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三十二）
漩涡（三十二）
架空
勿上升，神经脑洞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看守严密的监狱被人渗入对于警队来讲是一次不小的震动，当然，对于一向勾结……不，交流友好的鼎盛集团也是一次打击！
邵应龙之前没有被护好，之后又除不干净……
在这个地界上“屹立”了近五十年的鼎盛终于在邵应龙的坦白下四分五裂，各地的娱乐城、地下赌场几被封尽，涉事人员牵连官场商界，真是应了红楼梦大预言家探春的那句：可知这样的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古人曾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月黑风高，满天星斗都被遮蔽在幽暗的天幕之后，海天一线的洋面处却无端翻涌出层层令人窒息的波涛。乌云趁着夜色由东往西逐渐靠近，雨滴尚未飘落，但凄风冷雨的场面氛围却已经拉满……
这本是一个停靠渔船的码头，多年的腥风苦雨已经被侵蚀得不成样子，黑色的木桩惨兮兮剩了半截勉强露出水面，暗黑咸湿的海水仍旧不肯停歇地拍打在它身上，虽然四分五裂碎成一地白色泡沫，但木头的岌岌可危终究让海水感觉胜利在望，更加疯狂地涌上来——终有一天，将是一堆腐朽的垃圾！
一个破败的漏风水泥房里，一群人深眉紧锁的团团站着。
“该死的，船怎么还不来？”有人低声狠狠吐槽了一句。
换做以往，这样不沉稳的牢骚定会引来“长辈”的呵斥，但此刻此景，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做出驳斥！
张云雷坐在窗口隐风的一侧，风却并没有完全被隐住，冰凉的风裹着微小的雨滴呼啸着冲进窗口时偶尔也能裹挟过他的面颊，寒冷、微湿，让他愈显墨眉白面。他望着逐浪翻滚的海面，眼神深邃而又沉静。略显消瘦的身板裹在一身坚实的冲锋衣下，双腿交叠，双手置于其上，骨感修长，竟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错觉。
他大约该感动的——刘允钦连逃跑都带着他，大约是放不下他……
但是今夜……都了结了吧！
突然海天一线处一艘摇曳的渔船缓缓驶来，伴着密布的乌云，像是撕裂天幕的闪电一般，在一群经历了漫长等待的人心中注入振奋的力量：“来了，船来了！”
张云雷眸光一闪，身体却纹丝未动，只是眉心随着汹涌起伏的海浪淡淡震出一点参差复杂的深邃——时间竟是有点提早……
一个身板瘦弱拄着拐棍的老头子率先站起身，一眼不错地望着渐行渐近的渔船微微皱眉：“大刘，今夜的天气……”
刘允钦也跟着站起身，低头在老头耳边轻轻道：“淙爷，就是这样的天气才能冒一冒险……咱们做好防护，能走自然最好，不能走再另作打算。”这样的天气，鬼都不愿意出海，他们才能出其不意、突破重围，渔船并不需要行驶太久，只要将他们送到不远处的小岛，自有另外的人接应。
按照刘允钦的意愿，他自是不愿意带着这位淙爷，但他们这一支巨大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这个老头子手中，他实在不甘心，自己奋斗了这么多年竟然只能揽得其中十之一二——等钱真正到手再扔掉这个老头子也不迟！
船已经在剧烈的摇晃中堪堪靠岸，却因为常年海风、湿气的侵蚀，礁石长满了青苔和微生物，极容易打滑，抛出的锚总也勾不上定船石，费了不少时间。
破屋中的人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翘首乞待，就等着领头人一声令下便可冲上渔船，离开这风雨飘摇的境地。
张云雷也跟着起身，却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而只是独倚危窗，微弱的夜色下他黑眸水目，面庞发白，默不作声，只是隐在袖中的手已经轻轻按住冲锋衣内侧的一点坚硬——拼个鱼死网破，也得拖一拖时间！
光线更暗了，裹着腥气的雨滴带着彻骨的冰凉从天幕降落，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无差别攻击地面上渺小的生灵。
养尊处优的家伙们哪儿吃过这样的苦，几个跃跃欲试待不住的小头目刚出了破屋就抱头逃回来：“哎呀呀，哎呀呀……特么的什么鬼天气！”
刘允钦看着这样飘摇的渔船心里也十分发憷——雨陡然下大，这是不是有某种暗示……但今夜不走不行，帝国将亡，难不成后半辈子还要在四面高墙之中度过？
他咬了咬牙，一把扶过淙爷撑开伞果断步入雨幕。
众人见最大的头儿都走了，各自相互觑了一眼也硬着头皮跟上。
张云雷戴上冲锋衣的帽子，也跟着缓缓步入雨幕……
豆大的雨点落在防水的布料上，噼里啪啦震得人耳朵嗡嗡的，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被这雨滴隔绝开来，隐隐能听到一些人声，却根本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布料又紧贴肌肤，虽然隔绝了潮湿，却像是开了闸的甬道一样让彻骨的冷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进，一会儿张云雷便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冲锋衣的帽子有点大，遮了他大半的脸，他站在半路一手掀起遮挡视线的帽子，一边从衣袋内侧掏出还带着体温的武器……
筹谋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他父亲的仇，他奔向新生活的希望……是不是可以在这一刻全部有个结果？
“啪啪……”冒火的枪筒在连成线的大雨中终究没有遗留一点尾烟，恹恹熄在冰冷的环境中。
张云雷并不擅长摆弄这些武器，他对准的是渔船尾部的收起的电动机，但好几枪下去，大约只有三颗子弹命中目标，却也只看到冰冷的电动机微微闪了几下火光，并不清楚到底造成了怎样“了不得”的后果。
不过好在“乒乒乓乓”的枪声并没有湮灭在嘈杂的雨声中，众人皆是一惊，随后都扭头向他看来……
刘允钦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阴沉着脸拨开人群……却在人群的第二层站定——“云雷，你是怎么回事？”他原本的设定是破口大骂，他看见了张云雷手中黑魆魆的枪口，他可不是傻子，万一张云雷疯了……
“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各位还是稍安勿躁，等一等……”张云雷举着枪对着人群，说得慢条斯理，仿佛依旧像是大家在别墅的后花园举行酒会，各自举着酒杯，燕语莺声，活泼调笑。
“云雷，你太让我失望了……”刘允钦站在人后，面上带着遗憾，却并没有太惊讶，因为事已至此，他终于确信这背后翻云覆雨的手“只能”是张云雷，他内心确实懊恼，可如今此情此景也没有时间让他懊恼得过来，“云雷……”他强装镇定，这种时候，还是要打一打感情牌：“我可待你不薄……”
后面的淙爷却是冷笑一声：“大刘，你跟他废话什么？他只有一个人、一支枪，我们这么多人，便是一人一枪，剩下的也足够捏死他！”
张云雷淡淡一笑：“淙爷说得不错，我手上的枪里没剩几颗子弹了，可到底谁来吃这几颗子弹……要不你们商量商量？”
众人一怔：这话说到心坎里，他们人多是没错，可谁能在这凶险时刻替人挨枪子儿……况且是已经没了前途、四处乱窜的领导！有没有钱另算，自己要是死了，可就全部一了百了了！
“枪打出头鸟是句好话，不然淙爷、刘爷为什么站在人后头？”张云雷一点不留情面，撕下他们伪善的那一面。
不过在这样重要的时候刘允钦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张云雷带了枪，他也带了，甚至他手底下几个人也带了！
他隐在人后，一边关注着张云雷的注意力，一边轻轻摸向自己后腰——“生硬”在手，信心我有！
握枪的手臂在空中画出一道夸张的弧，银灰色的枪壳也硬生生将微弱的光聚起，在雨夜反射出强悍的颜色，令人动容……
张云雷神色一变——刘允钦的拔枪将会让他陷入无法回转的余地——他不是没想过“手刃”仇人，不是没想过高傲地站在那些猥琐的畜生面前撕下他们的人皮、审判他们的罪恶，更磋磨他们的神志——这一切自遇上他之后，他的想法就慢慢改变了……
他一点也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他希望能与他一起共度余生……
他生出了许多对未来生活的幻想——都是与他的！
所以，此时此刻，他虽然枪在手，却不能伤人！
可是，刘允钦要动手了——
“噗……”这是没入血肉的沉闷声音，张云雷听见了，却清楚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异样……
“噗……噗……”又是两声沉闷有力的入肉之声，血花在遥远的视线上飞溅，在本身就精神紧张的人群中开了花——“什……什么人？”
众人下意识像叭儿狗似的卧趴在泥水浑浊的礁石地上，顾不上粗糙的水泥和尖锐的棱角刺破自己冰冷的肌肤——命，总比一点小小的皮肉苦来得重要，只剩下刘允钦和两个受伤的手下弯腰半杵着扶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痛苦地哀嚎。
“云雷，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几乎是靠吼地用尽全身力气——刘允钦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痛，痛到无法忍受，但他依旧在这危急时刻知道要用“感情”来争取自己生的利益！
《灌篮高手》一出就忙着磕CP，磕到差不多，刚想认真写文，结果买个西瓜把手摔了，摔得打字都疼！
勤奋的路上注定诸多绊脚石，且行且躺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