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者传说》番外篇③:Undermask(面具之下
“喂，O.P。”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睁开眼，寻找着声音的主人。
接着，我的目光便锁定在了一个笑盈盈的白发少女的身上，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并且我也因此确认了我现在是在梦中。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除了我和她以外没有任何人。
“Ego......”
我小声地念着她的名字，心就好像被一座山压住一般沉闷，像被荆棘缠绕一般剧痛，若不是我发现我的牙齿在打颤，我可能都不知道我现在全身都在颤抖。
“O.P......”
少女再次呼唤着我的名字，就在我思考着是否走上前时，少女突然消失了，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黑色，许许多多粘稠的黑色液体从天上缓缓滴下。
突然，我的脚边有了动静，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从脚底下的黑色液体中钻出来了。
“O.P......”
是那个少女......现在的她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她脸上全都是黑色的裂痕，不明的黑色液体从她的七窍中不断涌出......就和她死的时候一样......
“O.P，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啊......”
她抓住了我的脚，拉扯着我的裤子。
“救救我......救救我......”
她柔顺的白发已经变得凌乱不堪。
“救救我......求你了......”
我的嘴巴缓缓张开，接着上下牙又再次紧咬在一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非常清楚，这是梦，这绝对是梦，明明完全不用在意，但是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是对少女的愧怍，还是对自己过去因为无能而害死了所有人而感受到了沉重的罪恶感?
“不......我救不了你......”
我终于张开了嘴，说出了第一句话。
“对不起......Ego......”
但是这种话在自己梦里说也没有用吧?况且要道歉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紧接着，地上又钻出无数的人，从上百人，到上千人，或许最后到了上万人，他们都向我爬了过来，爬到了我的身上，胡乱地抓着我的身体。
“救救我......好痛苦，好冷，好难受，好寂寞，好疼啊......”
他们不断地向我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央求着我拯救他们。
“我救不了你们......”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没办法让他们死而复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已经死了......”
他们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白发少女也是如此。
“对啊......我已经死了......是你害死的......我是被你害死的......”
白发少女突然笑了起来，嘴里的黑色不明液体喷溅到四周。
“你害死了所有人......”
她凑到我的脸旁，用不断地有黑色液体流出的的眼睛与我对视，我似乎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正的地狱与深渊。
“我们恨你......”
“.......!”
我惊坐起来，看向四周，是我的房间。
我大口喘着粗气，感觉精神还是有些恍惚，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梦里缓过来。
还是快点出去吧，不和其他人互动的话一天瞬间就过去了，对于作为晋升者的我来说，普通人的一天就像几秒钟一样。
我迅速换好衣服，打开了房门，厨房里传来了香气，看来早餐已经做好了。
刚走到饭桌前便看到Voyageur和Frisk腻在一起，看他们表情，应该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好了，不能再摆着这张脸了。
我的嘴角开始上扬，眼睛也弯成了一个弧度，露出了平时的那种傻笑。
“Yooooooo!早上好啊吾儿!还有我的儿媳!”
“别一大清早的就开始折腾。”
Voyageur翻了个白眼，没再多说什么。
“既然O.P也来了，我们就开动吧?”
Frisk笑着看向Voyageur。
“嗯。”
“好哦，恰饭啦!”
我欢呼着，蹦到了椅子上。
开动以后，两人还是像刚才一样卿卿我我，而我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吃着早饭，没想到那小子没觉得我这么安静很奇怪。
当然，我也很清楚，对他来说我还没重要到需要他费那么多心思去关心，毕竟我只是个不知道从哪来又自顾自留下的怪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要合作迎敌，他应该根本不会理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上千万年来一直折磨着我的那种强烈的孤独感再次占据了我的心头。所有人都畏惧我、对我保持极高的警惕心，不会有人愿意真正的接近我，如果不是因为必要，所有人都会跑开吧?
我再次看了一眼Voyageur，说到底......我到底是怎么看他的啊？
最开始，我只是发现我唯一的手下Abyss想要杀了我夺走我的位置，但因为Abyss原本是战争势力那边的重要官员，是那里的居民，怕亲自杀了他A.P会拿这个当做向我发动讨伐的借口，所以我创造了Cruel，创造了他的AU，他的AU里所有人都是我设定好的，都是为了让他成为Voyageur，又故意给了Abyss制造影子病毒的技术，用了一些手段让他以为影子病毒是自己制造的，给了他信心去侵略其他AU，让影子病毒感染到其他人身上，为了杀Abyss我特地为他安排了一场戏，无论是Shadow Gaster的入侵，还是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安排的，为的只是让Voyageur与Abyss相遇，然后除掉Abyss，如果是AU的人所为，A.P就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最开始Voyageur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间接除掉Abyss的工具罢了。
但是，为什么，从他诞生以后，我的心里就逐渐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失败的时候，我也会悲伤，在他最后获得幸福的时候，我也发自真心地感到高兴。这是为什么?对于工具不应该有这种感情才对......果然我当初创造他的时候就不应该参考我自己，当初我只是因为一直孤身一人而感到寂寞，想要同类罢了，结果就做出了这种事。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在我心里就好像真的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这种事情要是放到别的晋升者那里会笑掉大牙的，这种蠢事也就我会做了吧?
Voyageur那小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怎么了?”
姑且是关心了一下我，但还是那种冷漠的语气。
“哦吼吼?你在关心我?”
我坏笑起来，戏谑地看着他。
“随便问一下而已。”
“没什么，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我作父～”
“认贼作父?”
他笑了笑。
“我怎么是贼?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我故意用着奇怪的语气，玩着一些文章里的梗，虽然我完全不想，但是在他们面前我必须维持这种形象。
最开始我只不过是觉得这样可以让别人混乱和疑惑，但没想到我自己也会如此痛苦。
说实话，我很害怕，这副面具戴久了以后，似乎已经死死地黏在了我的脸上，在需要笑的时候，明明我不想，嘴角却开始上扬；在需要装委屈的时候，明明我不想，嘴巴却撅了起来；在需要恼火的时候，明明我不想，眉头却自己皱了起来。
并且同时我也感到了严重的沉重感与窒息感，我被折磨到想要哭泣，但泪却怎么样也流不出来......话说我已经多久没有流过泪了?上百年?上万年?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已经吃饱啦，你们慢吃，在下告辞～”
我逃回了房间，拼命地深呼吸，希望自己的情绪可以平静下来，却无济于事。
我不能再这样了，时间不够了，我需要立刻想好策略应对接下来的情况。我打开操作台的显示屏，开始进行预测，为各种情况做准备。
无论如何，我要尽可能让他们活下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