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阿夫顿家庭【152】

【152】分手大师？

埃纳德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曾经斗彻底抹除。她迎来属于自己的死亡，他人对自己的记忆也被其封锁，包括迈克尔在内。

这一次，不会有人帮他们解封了。埃纳德最终选择了自我了断，在虚幻的意识之海中溶解，最终分崩离析化为飘尘。

没人知道她彻底消失前的表情，这对其他人也无关紧要。因为这名存有辉煌过去的机械舞女，她的存在早已被其自身所抹除。

无论迈克尔还是其他人，梦醒之后的生活都迅速恢复到从前：平常到像是水潭的表面，唯一的抛石者埃纳德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之后，迈克尔很快便为自己找了另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这不是什么致命错误，可他那不甘服输的决心让自己戴上拳套，还让在仓库里吃了五年灰尘自助餐的训练人偶重见光明。

“截拳道的第一步，见鬼，是中文—！”

迈克尔翻查着自己从旧书摊买来的《近身格斗入门》，除了出版商、出版地点与目录外，被印在第一页迎接他的内容便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中文，还是繁体字眼。

他将拳头打到训练人偶上—人偶的身体左右倾斜，最终撞上书柜，将自己的三本漫画书从中撞下，迈克尔急忙将自己的书籍典藏接好，之后，自己书柜上的地球仪忽然落下，给他的额头来了一记“上勾拳”。

“迈克尔，你这样我没法做数学—”伊丽莎白推开迈克尔的房门，看见原本的动漫壁纸与海报都被功夫明星代替，红色的塑料假人还在轻微摇晃，“—你怎么了？”

“说来话长，小妹妹，”迈克尔脱下拳套，将那本格斗入门手册拿到胸前，“我答应要教杰瑞米些格斗技巧，所以现在我得从自学开始！”

伊丽莎白靠在门边，双腿轻斜后用膝盖抵住门框。迈克尔知道她眼神中的含义：怀疑，甚至是质疑。伊丽莎白脑袋里的容量，可不只是个10岁孩子这么简单。

“所以，你根本就不会什么近身格斗，”伊丽莎白拿过迈克尔手中的书本，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迈克尔阅读不带配图的书，“ 等等，这只是本武侠小说！”

“还好这只花了我5美元，”迈克尔给自己倒了杯水，上午的格斗训练结束，30分钟书本理论学习，15分钟的拳击实战，“看来我得去和杰瑞米说明真相了。”

伊丽莎白将书本塞回迈克尔的书柜，至少现在，她能安安静静完成自己的数学作业了。自己应该趁周五下午的时间做完的，克里斯在这一点上的确考虑的比她要周到。

这是今天第三家健身房了，杰瑞米也知道，仅仅依靠自己业余时间的训练怎么能足够呢？如果他想要保护自己关心的人，强制性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可当他看到健身课程报名表上的天价数字时，他知道这距离自己遥不可及。

鬼屋中的意外他还记忆犹新：造成暴乱的电子玩偶与惊吓设施，自己的软弱无力，以及雪诺对自己的保护。原本不该是这样，他才是男人，他才是应该去保护雪诺的人。

一如往常，一如从前。杰瑞米回到自己的公寓，房东催促房租的纸条又夹在门缝中了，自己趁月假在镇上逛了一圈，居然忘了今天是交租日。

一如往常，一如从前。他无法从黑帮的拷打中救下父亲，也无法在病床前救下自己的母亲。他本以为，在这座新的镇子会有个新的开始，可是自己依然无法守护自己内心所爱的人。他无法保护雪诺，更没有额外的收入去为爱情承担。

他甚至没有勇气，在昨天雪诺的邀请下说出拒绝。他甚至没有勇气，主动向雪诺提出这段恋情应该趁早结束。他知道他们或许互生好感，但这不合适，这不切实际。

是啊，雪诺还那么年轻，那样漂亮。她的肌肤、金发与身材简直宛如天赐一般，粉色的双瞳中略带纯真，又不失严肃。她现在是博物馆的讲解员，工作最为卖力的一人，大好的前途在等她，杰瑞米只会拖她的后退，耽误她的前程。

反观杰瑞米，他光是想想雪诺就能意识到自己的卑微。他的学历最多也就是社区大学，而自己就连社区大学毕业也差上两年的学期。他的收入只够自己每月饱腹，自己的生活储蓄也就只有300美元而已，如果生上一场大病，恐怕也只有等死的份。

比起“让自己变强”，倒不如想想要如何结束这段情感更合适。

杰瑞米看到自己门前贴着的一堆广告纸片：家电维修，二手烟酒，二手机车，婚姻咨询，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如果他这里有壁炉的话，那它们多少还能拿来做做燃料。

按照约定，今天中午他要与雪诺在咖啡店见面，一起吃下午茶。如果这时提出分手，对方怎么可能会接受？杰瑞米将头靠上墙面：自己又在犹豫了，自己还是无法摆脱之前的软弱！

杰瑞米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可他没有。他也不知是因为无力还是懦弱，但是他什么自罚手端也没有做。他只是打开冰箱，切开一段香肠后放入杯面，给自己的午餐倒上热水后倒在床上，双眼模糊地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裂缝，漏水渗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曾多次向房东提出这个问题，可房东也只是装模作样地用纸片、广告贴纸修补片刻，至于如何根除问题，房东他才不在乎，只要杰瑞米还没搬离这里就好—这样他就能有钱。

这一次房东用的广告贴纸倒是很有新意，居然有人会做分手中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分手也需要有人介入？杰瑞米笑了，这种人不就是自己吗？

杰瑞米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话筒，按照贴纸上的号码拨通电话。第一次，他打到了一家培根肉店，之后他又拨打了一次，才发现自己将末尾数字“3”看成了“8”。

“这里是戴斯•怀特，全美国最好的感情咨询大师，外加分手大师，”熟悉的声音从话筒另一侧传来，“只不过，在您选择订购我的服务之前，请对您的爱情现状三思而后行，毁坏爱情很容易，可它的修复却堪比登天。如果您还需要服务，请按接听键。”

杰瑞米再次按下接听键，戴斯的声音则再次从电话另一头传来。这次的录音语气略带责难：“啊啊啊，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三思而后行，年轻人！你居然像个维京野人一样直接按下去了？再考虑考虑吧朋友！”

杰瑞米又按了一次，这一次是真人接听。杰瑞米试着调整呼吸，戴斯则说他十分好运，因为自己通常都不会接电话。实际上，在他从弗莱迪披萨店找到工作后，“分手咨询业务”他就基本放弃了。

“经理先生，我需要你帮忙，”杰瑞米还没说完，戴斯就对他所请求的事做出猜测，“不，不是薪水的问题。是关于分手业务，我现在需要您的服务，就现在！”

“放心吧，朋友。看在这是我这么多年后的第一次开张—”戴斯吃下一块外卖餐盒中的煎饺，“—这次就不收钱了。告诉我那姑娘的名字和见面地点，我会好好和她说的。”

时间很快来到2小时后，雪诺身着便装等在咖啡店门前。距离与杰瑞米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40分钟，戴斯躲在一处长椅后，用望远镜观察着来回踱步的雪诺。

雪诺的着装一反工作日时的黑色讲解制服与短裙，隐约凸显身材的白纱衣与牛仔裤让她显得更加洽谈，日常的风格下又多了几分情趣。她还在等待与自己有约的男人，尽管杰瑞米可能不会再来了。

“唔，杰瑞米的女人缘太棒了，”戴斯看着雪诺胸前那随风飘动的衣襟，“能帮杰瑞米分手当然是基本目标，可是—”戴斯放下望远镜，“—如果能要到她电话号码，趁她情感空虚时给予慰问把握时机的话…咳咳，我在想什么啊！”

戴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拿出自己藏在衣领下的表演台词，用这些话去和雪诺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他希望这一招能和几年前一样管用。

转场一直都是戏剧等文学作品的关键一环，戴斯今天算是亲自体会到了：上一秒他还在对雪诺说“杰瑞米有了新的爱情花园，不会再管你这路边的野花”之类的话，下一秒他就鼻塞药膏坐在镇卫生所里。

“知道么，我们总是能把暴力的打斗情节删得一干二净，”戴斯喝下一包杰瑞米送来的酸奶，“她给了我一拳，然后留下医药费让我离开。我想这应该是成了。”

“好，好吧。”杰瑞米也迅速离开，戴斯没有向自己索要工伤费，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幸运了，至于雪诺，这段恋情就此结束。

当杰瑞米消灭晚饭、准备去上夜班时，已经是10：30左右了，可在他经过咖啡店门前时，他发现那个金发女孩依然在原地等他，手中端着两大杯自己最喜欢的摩卡咖啡。

雪诺见杰瑞米的自行车停住，便急忙上前，将一杯咖啡递给杰瑞米。她的信任与笑容依然不变，还用一种孩子撒娇般的语气讲述了下午发生的事：一个看起来很猥琐的人想要骚扰她，还说杰瑞米又有了“新的爱情”，可她才不会相信这些呢！

“抱歉，今天下午一个朋友出了点意外，我在医院里照顾他，”杰瑞米并没有指出，戴斯这位朋友就是骚扰雪诺的人，“我忘了带上手机，没能及时通知你。还让你等了…”

“没关系的，”雪诺的嘴唇，突然向着杰瑞米的脸颊靠拢。杰瑞米没能躲闪，湿润而温暖的亲吻落上他的脸颊。亲吻结束后，雪诺用手抵住嘴唇，脸上露出调戏般的微笑，“这就是补偿了。好啦，你也该去工作了，明天见吧！”

“嗯，再见。”杰瑞米将咖啡放入车筐，蹬起自行车前往披萨店。在他身后，雪诺望着杰瑞米的背影，站立许久也没能抽身离去。

“谢谢，杰瑞米，”这不仅是雪诺作为一个让说出的，更是她作为千字节而重生后所说出的，“你不会知道，你曾为我的命运带来过什么…”

千字节自然记得杰瑞米，就像雪诺现在记得杰瑞米那样。他们是一个人，但不是完全一致，可是，杰瑞米都改变了他们对命运的看法与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