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比安卡篇——咫尺真理（75）

滴落的光线溢满飘飞着纤绒尘埃的空气，沉静圣洁得泛悠有一丝混淆时空的古旧，于敞亮之处铺陈纯白，在阴影的边界又点缀一抹斜乜的橘黄，不论时代地照耀着人们心中理所应当明亮的事物。或许，在数千年以前的某日，它曾长久而温柔地垂洒于百花窗内的圣者塑像，正如它正别无二致地明媚着她浅笑如薄荷的唇角。

“……….”比安卡伸手将散乱荡漾得近乎要融化于晨光中的细发梳理整齐，摆弄桌上插花的情态仿佛沁透深蓝忧郁的阳光，让淡淡的愁绪流转于某个夏日的酣眠中。

“….那个…我再提醒比安卡小姐一句…”指挥官站在堆叠的桌椅上，目不斜视地耐心调整着彩带与卡片的聚合与疏离，让素白的落地窗帘被欣悦的氛围加冕，“…..与其在这里摆弄假花，倒不如过来帮一帮你更值得关注的爱人把横幅拉好。”

“…他们已经出去3个小时了….”比安卡难言愁容地轻抬脸庞，出尘的身姿如若一道散落百花窗与信纸的暖阳，隽永地与自己的心魄持有一份默契，“…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差错该怎么办….早知道我应该和他们一起去的。”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大功告成的指挥官志轻笑着回眸，并志得意满地凝视着眼前一丝不苟的战果，“…虽然我可以理解某位妈妈的心情，但是可不赞成过度忧虑，这样可是会长皱纹的。”

“….我认为在子女这种大事上，指挥官应该更上心一点。”比安卡将已然内敛起沉郁与肃穆的双眸轻启，那纤薄的声响似乎并不不如磐石般厚重，她将沾染了些许芳香的双手温雅地轻搭在双膝，正襟危坐的神色似乎陡然多了些许兴师问罪之意，“坐过来。”

“….怎么了….”指挥官的眼神飘忽闪烁片刻，似乎恰如其分地暗示着他瞬间的慌乱，但他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地坐在某人身旁，强装镇定地伸出手指，“…先说好啊，生日期间没有搓衣板，没有约法三章。”

“….我们的孩子们也快满半岁了，但我认为指挥官你……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承担起他应有的指责。”比安卡蹙眉调整好坐姿，耳鬓规允垂坠的细软柔发对着她的瞻首顾盼而微妙摇曳着，她伸手拍下指挥官不安分的左手，“…我认为指挥官应该更稳重一些，做好一个有责任心的父亲….对我和他们负责….”

“….这个嘛…稍微风趣点也不意味着就稳重不了啊。”指挥官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他下意识伸出手臂想要顺遂心意地搂住她的腰肢，却在某人的冷冽逼视下望而却步，“…明明比安卡现在也会时不时说些俏皮话来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话及如此，比安卡的脸庞似乎又不禁牵扯上局促与羞赧的雾虹，她低垂眼帘并轻拧双手，为了让余光能顺畅传递向他而轻撩起遮掩侧颜的鬓发，“….完全没印象了。”

“….某人不是那天下雨的时候…回味了一下电影里的对白么？”指挥官模仿着昨日的情态轻抚她的手背，言语间的调侃愈发鲜明，“…虽然雨棚下很难沾灰，对吧？”

“…..是我苛刻了…所以指挥官还是去准备布置吧…”哑口无言又自知理亏的某人脸色嫣然地撇过脸去，又言不由衷地踌躇是否也要拒绝那份掌心的温存。

“…当然。”指挥官轻轻拉过她的手臂将其揽入臂弯之际，随后颇为亲昵地以唇齿宠爱地咬了咬那挺翘圆润的嫩滑鼻尖，“…你乖乖坐好吧。”

“………..”

“…诶…门铃响了？”方才大获全胜地指挥官此刻又懵懂豁达地探头望向大门方向，又对眼前面红耳赤的比安卡扬眉笑笑。“….人回来了，这下你终于不担心了吧？”

“………..”某人素白而匮乏血色的脸庞瞬间被海潮般的所取缔，仿佛涨溢于极地的斜阳般柔媚动人，她匮乏言语地局促整理着散乱了发丝，脱离指挥官的桎梏，“…开门去。”

“…..好。”走向玄关的指挥官再度回眸浅笑着瞥了眼金色阳光下凝滞的彩色，那缤纷的装潢似乎焦急地等待着有人伴其喧嚣，欢乐始终是需要玩伴的孩童，“…来了来了，你们怎么花了……呃….”

“….嗨…指挥官。”神威一如既往地袒露着与灿烂金发相称的露齿微笑。当然，这也是得那吸引眼球的烈焰红唇格外醒目，那俊朗而乱七八糟的脸庞似乎被某人当作了涂鸦的画板，红色的印记在他的五官蜿蜒曲折，“….指挥官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啊，只不过是艾黛尔她….”

“….充分发挥了她的想象力而已….”被生日彩绳在额头上捆束一个美丽绳结的里不咸不淡接过话茬，他的制服口袋贴满了幼齿而清晰的猫咪印章，整洁的栗发因生日三角帽的挤压而难得杂乱不堪，他轻声叹息着抖了抖手中的纸袋，“…至少生日必要的东西还是完好的。”

“….切…与其带着这些麻烦，我还不如提东西。”卡列尖锐的三角帽微微耸动，举重就轻地掂量着手中的食材，“…小孩子最蛮烦了。”

“….还真是麻烦你们了……”指挥官不自觉地抽动嘴角，似乎一时间有些无奈于眼前这片狼籍，微蹙眉宇注视那引发骚乱的元凶，“…我懂。”

“….这都是分内之事，指挥官。”库洛姆双手揽抱着怀中骚动的婴孩略显艰难地微笑着，而后者正斗志昂扬地拉扯着他的衣领，那向来齐整而一丝不苟的金发颇为狼狈地散乱垂落，“…可能是因为出门玩的原因，艾黛尔有些兴奋。”

“….感谢各位照看她，她一定给你们带来不少麻烦吧….”比安卡略显歉疚地接过库洛姆手中仍就舔舐布丁的金发女婴，她心无旁骛地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的笑意也如潜入冬季的春日般温暖，“…又给大家带来这么多麻烦….就不能学学弟弟么….”

“…喂…我说….”薇拉似乎耿耿于怀地凝视着安置于丽芙怀中熟睡的男婴，令人沉沦的果酒气息似乎也因不得志而弥散出略微的酸涩感，“…为什么唯独不让我抱一下….”

“….唔…那是因为…”沉溺于男孩懵懂乖巧睡颜的丽芙蓦然回过神，淡粉色的眼眸在为因莫名的执着慌忙找寻着措辞，她飞快瞥过露西亚与艾拉的脸庞，“…是因为…尼诺需要休息，薇拉小姐会吵醒他啦…”

“…切….好歹我也是亲自把他接生出来的…”薇拉仅是略显执着但又看似不以为意地以鲜红的目光在男婴的脸庞来回刮蹭，涂抹得浓烈的指甲不断敲击着手肘，“…结果好像我被隔离了….”

“….唉…还不是你以前整天说什么..等他长大就要把他变成自己的….”艾拉息事宁人地在一旁打圆场，顺带心不在焉地选好阳光的渲染角度，以相机定格少女与男孩的流光瞬间，“…给你抱女孩你也不乐意。”

“….闹腾死了….”

“….好了丽芙，快把尼诺还给指挥官吧。”露西亚她那自然转露出善意与神采的绯色眼眸微微闪烁着，似乎领会了某人的难处。

“….哦…抱…抱歉…指挥官。”

“…没事儿，丽芙想抱的话其实可以多抱抱。”指挥官略带侥幸地宽容笑笑，当然也径直无视了身旁母亲那已然显露寡淡的冷冽目光，“…反正尼诺不吵不闹…..”

“….嘿…那不如给七实抱吧？”欢脱的季风似乎流溢过浅淡的色泽，而下一秒，仍襁褓中的男婴便被娇俏少女抱进屋内，后者高高举起猛然惊醒的婴孩，不顾那惊慌失措的哭声轻轻刮蹭着他的脸庞，“…呜呜呜小尼诺可不要哭哦？七实姐姐带你兜风哦？”

“….喂！别跑！”追悔莫及的指挥官这才慌不择路的紧随其后，“…他一会儿尿了我的话，我又要换尿布了！”

“………..”

“…好了…大家快进屋坐坐吧…”比安卡一手娴熟地搂抱着温软挣扎的艾黛尔，随后略显无奈地轻撩起耳鬓的发丝，“…唉…真是献丑了…”

“…好耶！又可以蹭吃蹭喝了！”

“…这次是不是该男生煮饭了？“

“..诶…..鞋套留一双啊！”

“...那是我的....”

“...喂...喂！别挤我..话还没说完呢.....”

………………….

“….如各位所见，这里是单度腾出来的露天景台。”户外洒落的轻薄光线浅打于她泾渭分明的鼻翼，为她素白而略欠悱色的面庞熨贴一层温软云雨，比安卡轻搂着因熟睡暂且恬静的男婴，引领着客人逐步参观着新居的房屋构造与陈设，“…虽然并不算大…但完全可以容纳下一些桌椅乃至书架，在阳光明媚时….泡一壶茶、读一本书也别有趣味。”

“….如果是艾拉小姐的话，应该会选择在这搁置画架吧。”丽芙俯身逗弄比安卡怀中的婴孩，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心领神会的笑意。

“….那可就猜错了，如果是我的话….”艾拉似乎若有所思地弹起低矮的帽檐，绚丽的眼眸中淌过比斜阳更为跳脱的色彩，“…我会在这儿弄一个烤架…对了，晚上一起bbq吧。”

“…当然可以。”比安卡轻轻抚摸着尼诺温软光滑的金发，轻笑应允，“…窗台搬东西很方便。”

“…诶…那这间关上的房间是….”过道一侧的露西亚凝视着一间唯独紧闭的房门，略显疑惑地回头问道，“…为什么这扇门唯独要关上呢？”

“….呃…这个….”比安卡不太熟练地以右手纶挽起细软的鬓发，在凝视众人等待回应的眼眸时，她的脸颊不禁微微泛红，“…这的确是主卧…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吼？”薇拉兴致正浓地轻挑眼眉，窗外滑落的阳光仿佛是她发丝稀释后的色彩，“…欲盖弥彰啊…啧啧…”

“….噗…干嘛戳穿人家女主人…”艾拉心领神会在一旁轻笑。

“……….”

“咔。”里手握修长的厨刀，让刃锋上的寒芒将案板上的西芹切开，生涩的汁液沁润入乳白木面，细碎着被娴熟揽入透明的玻璃碗中。里凝视着一旁烹煮着鸡肉的高汤，反复调节着适宜的水温，仿佛对待着试剂与器皿般一丝不苟。

“…想不到里做菜也很熟练嘛。”指挥官一旁料理着手中厚重而略显腥甜的旗鱼肉，晶莹的白与春樱的粉宛如交错的璞玉，被细致地切分为令人垂涎的横截面，“…刀工也很好，虽然对构造体而言这是理所应当的吧。”

“….以前的时候…大概十多年前吧…”里有条不紊的落刀似乎迟疑了一瞬，随后便再度心无旁骛地沉浸于精湛的切割工艺中，“…下班回家之后会做饭。”

“…这样啊….”点到为止的回答，似乎也期许着探究过往的询问也一同点到为止，指挥官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指挥官，请问火腿切片切两盘够了么？”库洛姆凝视着手中那祛除外层氧化壳后沁润着玫瑰粉的火腿肉，尖细的剃刀让薄片如绯红的花瓣般剥离。

“…差不多吧，剩下的部分就红焖。”指挥官用热水简易冲洗了一下沾有血水的手，“…对了，神威呢？明明说好的一起做饭….”

“…虽然不是我有意包庇他….”库洛姆信手将额间略有杂乱的金发熨贴于脑后，他微微俯下身，有条不紊地将餐盘内最易煎熟的牛肉放入铁网上炙烤，“….但我认为让他远离厨房反而更能提升效率。”

“….这倒是…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在和卡列玩格斗游戏。”里似乎不以为意地轻轻摇了摇头，“…拜他所赐，这都快成我们到指挥官家做客的保留节目了，就算是指挥官乔迁新居也照玩不误。”

“….新居啊…”指挥官似乎略显疲态地反复咀嚼着这有些难以下咽的词汇，似乎回想起自己财政营收的捉襟见肘，“….唉…这下真穷了。”

“…但这也的确为孩子们腾出了足够的成长空间。”库洛姆轻笑着将精致的火腿摆盘递过，平淡的陈叙中夹杂着些许慰藉之意，“…现在一人一屋正合适。”

“….唉….有道理….”

“.. 呜呜....”正当厨房氤氲起近乎挥霍的浓香时，客厅内忽然响起了一声稚嫩但尖锐的啼哭，仿佛一只青涩的柠檬在玻璃杯壁上缓缓榨取出酸甜的汁水，让人的内心泛起味觉明显的滋味。

“….遭了…又哭了…”指挥官猛然拍了拍额头，忙不迭走出厨房，一眼便望见那被沙发正中的娇弱女婴正放声嚎哭，但那湛蓝苍翠如雨露的眼眸却毫无哀恸可言，仿佛哭泣只不过一种每日必要的正常文娱活动，“…她怎么了？”

“….我…我怎么知道啊？”放下手柄的卡列六神无主地坐在一旁，又愤懑不平地回应了指挥官的疑惑，“..你自己来看！”

“….肯定是小卡列游戏输了骂人，把小艾黛尔吓哭了。”

“…我不是！我没有！”

“…哟吼！”神威放下手柄雀跃高呼，“..终于赢了！哎哟！”

“…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破游戏….”卡列愤然地握紧了拳头，“找死吗？”

“…你又怎么啦，小祖宗…”指挥官一把将她搂在臂弯里，任凭不安分的某人就此轻攥住他的衣领，后者空明如圆镜的眼眸倒映着他棱角分明的眉目，似乎稍显平静的端倪，“…是叔叔还是阿姨欺负你了？”

“…喂，你找死吧！”

“….她应该是饿了。”闻声而来的比安卡手握着奶瓶侧坐于一旁，自然将指挥官手中的烫手山芋接到手中，她的嘴角摇曳着夏花般丰韵多枝的温婉笑意，偶尔垂下鼻尖与她心意相通，让细软的鬓发亲吻她的樱桃小嘴，“…按照她的习惯，这时候就该差不多吃晚饭了。”

“….唔….”怀中不安分的生灵似乎是嗅到名为故乡的安心气息，于是相当顺从地蛰伏在比安卡的左臂之间，娇嫩无瑕的脸蛋轻蹭着某人胸前的柔软，似乎本能地索取着某种渴求的甘甜。

“…乖…这里哦。”指挥官拿着奶瓶在她面前轻晃片刻，后者这才本能地双手抓取生命的涌泉，有滋有味地吮吸起来。

“……..”除去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众人仅是将二人簇拥而起，颇为恬静而从容地欣赏着这温馨的珍贵。

“….哇…感觉比安卡和指挥官都在放光诶….”艾拉那戏谑而跳脱的言语仿佛一场诙谐演奏般引人侧目，为平淡的时光施以纷华的流光溢彩，“…这就是…亲情与爱情混合的魅力么？”

“….所以指挥官。”薇拉略微俯身，偏过头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你们今晚会用卧室里的东西吗？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某人微微蹙眉，轻轻抚摸着艾黛尔圆润光滑的后脑，眉宇间星星点点的颦蹙在羞赧肌肤的修饰与歪曲下，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含蓄地告知眼前人不要坦诚相待。

“……诶？”指挥官略显困惑地抬起头，放任怀中的魔王兴高采烈地大口吮吸着奶嘴，“….什么神秘的东西？”

“…哎呀，就是有些好奇指挥官卧室的陈设而已。”艾拉心领神会地在一旁循循善诱，并予以露西亚与丽芙默契的眼神交往。

“….嗯…不就是有好几个很大的熊玩偶而已么？”指挥官懵懂地微微蹙眉，并略显诧异地瞥了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某人，“…比安卡她喜欢这些。”

“…诶…比安卡小姐喜欢熊玩偶？”丽芙瑰丽的粉色眼眸中多了几分青涩的旖旎，她略显错愕地端起茶盏，一时间都忘记品鉴的动作。

“…那只是…孩子们玩腻了…..”比安卡难以为情轻轻闭上眼，略显局促地梳理着散乱为丝缕的金色发丝，“…所以我只好把它们放在卧室而已。”

“….老实说…我觉得你还蛮感兴趣的。”指挥官颇为从容地注视着着某人逐步温烫的脸颊，言语似乎因双份的纵容与喜爱而毫无棱角，“….你不是最喜欢那个等身玩偶么？”

“….下班之后偶尔靠在上面…..确实会让人感到比较安心，仅此而已。”她微微蹙眉，像是藏匿着某种难以启齿的柔弱情愫，“….因为指挥官也不是每天准时回家….”

“….诶……”

“….搞了半天…就没有我期待的东西。”薇拉似乎兴致寥寥地轻轻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有水床什么的….”

“…..呃….那个真试过，但其实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某人一把反扭住某人匮乏自觉的指掌，鲜有温软的眉宇再度颦蹙而起，碧蓝的眸子已然飘摇起彻骨的冷酷严寒，“…喂好了就做饭去。”

“………”

“…噗....太精彩了吧....”薇拉轻轻拍了拍艾拉的肩膀，笑容可以用花枝乱颤来形容。

“..哈哈哈小声点...别被他们听见了....”

…………….

“.....各位麻烦让一下哦....很烫的....”丽芙双手托着装点着酥软甜点的铁板，将其轻轻放在茶几上，精炼奶油的香甜配上一触即破的外壳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本来我打算再多吃一点....就一点....”艾拉下定决心般点点头，尽可能保持风度地品鉴着甜点，“…但是里做的这个褐菇松鸡也太好吃了！你肯定经常做饭吧？”

“……谢谢夸奖….”里小口定量啜饮着冰凉的香槟酒，似乎是被口中的香醇麻醉软化了些，仿佛指针上紧绷的弦也变得松弛，难得露出平静的寡淡笑意，“…这是查阅资料后第一次做的，我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了。”

“…手艺不错，再接再厉。”卡列囫囵地发出简短的赞许之声。

“….这个火腿还不错，品质很好。”薇拉略微倚靠于椅背上，慢悠悠地摩挲着修长的指节，她轻巧扬眉，半掩的红瞳正流溢着意犹未尽的十字，“....不愧是库洛姆么，这么好的东西都能捎过来。”

“….今日是比安卡小姐的生日，也是庆祝指挥官一家乔迁新居的日子。”被这般新奇夸赞抑或揶揄的库洛姆只是略子腼腆地柔声笑了笑，“…这只是不足为奇的心意而已。”

“...是啊是啊。”神威一把揽过指挥官的肩颈，或许是因为经过漂洗整洁的缘故，原本浓烈鲜艳的嘴唇此刻正呈现出浅淡的粉紫色，“…也都是托比安卡和指挥官的福，大家也才好不容易有了聚在一起的机会。”

“…..有这么夸张么？”他被神威亲昵地搂住，差点没能下咽口中的旗鱼肉，芥末的余韵在口腔内肆意扩散。

“…就像指挥官以前曾经和我们说的一样。”露西亚轻轻放下碗筷，眼眸中的色泽恰似一缕温热的霞光，展现出红色所代表的顺理成章的温度，以并不强横的音韵介入了众人的闲暇交谈，“….重要的并非节日，而是聚在一起的契机…对我们而言，指挥官就是能让大家彼此聚集的唯一契机。”

“….是么….”指挥官略显生涩地挠眉轻笑，似乎一时间对这陡然情切的话语有些无所适从，“…这又让我想起来以前的那些时光了。”

“….比如….我们第一次到指挥官家里做客。”丽芙轻笑地品味着金黄的酒液，不胜酒力的她对此却似乎毫无顾忌，“…那时候我们还很惊讶为什么比安卡小姐和指挥官住在一起呢。”

“…还有婚礼，婚礼那天我可是尽职尽责把他们俩灌醉了。”

“….还有圣诞节温泉！”

“….啧….你一提这个我就想揍某些人一顿….”

“….然后除夕夜大停电。”艾拉抿嘴轻笑着，“…我们最后黑灯瞎火地跨了年。”

“….然后…就是孩子们的出生….”比安卡撩起细软的修长鬓发，温婉的唇角在阳光下显露出一丝安然的甜意，“….大家彼此经历了很多，一路上的悲欢离合…也多谢大家的关照和陪伴。”

“….哪里…小事小事….”卡列略显踌躇地推搡着谢意。

“…其实在我心里…”比安卡的眼眸似乎涨溢着瑰丽但却抓握不到的微光，嘴角那浅淡的弧度像是在微笑，“…大家对我而言，也都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略显嘈杂的众声陡然沉静下来，似乎在静心凝神地善待着这坦然流露的无瑕心声。

“…既然寿星都这么说了，那咱家就一起祝比安卡生日快乐吧。”他心领神会地扬起嘴角，拔高了声音举杯倡议道，“...大家干杯吧！”

“干杯～～”觥筹交错的清脆音律宛如夏日长风所柔柔亲吻的风铃与珠链，因彼此交织而愈发热络的灵魂恰似素白大地的温烫篝火，声音与光热总是结伴而行。

“…既然大家吃饱喝足，不如我们把蛋糕切了如何？“艾拉轻轻捧起脸颊，似乎难掩内心的某种渴望，“….就当饭后甜点吧？”

“…可是…”神威略显艰难地瞥了眼桌上完好无损的蛋糕，“…我真的吃得好饱….”

“…谁叫你吃这么多…我们待会儿还打算去酒吧喝点儿呢….未到年龄的人就好好在家带孩子吧。”

“….各位请等一下…”比安卡施施然抬起眼眸，她微张着红润的唇齿，缓慢道出过于于情于理的请求，“….在大家吃蛋糕之前….我想先许一个愿望….也请大家都把眼睛闭上….请问可以么？”

“…那当然，寿星的愿望一定满足。”

“…倒不如说….寿星还没许愿就急着吃蛋糕…这是我们的过失才对…”

“….谢谢大家…. ”轻薄的暮色浅打于她泾渭分明的鼻翼，为她素白而略欠悱色的面庞熨贴一层温软云雨，她轻笑缓缓垂落眼眸，似乎是因为光影的刻意渲染，自唇线画出一道令人浮想联翩的弧度，而众人也一同轻轻闭眼，略显好奇且又毫不介意地等待着。

“………”他缓缓瞌上眼帘，让自己的意识飘然至某个落魄而静谧的教堂，纯白的冬雪穿透碎裂为齑末的天窗，与今日一般微弱的阳光一起照射而入，在这里…他似乎可以聆听到她的心声，随后便是某人呼吸而至的独一的浅吻。

“…….”比安卡微微仰首，侧身轻轻吻上了闭眼祷告之人的双唇，含情迎接这有些炙热的温存。

“.........”他缓慢而不急躁地柔情亲吻着她，虽然如此浅淡的吻并不足以使他滋润满足，但在神明的俯视与和某人的心灵相通之际，他决定如此倾诉那纯粹而美好的爱慕。

或许这般的情绪并不适合在此刻抒发，但他坚信自己不会为此感到羞涩，只因……

“….好了没….再这样我可看饿了哦？”眼眸微垂的薇拉忽然轻笑着调侃。

“….噗….”众人也似乎心有灵犀地轻笑起来。

“....待会儿他们走了，我抱你上床吧？”指挥官凑在某人耳边轻声说道。

“...........”

“....喂喂，又在说些什么秘密呢？”

“....指挥官要多体贴比安卡小姐哦...”

时间是一个温柔的圆，如若年轮，天幕的星辰，以及行星公转的轨道一般，在寰宇的宏大尺度内，周而复始地无声运作。如果取其中任意一点来规划一个周期，那么终结便亦是它的起点，让人不知不觉不慌不忙地徜徉在一遍遍的弧线轮回中。哪怕有所遗憾、有所悲怆，温柔的圆会在悠长的岁月中抚平一切，带来所谓期许与终将跨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