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笨比作者转自己的文时忘了标题
木卫二的冰层深处之下，是人类未曾踏足的陌生领域。
深渊中无数的怪物隐藏在黑暗之中窃窃私语，或是突然出现，给那些敢于探索无尽深渊的勇者们足以致命的惊喜。
荆远并不是一个菜鸟海员，也不是一个连死都无人在乎的菜鸡助手——他曾经在“545”号上，跟着那位老船长一起到过比尤雷尔上众人口中“深层”更深邃的地方。
——无光海原。
奥哈也许没到过深层而辨别不出某些生物，但这次的情况不太对。
荆远也想不起寒冷深穴中有什么能在声纳上留下不大不小光斑的浮游生物。
还好他还记得老船长的话：看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而它还在靠近你的潜艇，开火就好。
这条铁律伴着曾经的航海生涯烙印在荆远的行为习惯之中。
“目标不动了！”
要是按照老船长的古怪爱好，这时候一定派人去打捞尸体了吧？他和船上的医生都对木卫二上未知的怪物们充盈着好奇。
但荆远不同，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很好，麻烦你了奥哈，回归岗位吧。”
荆远说道，同时将视线移向导航终端的屏幕——随即皱起了眉头。
突然出现的光斑高速朝着WH4-L3前近，荆远一时难以辨别它的正身。
……这什么玩意啊，不是离标签里的任务地点还有快四百米吗？
而且这个光斑大小……
“回到二号位，奥哈……警戒五点钟方向四十度，随时准备转到四号炮塔。”
荆远默不作声的骤然调低引擎功率，关闭主动声纳，无视了从舱壁传来的短路声。
奥哈的脚步逐渐接近，最终停在身后的火控舱中。
炮手已经就位，冰洋下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加令人安心的事情了。
“可能是锤头鲨……或者流浪者。”
荆远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了判断，但他并不确定。不论在怎么讲，那个光斑也太大了些，但特征明显，根本不是锤头鲨女皇。
不，怎么看都像是锤头鲨。但荆远过去的航海生涯中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个体。
荆远将自动导航打开，目的地改向尤雷尔聚集地。
“卡雷，能拜托你去控制一号炮塔吗？”
“唉？技工还需要控炮吗？可我完全没有经验……”技工少女下意识就拒绝道，以至于荆远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去控炮，卡雷，这是命令。”
荆远跑向电磁炮，顺带手将一枚穿甲弹填进装弹器的次发位。
被荆远逼迫着跑到炮位上的卡雷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看起来压根就不想透过潜望镜去一窥深海怪物们的真容。
“你会习惯的，起码总比哪天怪物们进入船舱后吓得走不动路或慌张的乱跑乱开门要好。”
“啊？怪物还会……”
肉眼可见的，女孩扶着潜望镜的手抖了一下，但被潜望镜挡着荆远并不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天啊，我当年刚上船也是这样吗？
荆远沉默不语的转动潜望镜，寻找着未知目标的最后方位。
在作战中没有船长实时报告怪物的方位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安全官们就算秉持着自己精良的炮术，找不到怪物时内心也会动摇和慌乱。
但现在荆远顾不上那么多了，在他确定奥哈的炮术完全靠谱或者找到合格的安全官之前，他可不想因为船员的近失弹导致沉船。
更何况这艘改装版WH4-L3的电磁炮位于舰体上部，有一点点失误就有可能给重要的电气舱一记重拳。
“发现目标：锤头鲨！”
奥哈沉静的报告声立刻从耳机中传来，紧接着电磁枪开火的声音紧随其后传来。
荆远原本想让她等一等，如果这只锤头鲨曾经遭遇过电磁枪的攻击，它可能会逐步寻找潜艇的火力死角。这样一来只要让卡雷先开火，就能将锤头鲨诱骗进炮术娴熟的奥哈和荆远的火力网之中，拿到一个极具致命性的攻击窗口。
但很显然现在不行了。
荆远立即转动垂直轴，同时用另一只手调整电磁炮的角度，但只是堪堪看到一条快速翻腾的红色鱼尾。
一条鱼尾也不错，没有厚重的骨甲保护，也能重创目标的行动能力。
猛烈的震动从舰体上部传来，荆远从潜望镜中确认目标迸出一大团血污，瞬间就混杂在了水流之中。
“卡雷！攻击目标，它的尾巴可能被整个打断了，正是追击的好时候！”
“啊？什么……目标在哪？”
有那么一瞬间荆远险些骂出口去，但他只是表情扭曲了一下就忍住了。
没关系，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算了，大不了以后不让她去控炮就好。
在这种生死关头指责本就备受压力的成员可是一件蠢事。
“你要冷静，卡雷，坚固的船壳会保护你，你只要……”
荆远话音未落，猛烈的冲击力骤然从船体下部传来，撞得他一个踉跄；火控舱的两个妹子更是直接摔倒在地上，奥哈倒是很快就完成了起身，卡雷却恐惧的挣扎了两次都没有站起来。
荆远沉默的盯着瘫坐在地上的少女，板着脸。
这锤头鲨怎么好巧不巧这时候来了一下啊？他有那么一秒都觉得自己已经说服了卡雷，让她克服了恐惧什么的。
现在看来，以后的航程上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把卡雷分配到作战职位了。
荆远揉了揉脸，露出自己原本那副扑克表情来。这种时候或许一脸温柔的安慰会很有用，但他实在是学不来。
“卡雷，我需要你去处理一下底部的漏水。”
少女仍旧只是瘫坐在原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荆远能依稀听到透过手背的抽泣声。
“听着，卡雷。”荆远从她身边走过，接过四号炮位的潜望镜，“我需要你去处理一下舱底的漏洞，可能在功能仓或是尾部压载舱，总之我需要你去把漏洞修好。”
他扣动扳机，在两发短点射纠正弹道之后牢牢地咬住了锤头鲨在潜望镜上的投影。
轰鸣的开火声不断传来，而后是某种被舱壁扭曲的怪异嘶吼。
“如果不解决漏洞这艘WH4-L3撑不了多久，她的外壳能经受多深的水压还是个未知数，明白吗？我会尽量用火力驱赶锤头鲨，你只要不把脸贴到漏洞上是基本不可能看到它的。”
“……为什么是我？”
听到细如蚊讷的嘀咕，尽管知道可能只是她的自言自语，但根据荆远的经验这时候还是有个强有力的声音回答会比较好。
“因为我只能靠你了卡雷，”荆远一边寻找刚刚脱离视界的锤头鲨，一边回答，“我总不能指望杰克吧，他那么不靠谱。”
“头，这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啊。”
杰克那标志性的嗓音从频道中响起，“我怕打扰到你们一直没说话，其实我刚刚就把尾部压载舱的缺口堵上了，现在的问题是功能仓貌似还在漏水。”
“干的漂亮杰克，而且你也听到了，卡雷。”
荆远专注着自己寻找的目标，这时候拉少女一把应该会刷不少好感吧？但显然小命要紧，他此时没有丢下炮镜的打算。
“接下来看你的了。”
总算是听到少女动了起来，荆远心中长出一口气。
没疯就好.JPG
要是换之前老船长的那艘“545”，一个人划水罢了不会影响什么，但如今荆远船上只有……
唉？好像少了个人……
“杰克，你能去看下我们的小客人吗？”
“头，，现在说这个太晚了吧？好吧，我刚刚去工具柜的时候透过带窗闸门看到她把自己固定在医务室的手术床上了，不得不说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小姑娘。”
如果这时候还要分出一个人去带孩子那可谓是噩梦般的处境吧？杰克这么想着，小心的注视着反应堆控制端上的数据。
那位小姑娘这么省心真是太好了。
听到耳机中传来回复的荆远挑了挑眉毛，但并没有思考其中不妥的余地。
“奥哈，它可能绕到舰体上部去了。”
“了解……确认目标。”
荆远闻言猛地合上潜望镜的扶手，转身扑向电磁炮的潜望镜。
若是那条锤头鲨利用WH4-L3背部的龟背结构绕到二号炮位的死角去，电磁炮刚好能够得到一个比较大的火力窗口，运气好能够一举杀死这条历战锤头鲨。
毕竟是没有智慧的怪物，再怎么聪明也……
“它绕到后方去了，舰长阁……”
荆远微微眯眼，锁定了目标。之前第一发轨道炮没有一击毙命，装在二号位的穿甲弹应该已经上膛了。
也就是说，没有弹道纠正的机会，必须首发命中。
说起来，这头锤头鲨真大啊……在之前的航海生涯中，荆远还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青年体锤头鲨，它覆盖着皮肤、内里被骨甲结构层层保护的头部看起来几乎比整座电磁炮都要巨大。
锤头鲨开始冲刺，这一下要是接实了荆远只能跑去抢修电气室并祈祷在抢修期间潜艇不会掉到压碎深度去。
……这艘改装版WH4-L3的超级电容器也在电气室中，要是泡水太久他们连还击的手段都没有，只能上演左轮手枪硬刚锤头鲨的世界名画。
真要那样情况倒是比电棍打泥偶迅猛龙的巅峰对决好一点点。
目标锁定，提前量估算完毕，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自己的“手感”了。
电磁炮开火的辉光映亮了潜望镜的视野，穿甲弹破开水流，留下一连串滚烫沸腾的气泡。
弹头瞬间命中了锤头鲨的头部，径直将它厚实的头骨撞得皱叠扭曲起来，在它背部破开一大团裹着碎肉的血污。
弹头在击穿目标后顷刻间便翻转着消失在荆远的视野中，不过这种炮弹一开始就没想着回收也所以无所谓了。
失去控制的尸体被原本的惯性推着重重撞在电气室的舱壁上，但已经毫无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