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君子/姜云升（五）

又做清醒梦了。

还是这种无力的感觉，什么都抓不住，任凭梦境控制自己，十分清醒的沉沦。

不管是角度恐怖的飞行，或者四肢灌铅的逃亡，再者是被杀手慢慢逼近再折磨至死的过程，无论何种奇奇怪怪的梦，我都做过。

从小到大，我的梦，不是恐怖就是怪诞，各种死法，我都体验过。

但是今天的梦有点不一样。

我梦见了姜云升。不，准确的说，是二十二岁的姜云升。

他带着我去参加一次说唱比赛。那时还是地下歌手，所谓的说唱比赛就是指battle。

他瘦杆似的，一身烟味，说实在的很呛。我问味都不行，他却要命的抽烟。

大抵是喉咙被沙子砥过的感觉吧。

他就紧紧的攥着我的手，跟我看小孩一样紧张，说是怕我走丢，这里人多还杂，更怕我受欺负。

我有点好笑，莫名的心疼更多一点。

我慢慢的压着他的手腕摩挲，一下一下，帮他镇定。

瘦的不像话，那几年更甚。

其实我有一个稍微变态的小癖好，我尤爱纤细的手腕和那处的骨头，以及隐隐暴起的青筋。

他都有。

他battle时凶狠异常，或者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对手说了什么我没注意，轮到姜云升了，他贴着节奏打，又狠又稳。

牵着我慢慢悠悠的踱步，跟逛场子一样。

说了几句爆点，底下的听众欢呼一声高过一声，他节奏仍稳当。他虽瘦，却高，遮住我大半个身子有余。

我看着身前的少年。乱糟糟的头发垂到脖颈，意外的乖顺服帖，额前的碎发堪堪遮住眼睛，贴着晃。

身形羸弱，却如势竹般，下颚线棱角分明，更显少年人的凌厉。

这梦太真了，真的很假。只是那份安全感让我沉溺。

忽的，眼前一变，我看到了现如今的他，颓颓靡靡的，靠在我肩膀上蹭，我却感到害怕和不曾有的迫人。

“啪嗒”一声，像是灯开了。那些遥远的画面离我远去，我眯了眯眼，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黄晕的灯光并不多么刺眼。

大脑发昏，身子还软，我看到几架录音设备和电脑桌。

熟悉的奶白色。

这不姜云升直播日常皮肤吗？

刚这样想，眼前就晃过两条腿，细长细长的。

往上看，是姜云升。

一身白色毛衣，他穿宽大有骨感。

我还蒙着，嘴里一句话没过脑就溜出来了“你怎么从我的梦里跑出来了”

问完，我发觉不对劲。

他神色未变半分，只温温柔柔的笑着。我讨厌他这样，隔着层雾，看不真切。

也不知自己有立场这样想吗。

他坐在沙发沿上，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看，彬彬有礼道“你太累了，我只能回家找休息的地方。”

我不自然的嗯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

“可能车上有薰衣草香水，那比较安神。”

“嗯。”怪不知道一股子草味。

“抱歉啊今天你去不成了，演唱会取消了。”

“嗯。”噢耶！

“我抱你进楼的时候，被人拍到了。”

“嗯。”关我屁事。

“嗯？！”不对不对，草，我也被拍了！

“这几天狗仔太多，你睡我家躲躲吧。”

“？？？”姜云升你搞你爹呢？

我看着他真挚的神情，硬生生止住了脏话。

算了，他不可能算计前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