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换血医院实习生（第47记）

第二天，我把我哥的止痛药拿给了霍不甘。

“霍教授，我想详细地了解一下这种药。”

“这药挺贵的，只有少数几家医院可以买到。”

“它的常规适应症是什么？”

“戒断反应。”

“戒断反应？不是顽固痛症吗？”

“顽固痛症也是适应症之一，多用于继发性的。”

戒断症状，常见的不外乎戒烟、戒酒、戒毒。

临床表现可轻可重，亦不排除精神类症状。

我哥用这药真的仅仅是用于止痛吗？

戒烟？他很少吸烟，几乎不吸。

戒酒？这不可能，作为一个霸气总裁，他少不了酒局应酬。

戒毒？更不可能了，如果真染上毒瘾，那可是控制不住的。

既然都不对，我哥的那场离奇车祸又如何解释呢？

前面明明有个大石墩，偏偏看成了宽路坦途。

合理的解释只有两个。

要么，我哥和我一样见了鬼，遇上鬼打墙，挡住了视线。

要么，我哥出现了精神症状，至少是短时间、一过性的意识障碍。

我一下联想到那位邱太太，她说的那段话，我记忆犹新：笔直的高速公路上，我看到了我丈

夫，他站在路中央，一辆大车朝着他越开越快，我没别的办法，只有自己去撞那辆车，保护我丈夫。

邱太太的幻觉缘于阴阳之隔、日夜苦思。

但我哥的幻觉，他有什么苦痛呢？

因为和朱丽分手？

那不对啊，分手是我哥提出来的，他甩了人家，他凭什么痛苦啊。

“这药还是少用吧，如果不是非用不可。”

“要是单纯用于止痛，有什么好的替代品吗？”（我跟着问到）

“有啊，如果需要，一会儿，我可以开一些给你。”

“最好是起效快的、副作用小的，价格不是问题。”

“放心，我一定给你选一个最佳的替代品。”

我哥的事办完了。

走出霍不甘的办公室，我直奔护士站。

我要看看陈墨今天在不在班，我要当面问问她空无一字的598号病案。

其实，严格来讲，那也不算是一字没有。

昨晚，我用铅笔小心翼翼地涂了那张带有书写印痕的白纸。

所幸，我在上面涂显出了几个字。

仔细辨认，可以认出的共9个字：失，失败，限，配血，唯一的。

“你好，请问，陈墨护士今天在班吗？”

“她今天不上班，以后也都不上了。”（护士小姐姐答得干脆利落）

“她为什么不上班了？”

“陈墨辞职了，听说，是回老家结婚去了。”

“她是哪天辞的职？”

“昨天，离职手续是上午办的，中午人就走了。”

“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对象，要是我，我也得麻利儿回家，赶紧把婚给结了。”

我刚要再开口，徐护士长出现了。

距离不远不近，她用一双审视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打听她干什么？”

“我……”

“不会是为了四楼的事吧。”

“不是，真不是。”

“她辞职了，昨天走的。”

“她怎么突然辞职了？”（我顺势问到）

“人家就是要走，我还能硬拦着不成。”

“您不是说，陈墨的专业很好嘛，这样的人，不值得挽留吗？”（我再一问）

“她是很好，但不是独一无二的。”

听到徐护士长这一句，我立刻想起了陈墨的那句话：需要你，你就是特别的，独一无二。

“白医生，你找她到底有什么事啊？”

“没事，没事了。”

“要不要，我把她的手机号儿给你？”

“这样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现在就写给你。”

“好，谢谢护士长。”

我拨打了陈墨的手机，结果，我听到的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询问了当初带我参观医院的那个护士小姐姐，她告诉我，陈墨在职时用的就是这个号码，现

在成了空号，应该是已经注销了。

598号空病案，我能追寻的线索算是断了。

只留下那9个字，留给我一个大大的谜团。

晚饭，小猪宴变成了小牛宴。

炖牛肉，牛尾汤，我哥继续接受我妈的格外优待。

我眼看着我哥的肚子圆滚起来，差点儿就要扶着墙回屋了。

我一进我哥的房间，我哥马上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干嘛，有秘密怕人看啊？”

“公司商业机密。”（我哥回了一句）

“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你是老板，你愿意雇佣一个哑巴员工吗？”

“可以啊，吸纳残疾人就业，公司可以免税的。”

“如果是重要岗位呢？当然，前提是不影响正常工作。”

“那更好啊，甚至比用正常人还要好。”

“为什么？”

“因为祸从口出，不能讲话，有时候，对人对己都是最好的。”

我哥喝汤喝得太多了。

借着他去卫生间的机会，我从抽屉里找出了他的止痛药。

我把药片儿全都拆了下来，放进准备好的一只玻璃药瓶里。

我闻了闻瓶子里的气味儿，然后盖好了瓶盖。

一会儿，我哥回来了。

“你怎么把我的药……”

“哥，送你一个小药瓶，看得清楚，吃得明白。”

“你这是干什么？”

“我就是想提醒你，用药要适量，否则，后患无穷。”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你是我亲哥，我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