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 2021年12月 博客天下:明月松间照

让心灵如明月一般纯净,映照在音乐的世界里,感悟自我成长,享受温暖时光。
赵雅静 编辑 孤鸽
策划 昕雨 摄影 刘闻
化妆 邰凌轶 发型 张凡bon
场地鸣谢 松美术馆

一种精确
12月的北京,暖阳当空,华晨宇出现在首都机场不远处的一家美术馆,接受《博客天下》采访和拍摄。他喜欢穿白色,如同一个轻盈的精灵。在松叶掩映的玻璃房子内,有时他消失了再出现时,带着刚做好的妆发和换好的服装,一冒头便继续他的提问:
“他的名字是两个字吗?他来过中国吗?他是文学作品里的吗?他有创造力吗……”
这是华晨宇和工作人员玩的“猜人名”游戏。拍摄空隙间,每一个可以说话的时刻,游戏都在继续。那日伊始,他需要猜出的人名是“福尔摩斯”。此前,他用极短的时间先后猜出了“福娃”“圣诞老人”,工作人员感慨他“太厉害了”。这个游戏从前日晚上到拍摄当日的中午,华晨宇一直在猜。
阳光照在松树和他的身上,飞机以庞大的姿态不时从上空掠过,傍晚已至,淡色的月亮悬在净白的维多利亚式建筑的上方。华晨宇身处其中,全然不顾身边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智力游戏中:“啊!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猜人名”是华晨宇最近才开始玩的游戏,之前,他玩成语接龙,都是为了让自己“不困”。那日拍摄结束比原定计划提早了近一小时,效率的提高很大程度上源于镜头前的人——华晨宇通过游戏保持了“亢奋”的状态。他将其描述为“要脑袋一直在转动”。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自己的大脑。”2015年,华晨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形容自己可以完成在理性与感性间的切换。那时,他刚出道一年多,众人热衷于讨论他在《快乐男声》中途提出退赛的故事——那个孤独的少年从未和别人住过一个房间,他感到惶恐。
在“快男”中,所有参赛选手需要住在一栋充斥着摄像机的别墅里,生活的角角落落都被注视,并放在网站上直播。华晨宇觉得压抑,“不是人的生活”。白天,选手们都在锻炼身体、练舞、学唱歌,只有华晨宇在睡懒觉。后来的真相是,因为摄像头夜里12点关闭,华晨宇会在深夜起来独自练习,直到天快亮了才睡下。
他用这样的方式来掌控方向,而这种对自我的控制感始终存在于他身上。
无论何时,他都几乎可以准确地描述自己的生活,精确到起床和睡觉的时间,以及几点钟做什么事、顺序如何。“华晨宇的一天”出现在很多媒体书写中,在武汉上大学时的一天、美国进修时的一天、闭关时的一天……在描述今年的“火星演唱会”时,他照例逻辑清晰地进行了总结:
“首先要调整自己的作息。必须在上午9点准时起床,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起来之后是洗漱、健身、进食、化妆。演唱会在下午2点准时开始,所有事情加上路程、保证在5个小时(完成)。正常情况下,5个小时我的嗓子就会开。晚上10点钟演唱会结束。用近一个小时回到房间,然后卸妆、洗澡,为了保证第二天的状态,要做护肤保养。最后,必须在12点睡觉。时间卡得刚刚好。”
一切都是为了避免未知。2021年的“火星演唱会”开了6天,每一天又分为下午场与晚上场,歌曲与场次的数量激增。作为总导演的华晨宇设计好了一切,唯独体能是一个未知变量。为此,他这一年都在认真健身,保证每一餐都摄入碳水。
其间,如果偶然出现差,要迅速克服。11月底,初到海南,由于昼夜温差过大,华晨宇有些感冒。他开始担心,“然后就赶快吃药,让自己快速在两天之内好起来。”
为了达到精确,他提前10天进入调整作息的缓冲期。有时他会提早醒来,无法再次入睡;有时在晚上12时之前就已经困倦,但要逼着自己不能睡觉。“就是这样,得忍着。”身体上的难受并不是什么大事,最重要的是“需要克服自己”。
11月26日,第一场演唱会即将开始,华晨宇站在一个升降台上,充满兴奋。随着台子缓缓上升,他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观众,听到他们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内心觉得“满足,温暖”。
“终于可以开演唱会了。”他说。

不是事儿
闭关进行到第八年,华晨宇第一次无法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开会,不停地开会。作为演唱会的总导演,从选址到园区设计,再到舞台搭建,他是脑海中画面最清晰的那个人,什么事也便离不开他。
第一次看到举办场地所在的乐园时,华晨宇的大脑就开始兴奋,“不断地幻想”包裹着他走完全程:乐园要如何装扮,哪里可以加入火星演唱会的元素,想象搭出一个什么样的舞台,观众站哪里,怎么玩……。“有点像装修一样,面对一个空房子,你要去装点自己的家。”
那是想象力和理性博奔的过程。太多的设计、玩法,首先需要他用理性去进行削减;其次是努力向团队描述,细化方案,直到落地。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反复修改与确认,包含着巨大的沟通成本。“没办法,这毕竟是我理想化的演唱会,只能自己介入进来。"
日常生活中,华晨宇并不健谈,面对采访中抽象的问题,会认真思考,并不急着给出答案。同事形容他“很慢、很柔”,即使遇到困难,也不是很着急。但在工作中,他又擅长解决问题,极有效率,“没有什么废话,行就是行,不行的话他会想办法让它变成行。”
此次“火星演唱会”的主题是“回家”,出现了华晨宇和100个人一起打游戏的场面。这全然是他自己的想法。为了让“家”的氛围更浓厚,他把生活中的状态也展示在了舞台上。那时演唱会的筹备已进行至一定阶段,要实现这个设想,存在太多技术上的问题:100个人是提前安排还是现场抽取、如何将这100人集中起来、要连接的固定wifi如何不被其他人知道……
经过多轮开会,华晨宇明确了自己的诉求:就算时间耗得再久,也要现场抽取,并且一定要保证平等、公开、透明。他指定人专门设计了抽奖箱——透明的。无论是粉丝还是普通观众,他需要保证每个人有同样的体验感。
负责商务的同事在听完需求之后告诉他,这个东西无法实现。华晨宇便一点一点地问,哪里有问题。他慢慢地听,慢慢地思考,不断提供着自己的解决方法。遇到需要和客户沟通的事宜,他会说“反正大家都在这儿,给他们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商量吧”。
同事觉得诧异,艺人本不需要在具体工作对接中出面,但同时又震惊于事情解决的高效:“非常有作用,这是最快的方式,不然我们要一层一层地沟通下去。而且因为是他提出的方案,客户也会尽全力去解决。有些话,我们讲跟他讲的力量是不一样的。”
“很多的艺人只是工作,不太会管背后的一些逻辑,但是他会问,问到他理解这些事情为止。”这是华晨宇让身边工作人员踏实的地方。
解决问题,以达到自己预期中的理想效果,是华晨宇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后就具备的行动方式。2014年,他发行第一张个人专辑《卡西莫多的礼物》,其中《Why nobody fights》需要一个“具有现场感的大合唱”。制作人请来很多音乐圈的朋友进行录制,被华晨宇推翻——他想要“不完美的声音”。最终在发行前期,他临时请来了100位歌迷进棚录音,录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这种行为方式是在何时形成的,华晨宇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觉得父亲对自己很重要,至今仍然记得一句深刻的话:“你不要指望我来教你太多。”大概意思是,很多时候都要靠自己。
华晨宇的成长时间里,父亲是那个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却又常因为工作不在家。习惯与孤独共处的同时,他学会了自己面对和解决困难。成名之后,那些在外人看来是难题的事情,华晨宇都觉得“不是事儿”。“遇到事情了就解决,但是没有把它当作人生的一道难题,而是会更积极地去面对生活里面的各种状况。”他对《博客天下》说。
华晨宇总有处理问题的办法。早年间,那是直接甚至尖锐的决定,比如上学时申请调换与自己音乐理念相悖的主专业老师,刚出道时更换不适配的音乐制作人。
如今,他的方式柔和了一些,会积极地进行沟通与讨论。他从来不是只抛出创意,把困难留在空中的那个人,而是愿意与大家并肩作战,做一个凡事亲力亲为的“总导演”。与他合作的人会因此产生一种信念感。

欢迎回家
被花朵簇拥着,“欢迎回家”四个大字出现在奇幻乐园的入口。
这是2021年“火星演唱会”的所在地。进入园区沿途有各种艺术装置,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含义。华晨宇将自己的过去安置其中,比如2018年演唱会上的钢琴架,以及“火星艺术展”上展出的摄影作品——那是他对于生活的记录。其中最喜欢的一张,是他为自己的猫perper拍的照片,“我想要perper以一个最美的方式出现在火星演唱会。”
华晨宇每年只做“最厉害、最好的”演唱会,这是他“充实自己的方式”。他一直将其做到“很华晨宇”,但无论怎么开,都是在固有的模式中兜转,并不是“最理想化”的样子。尤其到2018年,演唱会在鸟巢举办,作为承载过北京奥运会盛况的体育馆,从空间意义上来讲,在演唱会这件事上,华晨宇已经做到极致。
那一年之后,他迫切想要创新,开始思考这件事还能怎么做。
最终,他选择了回归到“欢迎回家”四个字,那是他对于自己和乐迷关系的最本真的感受,也是多年来与乐迷培养起来的某种默契——每一年的演唱会,他都会说这四个字。
“家”意味着温暖和放松,让开演唱会像开一个party,身处其中的人可以自由吃喝玩乐,在音乐的陪伴下,度过一段休闲时光。这一次,演唱会所在的园区中,画着火星妆的人们来来往往,大家在松弛的场域里打麻将打游戏、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像身处一个乌托邦。而乌托邦里充满了花朵的符号,有观众形容视野里尽是“五彩斑斓的红”恍惚间真的以为自己是在火星。
华晨宇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左立也请到了现场,一起来打游戏、聊天,形容他为每年的“超级VIP”。
2014年,“快男兄弟”左立参加华晨宇人生中首场演唱会,比朋友更加紧张,在后台反复地练习弹唱,希望自己的出现能够加分。如今,他可以在歌迷“左大爷”的呼唤中弹着吉他从容上场,讲笑话。无论对谁而言,演唱会都越来越像“家”了,身处其中的人,都感到放松和从容。
刚出道时,华晨宇认真思考了自己和歌迷的关系。除音乐之外,这是最重要的课题。“如果想不清楚的话,就不知道自己做这份工作是在干吗。”他对关系做了细致的划分,决定用“家人”一词:“说是朋友,我觉得已经大于朋友 了。有点像恋人,但又不像恋人那种感觉。我觉得更像是家人,这是我想了很久之后总结出来的,所以是非常认真地在讲这句话。”
“家”的感觉在华晨宇身上是变化的。在其童年叙事中,因为父亲经常不在家,他会把玩具全部放在床上,来为自己营造一种安全感。直到18岁,他才敢于向父亲表达自己的想法。如今重新思考,华晨宇认为,父亲的教育塑造了他解决问题的能力 。
渴望被爱、被认可,能和孤独更好地相处,当把这些被媒体和网友概括出来的性格特征抛给华晨宇,他全盘接受了“说得挺对的,我觉得好像都包含了这些。”而被问起当下的人生课题,他一时间无法总结。“顺其自然算一个人生命题吗?”他用一个疑问句给出答案。
无论人生行进至哪个阶段,那份对“喜欢”的珍视始终被保留下来。如今华晨宇用演唱会的方式拓展了“家”的外延。在“火星演唱会”上,他邀请当天过生日的歌迷上台,为对方唱《枕边故事》。面对第一天上台的第一个歌迷,华晨宇有些紧张,但看到对方比他更紧张,反倒放松下来,“我要如果也紧张的话,她可能就更紧张了。”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华晨宇慢慢变得自在。虽然两年没开演唱会,他突然发现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和左立一起坐在歌迷的一左一右弹琴唱歌聊天,“家人”和朋友都在他的身边。
从2013年出道以来,华晨宇登上过大大小小的舞台,也被赋予了各种标签。在“快男”的舞台上,他是“08042”,是孤独地唱着无字歌的小孩;在《歌手·当打之年》中,他是那个捧起冠军奖杯的“歌王”。喧嚣声向他涌来,人们热衷于分析他的音乐,探讨他到底是“疯子”还是“天才”,又是否能真正成为“90后”的音乐领军人物。
但在演唱会上,这些声音都不存在。华晨宇甚至不把他唱歌的那块区域称为“舞台”。那些陌生的面孔,一年一度地从远方赶来,赴这一面之约。华晨宇觉得他们是平等的,距离是如此之近。相聚于此,短暂地回到“家”,是为了完成一个共同的作品。

拉开窗帘
在拍摄现场,华晨宇不主动与人交谈,只和给他出题的那个人进行一对一的问答。但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智力游戏渗透到了每个人的脑袋里。起初是与他相熟的同事加入讨论,然后是妆发师、摄影师、美术馆的工作人员……最后,我们也情不自禁地说起话来。
补妆的时刻,周围的人等待着,却都在七嘴八舌地猜谜。有时问题触及了人们共同的记忆盲区,有人现场开始用手机查阅:“阿凡提是一名勇于反抗剥削阶级和各种歪风邪气的斗士。”那个人大声朗读出来。
“哦!人们恍然大悟,生疏的气氛立刻变得柔和,这是华晨宇的神奇之处,他腼腆害羞,不善社交,因此也不是那个控场的人。但在拍摄现场,他用自己的好奇和沉浸,让陌生人之间产生了连接。
更早之前,华晨宇“活在一个孤岛上”。据《人物》报道,华晨宇7岁时“经常一个人在家里,看着墙壁发呆,坐一整天”;从“快男”出道后,他也常常“躲”起来,左立见不到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的孤独印刻在童年叙事与成长轨迹中。
但近几年,华晨宇慢慢走出那个自我的世界,连朋友都讶异于他的变化。左立以前经常被华晨宇叫到家中弹琴聊天,开心了就喝点酒。如今再有朋友问“我们去哪儿喝酒”时,华晨宇会选择出门,在街上散散步,找个便利店买两瓶啤酒,坐在马路牙子上喝。
他的话也变多了。华晨宇形容自己以前会“有一点社恐”,但这两年,他常常独自前往陌生的场合,和陌生人聊天。大部分人会和他聊事业,也有一些人会向他倾诉情感。因为素不相识,他更容易捕捉到他们幽微的部分,那些陌生人隐秘的情感,他藏在自己心里。
变化的发生,具体可以追溯至2019年的秋天。有一天夜晚,张歆艺和袁弘叫华晨宇一起去骑自行车。那是华晨宇第一次夜骑,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出过门了,而那次出门,竟然不是因为工作。三个人就这么骑着车,吹着风,行了很长时间。华晨宇还记得那天天气不是很好,他没有过多地注意月亮和空气的味道,只觉得“很舒服,很放松,因为什么都不用想”。
回去之后,他睡了一个久违的好觉。
从那儿开始,华晨宇想要尝试这样的生活,时不时就出门,骑共享单车。一次左立刚演出完,穿着西装,露着脚踝,就因为他一句“晚上骑一下共享单车不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吗”,两人吭哧吭哧一起骑车去吃饭。
创作方式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生变化。2017年接受媒体采访时,华晨宇形容自己的创作习惯是待在一个彻底黑暗的世界,“关上房间里所有的灯,即使是白天,也要拉上厚厚的遮光窗帘”。因为,他觉得,“当人的眼睛能看到东西的时候,是会有杂念的。当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再来弹钢琴、写歌的时候,对音符的灵敏度是很强的。”
2019年,华晨宇搬到了新买的房子。一室一厅,遍地都是乐器。这一次,他没有给自己单独隔出一个房间,不再需要一个专门的区域用来创作。“我觉得整个空间都是自己的,我希望在房间里走动的时候,走到哪里都可以随时拿起一件乐器,随时坐下来写歌。”他对《博客天下》说。
创作时段也从深夜转到白天,他开始尝试早起,多晒太阳,避免没有必要的熬夜。一大早起来,运动一下,然后拿着一杯咖啡就去写歌。
“起床的音乐是很不一样的!”华晨宇脸上闪着光,像发现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我觉得会比较快乐,也比较温暖一些”

美好的事
“” 曾经我悲观、孤单、遗憾、不堪、感叹、疲倦、辗转、难安、看淡、释然、放慢、长谈、期盼、远看、了断、勇敢……”在“火星演唱会”上,华晨宇演唱了新歌《好想我回来啊》。
出道8年,一路走来,这句歌词似乎正对应着华晨宇心境的变化。他没给过多阐释,只将其形容为“与自己的和解”。“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遇到很多矛盾点,最终还是得自己去解开,自我挣扎地去解决。”他温吞细语地解释着看似与痛苦相关的情绪。
《好想我回来啊》是“火星治愈三部曲”中的第一部曲——“挣扎篇”。而在2019年,他曾创作了“火星三部曲”,在《好想爱这个世界啊》中,他唱,“抱着沙发,睡眼昏花,凌乱头发,却渴望像电影主角一样潇洒。”这是首写给抑郁症患者的歌曲,他说,“如果你现在是快要生病或已经生病的朋友,希望这首歌可以温暖一下你,如果你过得很好,希望你能关爱你身边即将或已经生病的朋友。”
2020年,华晨宇发行个人第四张专辑《新世界NEW WORLD》。如名字一般,《新世界NEW WORLD》中的音乐创作从自我表达,延伸至一些更为宏大的议题。如《神树》一曲,是呼吁人们爱护地球生态,拒绝残杀,而《降临》则是关于万物重生。华晨宇形容这张专辑里,有一种“大爱”。
在此之前,华晨宇的音乐有深刻的个人烙印。他出道后的首张专辑《卡西莫多的礼物》,同名曲将钟楼怪人外在孤独、内心热烈的形象用音乐展示出来。那时,华晨宇身上还有着“怪异天才”的标签,某种程度上,卡西莫多也是他的自我折射。
2017年,华晨宇为电影《悟空传》创作主题曲《齐天》,演唱了一个生性自由的孙悟空最终向体系妥协的命运。在他最后高亢的歌声中,悲剧色彩格外浓厚,“原来一无所有,就叫做,齐天大圣。”乐评人感慨华晨宇的变化,“这两年你发现他尝试的东西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成熟,而受到的肯定也越来越多。”
从自我表达转向关心世界,华晨宇将音乐创作的变化归结于成长。随着年纪增长,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多一些责任感,应该借助工作上的影响力,去完成一种公共价值。
他观察世界的眼光也在悄然更替。上学期间,他几乎不看手机,过着一种与外界隔离的生活。如今,他会关注社会新闻,会独自外出旅行,看“很大,很震撼的风景”。他有着极强的感受力,常被眼前的景象所打动。《卡西莫多的礼物》便是他在欧洲旅行时,在一座教堂里看到一幅古典油画后忽然产生的灵感。在欧洲街头他曾听着街头艺人弹琴唱歌,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
2020年,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下,外出旅行变得困难,华晨宇回归生活。他的音乐也因此被重新拉回至个人视角。
演唱会上的另一首新歌《飞行模式》,灵感来自于和朋友的聊天。华晨宇发现当代社会的很多人都压力很大,他因此和朋友讨论,“如果每年给你一周的时间让你把手机关上,你会不会愿意?”
谈论这首歌时,天空正有飞机飞过,轰鸣声在房间里停留数秒后消散。华晨宇开始感慨起来,“我在飞机上就很放松,我觉得那是我,也是短暂的休息时间。”他怀念先前闭关的日子,毕竟今年的闭关途中,他需要密集地对接演唱会的内容。
因此,这份灵感里亦包含着华晨宇自己的压力时刻。他幻想,是否有可能找一个时间,让自己放松一下,放空10分钟。这10分钟,可以是手机打开飞行模式的10分钟。“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在逃避,但我觉得那是一个调整自己生活的方式,并不影响本质。”
若纵观华晨宇的作品脉络,会发现他的个人表达,从原初对自我的深刻剖析,转变为内在视角和外在视角的结合。当一个社恐患者愿意打开自己,走出门,与朋友也与陌生人聊天,他便能从外部世界获得共鸣和灵感,并以此观照自身。
和各式各样的人聊过之后,华晨宇能感受到他们所背负的困惑与压力。但最终,每个人都试图探索出一个面对生活的更好的方式,没有人想要放弃。这份艰辛中的坚持激励着华晨宇,让他写出了“火星治愈三部曲”中的第二部曲和第三部曲。
第三部曲,是“未来篇”《走,一起去看日出吧》,寄托了华晨宇对未来美好的幻想。这首歌,也是本次“火星演唱会”的谢幕曲。华晨宇告诉自己,如果今年演唱会并未达到理想状态,这首歌将“不存在”。
6天时间内,他反复确认这件事,时不时就问台下的歌迷,“你们吃了吗?你们有运动吗?你们喜欢这个形式吗?你们累吗?”他渴望知道他们的真实状态,直到相信这个演唱会是成功的,歌迷都很喜欢,华晨宇才终于感受到,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值得的。
“相互问好,彼此拥抱,尽情大声欢笑。”在最后一场的最后一曲中,他背对着舞台,用一种非常开心和满足的状态,唱完了最后一句。
至此,2021年一整年,“可以画上一个非常圆满的句号。”采访结束后,他的猜谜游戏也结束了。那个身穿白色的华晨宇又如精灵一般,隐遁于冬季浓稠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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