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一个恶棍的自我修养
十月,风雨无情,朝朝暮暮。
这一夜,该是新月如钩,可惜愁云不散,遮遮掩掩,让本就不怎么高兴的我一边奋力踩着深浅不一的水坑,一边叼着烟猛嘬几口。
淡淡的烟草无法麻痹我的神经,也无法让我感到有一丝逾越,甚至还有点难闻。
可这糟糕的习惯我实在不想舍去,因为很多次,他都让我觉得,其实时间的长短和彼此的距离并没有想想中的那个样子。
回家的路,蜿蜒向前,一端是眼神迷茫的我,另一端是无尽漆黑的家园,不过两米宽的水泥路面,一半是潮湿的地面,一半是映着几点光泽的水坑。
寻着记忆,双手插在兜里,我走了大概有五分钟,虽然不过九点多点,可已经见不得几个活人,唯一的生活气息,似乎都已经被封锁在了那一扇扇闪光的窗户里面。
即使隔着防盗网,我依然感觉得到里面的温暖气息。
忽然,几声哗啦啦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声音虽然很轻,但在着孤独的夜晚,它还是显得十分特别。
我本能的扭头去右手边的水泥地上扫视。
夜色下,一团黑影游动在夜幕深处,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声音,我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靠过来了。
“汪!汪!”
那畜牲明显察觉到自己暴漏了,本能的就对着我狂吠起来。
我呆在原地,静静望着阴影中的那道声音,虽然此处离我家不过十米以内,但我心里知道,我不能走。
随着第一声狗叫,接二连三的就是村里的四处呼应声此起彼伏,声色虽有不同,叫的方式却出奇的一致。
我本以为,这一叫,狗的主人就会出来把它们牵回去或着看看什么情况。
可我站了大约三分钟,除了盯着那对我满是敌意的声音以外我什么都没有等到。
烟头最后的火星在我脚边灭了,就如同我的耐心也没有了。
我转身就要走,可我的耳朵告诉我必须站住,因为当我的双眼离开那畜牲时候,爪子挠地的声音就会让我不由得绷紧神经。
而当我站定 它就保持距离,只是对着我乱叫。
“你想怎么样!”
看的烦了,我自言自语的对着那声音问了一句。
可它叫的更凶了,仿佛受到了什么挑衅。
我又看了几眼,就迈步朝对方走过去,对方似乎很害怕,就往后退,可叫声丝毫不减。
我停了,它就站在那叫,我转身要走,它就围了上来。
叫的我烦了,我就直接大步朝对方迈了过去,而我的脑子已经给身体下了死命令,只要对方咬上来,我的身体必须优先抓捕对方,为此,我的双手已经绷紧十指握成钢爪,势必,要让对方给我一个结果。
可是,我错了,我高估了对手。
此时,我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我的对手,不过是一只畜牲!
我走过去,它就躲,拼命的躲,拼命的哀嚎,可嘴上丝毫不减。
我以为这个动静已经足够吸引到该来的人。
可最终,我又回到了原地,而它继续缩在那里对着我乱叫,甚至更凶了。
我的胸膛积攒着怒气,呼吸变得急促。
我转身再要走,余光又扫见那畜牲的影子。
索性我一弯腰捡起地上透着半点亮光的石块,猛的一甩手,对方确实跑了,只是不是被我砸到的,因为太激动,石块从它身旁猛的落地又溅飞出去,这个响动,让对方很害怕。
眼见形势缓解,我心中一宽慰,可不过五秒,那试探性的声音如同午夜湖面的异兽一样又缓缓压了上来。
叫声已经持续了很久,就算地下长眠是死人,也该有所察觉了。
可惜,我还是一筹莫展。
第二天白天,我又从那个地方走过,再也没有什么声响。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
那一天,我还是从那里走过,原本平静的走路,却几乎成了我的梦魇。
我走到路口,心里本来在想着其他事情,忽然,右边脑袋上传来铁链呼啦啦的急促响动,我本能扭头去看 ,就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型犬已经立起了身子趴在我脑袋上方的高处半米处。
呲牙咧嘴的叫声和那绷紧的细铁链无不让我心中感到害怕。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看家护院的狗不养在院子里而是放在路边上?难道门头不是自家的脸面吗?
看了好久,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那拴在对方脖子上被绷紧的链锁。
我想到四个字,理所当然。
可我最终没有在意,因为我的世界比它大的多。
又过了几日,我家小侄子在我家门口玩耍,我就站在门口看着。
眼见一辆辆车辆从我家门前不过三米宽的地方呼啸而过,我实在为他们的商业保险额度担心。
可没想到,不远处,那个畜牲居然看着我就挣这锁链立起半个身子开始叫。
静静看着它,叫的我烦了,我就回家坐会。
外面也清净不少,当我再出去,我亲眼看见那畜牲在脑袋扭过来看到我的瞬间开始换了一副嘴脸。
我看着对方,眼下都是两个玩闹的孩子。
过了一会,我捡起地上的一块转头就过去了。
可它还叫!
而我也必然没有砸中。
这一下似乎它更恼了,就疯了似的狂叫。
我看了一会,依然没人来管它。
余是我就顺着那户人家的前面走了上去。
我想知道,我哪里得罪它了?
可还是没用,它的身子在退缩,但嘴上还是让我越来越烦,越来越烦。
最终,我抽起身边的一根棍子抬手就抡了上去。
可没成想,刚好甩在一旁的一棵桃树上,棍子应声两段。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半截就戳了瑟瑟发抖的它一下。
“叫!”
“叫啊!”
不解恨的我一把揪起铁链,将它拎至半空。
终于,哀嚎唤来了它的主人。
“你打它干嘛?”
“它不是喜欢叫吗?”
“它叫唤,又不碍你的事!”
“你怎么知道不碍我的事,我没事为什么要跟一条狗计较!”
看着对方那不满二十岁的稚嫩少女脸颊,我不想多说什么
“你们家的狗你不管,还得我替你管”
说完,我将那畜牲一松手,它就滚落地上,不敢吭声的缩在角落里。
不出二十分钟,我听到了我人生中最致命的一句号。
“等我家狗咬到你再说!”
…
然后就是信誓旦旦的生命威胁。
自那以后,我们村在村头的电线杆上就看到一张白纸,上面是一则前不久的新闻,一群流浪狗分食了一个人。
可这并没有多少人看,甚至都是在猜疑和嘲笑。
自那天以后,村里狗叫越来越少,晚上的路也好走不少。
而人们也开始相互咒骂,有人说自己家养了好几年的狗丢了,有人说自己家狗从来不咬人可也不见了,还有人甚至要扬言报警…
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真的报了警,警察也在五个小时后顺着平坦的大路来了。
人们都以为是恶作剧,警察也在一番询问后走了,此事似乎不了了之。
又过了几天,又是一个夜晚,我拖着连续工作十六个小时的疲惫身子走在凌晨两点的回家路上,我的脑袋晕乎乎的,甚至连方向都有点分不清。
想想已经连续加班半个月,真的受不了,可又能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忽然,夜色下,我看到一个身材不高的家伙,那个光头和走路姿势我记得,是他!顿时,我来了兴致!
于是,我就放眼在夜色下去找东西。
很快,一个角落里的手臂粗细的半米长树枝吸引了我,我心里知道,这一段路,没有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