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茕梦录》第十三章：宴会、月
新的一天，这是宴会预告要举行的当天。
我早早的便苏醒过来，沉重的身体依旧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
灵梦和魔理沙也早早的起来，在庭院里等待着。
雾气比起前两天似乎更加浓厚一些，灵梦、魔理沙和我之间的气氛也并不轻松。未知随着雾气弥漫四周，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贵安，茕。”蕾米莉亚的声音传来。咲夜为她打着阳伞，红美铃和帕秋莉却没有跟来。
“早。”我答复着蕾米莉亚。
“今天那两位没来吗？”灵梦询问着。
“她们今天有任务，要好好看守红魔馆。”咲夜回答着。
“诶？她们居然会乖乖守在红魔馆吗？我还以为起码红美铃会闹着要跟来呢。”魔理沙说着。
“毕竟察觉到事情不对的可不止你们。正事上，她们不会马虎的。”蕾米莉亚说着从咲夜手上将装着食物的篮子接了过来“不过我们还是有好好把吃的带过来哦？”
“这看起来完全就是来参加宴会的啊……”灵梦看着那堆叠了好几份的满满当当的篮子说着。
“南无三，茕，早上好。”白莲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锡杖轻轻敲击了一下地面，对着我行了一个单掌礼，身后跟着的蓝衣少女也跟着行礼，少女身边围绕着一张由土色云雾组成的男性的脸，和一对同样由土色云雾组成的巨大拳头。白莲跟着说了起来“这是我的大徒弟，云居一轮和她的父亲云山。”
“云……山？是那个……”这个名字实在太过贴切那朵奇异的云彩，我不禁有些错愕。
“正是老夫。”那朵云说起话来，云雾组成的嘴也跟着动作起来。
“这是我的老爹，我和他是见越入道的妖怪。我们见过，之前我和师父一起在这里赏樱，参加宴会。”一轮跟着也说起话来“不过那次，老爹没来。”
在她的提醒下，我终于从模糊的记忆中想起了她。那是白莲带来的徒弟之一，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个水手服的少女。不过今天似乎并没有看到。也许就和红美铃和帕秋莉一样，留在了白莲寺内看守。
“你们也把吃的带好了罢？”灵梦问着。
“那是自然！”云山突然发出的响亮声音甚至吓到了我。那巨拳之上端着的装食物的篮子更是巨大无比。只需看着就知道它的分量之足。
“哦哦哦！居然这么多！果然今天是幸运日DA⭐ZE！”魔理沙看见以后更是兴奋的喊了出来。
灵梦听到以后，用力敲了一下魔理沙的头说着：“你这家伙别忘了正事啊！你们也是，既然意识到了怎么也看着这么像纯粹为了参加宴会玩乐来的啊！完全没感觉到焦急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白莲笑着说着。
“再走快点哦？我们都比别人来晚了哦？”幽幽子那慵懒的声音就这样传了过来。
“幽幽子大人……我已经……尽力了……”妖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听着就非常吃力。
蕾米莉亚和白莲一行人已经去布置宴会现场，只留了我和灵梦、魔理沙还站在神社门口。
没过多久便看到了幽幽子也来到了神社门口，依旧是那份懒散的样子。她那双眼似乎不论何时都是未曾睡够的朦胧睡眼。就这样眯着眼向我们打着招呼：“你们好啊~听说有宴会我们就来了。看来来晚了一点呢？抱歉~”
随后，她又转过身去喊着：“妖梦~快点呀！”
“我…尽力了。”妖梦迈着沉重的步子，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但不是她的人先进入眼线，而是身后背着的两人高的笼子。
“背着这么多吃的，真的……很难……走快啊……”妖梦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比起妖梦背着的，前两组人所拿的那些几乎就不值一提了。
“喂……带这么多吃的，你们是认真的吗……”灵梦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发愣。
“诶？这才一两顿的量而已呀？”幽幽子说着“我还觉得带少了点呢？”
“食量大是知道……但是这也太夸张了罢？”魔理沙也有些惊讶。
我看着眼前的东西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比起这个，你们怎么也看上去那么轻松……”灵梦有些无奈的说着。
“诶？宴会不就是轻松的时候吗？”幽幽子露出有些不解的表情。
“你之前不是还解释过异变的事吗！”魔理沙把灵梦想说的喊了出来。
“啊~这个啊。确实呢？好像和这个是有些关系呢……”幽幽子的语气依旧那样慢慢悠悠。
“你还真是完全没上心啊……”灵梦又叹了一口气。
“毕竟宴会就是宴会嘛~宴会当然就要吃喝玩乐嘛~别那么紧张啦~”幽幽子慢慢的说着安慰的话。
“我……我能先进去把东西放下吗……”妖梦发出了抗议“真的快……背不动了……”
“啊，是，辛苦了。”我说着，为妖梦让开了路。
“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哦？”幽幽子说着，和妖梦一起进了神社。
“真是的……怎么一个二个都那么悠闲……真的没问题吗？”灵梦捂着头说着。
“嘿嘿，放心啦，大家都来了，这些人在这里，也没几个人能怎么样罢？不如说这些人在这里就是最安心的事DA⭐ZE！”魔理沙依旧笑着说着。
没等多久，宴会现场已经被布置完毕，除了我和灵梦，就连魔理沙也已经坐到了铺设的地毯上。
食物摆了整整一地，还有许多还未摆出来。酒水也跟着摆了出来。
“你们不去吗？”紫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和灵梦之间。不知何时，她已经打着遮阳伞站在那里。
“宴会吗？可是异变还没解决，怎么放得下心来去弄宴会啊……”灵梦回答着。
“我可不是让你们去宴会。”紫接着灵梦的话说着。
“什么？”灵梦有些不理解。
我也并没有听懂紫的意思。
魔理沙这时也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着：“今天居然你也来参加宴会了呀，我还以为紫你不会来的。”
“我可不是来参加宴会的，是来看你们有没有解决异变的。”紫说着，表情变的有些严肃“你们还是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只有一点？释放这团雾气的人大概就是异变的元凶。”我回答着。
紫的视线突然变的冰冷，就这样扫过我们三人的身上。哪怕是一直挂着笑容的魔理沙这时也收起了笑容，就像被大人训斥的小孩一般。
这眼神实在冷的可怕。只是一眼就让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那股视线就像针一样扎遍我全身。它几乎就要扎爆我体内那名为痛苦的气球。
翻腾着的痛苦就又找到了借口，随着这针跃动起来。
但，我忍住了。它们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的次数并不算少，比这强烈万千倍的痛苦我也曾经历。仅此而已的痛苦，还不至于将我击垮。但痛苦仍旧是痛苦，不被击垮也并不会感到好受。
“那你们找到了吗？”紫质问着。
没人回答。沉默成了我们的答案。
“对。你们不可能找到。因为雾才是答案。”紫说着“真凶就在你们眼前，你们却执着于寻找不存在的人，即使再给你们千年时光也无济于事。”
“雾就是答案……？”魔理沙有些不解的重复着。
“这团雾才是异变的元凶。”紫看向空中的雾说着“玩够了吗？该现身了。”
沉默，回应紫的依旧是沉默。
看向紫，她用力握紧了伞柄，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那力度，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那愤怒。
无声的愤怒、对无声的愤怒。
安静的怒号着，即使紫没有出声，我似乎也听见了她的咆哮。
眼前的雾突然开始收拢，在眼前变的更浓，组在一起，最后变成了一个少女的样子。
她顶着一对棕色骨质大角，穿着白色无袖衬衫和三层套裙，脖子系着红色布带，两只手戴着用锁链连接到腰带的手铐，那锁链上还连接着一个紫色的酒壶。
雾，逐渐聚拢成了她。
“诶？怎么还原了？”她似乎有些疑惑的说着。
“我模糊了密与疏的境界，玩弄密度变成雾的把戏就到此为止了。”紫对着眼前的少女说着。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她是四大鬼王之一的那个伊吹萃香！”魔理沙突然激动的喊了起来。
“鬼？”我有些疑惑的问着。
眼前的这个「鬼」，看上去完全是人畜无害的。大大咧咧的样子，一副随和的与谁都能聊的来的面孔。传出的气质就连小孩子都不会产生半点恐惧，甚至会有想和她亲近的冲动才对罢？
“啊，对，还有这些家伙们……鬼也是幻想乡里面麻烦的家伙，都是些力量大还极其随心所欲的家伙。”灵梦说着。
紫又看向我们，沉默着。然后消失在了隙间。
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话。
她要求我们去解决异变。
她对我们的沉默不满。
她对我们的行动失望。
那眼神，我太熟悉了。
失望的眼神、不满的眼神、要求的眼神。我见过多少呢？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只有这些眼神围绕着我。
要求和期望总是围绕着我，希望我做什么、希望我做到什么……
我该否回应？
我试着去回应，我尽全力的去回应。
我拼命的学、拼命的做。可我终究回应不了所有。
失败，每一次失败都要面对失望。
每一次都要面对不满。
失败再累积、失望和不满也越来越多。要求，越来越少，却愈发苛刻。
终于有一天，我再见不到要求的眼神，我似乎得到了解救，心情愉悦的不像话，我望向四周，我想分享这股解脱的喜悦。
我望向四周，却只剩下了失望和不满。
我望向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开始请求，开始用要求的目光看向他人。我要求他们再次看向我，我要求他们不要再不满、失望。我要求他们放过我。
可，人是有记忆的。
被某人伤害后，还会去接近那人吗？
对某人失望后，还会燃起对那人的希望吗？
只有失望、深深的失望、浓烈的不满。
纵使嘴上说着无所谓的接近，眼神里的失望却掩盖不掉。
恶名远扬。
不认识的人的眼中全是不满。
熟悉的人的眼中也只剩失望。
我就是如此令人失望。我就是如此的肮脏。
实现不了任何期待的人，却去期待他人的回应。
最终等来的，也只有死寂。
所以终于在最后，一切都沉寂下来。
望向他人的要求和期待，变成了死死盯着自己的不满和失望。
若非你的无能，便不会如此。
若非你不合时宜的期待，便不会如此。
你导致了我痛苦的一切，
你便是我。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熟悉那些眼神。熟悉的过头。这些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死死的盯着我。
痛苦的深池在注视下不断翻腾，终于被这新的目光所引爆。
痛苦，不断的灼烧着我的一切。
空气突然变的格外沉闷。
“你……”灵梦刚准备说话就被萃香开口打断。
“不过正好都碰上了，我也想来试试博丽的巫女是什么水平呢！来切磋一下罢！”说着，萃香便挥起拳头冲向了我们三个。
响起的，却是巨大的金属碰撞声。萃香的拳狠狠的打在了不知何时插在了我们三人面前的锡杖之上。
锡杖毫发无损，就连抖动都未有过一下，底端也并没有插入地下，看上去就只是轻轻的立在地面之上而已。反而萃香的拳变的有些红，让她收回了拳对着通红的拳头吹起了气。
不用想便能知道，这是白莲的手笔。
“南无三，切磋的话请去别处就好。扰乱宴会的清净可不好了。”白莲双手合掌，站在我们身后的看向萃香。
“哇，还真是疼呢……不过确实也是呢，是我一时激动忘记了这里还有宴会呢，抱歉呀！”萃香看上去有些歉意的笑着，一只手挠起了头“那我们换个地方去罢！”说着，萃香已经飞起准备离开。
我回头看向白莲，她已经重新坐回了宴席之上，其他人也并没有什么动作。灵梦看向我，又看向魔理沙，然后飞起跟上了萃香。
魔理沙和我也再没犹豫，跟着灵梦的身影向前飞着。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片没有人烟的地方，妖怪山的山脚。
这里树木繁杂，绿意盎然，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样，一切似乎都在以自然界最原始的状态而发展着，和谐而充满生机。但，却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这片山会吃人一般，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凉。
“嗯，就在这里好啦！这里就不会打扰到别人了！”萃香似乎很满意自己的选址，叉着腰，看着眼前的山林。
“妖怪山吗……这里不是天狗的领地吗？”灵梦看向四周，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没事啦，山脚下的地方他们也懒得管，而且本来就是我们让给他们的，他们一定要来打扰的话就把他们击退就好了！”萃香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开心的笑着“那就准备好啦？要开始了哦！”
她刚说完，一股巨大的压力便突然压在了我的身上，喘不过气来。之前萃香身上感受到的，甚至是有些亲切的感觉，可这时，却只感觉到巨大的威压。
“做好准备。”灵梦对我们说着，已经掏出符卡扔了出去“梦想封印「瞬」！”随着话语落下，巨大的红色弹幕已经飞射而出，向着萃香冲去。弹幕以极快的速度直接击中了萃香……吗？
她用一拳就击碎了灵梦的弹幕，任由其他的弹幕打在身上，就连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有。
“这才稍微有点意思了！”萃香的语气突然变的与之前大大咧咧的亲切完全不一样，变成令人发毛的低吼甚至还有些兴奋。
眼神，姿势，没有一个是刚刚看见那样人畜无害的样子，现在的她，才真的更像所说的她的身份——「鬼王」的身份。仅仅只是看着，就令人胆寒，打起退堂鼓来。
“躲开！”灵梦大喊着，我和魔理沙也随着灵梦的话语从原本站着的地上跳开飞走。
我们刚刚躲开，萃香已经飞身到了我们原本站着的地方，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见没有击中我们，马上就将手指深深插入了地面，就像拿起玩具一般，轻松的将地面挖出一块举过头顶，向我们扔来。
“仪符「Orrery's Sun」！”我还在震惊于眼前萃香这几乎犯规的行动时，魔理沙已经先一步用出符卡，四个浮游炮从她的符卡中飞出，向这巨大的石块射击着，将它粉碎，飞溅而出的会击中我们的碎片也由魔理沙的浮游炮击碎，其他碎片从我们身边擦过，但仅仅是擦过就能知道若是被击中会是多么不妙的事。
“符之一「Stardust Reverie」！”魔理沙扔出第二个符卡，一圈五彩的星星从她身边飞射而出，这些星星飞速的向着萃香飞去，但萃香非常轻松的便扭了过去。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打到我呢？”萃香的嘴角几乎已经咧到了脸颊的正中间，兴奋的感觉满溢而出，随后，她晃动起双臂，那娇小的臂却带动着那沉重的锁链抽向灵梦。
“原话也还给你。”灵梦一边闪躲着，一边对着萃香说着。
萃香的神情并没有变化，只是突然从地面上高高跃起，比飞在空中的灵梦还要高些，那锁链随着她的动作猛然收缩，形成一个由铁链构成的巨网，就这样将灵梦网在了中间。
“什么！”我和魔理沙几乎同时喊了出来，就这样亲眼看着灵梦被捆在了锁链的中间。
“茕符「书罪无穷」！”我丢出符卡，攻向萃香，希望这样可以帮助灵梦脱困。黑色的弹幕海倾巢而出，化成一点的攻向萃香。
“就凭这种弹幕？轻而易举就击碎了！”萃香出拳攻向那弹幕。
可似乎没有达到她所理想的效果。我的弹幕没有如她愿的破碎，而只是停在那里，随后便被后面的弹幕带动着向前推进，萃香从轻松的一只手应对，变成了表情不再轻松的用上两只手的对抗着。
“真是小瞧你了……”萃香有些吃力的说着，但语气中却止不住的兴奋着。“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比力气了！”
不过，她正在和我的弹幕比较力气之时，我和魔理沙已经赶去帮助灵梦解开锁链了。
只是，灵梦的表情很奇怪。那副痛苦的神情只是看着便让我心绞。那并不像只是被锁链锁住的表情。
当我和魔理沙碰到这锁链时，身体便如触电般缩了回去，就好像身体内的什么东西被抽走一般。
“灵气……这东西……会吸收灵气……”灵梦的话语变的无力，虚弱的感觉只是看着就能感受的到。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好用的链子啊！”魔理沙焦急的喊着“怎么这么犯规啊！”
我没有多说，再次上手的试图解开这锁链，身体内的某物被抽走的感觉并不好受，力气也在逐渐消失，魔理沙很快也来帮着我一起，不断的尝试，却并没有解开这锁链一分一毫。这锁链就像被什么东西焊在一起一般，坚固的令人绝望。
“啊啊啊啊！真麻烦！茕，你让开！”魔理沙放开了手，焦急的喊着。
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我也乖乖的拿开了手。我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番折腾下已经几乎耗尽了气力，我知道我即使再坚持也只是平白添堵罢了。
但我甚至有些嫉妒，嫉妒魔理沙她那看起来几乎用不完的精力，哪怕现在也依旧能够充满干劲的行动，就像她根本没被吸走任何灵力一般。
这轮太阳，实在是光辉的令人嫉妒。
“黑魔「Event Horizon」！”她扔出符卡，呼唤出几个圆形的魔法阵围绕在了她的身边，它们不断的向着锁链发射着弹幕，但是几乎没有任何成效。
“给我动起来啊！不要只围在我身边，听我的话！”她大喊着，身边的魔法阵却似乎完全没有行动的意思，依旧只是重复着刚刚的动作而已。
“不行啊，我果然还是不会操控使魔啊！”魔理沙依旧用力的喊着，双手紧紧握住八卦炉，全身紧绷着，豆大的汗珠就这样不断的从她的头上滴落。
灵梦就这样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力气的闭上了嘴。
但，我没有时间再看着她了。
“咳……果然还是小瞧你了……”萃香已经处理完了我的符卡，从地面上看着我们。看来她并没能赢过我的弹幕，而是完整的吃下了我的所有弹幕，却仍旧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不过也就这样了，果然还是比不过我呢！”
“啊啊啊啊！你们都给我听话啊！给我动起来！”魔理沙的喊声不断在我身后响起。
“只是挡住了一次而已。”我对着萃香说着，拿出另一张符卡“灵符「幻想封印」。起码现在，你还不能过去。”
痛苦再次包裹住我，那股窒息感就几乎让我在和她战斗前先一步倒下。
“身体强化类的符卡吗？居然想和我比力气！哈哈！”萃香这次笑的更加开心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挥起了拳头。她的动作我终于可以看清，忍受着痛苦，我躲开了她的攻击。
她不断的进攻着，我便不断的躲闪。被那股痛苦灼烧着，我的判断终于出了一次失误。
那一拳，深深的嵌进了我的胸口，我这强化后的身体，在她眼中却一文不值。仅仅只是一拳，我便飞出了不知多远，撞到了山上的巨石之上，嵌在石头之中。
被放大的痛苦在这一瞬几乎让我失去意识，若是还能哭泣，这一下我一定已经泣不成声。我张大嘴巴的企图大口呼吸的缓解这股痛苦，却无能为力，就连大声喊叫的力气也已经失去。
这一刻，我才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我的一切就是如此一文不值。就连一击也不能抗下的弱小。
萃香就这样向着我一步步的走来。
那股威压令人绝望。这次真的就连呼吸都彻底的停滞。
一切都变的漫长，痛苦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处。每一个神经元都被折磨的嘶吼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那股痛苦已经将整个身体彻底填满，几乎就快要爆裂而出。
我的嘴巴不断的张的更大，几乎就快将嘴唇撕裂开来，只是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换来一口可以呼吸的空气或是哪怕只是嚎叫出来也好。它们多少可以缓解一些这股痛苦。
但我竟做不到。
我只是张着嘴，撕裂着。
我只是这样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
我只是连眼泪都流不出的废物。
但，不可以仅此而已。
不可以。
她的身姿是那样符合「鬼王」的描述。
我是如此的一文不值，我是如此的渺小无力。
但，我依旧有需要去做的。“茕符「书罪无穷」！”我终于发出声音的喊了出来。
漫天的弹幕海再次攻了过去。
她竟然又一次没有闪躲的硬接了下来。
弹幕的力量开始发挥，它们聚集成一点，萃香的表情变的越发难看起来。
突然，它们散开了。漫天的弹幕海不再聚集于一点，而是四散开来，到处都是。
“这次的弹幕力量比上次小呢，而且我的能力是控制密与疏哦？这样的战术第二次对我可没用了！”萃香说着，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闭上了眼。
“宝具「阴阳鬼神玉」！”灵梦的声音响起，依旧是虚弱无比，但却能清晰的听见。
我睁开眼，萃香竟没能挡下阴阳玉的被击飞。
“茕！成功了DA⭐ZE！接下来就交给我DA⭐ZE！”魔理沙再次用魔炮加速自己的飞向更高的天空顶端“恋符「Master Spark」！”那小小的八卦炉再次在她面前汇聚起光芒，向着仍在空中的萃香射去。
“彗星「Blazing Star」！”随后的她，从高空中飞跃而下，用魔炮加速着自己的下落，向着萃香冲去。就如同彗星般耀眼。
随着撞击声和巨大的烟尘过后，站在眼前的是带着那美好笑容的魔理沙。
解除了符卡后的我，稍微缓过来了一些，灵梦看上去却依旧是那样的虚弱。魔理沙就这样开心的笑着跑去扶住灵梦。
从被嵌进去的坑中慢慢爬出的我，看着散发着如此耀眼笑容的太阳，却感觉到比面对萃香时更深的恶寒。
我就比那时更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一文不值。
我就比那时更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无力。
悲伤？嫉妒？愤怒？或是其他？
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情感。
我只能感受到来自阳光的痛苦。
这股痛苦就盖过了一切我肉体上的痛苦，让我不知所措。
“茕，你没事罢？”灵梦的话语终于把我从那之中拉回来一些。可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听着只让我更加刺痛。
“做的很好DA⭐ZE！不是你我肯定没那个时间把灵梦弄出来的！”魔理沙开心的一边笑着一边说着。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何心情，我只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家伙这次终于长进了一次，最后还是拼了命的让使魔动起来了。”灵梦说着。
果然，她也尽了全力的努力着。但区别在于，她成功了，而我没有。
我没有吗？
我不知道。
我止不住自己的恶意不断的将矛头对准某个人。
它总是在寻找一个目标，也许是其他人，也许是我。但它总是在寻找着，这股恶意从未停止过。
我的目标是什么呢？
起码，这次的目标是什么呢？
争取时间而已。尽可能的争取时间让魔理沙把灵梦救出。仅此而已罢了。
最后，魔理沙成功救出了灵梦，我争取到了时间。
所以，我成功了才对吗？
可这股恶意总是在引导着我，我不知道它将什么偷偷换走了。我已经不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了。我只是在继续前进着。
我的恶意仍未消退，而它们还未闯出祸大概只是因为它们的矛暂且还只是指向着我自己而已。
就是这样的我也值得被信赖吗？也值得被需要吗？也值得需要吗？
令人作呕的伪君子而已。
“哈，好久没打的这么开心啦！”萃香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却又变回了那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这次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点！”魔理沙大声责怪着。
“对不起嘛，我本来以为很快就能结束战斗的嘛……”萃香说着做出抱歉的样子，随后转身看向我，再次道歉着“特别是茕！非常抱歉！不小心出手太重了……我看你那个样子，我以为是白莲超人术的那个级别的！战斗的时候自顾自的就兴奋起来了！然后就按照和白莲交手的力度出手了……真是抱歉！我之后走过去是准备把你拉出来来着……”
“嗯……”思绪仍旧混乱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真的抱歉！果然不能原谅吗……我给你土下座好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一下子没收住手……”说着，她弯下膝盖，真的准备向我土下座，我赶紧扶住了她没让她真的土下座。
“没事没事……没关系的，最后没事就好……”我依旧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回答着。
“呜，茕小姐真是太好了，真的对不起了。”萃香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快要感动到哭出来的表情。
“所以你弄出这个异变是为什么？”灵梦依旧有些虚弱的询问着。
“因为，因为实在太无聊了嘛！又没有人玩，也没有人一起喝酒，我就想着用我的能力把大家聚集起来开办宴会一起开心的玩玩多好啊！”萃香就好像有些委屈的说着。
“就只是因为这个？”灵梦再次质问着。
“真的只有这个啦！我就是想找大家玩嘛！这些年连节分都没几个人出来玩了！明明以前节分的时候还有很多小孩会拿着酒豆子出来找我玩的！现在甚至我主动拿豆子过去给他们都赶紧跑的远远的了！”萃香说着的语气变的更加委屈。
“主动找别人拿豆子撒你，就算你不是真的鬼别人也会躲远的罢……”灵梦无奈的说着。
“诶？是这样吗？”萃香有些疑惑。
“酒豆子撒鬼……不是传说中这个是驱鬼仪式吗？”我有些疑惑的询问着。
“是呀是呀！”萃香开心的说着。
“诶？”我被萃香兴奋的样子震惊了。
“说实话那个豆子打在身上不好受呢！很疼的！非常疼！”萃香说着，但是语气里没有一点怨气“不过很好玩呀！过节的时候一群小孩子拿着豆子追着我撒，虽然有点疼，但是他们好像这样做会很开心的样子，他们笑得可开心了！追来追去的！既然他们都这么开心的话我也很开心呀！宴会什么的不就是要大家都开心才好吗！”
“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喜欢热闹DA⭐ZE！”魔理沙说着。
「鬼王」伊吹萃香，这时突然又与这个名号相差甚远。
“总之，下次不许这么干了。”灵梦叹了口气“总是这么任性的惹出麻烦来可不好啊。”
“诶！怎么就惹麻烦了！”萃香一路询问着，一路跟着我们飞回了神社。
大概依旧是人与妖的存续问题罢。
若是这样不分人妖的宴会持续的办下去的话，人对妖的恐惧迟早会消失不见的罢？甚至也许消失的会比想象中的快上不少。
大概这也是为何，紫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罢？
总之，灵梦没有回答她。
我也没有去询问灵梦。
我的精力总在无休止的自我斗争中消耗殆尽。
我是什么样的呢？
我追求的是什么呢？
我要怎么做？
……
“没想到宴会突然就成了庆功宴了呢？”幽幽子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说着。
“南无三，解决了异变便是好的，这样也能安心品味美食佳肴了。”白莲回应着幽幽子，面前的酒杯已空。
“我当然什么事都没有！我可是博丽的巫女啊，解决异变这种事就是我的工作！我出手的话，那不是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灵梦已经有些喝醉的向着围过来的妖精们吹嘘着。我们身上的伤和被吸取的灵力也都在回来后被白莲治疗恢复。
“嘿嘿，我的魔炮可是可以一下子就能轰平一座山头的！今天还是我这个异变解决专家出手才让这个博丽巫女能全身而退的！所以要多来我们雾雨魔法店才对！”魔理沙也已经喝醉，和灵梦一样对着面前的妖精们吹嘘着。
“可是灵梦也说是她解决的，魔理沙也说是你解决的，那到底是谁解决的？最后只能是由一个人解决的罢？”琪露诺带头说着“所以我看肯定是灵梦说的对！魔理沙在撒谎！本大人的判断肯定是没错的！因为我的实力已经能看穿他们的谎言了！”
“才不是！”莉格露跳了出来站到了魔理沙这边“上次就是琪露诺不好！乱来才被幽香教训了！这次肯定也是这样的！灵梦那么喜欢喝酒，肯定是灵梦又喝醉了在说胡话！一定是魔理沙才说的对！”
两人这样的争吵，引得其他小妖精们也议论起来，分别的站在了琪露诺和莉格露身边。
“哼！怀疑本大人的都是笨蛋！我琪露诺大人可是最强的！幽香那次！那次……那只是让步！因为她会把花田中间借给妖精们玩！所以我才不出手的！”琪露诺说着。
“是啊是啊！琪露诺大人是最强的！她可是冰之妖精！不会有琪露诺大人不明白的东西！不相信琪露诺的都是笨蛋笨蛋笨蛋！”站在琪露诺这边的妖精们对着另一边喊着。
“那让步的也太多次了！明明你才是被寺子屋老师教训了最多次的笨蛋！小红花就数你拿的最少！”莉格露也紧张的回嘴着。
“就是就是！琪露诺笨蛋笨蛋！只会吹牛！慧音老师都批评过好多次琪露诺了！”莉格露这边的小妖精们也吵闹起来。
很快，两边的吵闹就变成了哄闹的你追我赶，小妖精们就这样在神社周围嬉戏打闹起来。
若是有她们的话，宴会的气氛绝不会沉闷。
“哦哦哦！这算是第一次妖精大战打响了吗！战争的气味！第一手的照片！果然每次都不缺新闻啊！看来这次的热销一定是我的报纸！”文文就这样追着这些妖精们不断的拍着照。
“诶嘿嘿！真好啊！宴会什么的果然最开心了！”萃香一边喝着自己葫芦里的酒，一边看着小妖精们的打闹，嘿嘿的笑着，就这样看着天边的月。
“偶尔有些这样的嬉闹也不错呢，咲夜。”蕾米莉亚拿着茶杯与咲夜一起喝着。夜晚的咲夜终于不用再为蕾米莉亚打伞，也能真正的一起来享受宴会。
“嗯，蕾米莉亚大人。”咲夜依旧是那样稳重的端坐着，两人优雅的样子就与周围其他大大咧咧的人格格不入。
白莲醉酒的样子也不比灵梦和魔理沙好到哪里去，高声的和一轮谈论着关于摩托车改装之类的话题。而一旁的一轮居然真的仔细的倾听着。不过我更好奇的大概是这幻想乡中居然会有摩托车罢。
但，这些依旧与我无关罢。我依旧只是坐在宴会里。就这样看着天上的月。思绪和心早已乱成一团。那些恶意与苦痛就快将我折磨至崩溃。仅仅是坐在这里，我已快要将自己耗尽。
终于，宴会还是有结束的时候。
夜已入深，天上只剩一轮明月仍旧守候如初。庭院里只剩下被灵梦要求留下打扫卫生的萃香和唯一清醒着帮她打扫的我。
“呼，终于打扫完啦！宴会什么的这方面果然还是太麻烦了！如果不用打扫该多好！”萃香继续喝着她葫芦中的酒。
“这葫芦里有多少酒啊……”我看着她从开始到结束都一直在喝的酒葫芦，产生了疑惑。
“这个呀，这时伊吹瓢哦！里面的酒是喝不完的！这可是我们鬼的神器之一呀！”她开心的介绍着。
“真是方便的神器呢……”我回答着。
“是吧是吧！灵梦可想要这东西了！”她的脸早已通红，她几乎就没有停下过喝酒，我留下帮她打扫也是因为她这摇摇晃晃的样子完全不像能打扫好的样子。
不过，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她完全打扫不好，最后几乎都是我打扫的。
“不过茕，我告诉你个秘密啊！”萃香突然贴了过来，把我拉过来和我小声的说着“我可是能打碎月亮的！”
“嗯……好哦？”我回答着。只想快点应付好后回到房间。
“诶！你不信是不是！你是不是不信！你不信我！”萃香突然又走开的对我大声喊着。
“我信我信。你的力气当然可以打碎月亮了！”我应和着她。
“果然还是不信！果然你还是不信！你等着！”说着，她飞上了天空。
接着，我看见了我此生最难以置信的一幕。
我看见她拿着酒葫芦，对着天空挥出拳。
我看见月亮破碎，洒落满地。
我看见红色的月在月亮破碎处露出头角。
疯狂，我看见那月之中存在的疯狂。那失去一切理智的疯狂。
可我，只感到平静。
我只是震惊于眼前的一切。
我只是听见快门声一声接着一声。
我只是看见月亮的碎片又飞上天空重组成月亮。
我只是，该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