知。
反击迅速展开,天使们组织起队伍,阻击,倒下,再由后续的人填补空缺,离谈论胜负还远。贝拉斯科与丹没有出手,只是作壁上观,他在等待,等待值得出手的对象,至于现在这些天使,让他们去给古神当零食或者玩具吧。

对于天堂的灾难,地狱有种特殊的敏锐。战斗发生不久他们就收到了消息,简直可以用稍微落后几秒的直播来形容。不过恶魔们的反应却各不相同,有一些幸灾乐祸,毕竟他们整日想着就是怎么看到天堂的灭亡,有些审时度势,想着这次战斗的结果,他们多数不看好天堂会赢。贝拉斯科赢了的话所有的协约都会作废,他们必须对未来做出慎重考虑。
还有一部分,心情很复杂,他们希望天堂输,却又希望这一切是自己推动的,现在,不论成就如何辉煌,这都与他们无缘,这让他们不舒服。
“天堂似乎比我印象中的要虚弱啊。”路西法说,他没有从灾难中获得太多兴奋,而是用克制的态度等候着结果。
“嘿,”卡赞说:“你觉得这些光彩夺目的家伙,会不会派个满脸是血的信使,一脸焦急又狼狈的跑来向我们求援。”如果这种猜想真实现,他会赞同接纳难民。
路西法答非所问地说:“玛门那!”
他不在,他没有跟这些同僚在一块,他待在自己的屋里。没有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用品茶的心态打发时间,也没有去擦拭自己收藏的宝物,他坐在地上,周围胡乱地摆放着各种价值连城的工艺品,有布尔的乌木雕刻,奥迪奥为皇室打造的金器,玛门对待这些东西的态度很敷衍,仿佛这些辛苦得到的宝藏失去了昔日的价值。
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幅肖像画,出自法国画家维达尔之手,玛门的肖像并不居于中心,实际上他在画中的位置有点偏右,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这副画应该是给两个人准备的,玛门留出了一半的区域,“原本想把你也添进去的。”他对着眼前放在玻璃罩中的粉色羽毛说。
获悉开战的消息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他不想听任何有关的内容更新,怕引起自己不好的臆想。她一定会战斗到最后时刻,以她的实力,面对地狱边境的古神,她根本没有坚持到最后的……
急促的小跑远远传来,会是谁,他可是提前说了不是真重要的事别来烦他。等等,从这脚步声,不会是个身材瘦小的恶魔,那是材质上好的童鞋发出的脚步声,玛门知道是谁来了。
“玛门先生。”扎坦弥亚看着像是要一头扎入他怀中大哭一场,可她强忍着,想要看起来坚强点。她做的已经不错了,能从家里跑到这来,她担得风险并不小。
“小家伙,别急慢慢说。”玛门的声音有气无力。
扎坦弥亚只说了一句话:“努梅莎特会死的。”地狱边境的古神可不是只会靠庞大身躯唬人的怪物,它们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贝拉斯科都不敢轻动出动它们,他会用它们只有一个理由,已不可逆转的优势,杀光每一个天使,包括努梅莎特。
“我知道,我知道。”玛门低着头,看着玻璃罐中的粉色羽毛,被精心保护的羽毛,“孩子,不用担心,会过去的。”就算努梅莎特不幸阵亡,上帝不出手复活,玛门也会找到复活她的方法,他还会为她,只为她建立一个新天堂,她可以依照自己的想法传播善,传播爱,或者对抗邪恶,就像过去那样。
这就是他的回答,扎坦弥亚大失所望,“你是个冷漠的混蛋。”在她看来,地狱里谁都可以袖手旁观,就玛门不行。
玛门听到抽泣的声音,她没有当着自己放声大哭简直值得鼓励。玛门嘲笑自己,在这会他居然需要想这些转移注意力,他伸出手想擦去扎坦弥亚脸上的泪水,可她已经转头跑掉了。如果她没有贸然跑掉,就会发现,玛门的脸上,也有泪痕。
不能让她去冒险,尤其这会不能让她去天堂,他召来手下,用命令的口吻要求,在不让她乱跑的同时,满足一切要求。之后,他用手轻轻的揉了下脖子,整齐的伤口依旧清晰。过了一会,他拿起身边的一部电话。玛门的判断力并没有丧失,从扎坦弥亚身上他察觉出一种刻意的指使,她浑然不知,可玛门知道。
“你不需要这样恶劣吧。”他用力握着电话说。
电话那头,墨菲斯托洋溢着虚伪的笑声:“我特意让她第一时间来提醒你,千万别因为感情而抛弃立场。诚实点,我们都对天堂有想法,但我们也明白,这次无能为力,你可别忘了。”
玛门突然抱着一丝希望说:“我那也不会去,恶灵骑士自会出马,解决这一切。”
“他,那可得看他是否够快了。”墨菲斯托说。
玛门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天堂出了这么大的事,强尼·布雷兹在干什么。

我们已经晚了,获救的萨拉顾不得向戴蒙表示谢意,当务之急是召集同伴,帮天堂击败贝拉斯科,并救回丹。她在被俘前就偷偷向外界发了求助信号,没想到只有一个人及时赶了过来。
“去找强尼。”萨拉说,不论怎么样,他想到的第一人选,永远是强尼。
能胜任的人有很多,但戴蒙也赞同萨拉的选择,天堂遭遇危机,恶灵骑士可不能无动于衷。罗比要和复仇者应对地球上各类危机,天堂方面就只能交给强尼。
看到两个朋友心急火燎的找上来,强尼当即明白事关重大,天堂被攻陷,参与者还是自己的弟弟。他们必须立刻行动,可是,就在他变身恶灵骑士准备利用传送赶往天堂时,一股外来的力量竟然迫使他变回人身。刚刚冒出的地狱火被强行摁回到体内,强尼摔倒至地上,不敢相信发生的变化。
“萨拉,你!”强尼绝对想不到,阻挠他变身的,竟然看守者。
萨拉自己也难以置信,就在刚才,在强尼变身的刹那,她莫名念出了一段咒语,那是墨菲斯托曾交给红首脑,能让恶灵骑士被迫变回去的咒语。
“这可有趣了。”地狱里,墨菲斯托坐在宝座上,故作惊讶的点评这这件事。
陪伴在他身边的墨菲斯塔与黑心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自主的想,父亲居然也卷入了这次对天堂的进攻!
看出两个孩子不敢言明的想法,墨菲斯托立刻解释说:“今天我诚实点,”诚实这个词让黑心毛骨悚然,他的父亲说的每个词都有谎言的陷阱,可当把诚实挂在嘴边,则意味着……“考虑到我在凯尔家族历史中扮演的角色,以及我和强尼的私人关系,我确实有让他变回去的手段,可你觉得我会把这种最后的手段随意交给一个柯森的学徒吗,这世上秘密很多,但总有双眼睛能把一切,至少是大部分秘密尽收眼底,更何况,这双眼睛其中之一就在地球上,嵌在一个滑稽的家伙的胸口。”
“眼球!”墨菲斯塔说,“是莉莉丝,还有……”
“她使了那么多诡计,犹大之银,限制恶灵骑士的咒语,得到这些却只是为了成就别人。”黑心说。“一次家庭纠纷让贝拉斯科找到机会,把她的底牌全夺了过来。”
“让我们拉开视野。”墨菲斯托将镜头调到太空,展示整个地球,就在强尼变身的时候,一股魔法席卷了全球,参与者正是全体人类,他们不论在干什么,文化信仰是什么,在同一时刻,只要是清醒的,都低声念出了那句咒语,导致地球成为了枷锁,恶灵骑士变不了身了。不止是强尼,罗比也一样,他在复仇者山训练,惊奇队长的拳头正打来,突然的还原令他全身都成为了致命的破绽,惊奇队长尽管收了力,可还是用拳头将他打成了重伤,他正接受急救,而美国队长正和黑豹联系奇异博士,想要查清罗比出事的真相。
“慷慨有时会带来的恶毒的结果。”墨菲斯托说,贝拉斯科将咒语大肆散布,任何一口齿清晰的人都成了他的帮凶,萨拉、戴蒙,甚至是任何能想到的法师都阻止不了这一切,他们不能强行让全世界人都进入睡眠状态。
地狱之王与他的儿女看着局面的发展,他们很快发现了端倪,并在想方设法试图打破咒语的影响。萨拉将强尼的房间变成了一个能隔绝一切声音,甚至辐射的密闭空间,强尼变身依然失败。
戴蒙则想先用传送把强尼送走,离开咒语作用的地球,去其它地方变身,传送魔法对强尼通通失败了,不论天堂或者月球蓝区,强尼离不开。
情急之下,强尼甚至提出让戴蒙杀掉自己,自己去他的地狱变身,再从地狱转到天堂。在平时戴蒙可不会这么做,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举起三叉戟,刺进强尼胸口,他保证所用的力道一击必杀,不会让强尼感到太多痛苦,可从强尼的伤口中竟然喷出了地狱火。显然咒语的作用只是束缚了变身,可没有阻止复仇之灵带给宿主强大的自愈能力。
“很漂亮,贝拉斯科考虑的挺全面的。”墨菲斯托大笑着。而旁边的墨菲斯塔体会不到父亲的乐趣,她更多的是恐惧,父亲看上去根本对胜负不在意,他能从这场危机中得到什么。

贝拉斯科终于盼到了期待中强势抵抗,一个紫色皮肤,身高在50米以上的古神在白光中被粉碎,剩余的细小残骸如同风中的蒲公英种子飘落在头顶,它是开战至今,第一个被干掉的,之前自己这边势如破竹,天使们只有咬牙抵抗和被残忍的消灭这两条路,现在终于出现变数了。
“你们的恶行,到此为止!”
带着四重混音的天使以强大的实力扭转了局势,他翱翔过的地方,享受暴力的古神一个又一个被摧毁,古老的邪恶在光芒下脆弱不堪,顷刻间荡然无存,他们在体会刚刚给他人带去的,那种突如其来的毁灭。
仅仅一轮的战斗,古神的数量就削减了1/3,其余古神不再把杀戮天使与破坏天堂当做重点,他们集中力量,围攻这个由四位天使长合体而成的天使,只有干掉他,才能的使狂欢继续下去。
古神们凭借着各自的力量,想要扭曲天使的意志,将他从合体状态分离,想要熄灭他散发出来光,用黑暗将其污染,想要拔掉那由星空背景化作的双翼,将其撕成碎片。
可这些方法都失败了,每一种手段都被抵御住,随着古神数量减少,在气势上他们出现屈服的苗头,天使的光辉在他们心中滋生恐惧,他的剑洒下的火雨,焚烧他们的身躯,震慑并瓦解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深刻的明白,自己的行为仅是在追随先前失败者的脚步。
一半的古神被消灭了,其余落入全面挨打的被动中,抵抗不过是使自己存在的时间稍微延长,再过不久,入侵的古神就会被彻底肃清。除非,有人能阻止这种趋势。
天使正要一鼓作气将古神全部清除,却有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丹尼·凯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身体被完全隐藏在盔甲之下,而且他不再是熟悉的,披着斗篷的人类,他的腰部以下变成了马,还长出了另外4只手臂,他变成了新的内科罗西斯,可是与他的前一任又有很大不同,他的盔甲不是绿色,而是镀了一层银,作为标志性的武器,枯萎之刃上也多了一件装饰,那是贝拉斯科之前消退酒吧玩耍过的银币。
“不要总是故弄玄虚,出来,贝拉斯科,让我们利索的结束你的野心。”天使说,为尽快结束战争,他不会因为丹的身份而手下留情,但他更想直接与入侵的策划者直接对决。
“我不就在你面前吗。”贝拉斯科的声音从内科罗西斯的身后传出,听着并不远,甚至会让人产生他正骑着人马发号施令的错觉。
他也学我们,与手下融合对吗。天使从加入战场到现在,收到的关于贝拉斯科的目击报告极其有限,他们不相信在这种重大时刻对方会躲起来,只派遣得力的手下出战,“你藏不住的。”
天使的剑与枯萎之刃相碰,就在那一刻,他发现自己要面对并不是丹或者腐蚀之灵,而是专门针对天堂的,持久的诅咒。“犹大之银!”他说出了这力量的名字,那枚配在枯萎之刃上的银币,以及内科罗西斯全身镀得这层银色,竟然就是被诅咒的银币,诅咒的力量被贝拉斯科强化,已经不需要给天使们造成实质的伤害,只需要站在这原地,就能像流感那样消无声息的散播,在不经意的言谈举止间,伤害就埋下了。
“你对银币做了什么。”天使说,他与内科罗西斯战斗,每一击,他都更深入的发现,诅咒已经发生了更深层的变化,原本被恶灵骑士裁决并净化,它的威力应该大不如前,可现在,随着交手的持续,他却感觉诅咒像是受到了鼓舞,变得越来越强烈。
“对你们怀有仇恨的可不止犹大啊。”贝拉斯科说。
世间充满了诸多不公,有人看着自己的至亲饱受长久疾病的折磨,有人受到不可抗拒灾难的伤害,有人努力却还获得不了满意的回报,生活的压力如影随形,他们痛苦,他们抱怨,抱怨的对象是境遇,是社会,是政客,甚至是上帝。为什么偏偏是我,他们根本没想过,造成这一系列事故的是各种复杂的主观客观因素,有时真的仅是个意外,可他们不愿接受,他们需要一个指责的对象,有什么比上帝更容易。多数人仅是发发牢骚,有些人,则是真的在怨恨,这股力量积淀着,当被收集,与犹大之银产生互动,则会爆发异乎寻常的破坏力,尤其是针对天使。
内科罗西斯的每一件武器,枯萎之刃,戟斧,流星锤,盾牌都被犹大之银加工,甚至是他用盾牌挡住天使劈来的剑,这种防御的行为也是一种反击,每一次格挡,每一次突刺,都形同一次大规模的诅咒释放,就连那些没有交战的天使,也受到了诅咒的影响。本来因为凭借四位一体天使的力量,他已经稳住了局势,转守为攻,互相配合着消灭剩余的古神,可现在,危机重新向他们逼近。
古神们失去了阻碍,再次展现出残暴性,而天使不仅要在他们的虐杀下坚持,还要对抗已经无处不在的,专门针对他们的诅咒。
黄金圣城,现在成了摇摇欲坠的诅咒之地。金碧辉煌的建筑群正如同廉价的玩具积木,逐一坍塌。

恶灵骑士怎么还没赶到,玛门还是忍不住去收听,消息断断续续的,每一次都比之前听着更糟。四位一体出现时他以为恶灵骑士没有出场机会了,可贝拉斯科利用犹大之银将天堂几乎逆转的局势瓦解。
“这家伙打我的时候可没像现在这么吃力。”
他的手不断擦拭着玻璃罐,因为侥幸得到了这件纪念品,他与努梅莎特之间建立了一种跨域天堂地狱的联结,他们无法彼此联系,羽毛却能让玛门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偶尔感应到努梅莎特的状态。
努梅莎特不好,她要从压在身上成吨重瓦砾中起身,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立刻投入战斗。她不该起来,与其面对凶险万分激战,玛门宁愿她被埋着,直到分出胜负。
抱着玻璃罐的手抖得厉害,可能会因情绪失控随时摔碎在地上。玛门不想再去体会她的危险了,想把玻璃灌放下,可又不敢,至少,至少,我可以在她,在她阵亡后第一时间知道并展开复活工作。
天堂的战斗成了对于他的折磨。

腐朽之灵、犹大的诅咒。合体天使要小心提防的不止这两点,偶尔,内科罗西斯还会使出只有贝拉斯科才懂的魔法,出其不意又致命。他像一个狙击手,躲在暗处,瞅准时机就来一下。与内科罗西斯的战斗本来不容失误,可他无法真的全心投入,他得在交手的同时搜索贝拉斯科的踪迹,他没有把这个任务交给其它天使,因为他们也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小心啊”贝拉斯科的声音这时又从人马骑士身后不远的位置传来。
他绝对不是用隐身的把戏躲在地狱边境,他就在天堂指导战斗,天使感觉不到内科罗西斯内部丹尼的意志,跟他交战的只是一个木偶,可他没有精力去找到操纵者。贝拉斯科若隐若现的声音更像是一种骚扰战术,而这个对他可没用。
内科罗西斯接下来的举动出乎意料,他竟然用戟斧砍下了自己的一只手,黑色带有腐蚀性的血液接触到金色的地砖会立刻冒出难看的烟。
贝拉斯科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为了彰显残忍如此操纵属下,这起不到威慑作用。天使严阵以待,对方的战术一定别有深意,可能这足以决定双方的生死。
扬着断手,内科罗西斯发起了冲锋,四位一体密切注视着他每一个举动,另外五只手的动作都没逃脱他的双眼,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触到的一刻,有个人影乱入其中。
是敌手,他全身都伤口,这些伤口因为连续战斗,愈合速度大不如前,可是凭借这样的状态,他依旧有实力决定战斗的走向。天使根本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运作,而自己在应对内科罗西斯之余,剩余的注意力都在提防贝拉斯科的出现,当他意识到陷入被动,已经躲不开这突发的偷袭。
敌手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的一只手被打断,可是他也在四位一体的身上留下一道创伤。贝拉斯科要的就是这个,伤口不需要太大,有就够了。内科罗西斯冲上去,用断臂撞在了伤口上,二者的血液交融,腐蚀之灵的力量与银币内的诅咒在一瞬间进入天使体内。
完整性被破坏,四位一体想要祛除侵入体内的邪恶力量,可是内科罗西斯的剑正向他的脖子砍去,他勉强维持着合体,挡住这一剑,可是身体却被流星锤击中,内科罗西斯跟着扬起强健的前蹄,踹中了他的脸。这一击后,四位一体的组合被打破。
拉斐尔是率先发起回击的天使长,就算没了合体,他依然有力量胜任战斗。内科罗西斯断掉的手长了出来,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支由魔法构成的弩箭,箭头粘着血迹,他对准拉斐尔射出,拉斐尔挡住了剑,血却溅到了翅膀上,他的翅膀立刻耷拉下去,人也摔倒在地。
敌手从天而降,如果没人阻止,他会重重的踩在拉斐尔身上。路德阻止了这一切,她及时赶到,撞上并抱住敌手,两个人一同滚落到视野之外。
“她和以斯帖竟然没能干掉他。”拉斐尔喘息着说,他根本不知道,以斯帖不久前才被敌手干掉,她之前对于敌手的设计与表现给过高度评价,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丧命在他手下。
拉斐尔看着受伤翅膀,机动性的丧失使他躲不开古神打来的拳头。另外三位天使长在围攻内科罗西斯,可他们的实力远不如之前合体时强大。
路德终于干掉了敌手,面对已经少掉一条胳膊的敌手,她找到机会,将一滴火雨注入他体内,这引来了爆炸,几乎烧焦了自己的半个身子,她斜靠在一个被摧毁的喷泉旁边,有件东西掉落到面前,是敌手残留的一只脚。
“你这堆废铁!”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一条长有利刺的尾巴勾住了她的肩膀,并把她强行提到了空中,是一只身材不算太大,甚至偏小的古神,它带着路德在圣城空中盘旋,并故意撞上建筑墙壁,最后再把她从空中扔了下去。
换平时路德会用剑切碎对方,可现在她连站起来都有点困难,这种弥漫在整个圣城中的诅咒从各方面削弱着天使们的实力,她需要时间复原,可古神不会错失杀死天使的良机,它落地,一步步逼近,脸上那堆眼睛,每一只都透露出独特的恶意,面前的猎物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它就要将她的生命扼杀。
一道闪光后它的脑袋炸烂了,这些眼睛最后看到的是一道粉色的人影,“起来,歇够了吧。”努梅莎特把她拉了起来,“四位一体已经消灭大半敌人,我们必须干掉剩余的。”
“就凭现在的你我。”路德说,努梅莎特的状况也就看着比自己好点,想要去对抗那些大体格古神根本没可能,刚才那一击完全是运气。
“那你就留在这吧。”努梅莎特没有勉强她,前方不远处,状若一堆炸酱面似的古神正在蹂躏一栋建筑,好几个天使从各个角度在阻止,她赶忙加入了进去。

当四位一体崩溃的消息传出,地狱中有喝彩声,有谩骂声,更有惊呼的声音。玛门被躁动惊扰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准备有所行动,可他才抬起脚,又轻轻的放下,再一次坐回地上,垂头丧气的说:“我在想什么,我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情况又变了,不那么重磅,可至少对于他来说,算是个好消息,恶灵骑士终于来到天堂了。
如果魔法不行,为什么不试试科学,萨拉想到个点子,她打算联系复仇者,向他们借一艘宇宙飞船,以复仇者拥有的资源,这轻而易举。既然无法通过传送把强尼带出地球,就用宇宙飞船,目前没有证据表明,用空运的方法会受到咒语的限制。
“那他妈快点吧,戴蒙,你去过复仇者峰,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派他妈最快的飞船来。”强尼几乎是暴跳如雷的说。
戴蒙却说:“你刚刚说什么。”
这家伙难道又想出别的花招了,强尼不耐烦的说:“我说让他们派他妈最快的飞船来,。”
“对了。”戴蒙兴奋的说:“粗口。”
强尼和萨拉摸不着头脑,戴蒙连忙说:“听说过污言碎语综合症吗。”戴蒙在地狱中曾遇到过这样一个自杀的人,他受到一种脑部神经疾病的困扰,只要说话,就会不由自主的出口成脏,由于治疗缓慢,他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用偷偷积攒的安眠药结束了生命。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却在这时给了他解决问题的灵感,
整个城市,整个国家,整个星球的人,都在无意中持续默念着能让恶灵骑士变不了身的咒语,戴蒙要做的就是在萨拉协助下,利用一个不能说邪恶,但也很低俗的魔法,波及全球,只要有人想说话,就会夹杂着粗口。咒语是精密的程序,不能有一丝错误,甚至音节的细小差别都会导致发挥的效果完全不同。
“我感到羡慕,马尔杜克的儿子真的很聪明。”墨菲斯托的赞扬带有讽刺意味。黑心露出不服的表情,从各方面实力看,他绝对比戴蒙强。
在全球几十亿人的垃圾话中,强尼变成了恶灵骑士,他、看守者以及地狱风暴立刻前往天堂,要救回丹,更要阻止贝拉斯科。可是不论在抵达前做了多少心理准备,眼前所见依旧让他们心惊肉跳。
巨大的古神摧毁了黄金圣城中的每一栋建筑,现在不仅是天使,连那些因生前的付出而抵达天堂的灵魂都在它们的暴行面前绝望的呼救着。
戴蒙从一个古神嘴里救下了一个天使,恰好是停战之约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你现在来的不是时候。”从前那种对于胜利的坚毅自信不见了,现在他脸上有的只是战死沙场的觉悟。
“丹在那?”看守者问,她实在不愿听到丹在被控制的情况下,满手沾满了血债。
这名天使指了个大致方向,他们急忙冲到现场,看到已经变得不成人形的丹,和随时可能丧命的两位天使长。抵御内科罗西斯的只剩下米迦勒与乌列,另外两位天使长,一位因重伤失去战斗力,另一位刚刚被古神杀死。
“他把你变成了什么!”强尼的声音饱含着愤怒与痛苦,眼前这人马外形的多手怪物,竟然就是丹。他骑着摩托,想用引擎的咆哮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古神的巨大身影拦在了他们与丹之间。
“给我滚开。”在强尼的吼声中,地狱火轰了出去。

“理所当然的,我们会想到兄弟对决,有谁比强尼·布雷兹或者萨拉更有资格去阻止丹。”墨菲斯托像是一个从刁钻角度看待事物的分析师,总能得出不可思议的结论,“但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恶灵骑士、地狱风暴、看守者根本没能接近内科罗西斯,他们被一个古神缠住了,以他们的实力,联手攻击,每一招都力求迅速彻底的杀死对方,可就这样全力以赴,他们从某种程度上依旧是旁观者,看着米迦勒在节节后退,看着乌列在黑魔法中咬牙坚持,看到内科罗西斯不断的挥出枯萎之刃,将一波波诅咒撒布出去。
来自地狱边境的古神还剩下一半左右,大部分被四位一体消灭,还有几只死于天使们英勇的围攻,可这些天使也都伤痕累累,无法再长久的支撑下去。古神们窥视着他们的内心,失败的挫败感所导致的沉重正渐渐压垮这些天使,在他们彻底被消灭前,意志可能会先于肉体屈服。
锁链勒紧了咽喉,在强尼的牵制下,萨拉一刀将这个古神丑陋的脑袋砍了下来,可是脑袋离开了身体竟然还有生命力,它从伤口处衍生出类似蜘蛛一样的附肢,强尼用锁链将所有能活动的肢体绑在一块,戴蒙跟着将三叉戟刺入它的头颅,地狱火内外夹击,终于干掉了它。
“这只是一个。”看守者说,周围至少还有十几个,想要全部干掉,凭他们的力量远远不够。
“别数了。”强尼说,就算没有后续援助,仅凭复仇的渴望,就足以驱使他一直战斗下去,直到古神被消灭,丹被救回,贝拉斯科获得应有的惩罚。
一只长在手心中的巨嘴拍了过来,强尼与摩托没有躲避,直接冲进了嘴里,看守者和地狱风暴能看到从它内部出现的由火光所构成的行进路线,强尼以手为起点,沿着胳膊一路往上,最终从它的咽喉部位冲了出来。
古神发出的叫声如凄厉的哭泣,它用另一只手中的嘴咬住恶灵骑士,这次没有让他从内部攻破自己,而是嚼碎后吐了出来,复原的恶灵骑士身上还沾着残留的口水。古神的报复不仅如此,它从身上甩出巨大的肉瘤,肉瘤冒着白色的烟雾,落地后会变成某种活体陷阱,凭借口水的气味去狩猎目标。强尼一路加速,用冲撞与火焰将沿途的肉瘤依次摧毁,古神紧追不舍,不愿恋战的强尼将它引入附近的废墟随后藏匿起来。它一边咆哮一边破坏着,狠踩看到的每一个与人类大小相等的物体。“你就在那慢慢胡闹吧。”从一扇小门脱身的强尼说,对于他来说最要紧的是得把丹救回来,让腐蚀之灵的力量倒戈,强尼知道丹有多可怕,他是可以被用来终结这场战斗的。
可是强尼依然接近不了丹,又有一位古神拦住了去路。就算看守者和地狱风暴想要替他接下这场战斗,却还有众多敌人在等着他们。

“出事了!”到现在为止,就没有好消息,当然是相对于天堂来说,可这次,路西法收到的是地狱的突发状况。就在几分钟前,玛门进入了存放各类协约的档案室,在未经请示的情况下拿走了丹尼.凯屈的那份。
有名望的恶魔都和人类签过约,或多或少,每一份代表着一个灵魂的绑定,签约的数量可以被视作潜在投资,等特定的时刻,连本带利的收回。可丹的那份有点特殊,留着多余,放弃又可惜,因为协约双方谁都没有达成自己当时的承诺,以致于路西法从来没有想过该怎么用它去给丹带来点麻烦,这更像是一种象征意义,在千篇一律的协约中独树一帜。让其他恶魔看到,他至少与恶灵骑士签过一份,还有效。这种效力很微妙,但在此刻,这种微妙却足以给天堂正进行的战争带去非同小可的后果。
“叛徒!”不知是谁吼出这一句,跟着对于玛门的声讨此起彼伏。地狱中的火山因恶魔们的激愤而爆发,冥河沸腾,泛滥的河水冲上陆地淹没了大片区域,天空时而阴沉时而又被火焰烧红,恶魔们用尽一切恶毒的言辞咒骂着玛门。
路西法面无表情,只是起身在随从的陪同下来到了玛门的房间。
“老伙计,被逼到绝路上的,竟然是你。”路西法说。
屋中的东西,除了玻璃罐中的羽毛,一件都没少,但路西法注意点不是这些,而是那副玛门的肖像画,被一剑劈开了。
玛门的第一站不是天堂,而是驱力维度。
“哇,看看谁来了,乐团总指挥。”奴斯用沙哑的嗓音说。
他的样子与玛门记忆中完全不一样,曾经的他意气风发,而现在更像是一个跌入人生低谷,整天混吃等死的废物,只不过没有刻板印象中该出现的脏衣服、烟头、空酒罐等物品。
“我赶时间,”玛门不容置疑的说:“交出永洁之水。”
努斯注意到对方手中的剑,通常就算重大事件他都会先藏在手杖中,可这次他直接拔了出来,“你下定决心了,出于什么,私欲或是残存的荣誉感。”他知道玛门不是冲他来的,只是很好奇,玛门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一时冲动,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永洁之水。”玛门催促说。他不愿意多做解释,对他来说,做是错,不做也是错,他选择了一条让自己内心好受点的路。
面对天堂的劫难,奴斯无能为力,但他愿意尽绵薄之力,为希望的出现创造条件。

“丹!”强尼终于摆脱了古神,努梅莎特与好几个天使帮他拖住了对方。
他全速撞向内科罗西斯,可对方侧身,用后腿踹飞了摩托,摩托宛如一颗流星在空中滑过,随后被一个飞翔的古神抓住拆解为数块。强尼在飞出去的瞬间用锁链套住了内科罗西斯,他想要学牛仔那样控制住丹的行动,可是对方的力量远超那些古神,强尼没有和他在力量上多做较量,而是借拖拽之势来到了他的背上。
他用双拳猛击银色的头盔,并不停叫着丹的名字。“该死,你给我醒醒。”他相信只要能破坏头盔,让丹的脸露出来,就能找到唤醒他的机会,之后他会变回人形,然后兄弟俩再次并肩作战。
人马不断前后起伏,想要把强尼甩下去,可是强尼过去锻炼出的技能使他稳稳的坐在上面。他的行为使米迦勒与乌列的压力顿时减轻,两个天使长不愿错失良机,可是对于接下去怎么办,却有着严重分歧。
“你最好有完整的计划,强尼。”米迦勒抓住锁链的一截,竭力想要牵制住人马的上半身。“无论是什么,我们能帮你。”
“丹已经没救了!”乌列的看法则充满了悲观,在他看来,只有死亡能让丹摆脱控制。
强尼不会接受他的暗示,用地狱火将手中的锁链变成一幅拳环,他更加用力地捶打头盔,终于在不断的破坏下,头盔裂了一道缝。
“你真让我感到厌烦。”贝拉斯科说。
内科罗西斯猛地向后仰头,撞在强尼下巴上,同时他的手肘向后,击中强尼胸口,强尼大幅度的向后摆动身体,内科罗西斯跟着转身又是一击,强尼跌下马背,身上还多了道斩击造成的伤口。
“不!”看守者见状担忧的大叫。她生怕是枯萎之刃造成的,幸好只是戟斧。
内科罗西斯的流星锤砸在地上,激起了巨大的冲击波,将强尼与米迦勒震飞。“这是你最后一次阻挠了我了。”贝拉斯科对强尼说,他发誓等摧毁了黄金圣城,用自己的意志重写天堂的法则后,一定会将恶灵骑士流放到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世界。届时,他会用折磨他挚爱灵魂的方法来愉悦未来的生活。
在刚才的能量爆发之前,乌列就及时闪开了。爆炸过后他火速上前,对准内科罗西斯头盔的裂缝就砍了下去,他要将丹一击干掉,在心中他早就放弃拯救对方的念头了。
内科罗西斯用盾牌挡住了乌列的剑,枯萎之刃砍向他的胸口,乌列危在旦夕。就在他几乎要中剑的瞬间,努梅莎特竟然扑过来,将他撞了出去。
努梅莎特并非有意识的行为,事发之际,她正在迎战一个古神,它的身体刀枪不入,柔软的头部则罩在类似高筒礼帽的铁笼中,努梅莎特透过铁笼的网眼伤到了对方,却也被古神释放的弧光击中,正好朝着乌列飞去,意外救了他一命。
“他的侥幸意味着你的不幸。”贝拉斯科嚣张的说。
内科罗西斯扬起前蹄,在努梅莎特打算回避前用力压下去,随即,她听到了自己肩膀被踩骨折的声音,“呃!”只有她清楚,为了不让对方从中得到残忍的快乐,自己用了多大意志将到嘴边的哀叫咽了回去。努梅莎特已经丧失了对于身体的掌控权,不要说起身战斗,连简单的移动,都极为困难。犹大之银的诅咒侵蚀着她,近在咫尺的枯萎之刃即将刺穿她,她平静的准备迎接自己的结局。
“丹,不要。”强尼甩出十几条锁链,可被内科罗西斯用甩动的流星锤全部砸开,枯萎之刃不可挽回的落了下来。
徒然间,强光从地下冒出刺入所有人的双眼,随即地狱火猛烈的喷了出来,将数以万计的铺路砖掀至半空,在升腾的烈焰中,一个身影出现,起初如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孩子的背后展开一对黑色羽翼,跟着孩子在光芒中迅速长大,随着成长,力量涌了出来,如同飓风般充斥着整个天堂,使飞翔中的天使摇摇欲坠,令正想杀死努梅莎特的内科罗西斯被迫停手。
“这力量!”乌列大喊,对于这力量,他有深刻的认识。
“永恒之风!”米迦勒说,这是让地狱都畏惧的惩罚,却在这时出现在黄金圣城。
贝拉斯科无法想象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可一下子,那些他召唤的,在四位一体的战斗后留下的,几乎要肃清天使的古神,被悉数粉碎,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永恒之风,而操纵永恒之风的,正是这个成长完全的人。
光芒褪去,具体的形象展现,西装、领带、手杖剑,来者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自火焰中走出,“抱歉,你的闹剧该结束了。”玛门说。
“你!”贝拉斯科声音中充满了怨恨,成功对他来说触手可及,可偏偏最后关头,一个在地狱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从下边爬了上来,挡在他面前。“你真是背叛上瘾了,天堂之后是地狱,就为了在她面前逞英雄!”
内科罗西斯用手中的长矛刺向努梅莎特,贝拉斯科要让玛门亲眼看到她的死,然后再杀掉玛门,让他回地狱慢慢体会这种,敢来阻挠自己所要承担的痛苦代价。
玛门用剑挡住了这一击,“彻底是私人恩怨了。”

玛门与贝拉斯科交战的消息传回了地狱,在恶魔中引起了罕见的共识,几乎所有恶魔都希望玛门惨败,他们抛下了对贝拉斯科的妒忌,也不在乎天堂是否会在此役覆灭,他们只希望玛门败,以极惨烈的收场回到地狱,除了极个别的。
路西法有充足的时间在战斗结束前去重新审视这位老朋友,就算在恶魔中,他也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他协助自己叛出天堂,在地狱巩固统治,吸纳灵魂,漫长的岁月中,他从没有令自己失望过。对待任务玛门不能说无往不利,回收立方,造物史书,恶德果他都失败了,可他依然帮自己取得了可观的成就。而在权力方面,他并不热忱,有时谦虚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天堂的卧底,他身上带着的天堂遗风比任何恶魔都重。
只要是对抗天堂,玛门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至少有好几次,路西法都认为他有回去的机会,可玛门每次都放弃了。但是玛门又坚定的希望只把这场战争局限在自己这代恶魔中。他不想让那些恶魔之子卷进来,他关心他们,像个负责的长辈、导师,如果这些恶魔之子能活出自己的人生,不是加入他们与天堂的明争暗斗,他会由衷地为他们高兴。戴蒙、萨坦娜、墨菲斯塔、扎坦弥亚,甚至是黑心和辛德,玛门都表示过关心,有些人领情,而有些拒绝。
“你可千万别输啊。”路西法小声说,“在她面前要是输了,你可就太丢脸了。”

“你赢不了的。”贝拉斯科说,玛门的出现与恶灵骑士并无区别,只是让天堂的失败多些亲历者。在他看来玛门是在变相帮他从心理上折磨残存天使,让他们经受一次又一次的心态起伏,脆弱的希望后是更大的绝望,“没有了古神,他们还得面对我,面对腐朽之灵,面对犹大之银。”以现在天使们残存的实力,他一人就足够扫清最后的障碍。
“但你得先面对我。”玛门说。
这场战斗是他和贝拉斯科的,其他人,包括恶灵骑士均无法介入,不是不想,而是很难。戴蒙发现一件事,为了对抗贝拉斯科,玛门竟然将全部永恒之风封入体内,每一次出剑,永恒之风散发的力量都会让旁人无法靠近,永恒之风的特性他也知道,在戴蒙看来,玛门根本不是借助力量强化后去战斗,他完全是在自杀。
玛门将这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致,可内科罗西斯并没因承受永恒之风出现大的劣势,他的武器,他的力量,他的魔法,随时都能给予对面致命的打击。
除了枯萎之刃,内科罗西斯手中的其它武器被玛门接连破坏,可是他依旧能抵御住永恒之风,并且在激烈的交手中反伤玛门。枯萎之刃在玛门的胸口砍出一道巨大的伤痕,伤口处,魔法本该感染并渗透身体,可熟悉的场面没有出现。玛门的表情若有所思,随后他像是弹掉浮尘,轻松治愈了伤口,“这西装不便宜。”
腐朽之灵与犹大之银的效果竟同时失灵,让贝拉斯科大惑不解:“你怎么……”上帝对于他们的约束依然存在,玛门能踏足天堂一定是用了某些手段,“你到底是什么。”
“非天使,非恶魔。”玛门说。永洁之水洗去了他恶魔的部分,因此腐朽之灵并不能透过他所做之事将其吞噬。另一面,玛门却又拒绝彻底恢复,他拒绝天堂,拒绝上帝,因此他不是天使,犹大之银的诅咒便也不能伤害他。
贝拉斯科恼羞成怒,“回答我,如果我把你彻底砍碎,你还能复原吗!”就算无法凭借这两股力量的属性干掉对方,他还有别的能力,总会有办法能让他干掉玛门。
地狱火随着玛门出剑,在内科罗西斯身上蔓延,可是火焰也突破不了他的护甲。然而很快,他的动作就变得缓慢。玛门将收集的一部分黄金也带了过来,黄金被融化成液体,洒在内科罗西斯身上,并逐渐覆盖了原有的银色部分。
“这是没用的。”贝拉斯科说,简单的镀层金并不能消灭掉诅咒。
“但至少能让他老实点。”玛门说。
金水在几秒内被强行冷却并凝固,内科罗西斯成了一尊金光灿灿的雕像。

对于玛门的加入,墨菲斯托、黑心、墨菲斯塔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墨菲斯塔感到一阵窃喜,随后又为玛门将遭遇的下场担心。黑心却一反常态的沉默,像是要等结果出现再发表意见。
墨菲斯托则是耐人寻味的说:“犹太人有句古谚,怎说来着,救人一命,即救世界。玛门似乎在践行这一原则,可以说,他很伟大。”
墨菲斯塔搞不懂父亲在谋划着什么,他似乎真的打算无所作为,无论胜负如何。“玛门先生会赢的。”她坚信玛门一定会赢,他永远都能带给他人可靠的安全感,他会拯救努梅莎特,顺道拯救其它天使,拯救天堂,可是,他能拯救自己吗。
看到女儿支持玛门,墨菲斯托乐意对她的信心表示鼓励,“玛门如果赢了,他将真的能与过去告别,顶着英雄的荣誉头衔,走上人生巅峰。”
父亲的话让墨菲斯塔莫名产生了恐惧,他别有用心的话隐藏着怎样的深意,以墨菲斯塔所知,玛门绝不会在乎天堂赐予他拯救者或英雄这样无聊的头衔,“头衔……”这个词让她哆嗦了一下,猛然想起了之前曾听父亲说过的一件事,关于一个恐怖头衔即将回归的传闻。
“普累若麻,要诞生了。”墨菲斯托说。
“玛门就是普累若麻!”墨菲斯塔紧张地说,“贝拉斯科是诞生前的祭品对不对,”传闻中,祭品不能被强迫,必须是自愿走上祭台,付出一切收获徒劳,普累若麻之后会降临,“一定是他,自己野心的牺牲品。”如果玛门能成为普累若麻,应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天堂和地狱都能高枕无忧,不为双方,只是为了努梅莎特,玛门也会果断抛弃这个头衔,将普累若麻的危机化解于无形中。
“也许吧。”墨菲斯托的回答很模糊,可有一点他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玛门的付出也很多。”
墨菲斯塔因为他的话瞳孔收缩,千万,千万,不要被她父亲言中了。

遍布全身的黄金粉碎,内科罗西斯挣脱出来,他没有立刻用枯萎之刃去劈砍,而是四只手各自捏着不同的指决,四种攻击方式迥异的魔法作用在玛门身上,蒸发,被黑色物质侵蚀,血液从体内渗出,钙化的现象相继浮现,“我的手段还……”贝拉斯科刚刚流露出的得意被惊诧的意外取代,内科罗西斯的外表,竟然变回了原来的绿色。那一地脱落的黄金表皮,将本来融入护甲的犹大之银也带了出来,已经无法作为武器使用,玛门解除了他最有力的一种能力。
“不!”贝拉斯科说,他不能失去犹大之银,至少是现在,重新施法,他要将犹大之银装回到体表,这对他并不难。
用地狱火对伤口进行消毒,玛门再次完好如初,“我给你看样好东西。”他突然自手中变出一张羊皮纸,所有人都认出这是一份协约,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字短时间内来不及分辨,可最底下的签名却很明显:丹尼·凯屈。
“我来要他履行合约了。”玛门说,“给我变回去。”
人马的外形在协约的遏制下变回了丹尼的样子,可并不完全,丹尼保持着死灵骑士的形态,他的身体各关节联结着好几根丝线,这些丝线紧绷着,延伸到他身后不远处并消失不见,贝拉斯科就是这样控制着他的行为。
“呃,真难受!”丹说。
贝拉斯科绝不允许他变回去,腐蚀之灵的力量如果也被解除,他将一败涂地。魔法透过丝线,使丹再次朝着人马的形态改变,玛门利用协约与他争夺着丹的控制权,在外人眼中,丹在人马与人类外表间来回变换,畸形的外貌与其让人恐怖,不如说引人怜悯,他根本决定不了自身的命运,只能被迫承受。
强尼很想阻止这一切,他们在折磨丹。“给我住手!”他朝两个人喊叫,并用地狱火攻击他们,可是空气中胶着的魔法力量使火焰根本烧不到玛门与贝拉斯科身边。
在反复几十次的变身后,拉锯战临近尾声。
玛门突然身体一颤,半跪在贝拉斯科面前,“真不是时候!”这对他,乃至天堂一方都不是个好消息。永恒之风作为武器威力强大,可也在时刻不停的折磨玛门的身体,造成的负荷已经让他有点撑不住了。
“你就是压垮天堂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什么都拯救不了。”贝拉斯科狂笑着,他赢了。丹重新变成了内科罗西斯,他举起枯萎之刃,对于现在的玛门,他只需要轻轻一刺,之后要做的就是欣赏,欣赏他被体内泄露的永恒之风毁灭。
玛门勉强用剑架住枯萎之刃,枯萎之刃缓缓地落下,锋利的边缘已经贴近了玛门的肩膀,玛门手中的协约燃烧起来,跟着燃烧的纸屑飘到了内科罗西斯的胸口,丹又经历了一次痛苦的变身,这是玛门最后一次让他变回去,不过他已经想到了该怎么阻止贝拉斯科,“布雷兹,审判!”
他适时发出提醒,尽管就他和贝拉斯科对丹做的事深恶痛绝,可强尼反应果断,他知道玛门为他创造了机会,他接近不了丹,但审判之眼的效力却可以越过这个距离。
丹的头盔裂开了,他捂着头,在发自灵魂的嘶吼中,重塑了自我。过往的战斗历历在目,他不属于黑心,不属于墨菲斯托,不属于然德基尔,更不属于贝拉斯科。身上的线断掉了,丹获得自由,贝拉斯科被迫现身,他失去了最后的筹码。
极度的惊恐浮现在他脸上,贝拉斯科想要跑,只要回到地狱边境,他们就伤害不到自己,天堂更是没有能力追究。可是还没转身施展传送,玛门就追了上来,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我只是来救她的。”玛门说。
贝拉斯科根本没有听完,永恒之风自内而外将他摧毁了。
玛门的剑也在同时断为数截,他松开手,已经无力再去握剑,永恒之风的反噬在全身各处显现,他的人生也走到终点了。
“玛门!”努梅莎特的声音在这时传来。
从他来到天堂,除了最初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全身心的在与贝拉斯科战斗,玛门根本没有空去关注她的情况,连一句话都没说成,他只希望能在弥留之际,多给他几秒,看她最后一眼。
努梅莎特没有被人搀扶,自己强撑着起来,她一直想要到近处去参战,可是双方激斗带来的能量震颤令有伤在身的她望而却步。玛门赢了,可却成了这场战斗的最后一位牺牲品。此时,努梅莎特再也顾不得别的,没有天堂与地狱的对立,他不是恶魔,她也不是天使,她只想去他身边,不管是救他,或者陪着他一块死,她想要跟他在一起。
她终究没能如愿,在最后,她看到玛门正转过来的侧脸,脸上带着遗憾与温柔,跟着,他的身影在永恒之风中分解。一根粉色的羽毛从他上衣口袋中飘了出来,躲过了毁灭的命运,轻轻的落到了断剑的碎片上。
永恒之风没有继续肆虐,当无人操纵后,它就像停摆的机器一样被轻易制伏,尽管米迦勒与乌列都有伤,但要引导这力量回到原处,还有余力。
努梅莎特跪在地上,看着断剑的残片,颤抖着用手捡了起来,还有希望,她安慰着自己,“他会在地狱中重新出现对不对。”她含着泪注视着戴蒙,就算是谎言也好,至少让她相信。
玛门不会像其他天使那样获得在宇宙中被吐出来的待遇,而他做出的事也意味着在地狱无容身之地,任何一个地狱,甚至死亡之地都不会接纳他,“抱歉。”戴蒙过意不去看她的双眼,更不愿说出答案,虚无的往生就是玛门的归宿。
“不,不!”捧着碎剑,努梅莎特低下头,放声大哭起来,她的泪有治愈作用,可如今,再多的眼泪也换不来玛门的复活。她总是拒绝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担心自己动摇,被他对自己,只是对自己的善意打动。可他不在了,她想他,愿意付出一切让他回来。在生死关头他永远护着她,可她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
没有人尝试去安慰她,要么是找不到话,要么是不想承认,天堂是因一个恶魔的一己私欲而得救的。
丹从昏迷中苏醒,看到无数废墟,以及身心憔悴的人,“我干了多少混账事。”
萨拉正在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回头再说吧。”她疲倦极了,只想找个舒服的地,坐上一会。
强尼拍着他的肩膀,轻声说:“你没事就好。”
他看着地上断掉的剑柄,这个昔日叛变的参与者,与强尼和丹都有过冲突,也有过合作,很难用彻底的邪恶去形容他。强尼只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帮助,丹不会这么轻易获救。

胜者的代价竟然是同归于尽,听闻噩耗的墨菲斯塔身体僵住了,大脑陷入了空白。玛门死了,总是彬彬有礼,面带微笑的他就这么死了。“你知道这结局对不对。”她的语气中带有质问的成份,从他父亲打出那个电话,她就觉得,这一切是他促成的。
“人是人,世界是世界,在这次,无法相提并论。”墨菲斯托答非所问。
墨菲斯塔捂住嘴,没让哭声发出来,可抖动的肩膀与弯下的腰,以及地上出现的断断续续的湿润却明确透露了她的悲伤。她欠玛门人情,甚至以恶魔之女的身份开玩笑说绝对不会还,玛门从不介意,可是,如果现在能给她明确指出方法,她愿意倾尽全力去帮玛门复活。
“别忧伤,女儿。”墨菲斯托低下头,轻声说,“事情没完,真正的大戏,才开始。”
墨菲斯塔恍然间抬起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父亲,“玛门先生才是祭品对不对。”她彻底猜错了,以为收获徒劳的祭品是贝拉斯科,而实际上,自愿走上祭台的,是玛门。
黑心自言自语说:“为了爱义无反顾,却又一无所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父亲的笑声在她听来仿佛从天外传来,这笑声不仅是作为地狱之王,还多了一层全新的涵义。像是一个幸运儿,无意中中了毕生都不敢想象的大奖。
墨菲斯托,以不争之人的身份,在此刻,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