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ycoris Recoil】请你抱紧我（7）

（七）

“队长，我申请退出这次任务。”

这里是延空木的第一观景平台。泷奈在挂断打来的电话后对风希说出了这句一直准备要说的话。

“……这样好吗？行动中擅自离队的话，你会被DA自动视为叛逃并发布格杀令的啊。”

风希走上前，手轻轻地放在泷奈的肩膀上。

“因为在这里……救不了千束。”

一滴眼泪沿着泷奈的脸颊滑落。“千束在叫我呢……”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去吧。”

风希用力把泷奈拉到跟前，然后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你们俩，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惠梨香一把抱住泷奈：“对不起……我只想说，对于那次任务，是我的不对，连累了泷奈你……对不起。请一定要和前辈一起活着回来啊。”

“嗯……”如果不是惠梨香说这件事亲，泷奈怕是早把那件事情忘掉了。

现在泷奈的心里都是那个金白色短发女孩，她先是把泷奈的心搬空了，然后又填满了。

“嘿！‘狂犬Takina’，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我还想继续吃你做的超大号巧克力芭菲呢。”

说这话的是乙女樱，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

“祝福的话其他人都说了，路上小心啊。我们等你回来。”

火花依然是话最少的那个。

“好了，我们也有我们的事情要做，泷奈，保重！”

风希留下这句话之后，带着Alpha小队沿着楼梯继续向塔顶进发。

泷奈则向远去的队友鞠了一个躬，转身向着旧电波塔的方向跑去。

时间倒回到几个小时前。

据称是真岛团伙驾驶的三辆五十铃FVR厢式大型货车沿着首都高向市区进发。

两辆由米白色制服的Lycoris驾驶的两辆标致508SW旅行轿车紧随其后。

“跟得太近了。DA那群傻子在给孩子们下命令的时候不考虑紧急情况的吗？”

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张先生不由得吐糟道。他看了一眼大江工科那边的孩子们对无人机拍摄数据的判读报告的，苦笑着摇摇头。

“嘛，看来城市监控系统和DA的小型无人机都被他们黑掉了啊……”

从恢复之后的数据看，三辆大型卡车的悬架是处于轻载状态的。但真岛方面的黑客通过技术手段，让卡车在监控和无人机上显示为“满载”的状态。

老方法了呢，之前袭击警署的那次就用过的手段。

“Chase1 Chase2，停止追击。”张截断DA的通信，直接向追击的两组Lycoris下达命令。“车辆靠边停车。待空中支援工作完成后就近驶离封闭路段。”

就在张下达完命令之后，两架MQ-9无人机从Lycoris的车辆上空飞过，对着远去的三辆大型卡车发射了硫磺石导弹。

“这个动静足够大了吧？”张欣赏着屏幕上显示着的三辆卡车燃烧的残骸。

延空木竣工仪式的会场人头攒动，各位嘉宾已经到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几辆美军陆战队和自卫队爆炸物处理单位的军车鸣着警笛直接开入会场。

哈梅尔上尉带着几名军官走上主席台，拿起了话筒：“对不起打扰大家，我们的仪式现场附近刚刚发现一批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遗留的爆炸物，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大家听从工作人员与警察的安排，去避难场所避难。”

会场的人员逐步撤离，赶来的美军与自卫队士兵迅速用从卡车上卸下来的彩钢板封闭了整个延空木的地面区域，

清场完毕。

穿着排爆服的工兵从战术车一旁出发，他们一手拿着金属探测器，小心地在周边的地面上探测着什么。

这是电视台的直升机在被陆上自卫队的UH-60J直升机驱离前拍摄的画面。

“碍事的都走了，春川桑，你们可以行动了。”哈梅尔上尉在确认现场人员已经疏散完事后，通过无线电通知风希。

停车场里几辆看似没有人的大客车车门打开，Lycoris们从车上鱼贯而出，然后在塔底各地点分组集合。

不难发现，每个小队有一个首席Lycoris作为小队长，其他成员均为次席级别，包括一个背负班组电台的通信员，一个持加装红点瞄准镜的89式自动步枪的精确射手，以及两名持大型防弹盾牌的盾牌手，除了小队长和精确射手使用89式自动步枪外，其他成员均配置了MP5冲锋枪。

一组全员轻装的Lycoris独立小组在塔的监控系统和通信系统电源配电箱位置布放了炸弹。

“三，二，一，起爆！”

现在，延空木的监控与通信系统被强行切断了电源。这种破坏力比较大的招数也就只有张先生那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伙能想出来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用这么粗鲁的战术。

各小组迅速突入一层大厅。

没有人呢。似乎也正常。

根据Radiata 的推断，在延空木上安装爆炸物的话，获得最大破坏力的位置应该是第二观景平台的几处连接结构处。但考虑到电梯的状态不明确，所以全体参战的Lycoris采取了小队间大间隔通过楼梯进攻的方式抵达第二观景平台。长距离的爬楼梯使得每组里面的两名盾牌手苦不堪言。到达第二观景平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队的盾牌手体力不支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在地下车库搜索的小队通过无线电传来情报：

“发现多名武装人员登上电梯！”

“他们还带了一个较大尺寸的箱子……”

较大尺寸的箱子？张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

“各组守好各个电梯口！”风希按照计划下达了命令。

围绕着电梯门，乙女樱和篝火花架好盾牌，她们两人身后分别是春川风希和井之上泷奈。背负电台的蛇之目惠梨香则是站在与电梯门错开一定角度的位置上。

电梯的楼层指示器数字在跳动着，随着数字的接近，樱有点显得紧张起来。

“深呼吸，深呼吸……”风希把一只手搭在樱的肩膀上，提示她不要紧张。

电梯门没有打开。

电梯轿厢直接升到了更高一层，而这是电梯设定日常不会运行到的位置。看来有人调整了电梯的程序。

“HQ，目标去了塔顶！重复，目标去了塔顶！”看着电梯的最终停止位置，惠梨香利用无线电向前方指挥部通报。

“塔顶？”

张看着Radiata传回的Lycoris定位信息，塔顶竟然有Lycoris？

“我来看看啊……”一个长得有些男孩子气，黑色短发上夹着蓝色发卡的Lycoris点开屏幕上的标志查看系统中显示的终端序列号。“不要担心了，塔顶没有我们的人……因为那几个Lycoris在序列号上显示是我们小组。而我们在系统上的标记是……‘阵亡’。”

“柚子花……你是说，他们现在在用你们当时的手机？”

“是的，虽说Lycoris的手机是做过特殊加密处理的，但是之前莉莉在做课题研究的是时候发现加密模块事实上很好破解。”

“的确是这样，这也是我在无意间发现的情况。”黑色长发的Lycoris递过来了一台平板电脑，“就是这个完全免费的程序，在互联网上似乎谁都可以自由下载的样子。”

张打开程序，翻到版本与制作者页面。

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Walnut。

“什么啊，原来是老熟人干的嘛。”张笑了笑，把平板电脑递给了莉莉。

“看来，那谁也该行动了。”

张先生望向天空，他现在已经非常确定真岛不在延空木了。

这么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那个金白色头发的女孩子了。

希望她能平安吧。

整个东京的网络信号被劫持，城市里每块与网络相连上的大屏幕投射出真岛的形象。

“第一乐章开始了哟~”

真岛宣布了自己的观点与索求，并宣布了他已经把1000支手枪作为“宝箱”散步在城市里的事实。

银座附近的某家快餐店里，一位正在休息的办事员似乎发现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

看上去像是一个装汉堡的纸袋，但里面有什么金属的东西。

他俯下身准备去捡的时候，却听到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先生，这应该不是你的东西吧？……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不要乱动，万一会爆炸呢？”

冷冷的声音让人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只戴着半指手套的手拿走了那个纸袋。办事员抬起头来，发现这是一个穿着特殊急袭部队（SAT）的藏蓝色外罩衫和战术裤子，戴着黑色抓绒帽子的褐色长发少女。她先看了看袋子里的内容物，然后看着这个险些自己把自己坑死的办事员说出这么一句话：

“果然是‘炸弹’呢……你看，差一点你就没命了呢。”

这个少女的眼神似乎能把人杀死，这个可怜的办事员处于一种受惊吓的状态。

以至于他都没有意识到面前这位“SAT”竟然说话带朝鲜口音。

“‘红色矢车菊’发过来信息了，她们已经回收了真岛发出的1000支枪中的600支。”柚子花把电台的话筒递给张先生，“她有个新发现想分享给你。”

张接过话筒，对面传来了金达莱的声音：

“张，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情况。真岛发的这一批枪里面，弹匣的第四发或第五发子弹是有问题的。那枚子弹的装药非常强力，可以在激发的瞬间破坏枪支的结构。”

“炸膛弹吗……‘长子行动’又开始了啊。”张联想起了当时在军队里的时候，他的教官给他讲授的战场纪律重要性。

缴获的武器一定要谨慎使用，因为不好说这东西是不是诡雷。

就在这时，张的手机响起。

是楠木打来的电话，她显然已经顶不住了。虎杖连线过去大闹了一场，要她立刻马上派千束夺回延空木。她只好给千束打去了电话，却在打了一半后被挂断。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随便找个影响不大的组把千束安排上，我到时候具体操作一下。”张安慰着楠木，“前面有我和米卡呢，天塌不了。”

张已经在心里意识到吉松他们终于要下手了。

张拿起手机，拨通了胡桃的电话：

“她们要冲击峰顶了，准备释放天幕吧。”

虽然部分枪支已经被“红色矢车菊”或警方回收，但流散在外的枪支数量依然比较大。

城市中的部分区域出现了零散的交火事件。

之前楠木已经下达了命令，所有在街道上巡逻的Lycoris不要对公开持枪者开火，若在公开场所遇见持枪的追击者时，应大喊大叫并设法逃走。

总之，就是让那些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正常的那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当然这怎么可能呢，那些孩子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开枪射击，要让她们表现的像正常孩子一样？胡闹呢。

视角回到LycoReco咖啡馆。

胡桃和瑞希表示“既然咖啡馆关门了，那我们想出国走走”。

她们两个人坐着张的两个“妹妹”——好像叫茉莉和黛西来着——驾驶的黑色高级轿车去羽田机场了。

在胡桃和瑞希走后，米卡老师牵着千束的手回到咖啡馆内。

在告别了一个个老顾客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了呢。

桌上的咖啡上腾起薄薄的水汽。

千束翻出了咖啡馆的相册，过去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眼前。

“千束……对不起。”米卡老师突然发话，“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没告诉你。就是当年吉松允诺帮助你的前提是……”

“‘让我成为世界第一的杀手’对吧？”千束的手指划过咖啡杯的杯沿。“其实啊，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不想这么去做。这也就是我当时央求老师给我换子弹，和我到外面的原因，要说的话应该是我自己一直在逃避，给老师带来了不少麻烦呢。”

“谢谢你，老师，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有意义的十年。”

千束与米卡老师紧紧相拥。

“我很荣幸……因为你是我最棒的女儿……”米卡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但是，但是吉松那边……”

“我不会怪他的，因为这么多年过来，我一直认为，我们彼此是对方重要的……家人。”千束伸手拭去米卡老师脸上的泪水，“至于我的未来，我想和他当面谈谈可能会说明白的。”

暖融融的阳光沿着彩色玻璃的窗户射进屋内，投映在内室墙壁上的一副蜡笔画上。

那是10年前的千束对自己家庭的美好畅想——米卡老师，千束，还有那位“救世主”先生，大家在一起。

就那么普普通通的在一起就好了。

广报系统中传出了城市危机警报的声音。

好刺耳的声音，如同成千上万生命最后流失前的悲鸣。

更刺耳的是同时响起的电话铃声。

一边是楠木司令急切地催促千束归队，另一边是机器太利用吉松的手机打来的视频电话，里面的是被困在椅子上的吉松。

“啊~电波塔的Lycoris，我奉劝你清醒一些……”

机器太的语气极具挑衅性，而他的行为更具挑衅性——装满炸药的四轴无人机从空中把LycoReco咖啡馆重重包围。

看样子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采取更过分的手段了呢。

千束挂断了楠木司令的电话，按照机器太的要求，把手机放在咖啡馆，然后与米卡老师一同出发。

目标是旧电波塔，这个十年前的舞台。

第二波对塔顶的攻击即将开始。

楠木通过系统发过来了重新编成的攻击小队。各小队队长领取名单后，Charlie队的队长篠原爱理汇报说她们队少了一个人。

“那个……好像十年前参加过旧电波塔作战的那个Lycoris编在我们队了，但是没有来……”

“这事儿我知道。不过我先得处理一个更棘手的事情。”

张先生话音刚落，泷奈已经冲进了前方指挥部：

“张桑，这次作战让千束参加了是吗？她人呢？”

如果单看泷奈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现在随时准备杀人呢。

“楠木告诉我，她联系了千束，但是电话被挂断了。”张向泷奈说明了情况，然后给了泷奈一把车钥匙，“外面有一辆大排量摩托，你赶快回店里看看吧。”

泷奈拨通了千束的手机。

一声，两声，三声。

第四声。

无人接听。

直觉告诉泷奈情况不妙。

她飞身上车，急忙赶往LycoReco咖啡店。

店门的“停止营业”告示是那么刺眼，但周围却是那么地安静。

泷奈拔出枪来，小心地靠近店门。

门没有锁，吧台上还放着温热的咖啡。打开的影集停留在了今天早上的合影那一页。

还有千束和米卡老师的手机。

泷奈拿起千束的手机，正准备出门。

迎面一架装满了爆炸物的四旋翼无人机正冲着店门加速飞来。

好快！

泷奈急忙准备射击，但她估计，以目前的情况怕是很难提前击毁这个目标。

就在一瞬间，无人机在天空中爆炸。残骸散乱地落在地上。

泷奈这才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路口，阿部警官和三谷警士使用手中的丰和金熊步枪提前拦阻了这一次攻击。

“泷奈，你的事情之前张先生和我们说过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机构工作，但我们希望你能把米卡和千束完完整整地带回来。”阿部警官对泷奈喊道，“请把我们大家的LycoReco带回来吧，拜托了！”

在骑着摩托车返回延空木下面的前方指挥部的路上，泷奈给胡桃去了电话。

在得到了“我会立即去查”的回复后，泷奈带着复杂的心态加入了攻顶的队伍。

作为先头的Charlie队和Alpha队队员都换上了标有警察标志的插板背心和89式自动步枪，但这里面有一个特例，那就是泷奈。

在给泷奈发放装备的时候，张先生扣下了泷奈的插板背心和自动步枪：“你考虑好了吗？她可能在呼唤你啊……”

“但我之前已经答应风希了。”泷奈的脸上有些无奈的表情。

“我们这次任务的目的是活下去，而不是在于这两座塔的得失。”张先生提高了嗓门，“今天的事情，关乎我们的组织，不，我们每个人的安危。我们大家对于未来都有想法，但我们必须先活下去，然后才能再考虑未来该怎么做。”

这话实际上并不是说给泷奈一个人听的。在场的几名首席Lycoris也放慢了手中的工作。

“去和风希他们道别吧，”张先生对泷奈说道。

这里是延空木的第一观景平台。

泷奈身上的手机一直在响。

是千束的手机，打来电话的是胡桃。

“跟你说一件事：吉松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箱子里，装的应该改进后的人工心脏。”

这意味着，千束可能有救了。

在挂断胡桃打来的电话后，泷奈对风希说出了这句一直准备要说的话。

“队长，我申请退出这次任务。”

……  ……

张先生叫住了离队的泷奈，然后递给她一个造型很古怪的Lycoris背包。

这种包比较厚，在去除了普通版背包的气囊和供能并将防弹钢板改成凯夫拉软衬后，可以装两支手枪外加四个弹匣。

“带着它去吧，这里面是你和千束的原点，现在是重新出发的时候了。”

泷奈打开背包，发现是两支格洛克17手枪，一支填装的是实弹，另一支填装的是红色特种弹头的非杀伤弹。

填装实弹的那一支，从枪号看恰恰是泷奈加入DA之后使用的第一支枪；那么另一支想必一定是千束童年时期使用的那支枪了。

“快去吧，有车接你。”

张先生催促道。

公路上传来重型柴油机的轰鸣声，公共广播系统不断播放着自卫队单位进入东京市区维持秩序的公告。

泷奈看到了一辆辆自卫队教导团涂装，但外形远远不同于往先自卫队宣传的坦克。

事实上感到惊讶的应该不指泷奈，很多国际上的防务学者都对日本这一次紧急事态中公开出现的坦克表示震惊。这是一种采用了T80UD坦克的焊接炮塔、新式火控系统和改进型6TD发动机--液力自动变速箱的T72坦克车，这些车仅仅在战前的乌克兰少量生产过十几辆，乌克兰战争后这些车就不知所踪了，直到日本这次紧急事态，这些车才重新公之于世。

“泷奈！快上来！”

是熟悉的声音呢。泷奈循声抬头望去。熟悉的灰色短发，熟悉的异色瞳。是前辈曾经的搭档啊。

泷奈笨拙地爬上坦克，坦克一路向着旧电波塔开去。

“啊，是坦克耶，好帅……”樱看到了泷奈爬上坦克的情景。“什么时候我也能坐一次坦克呢……”

“只要活着你就能坐上，”风希说着，“待会大家都警惕着点，这次不排除他们会在这里继续放诡雷。”

前方指挥部里，柚子花和莉莉穿好带有警察标志的插板背心，拿上MP5冲锋枪，向张先生告别：

“那些孩子在呼唤我们……我们去了。”

“路上小心，记得碰见Lilybell的沙耶的时候向他问个好。”张向两人行了一个军礼。

…… ……

延空木塔顶。

“Chrlie 1，准备好了吗？”风希在无线电里询问Charlie组的准备情况。

在得到“准备好”的回复后，风希示意所有人员用围巾挡住半个面孔。

现在的她们，如果不看臂章的话，可能会有人会想当然地认为这是警队的某支轻装特种作战单位呢。

“走！”风希在无线电里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塔顶转播台机房两侧楼梯的防火门被瞬间炸开。风希和爱理，两个队分别从两个方向进入。

迎接她们的，是劈头盖脸的9毫米子弹弹雨。

烟尘中，大约有十个穿着米白色Lycoris制服的人拿着9毫米野牛冲锋枪进行交替压制射击。

但手枪弹的穿透力始终还是不如步枪弹强。作为掩体的机柜被打穿，只能听到那些人的呻吟。

进攻的队伍开始分为三组，第一组开始有计划地破坏预留的爆炸物、摄像头等设备；第二组则开始对袭击者进行紧急医疗处理；第三组负责对袭击者进行审问。

“是越南语……”惠梨香一下子就听出了那些穿Lycoris制服的袭击者所说的话，她开始审问几个意识比较清晰的家伙。

“根据袭击者的自述，这是一群自称是‘睡莲’的杀手组织，她们仅仅是接到了雇佣，运送一个箱子到延空木的顶层。然后……”惠梨香停顿了一下，“雇佣者希望她们能坚守这个箱子直到今天晚上12点。”

“箱子？”

机房里的确有一个巨大的板条箱。

风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然后更加小心地启开了板条箱的盖子。

接下来，风希喊出了她认为这一生中少有的几句没过脑子但是十分正确的命令。

“全体，撤！”

板条箱里面，装着一具弹道导弹的小型分导弹头，还有一台加固型笔记本电脑一样的装置。

上面的倒数计时还有3个小时。

…… ……

旧电波塔。

在与米卡老师分别之后，千束独自开始了进攻。

她先拉响了全楼的火警铃，吸引了绝大多数真岛团伙的注意；然后沿着防火楼梯拾级而上，顺路击倒一切拦路的真岛团伙成员。

最后的一段路因为原来的道路垮塌，只能从外面走了呢。

千束砸开早已被封死的太平门，然后沿着外部的维修通道一点点的往上挪，期间使用米卡老师提供的霰弹枪配置的布袋弹击倒了在外部进行警戒的几个真岛团伙成员。

终于到了呢。

10年前的出发点。

里面的东西陈设和10年前一模一样。

“那么，让一切从这里结束吧。”

千束苦笑了一下，然后纵身从窗户跳了进去。

熟悉的路线。身体感觉好轻快。

一路上，千束摧枯拉朽一般击倒了所有挡在自己面前的真岛团伙成员，冲到了更高一些的位置。

“吉先生，您在哪里？”千束大喊着。

“千束！”像是呼应着千束的呼唤一般，吉松喊出了千束的名字。

循着声音，千束很快找到了吉松。

但很快，真岛也出现在了千束面前。伴随着防火卷帘的逐步关闭，整个观光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暗室。

真岛对着吉先生连开数枪，吉先生痛苦地倒了下去。

但当千束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吉先生倒下的位置干干净净，一点血迹都没有，捆绑吉先生的绳索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切口整齐且新鲜。

千束脸上闪过一丝有点不耐烦的表情。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千束观察力强的优势无法发挥，而真岛擅长分析轻微回声的能力倒是用得得心应手。

千束被真岛偷袭。虽然一开始还是属于单方面挨打的状态，但后来慢慢地似乎适应了过来，甚至还一度抢过真岛的左轮手枪。

但是，“用实弹杀死某人”这个事情，还是做不到啊。

旧电波塔的下面，T72坦克停了下来。

“看来他们把窗户封闭了呢……你先上去，准备好了之后给我发信号，我用大口径机枪给你开个门。”鹤望兰说着，把T72上的高射机枪转向前方，子弹上膛。

泷奈很快沿着旧电波塔外部的维修通道爬了上去。在即将到达塔顶的时候，泷奈下意识地拿出了千束的手机，拨通了除自己之外最新的一个号码。

电波塔里，吉先生掉下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声，两声，三声。

第四声。

千束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来之前泷奈对自己说的话：“以后我的电话必须在三声以内接，如果三声不接的话，再响一声之后我就会过去，不论你在哪里。”

是她来了呢。

千束跑了起来，按照自己的记忆里的方向，或许那边是窗户的位置。

她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真岛。

塔的外侧，泷奈估计了千束的身高，然后用着色弹在墙体上打了三个标记点。

“我开动了！”看到标记点的鹤望兰拉动了高射机枪的扳机。

一阵长点射之后，泷奈踹开不再完整的防火卷帘冲了进去。正好撞上飞扑而来的真岛。

要说气愤与怒火交织之下的人有时候战斗力还是挺高的。

泷奈一个飞身正好踹到了真岛脸上。

虽然后面被真岛夺了枪，但是僵持的战局瞬间被打破。

气急败坏的真岛打光了泷奈枪里的全部子弹。

双方，在旧电波塔上小小的一隅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