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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礼之花(8)晚宴暗流

2023-06-12 08:30 作者:萧萧子  | 我要投稿

工作日,布尔夏德火车站,又是繁忙的一天。

自从瓦萨同盟与反瓦萨的战争打响后,逃来勃兰登的难民便络绎不绝。其中有门道或是有身份的人物大多会选择来勃兰登最安全的城市——布尔夏德。这里经济繁荣,人口众多,设施齐全,更重要的是,哪怕不是战争时期,为自己的后代着想,许多有眼见的人都会选择移民到座城市。因为这里有整个欧若拉大陆最有名的大学——布尔夏德大学。

布尔夏德大学的学科涵盖人文、地理、科学、经济等多个方面,且样样领先世界。当然,魔法学科也是有的,但唯独魔法学科远远比不上精灵的贵族学院,更别说撒拉教院。

“埃里克·米勒,受聘前来布尔夏德大学教授基本元素学。”一个戴着绅士帽、穿着黑色西服、提着公文包的男人将自己的身份证件和撒拉教院的毕业证提供给车站的安检人员。

安检人员仔细核对了身份,随后露出尊敬的表情,将证件递回给他,说道:“您好,米勒教授,欢迎来到布尔夏德。”

在这欧若拉大陆,若非精灵,要学习顶尖的魔法,只有前往那圣城撒拉朝拜,再经过一番筛选,才能进入撒拉教院。其中能够学到精髓的更是少数,魔法学科主要包括七元素、白魔法和其他一些如精神系魔法的偏门学科,能拿到其中一门的毕业证便是天才,而能够拿到多门学科毕业证乃至七元素精通的,更是稀世的天才。

而埃里克·米勒,正是一位来自撒拉教院且多门学科博士毕业的人才。像他这样的天才,若能进入布尔夏德教书,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勃兰登能够得到稀缺的魔法师人才、他能够享有名誉和丰富的报酬。

但是,他的目的才不是教书。

用屁股想都能明白,在如今自然科学的发展下,尤其是化学对元素论的冲击,使得魔法的基础理论都已经遭到了质疑。不过,这并非什么大问题,魔法的方法论不受世界观影响,哪怕元素论受到了冲击,它依然可以生效,至于原理,去问神吧。对于这个男人来说,理论都是狗屁,在布尔夏德大学教魔法?还不如自己开个私塾混吃等死。

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不是魔法的原理,而是它的应用。

直接教方法论就好了,但撒拉教院那些迂腐的学者依然试图给你灌输他们的世界观,再慢吞吞地教你怎么不用火柴点火。

除了一位,也就是他的导师——一位明面上研究七元素,实则是研究禁忌的黑魔法大师,不过离她的正式出场还为时尚早,就暂且不多说了。

黑魔法,一切被教院视作禁忌的魔法都是黑魔法,却是真正能够超越现代科技的东西,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对于他来说,什么魔法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达到他的目的——

杀人。

“埃里克·米勒”是个不存在的人,是雇他的人为他安排的假身份,来布尔夏德大学教书也只是掩盖身份。但是他的确在撒拉教院就读过,并且得到了那位隐藏在神之光辉之下的黑魔法魔女的指点。

“敢把我的名字说出来,你的灵魂就是我的了。”在他毕业前,魔女如此警告道,这是一种契约,一种对他而言有利无害的契约,他并不会出卖自己的恩师,因为她给予了自己真正的“知识”——可以杀人的知识,而自己早已将灵魂献给她。

此外,她还赠与自己一个礼物。

一个在危难关头,能够“拯救他”的礼物。

他拿出那个东西,亲吻了它,呼吸着上面残留着的属于自己恩师的不朽芬芳,他不会用的,因为这是自己所爱之人唯一授予他的实物,尽管比不上那些货真价实的学识,但却是唯一留下她的体香的事物。轻轻地吸了口气后,他将“那东西”放了回去,准备迎接自己的接下来的工作。

尽管对方开价很高,目标的地位也很显赫,但对于他来说,难度太低了,这样的目标,他已经杀过太多个了。虽说这一切可能是个陷阱,毕竟幕后的金主到现在都不肯现身。但无妨,尊重金主隐私也是杀手这个职业的素养,就算是陷阱,他也经历了无数次,没有任何人能够抓住他的尾巴。

“切,外国人。”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望着这些从车站出来的外国移民,不屑地啐了一口。尽管勃兰登奉行种族平等政策,但那是对于“勃兰登人”而言的,本地人依然会瞧不起那些外国人,不分种族。

不巧的是,这一句抱怨刺中了化名“埃里克·米勒”的男人的心。他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勃兰登上代国王——被称为“士兵王”的威廉-弗里德里希一世的军队打下了巴尔福利亚的一座边缘城市,民众们包括他的父母对军队的到来欢呼雀跃,然而这并不能取得军队的善待。不久,巴尔福利亚在辛达林的支持下夺回了土地,勃兰登的军队在临走前将城市设施毁坏殆尽,即使巴尔福利亚的军队进城,等待本地人的也并非同胞们的援助——而是清算。大批向勃兰登军谄媚过的本地人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虐待,若是男人就当街枪毙,若是女人则当街羞辱——他的父母也不例外。

于是年幼的他逃离了那里,向北逃,逃啊逃——

直到在一片宽旷的平原上,他望见了一座光芒中的城市。

他急忙将思绪收回,抬头望着天空——已经快日落,城市逐渐没入夜晚,共享一个影子。于是他转进巷子里,默念了一道咒语,将手伸进一旁的阴影里……

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抓着自己的左胸膛,脸色发青,浑身抽搐。周围人纷纷上前查看,很快,人群中冒出了一个自称医生的人对他进行抢救,但为时已晚,那人瘫倒在椅子上,停止了呼吸。

“他心脏病发了。”那医生检查了遗体,遗憾地宣布道。

杀手面无表情地从巷子里离开了,解决一个嘴贫且手无寸铁的人,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成绩。

关于他的故事我们先放一放,命运自会迎来交错的时候。

夜晚的影子属于整片大陆,唯独室内的灯光能将外面的影子隔绝,今晚对于勃兰登公主——尤瑞艾莉·约克·弗雷德莉卡·霍亨索伦来说,是一年中仅次于生日的值得期待的日子,也将是她今后的人生值得纪念的一日。不过今天的她不会预料到后面的事,对于她来说,她只知道自己的父王终于要回来了。

她穿着长裙守在无忧宫的门口,远远望见黑夜中一辆马车停在了无忧宫前的台阶上。在不蜕皮的时候,她的视力出奇地好,哪怕身旁的女佣还没有看见,自己已经开始朝着黑夜呼喊:

“爸爸!爸爸!”

“尤瑞艾莉,你应当叫‘父王’才对。”一旁的王妃刻托轻轻地嘱咐道,不过并没有唤来女儿的理睬。

爱丽丝看着兴奋的小公主,对一旁的萨莉亚轻言道:“真是个活泼的公主呢。”

“公主殿下其实很怕生,只会对认识的人如此热情。今天她第一次见到您就如此亲近,也是很少见的事呢。”萨莉亚欣慰地说道,弄得爱丽丝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大厅的气氛冷却了下来,一个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穿着与爱丽丝初见他时没有变化,依然穿着那身深蓝色朝服,拄着拐杖直挺挺地走进大厅。尤瑞艾莉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提着裙子露出蛇尾就扑了上去,就像初见爱丽丝那样抱住了父王的大腿,“爸爸!”小公主亲切地喊道。

“弗雷德莉卡,你又长高了。”威廉露出了只在自己女儿面前才会展露的宠溺与慈父的笑容,一手拄着拐,一手熟练地将尤瑞艾莉抱起来,亲吻她的脸颊。

“爸爸,今天来了一位魔法师。”尤瑞艾莉说道。

“是的,”威廉将眼神朝向爱丽丝这边,令她有些不自在,她还是不太习惯威廉那如同鳄鱼的眼神,“看样子你很喜欢她?”

“我喜欢魔法师!”尤瑞艾莉毫不避讳自己的喜爱。

“以及……陛下,今天有一位摄影师刚好来到附近的小镇,我将他请来为我们拍一张照,如何?”刻托王妃幽幽地说道。

“摄影师?听上去是个好主意,弗雷德莉卡,你还没拍过照吧?”威廉此时倒是挺有兴致,“那就把他请来,朕与所有人一起拍一张,特蕾莎、弗朗索瓦,你们也来。”

福禄特尔却说道:“老弗里茨,小弗里茨还没回来。”

爱丽丝不知道这话刺中了国王哪条神经,威廉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沧桑的脸庞上缺少了生气,就像树叶一样垂下来。他似乎没了兴致,有些丧气地说:“那算了,改日再说吧。萨莉亚,晚饭怎么样了?”

“正在准备呢。”

“去看看,今天来了位客人,菜品多样化一些。”

“遵命,陛下。”

很快就到了晚餐时间,在那之前,女仆们为爱丽丝准备了新的礼服,那是一身蓝色露肩礼服,不过并不合身。萨莉亚说会再为她量身定做几套衣服,爱丽丝并不好拒绝。她摘掉了头顶的发圈,虽然已经非常久远,但母亲教给她的各种礼节她还是铭记在心,今天总算有了施展的空间。

大家围在一张方形桌边就餐,人数并不多,只有国王、王妃、公主、福禄特尔和爱丽丝。爱丽丝发现国王身边专门空出了一个位置,似乎是为那尚未归来的王子准备的。她还注意到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精美瓷器,有些很明显不是勃兰登或是萨克森生产的,而是从遥远的国度运来的。注意到爱丽丝将目光聚焦在瓷器上,威廉说:

“朕听说你在萨克森采购了一些瓷器,那里的瓷器的确很不错,不过布尔夏德市也有几家瓷器厂,如果你感兴趣,朕会安排他们为你定制。”

爱丽丝却拒绝道:“不必了,陛下,我只是需要一些材料来制作人偶。之前我一直兼任着人偶师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为公主殿下制作娃娃。”

威廉看向尤瑞艾莉:“你听到了吗,弗雷德莉卡?你的魔法师要为你制作人偶。”

“太好了!”尤瑞艾莉激动地就要举起手,但不知是因为不习惯那身礼服还是不合礼仪,没抬多高就放下了。

“那就请您在闲暇之余满足公主的愿望吧,需要什么材料跟萨莉亚说就是。”威廉转过头来,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桌子正中的那副精美瓷器上,那是一盏花瓶,上面插着几支矢车菊,现在是春季,正是它们盛开的时候,“最美的花应当插在最好的瓷器上,尽管它并非由勃兰登或是萨克森的匠人们制作,而是来自另一个大陆上的神秘国度。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现在属于无忧宫。”

提到那个“神秘国度”,福禄特尔却来了劲:“那个国度的人民极具智慧,他们将天上的历史同地上的历史结合——”

“这些事还是等饭后再提吧,弗朗索瓦,”威廉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要上菜了。”

每个人的菜品虽然都不出开胃菜、汤、配菜、主食、甜品和饮品这几样,但都各不相同,是萨莉亚根据不同的人口味精心设计过的。虽然规格还没到那种大宴会的奢侈程度,但也比一般的家庭聚会要丰盛。每个人十道菜,其中国王威廉的菜品最清淡,似乎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仅以勃兰登酸菜作为开胃菜,一碗冷汤、淡水鲈鱼、煮土豆、沙拉、香肠、碱水面包,还有一小块猪肘子,甜品也限制了糖度,只有乳酪和薄饼。相较于一般人来说种类算是丰盛,但对于国王而言或许也太清淡了。不过即便如此,国王还是开了瓶葡萄酒,让仆人为除了尤瑞艾莉外每个人倒上,公主喝的是葡萄汁。

开饭前,威廉先是代表一家之主举杯:“今天是个好日子,在主的庇佑下,尊敬的魔法师特蕾莎·贝多芬驾临寒舍,朕代表霍亨索伦家族和无忧宫全体向美丽而聪慧的贝多芬小姐致以问候,欢迎她的到来!”

众人向爱丽丝举杯致意,尽管使用的并非本名,但爱丽丝还是感受得到对方的诚意,于是举杯回应道:“向尊敬的国王陛下致敬,向美丽的王妃与公主殿下致意,向无忧宫的各位致以问候。”

之后便是正式的就餐,菜品从开胃菜到甜品有序地呈上来。也是这时爱丽丝才有机会观察每个人的菜品。除了刚刚提到的国王外,公主尤瑞艾莉的饮食就以少不了甜食,不过也被有意限制了糖度。除了作为开胃菜的鱼子酱,出人意料的是她的汤品居然是罗宋汤,但罗宋汤还不算什么,后面端上来的一盘肉食更是少见——一盘糖醋猪肉。此外还有奶油鸡、提拉米苏、千层面……公主的饮食习惯可见一斑,拉弥亚这种种族似乎不用担心肥胖的问题。

同为拉弥亚的王妃刻托的菜品却以大块肉食为主,鹅肝、扒鸡、海参、红酒炖牛肉、猪肘子,饮品除了葡萄酒还有一杯啤酒。另外她的餐桌礼仪甚至比不上她的女儿,非常别扭与笨拙,尽管她还是尽可能习惯刀叉,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用手拿着骨头啃上面的残渣,有种节俭的美德。显然,无论是她的种族还是行为习惯都印证了爱丽丝的猜测——她绝非贵族出身,甚至食不果腹。爱丽丝不知道她是如何取得了国王的芳心,但十几年来似乎还没有习惯王室生活和这里的繁文缛节。

“事后去了解一下魔界的各族状况吧。”爱丽丝心想。

福禄特尔的菜爱丽丝认得,以法菜为主,那蜗牛和扇贝可太显眼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国对应哪个国家,如今看来魔界饮食与外界都有相似之处,哪怕在地理环境上有很大的不同。

爱丽丝在幻想乡这一百年吃惯了和食,但是这里似乎并没有和食厨师。不过好像有人了解她的口味,专门为她煮了一碗白米饭。菜品既有糖醋鲈鱼和牛肉汤面,也有炸鱼薯条和酥皮牛排。汤是蘑菇炖汤,糕点有年糕和提拉米苏,东西结合,令她很满意。能在这里吃到东方料理着实令人感动,爱丽丝下决心一定要去认识认识那位东方厨师。

“最近的时令菜是白芦笋,朕让萨莉亚加在了各位的沙拉里”威廉说道,“还有小土豆,特蕾莎,你一定要试试土豆,这可是朕种的。”

“老弗里茨可太爱土豆了,”福禄特尔调侃道,“为了推广土豆,他在附近种了一大片土豆并派重兵把守,周围饥饿的农民好奇就偷了几颗回去。实际上那是老弗里茨故意让卫兵放人家偷的,就是为了让人们知道土豆的好。”

这与爱丽丝对附近镇民的印象出入很大,如此民风淳朴的地方居然有人敢偷国王的土豆?

“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威廉盯着叉子上的土豆解释道,“土豆救了我们的国家和国民……不过这并非适合在餐桌上谈论。”威廉似乎并不想谈论那久远的事情,草草结束了话题。

“爸爸,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尤瑞艾莉突然问道。

威廉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用一种轻佻地语气反问道:“怎么?你也想让他尝尝土豆?军队里可不会少他吃的。”

“我给他准备了礼物,打算在他下次回来的时候送给他。”尤瑞艾莉用稚嫩的语气说着,并没有察觉到父王心情的变化。

“他要是真把你当妹妹,就不会连元旦都不回来!”威廉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而严厉,把尤瑞艾莉吓了一跳。

威廉将目光转向众人,缓慢却冷酷地说道:“他是个王储,是未来的‘弗里茨三世’,他要接过朕的衣钵,承担起统领一个国家的责任。朕让他在军队中接受历练,他却借此逃避朕的教育。因此他错过了见他母亲最后一面,他上一次回来是参加他母亲的葬礼!你们以为他在军队是是在磨练自己?不,他是在当逃兵,逃避自己的责任、逃避朕的教诲。朕不明白,是谁教他去逃跑的、是谁教他去做那些并非一个王储该行之事的?”威廉这话有明显的指向性,一旁的福禄特尔很不客气地讽刺道:

“也许是某个吃白饭的,也许是某人一厢情愿地认为从父辈那里学来的经验可以适用于每一个孩子。”

这话似乎刺痛了威廉,他瞪着福禄特尔说道:“他是王储,朕对他已经足够仁慈。换作先王,他已被处死。”

“这能怪谁呢?或许从一开始,巴尔福利亚的战争结果就不该是那样,您也不必被强加与路德维希的婚姻,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哦,或许该怪我的祖国,辛达林,他们为巴尔福利亚提供了军事援助。”

威廉的语气变得平缓:“朕不会怪谁,弗朗索瓦,朕已经习惯你那目中无人的语气。但朕不会像辛达林和威塞克斯那样驱逐你,朕不是昏君。你还要教导弗雷德莉卡以使她不会成为她兄长那样的人,等她兄长回来,你还得继续教导他以使他悔改。”

“他不听除了他亲生母亲外的任何人,或许会听他那同样在军中的舅舅——萨尔察,但我觉得那人不值得信任,你应当及时把小弗里茨召回以免他继续受到他舅舅的蛊惑。”

威廉不以为然:“萨尔察?他一直老实本分,比他的妹妹要易于沟通。他迟早要回巴尔福利亚去继承老路德维希的爵位,等那时他便不是威胁了,就算是当下也有沃尔夫冈看着他。相比之下朕更担心那些容克,他们在等着朕老死,以便让朕的儿子中断改革,朕不会让他们如愿,朕会在死前完成一切。”

福禄特尔却直言:“你太信任自己了,老弗里茨。你将目光投向千里之外的战场,投向更远的未来,你为国家寻找长远之计,却忽略了自己的身边、忽略了当下。”

两位大男人在餐桌上争论不休,而尤瑞艾莉虽然听不太懂,却很明显有些沮丧。母亲最能察觉孩子的心情,于是她鼓起勇气试图中断话题:“请问……能否别在餐桌上讨论这些?我的陛下?”

威廉却厉声反驳:“我们本没有必要当着弗雷德莉卡和客人的面讨论这些,如果某人愿意担当起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事情也不会如此糟糕!”

“我……对不起……”刻托王妃不敢再说什么了,卑微这个词似乎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并没有作为无忧宫女主人的气质。但她昙花一现的勇敢还是起到了效果,威廉与福禄特尔不再争吵了,转而陷入了沉默,不再有人发声,每个人静静地进食。

“我吃饱了。”尤瑞艾莉擦了擦嘴,她并没有吃完桌上的菜,留着半只鱼和半只鸡。

威廉扫视了一眼尤瑞艾莉的剩饭,又扫了她一眼,只是让萨莉亚将餐盘收下,对女儿说道:“向你的母亲打招呼。”

“妈妈,我先回房了。”尤瑞艾莉别扭地行了个礼,人形生物的肢体语言对于半蛇有些困难。对此,王妃却受宠若惊,慌张地点点头。

面对此情此景,爱丽丝也不敢说什么,她只是个局外人,贸然评价只会让人感到冒犯。

这场晚宴最终以尴尬的氛围收场了,萨莉亚侍奉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但看她的表情,这种事并不新鲜了。不过爱丽丝也没有向她追问什么,毕竟作为仆人无权向外人透露这些家事。

“五个人吃饭,六个人吵架。”福禄特尔事后调侃道。

在这无忧宫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爱丽丝心想。或许不去调查、不去了解最好。但又担心这些暗流最终会引发一场海啸,将她卷入无妄之灾。

爱丽丝还是决定调查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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