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犹见青山（十五）

无意义小甜水，谨慎饮用，以防蛀牙 ————————————————————————— 　　chapter.1 　　孙颖莎俯在红棕色的办公桌上牙疼的耳鸣眼晕，张开嘴巴对着前置摄像头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很快找到了那个黑色的小孔。 　　桌子上横放着一盒布洛芬，药板空了两粒，半个小时前吃下的止疼药现在还不见效果，某个不知名的神经扯着太阳穴不知疲倦地跳个不停。 　　她又抄起右手边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含在口中，暂时缓解了左边脸突跳的疼痛。 　　手机震动了下，她拿起来看一眼又撂下，是领导准假的微信，电脑旁立着个甜品袋子，奶黄色的包装上印着一个笑得傻甜小兔子，孙颖莎没好气的瞥一眼，把东西一股脑地塞进包里，在心里埋怨起王楚钦。 　　初冬的午后，日头还是暖的，把人照出淡而窄的影子，女孩捂着侧脸疾走过马路，有风穿过路口，她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羊绒大衣，微微寒意昭示着凛冬将至。 　　男人早就等在街对面，孙颖莎把挎包撇进后座，打开副驾驶又大力关上车门，气鼓鼓的坐进去。 　　王楚钦侧过视线看她，看她蹙眉抿嘴的样子心疼的要命，小心端详了一会儿才把手伸过来，轻托住她的小脸，指腹由下巴根挪到眼角的那颗小痣，在下颌线的拐角处摩挲， 　　“疼得厉害吗？” 　　“嘶…” 　　孙颖莎倒抽了一口凉气，眉角向下垂着，握着他的手指拉开， 　　“别动…整边脸都痛…” 　　男人顺势握住她微凉的小手， 　　“包包…这次真的得去看牙医了。” 　　女孩垂首又揉了两下腮帮子，气恼又无力的长叹了一声， 　　“都怨你！” 　　王楚钦也不反驳，只揉捏着她的指尖温声细语地安抚， 　　“赖我，赖我，看完牙医再打我。” 　　驱车来到牙科诊所，按照事先预约好的信息挂号排队，这会布洛芬起了作用，疼痛稍有些缓解，孙颖莎倚在王楚钦的怀里放空了几分钟。 　　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她的名字，随之而来的是机械标准的女声。 　　左前方半透明的玻璃门被打开，一个彪形大汉捂着腮帮子眼含泪花的从里面走出来，孙颖莎缓缓转向王楚钦，嘴唇嗫嚅了几下，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 　　王楚钦牵起她的手，送她到诊室门口，屋内传来椅子滑动的声音，透过门缝瞥见白大褂的一角，冰冷的器械发出叮当脆响，女孩凭空打了个寒战。 　　男人握紧她的手推开了门，一道淡漠的目光透过镜片投射到他们身上， 　　“孙颖莎？” 　　女孩点点头，牙医抬手一指前面的治疗椅， 　　“进来吧。” 　　小猫惶惶看向身侧，王楚钦轻捏她的手指，试探地问了一句， 　　“医生，我能进去握着她的手吗，她害怕。” 　　牙医脱了橡胶手套，又麻利的换上一副新的，抿着嘴又看一眼， 　　“不行，这是牙科，不是产科，用不着家属陪同。” 　　一句话让门外的两人都红了脸，孙颖莎心一横，主动松了身侧的大手，鼓起勇气迈进门去。 　　无影灯转过来，她闭上眼睛，紧紧抓住椅子两侧，小小的一个蛀洞，好在还没完全侵蚀到牙神经，高速手机打磨过龋面，震动中带出细密的飞沫。 　　大概十分钟后，操作结束，头顶传来淡定的声音， 　　“好了，起来吧，” 　　孙颖莎揉了揉僵硬的嘴巴，火速跳下治疗椅，走到门口被叫住， 　　“叫你家属来听一下医嘱。” 　　她把门打开，对着一直杵在门口的男人娇滴滴地喊一声， 　　“哥哥…” 　　王楚钦立马探头进来，紧张地皱着眉头，医生在病历本上划拉了几笔，递过来后简单嘱咐着， 　　“今天晚上就喝点粥吧，如果有胀痛的感觉可以吃点消炎药，头孢和阿莫西林都可以。” 　　“好的，谢谢大夫。” 　　男人接过病历，一转身，孙颖莎就拱到他怀里， 　　“包包，以后真不能吃甜的了。” 　　女孩撅嘴点头，王楚钦习惯性的想去掐她的小脸，行至半路停下来，改成轻柔的摸头。 　　诊室的门关上了，医生操作着叫号系统，忍不住摇头轻笑着， 　　“现在的小年轻，可真够肉麻的。” 　　chapter.2 　　诊所对面有一家粤菜馆，店门半敞着，偶有咸香飘过。 　　孙颖莎驻足在车前，小猫一样仰起头，用力吸了吸鼻子， 　　“好香啊～” 　　说完，眨巴着葡萄眼，摇起王楚钦的胳膊， 　　“哥哥…” 　　男人宠溺的笑了，抬手揉乱她的刘海，又把支愣起来的几根摩挲服帖，勾着嘴角问她， 　　“海鲜粥？” 　　孙颖莎眼神一亮，忙不迭点头，王楚钦侧过半边脸，露出浅淡梨涡，女孩心领神会，乖乖凑过去，吧唧，印下一口。 　　“去吧，皮卡丘！” 　　男人仰头笑起来，心满意足的松开手，趁着绿灯读秒的功夫，抬腿跑过人行道。 　　滚烫的咸粥打包进保温盒，服务员在袋口熟练的打好结，随后慢悠悠地递过来，还不忘他提醒“小心烫手”。 　　王楚钦转过头，透过大大的玻璃窗一眼就看见马路对面的小姑娘。 　　“呃…” 　　还有她身边穿着考究的男人，一副陌生面孔，王楚钦没有见过。 　　两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热聊些什么，他轻啧了一声，提着包装袋走出门去，刚好赶上红灯，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三十秒后，男人笑着挥手，拐进牙科诊所。 　　绿灯亮起，他绷着脸，快步穿过路口，孙颖莎蹦哒着迎上来，圈住他的胳膊， 　　“谢谢哥哥～” 　　王楚钦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掏出车钥匙解锁，嘴巴撅地高高的， 　　“刚才那男的谁啊？” 　　女孩本来还愣着，听他这么一问立刻猜到他这是又吃醋了，跟在他身后抿嘴偷笑着，故意大咧咧的说， 　　“不认识，搭讪的。” 　　男人打开车门等她走近， 　　“管你要电话啦？” 　　“啊。” 　　孙颖莎边回答边绕到他面前，身子一扭钻进车里，她理直气壮的语气，让王楚钦涌起狠掐她小脸的冲动。 　　“然后你就给他啦？” 　　女孩系好安全带，抬头看着车窗外的男人，故作无奈的点头， 　　“人家不好意思拒绝嘛。” 　　“不好意思拒绝！？” 　　王楚钦只嚷了一句，脸色就沉了下来，嘴唇翕动了几下，紧皱着眉头，欲说还休。 　　孙颖莎憋笑低下头，强忍了几秒后还是露出扑哧一声，索性不再装了，仰头笑个尽兴，笑够了，撑着下巴靠近窗口，眼睛闪了闪，调皮的尾音扬起， 　　“我给的是你的号码。” 　　男人直起腰，叉手顶腮笑起来， 　　“包包，你…” 　　“嘻嘻～” 　　王楚钦俯首探进头来，对着那张恼人的小嘴，用力啄了一口，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chapter.3 　　车行半路，天空竟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稀稀疏疏的，像羽毛一般洒落。 　　蓝牙音响里正唱着一首老歌，是许巍的《星空》，民谣特有的悠长旋律回荡在静寂的空气中， 　　“仰望着蓝色的星空，只是将你轻轻拥在我怀里， 　　倾听着晚风的声音，只是将你轻轻拥在我怀里， 　　雪花温柔的亲吻着挡风玻璃，不多时地上就铺了薄薄的一层，孙颖莎沉浸在歌词中，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雪景出神，王楚钦从身侧握住她的手，女孩转过去，目色轻柔， 　　“哥哥，我们去露营吧。” 　　导航到一家户外用品商店，精挑细选了帐篷，睡袋，生火和照明工具。 　　结账的时候，两人的微信同时弹出消息，是胖球队从前的大群， 　　“今日初雪，晚上老地方吃火锅！”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孙颖莎噼里啪啦的敲下一行字点击了发送，十分钟后，王楚钦掏出手机，点开对话框依样画葫芦的回复了一句。 　　晚上，老火锅店的包厢里挤了满满两桌，屋内热气腾腾，觥筹交错，屋外清风冷月，雪影斑驳。 　　孙铭阳喝地微醺，神秘兮兮地挨近何卓佳的耳朵， 　　“哎，你没发现今晚上少两人吗？” 　　“发现啦，大头和莎莎嘛。” 　　阳阳捂嘴偷笑了下，又凑过来， 　　“我咋听说他俩又好啦！” 　　佳佳淡定的捞起一块羊肉，在油碟里蘸一下， 　　“嗯。” 　　“嗯？！难不成你早就知道啦？” 　　佳佳捏起两指，比出一小段距离，轻描谈写的说道， 　　“就比你早一点点” 　　阳阳满脸惊愕，抬高声音追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佳佳俯首过去，与她缩成一团， 　　“你还记得上个月咱两一起去找莎莎那天…她没刚进屋，后来你先走了。” 　　“啊…记得。” 　　“我没去看电影，我在楼下守株待兔来着。” 　　孙铭阳露出“真有你的”的表情，偷掐了下她的胳膊。 　　王曼昱轻飘飘的撇过来一眼，默默抿了口可乐， 　　“你俩说大头和莎莎呐？” 　　“你也知道啦？！” 　　异口同声的一句，差点让鳗鱼呛到了， 　　“咳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大头看莎莎那眼神，跟我们家悠米瞅见牛肉罐头似的，谁看不出来啊。” 　　这边还在感概着，那边马龙抄手走到座后，去勾小冰箱里的啤酒， 　　“你们三个蛐蛐咕咕地聊什么呢？” 　　孙铭阳虚捂着嘴巴，左右看一下， 　　“说大头和莎莎呢。” 　　男人头也不回，淡定问道， 　　“大头和莎莎？他俩要官宣啦？” 　　孙铭阳和何卓佳对视一眼，大受震惊， 　　“龙哥，你也知道啦？” 　　男人打开易拉罐，啪地一声荡出麦芽菜的泡沫， 　　“什么话，还有人不知道吗？” 　　阳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刚知道！” 　　王曼昱抬头用下巴努了下对面桌， 　　“别郁闷，那还有个给你做伴的呢” 　　孙铭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叨到梁靖崑，后者正对着鸳鸯锅大块朵硕，于是低声叫住他， 　　“崑哥，你知道大头和莎莎…” 　　还没等说完就被打断了， 　　“他俩咋啦，又打起来啦？” 　　女孩憋笑退回到座位，摇着头说， 　　“没事了哥哥，你接着吃吧。” 　　看透不说透的龙哥隔桌浅笑轻语， 　　“这个大胖，还真是个憨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