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如歌(二)
年少时的一些执着实在是荒唐且可笑,正如高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那个救了他的小男孩“妹妹妹妹”叫个不停。
为此他吃了不少拳头就是。
后来小男孩被烦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告诉高流他现在叫祭歌。
祭往事,为今朝歌。
于是高流叫他歌儿妹妹。
祭歌:“……”他为啥要救这么个玩意儿?祭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想着。
不过救都救回来了,总不好再把人送给花鸨子吧?祭歌曾领教过花鸨子的本事,深刻明白这老妖婆不是什么好东西。
祭歌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养伤也不安分的高流,只提了弓箭便上山了。不到傍晚,他竟扛了一只獐子回来——祭歌看起来尚不超过八岁的样子。
高流第无数次赞叹:“歌儿妹妹真是天生神力!要是我有歌儿妹妹一半厉害,哥哥我定能把那花鸨子的老巢搅得天翻地覆!”
祭歌心说你可拉倒吧。
祭歌放好弓箭,到屋外处理獐子去了。高流透过窗,看到祭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三两下就把獐子皮剥了下来,然后把肉切割成一块一块的,一场解剖行云流水,整个过程面无表情。感受到高流的注视,祭歌回望了他一眼,又继续做手中的活。
高流:“……”就感觉后颈突然凉飕飕的。
吃过晚饭,祭歌帮高流换药。换好药,高流又开始嘴欠了——当然,他自认为这是赞美。
“歌儿妹妹太厉害了吧!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还人美心善。”高流眉飞色舞,“等哥哥我以后发达了,定娶你回家做娘子!……嗷!!!”
彼时祭歌正低着头收拾地上被换下的药渣和绷带,听了这话下意识给高流来了一拳。落拳处热乎乎软绵绵,高流叫唤的声音也比先前更惨烈嘹亮一些。祭歌抬头一看,高流正捂着小兄弟满床打滚。
祭歌:……好好躺着不就行了偏偏要坐起来。
祭歌看了眼自己的拳头,又看看面色酱紫痛苦不已的高流,试探着安抚道:
“手感尚可?”
高流的眼泪瞬间决堤。
……
折腾了好一会儿,这一方狭小的空间总算安静了下来。风凛冽,夜渐深,月高悬,是时候熄灯安寝了。
高流咬着祭歌给他的帕子,“娇羞”道:“歌儿妹妹,我们真的要睡同一张床啊?”主要是自记事以来高流都是独自睡觉,如今乍跟人同床,尤其对象是他颇有好感的“歌儿妹妹”,这种感觉还怪新鲜的。
“虽说咱俩日后是要成婚的,但现在就睡一起是不是不太好?若是被外人知晓多不好啊……”高流一边絮叨一边绞着帕子。
祭歌的拳头捏了松松了捏,最终忍无可忍,***********************************(过审版消音)
“……!!!”
看到高流面露震惊之色,祭歌重新****,然后恶狠狠地宣誓归属权:“往里面稍稍!这是我的床,且只有一张床,你要是再磨叽就打地铺去!”
高流呆愣愣地往里面靠了靠,躺平。
熄了蜡烛,高流拧着身子怎么也睡不着——怕翻身会碰到伤口和吵到祭歌。天人交战一番,高流附在迷迷糊糊快睡着的祭歌耳边轻轻问道:“真的没可能了吗?”
“滚。”祭歌一巴掌呼到他脸上。
……
如此一个月后,高流的伤势已好得七七八八。
这日,祭歌匆匆回到小屋,打包了几套衣服和一些干粮,拉了高流就走。
“怎么了?”高流被他带得一个踉跄,“出什么事了?”
“花鸨子的人快找过来了。”祭歌头也不回,“斜坡通往屋子的那条暗路被发现了。”
高流脸色发白,整个人如坠冰窖,被花鸨子控制的景象在脑海中争先恐后浮现,扎针、鞭打、迷药、水牢、虫窟……好容易回过神,他问道:“那、那我们现在去哪?”
“武当。”祭歌回答得毫不犹豫,可见是早有谋算,“……我们去武当,花鸨子就算知道你在那,也不敢来闹事。我算过了,到武当估计要在路上花费两个月。”
高流眼前一亮:“好!我们直接做同门师兄弟!”
“……嗯。”祭歌答应得有些迟疑,然沉浸在对未来的向往中的高流并没有想太多,直到两个月后他正式拜入武当——
“你说跟我一起参加考核的那个人不在?”
“不是不在,是根本没参加考核。”负责信息登记的弟子摇摇头,把刻了“高居亓”字样的身份牌交给他,“既拜入我武当,你便只管好好修行。拿着这块牌子去居字辈内务堂领取新弟子物资吧。下一位——”
“怎么会这样……”高流——即高居亓,接过身份牌,魂不守舍地朝内务堂走去,“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急着摆脱我吗……”
高居亓从胸口取出一方带着他的体温的手帕,那帕子的一角用锦线绣了个秀气的“歌”字,“连你母亲留给你的念想也不要了……”

番外_
成年后。
祭歌:当初不小心被我打到的地方,让我康康发育正不正常。
高流:不要!
祭歌:让我康康!!
高流:不要!!!
祭歌:算了,走了。
高流:??
高流:你倒是再坚持一下我就给你康了啊喂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