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巍澜】黑暗的尽头是光明（镇魂结局逆转）（三）
（三）
赵云澜皱眉道：“他是地星人，地星人应该没有什么死了还能复活的特异功能吧？“
女孩摇头道：“不，黑袍使并不仅仅是地星人。“
赵云澜隐隐有一种感觉：或许，黑袍使到底是什么人，与四圣器有什么关系，对于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千万年来，他们认为的都是错的。
“黑袍使和四圣器之间不仅仅是守护者与被守护者这么简单。黑袍使，或说黑袍使和夜尊，其实都是四圣器中泄露的黑能量极度凝聚而成的生命体。”
“黑能量怎么可能凝聚成生命体？”赵云澜皱眉道。这听着实在有点扯。黑能量与生命能量之间，怎么可能有相似之处？
“令主这样想便狭隘了。世间任何能量，经过极度凝聚自成体系后，都有可能成为生命体。对于生命的定义，你们海星人到现在应该也没有确切的定论吧？
“一万年前，圣器最初诞生的时候，世间因为陨石坠落而躁动不安不受控制的黑能量被收拢归于圣器中。只是当时圣器尚未发挥其全部威力，所以我们控制的黑能量有一些泄露。这一部分黑能量在圣器的影响下，极度凝聚，化成了两个婴儿——就是黑袍使和夜尊。”
“可是我记得，他们是父母早亡的孤儿啊。”
“父母早亡？那他们应该也来不及知道自己是不是父母亲生的吧。”这女孩——四圣器中的能量体谈起有关圣器的事，说话倒是主动了许多，竟然会主动挑赵云澜的茬，“令主不妨这样想，像学习和吞噬这样的异能，实际上是不合理的。因为能力本身不会是十全十美的，可是学习和吞噬，这两种异能已经无尽趋于无敌和完美了。这样不合常理的异能，同时出现在同一对来自地星底层的兄弟身上，这听着实在是太奇怪了。除非还有别的解释，那就是这对兄弟并不是普通的地星人。因为黑袍使和夜尊是受圣器影响的黑能量凝成，所以他们本身对黑能量的掌控能力是绝对凌驾于其他所有地星人之上的。也就是凭借这种能力，他们才有能守护圣器的力量。”
“守护圣器？”赵云澜禁不住笑了，“说黑袍使守护圣器我还能理解，夜尊？他只想利用圣器，满足自己的私欲。”
“是，夜尊变心了。”女孩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惋惜和愤怒的神色，“或者说，因为儿时的仇恨，夜尊的心志完全偏离了正道。他变成了一个满心只有复仇和掠夺的人。从他开始妄图利用圣器破坏和平那一刻起，他就彻底违背了圣器的意志，脱离了圣器的控制，自然也就不再受到圣器的庇护。”
赵云澜道：“所以，黑袍使是可以在圣器的帮助下复活的。“
女孩点点头：“镇魂灯如果没有被点燃，并完成真正的能量循环，那么圣器或许是没有能力把那一部分碎裂的能量像万年前那样重新聚拢的。但是现在，圣器可以发挥其真正的力量了，对于付出生命完成使命的黑袍使，圣器是会尽力把他救回来的。事实上，这也并不是需要四圣器尽力才能做到的事。
“四圣器可以通过刻意控制和凝聚那一部分黑能量，复活黑袍使。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黑袍使原本的能量只占那黑能量的一半，但是现在，夜尊不受圣器庇护，属于他的那一部分黑能量自然归于黑袍使。黑袍使复活之后，只会比之前更强。
“假若四圣器一直维持现在的状态，那么黑袍使就有可能实现真正的长生。”
也就是说，赵云澜为了守护世界而牺牲自己，献祭镇魂灯，在不经意间也是给沈巍留了一线生机。
“令主还有疑问吗？”
这一切听着实在是太玄幻了，但是赵云澜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这一切是真是假。他已经经历过人世间最可怕的折磨，此时对于生死，有一种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的任性的坦然。
反正境况再坏，也不过是回到之前的境地罢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黑袍使复活后，会出现在哪里？”
“也是在镇魂灯的东南方。”
赵云澜的心彻底定下来了。
前方，流动着的光芒扭曲着，隐隐露出山林间夕阳西下的景象。
“离入夜还有一些时间，”女孩面朝着渐渐成形的通往外界的通道，盘腿坐了下来，“我再陪令主坐一会儿吧。”
——
赵云澜坐在那女孩旁边，默默沉思。
“令主在想什么？”
“没什么。” 赵云澜抬起头来，深呼一口气，“只是原本觉得自己必死，突然又活过来了，有点不敢相信。”
“我只是四圣器里面一个传话的能量体，何必对令主撒谎？”
“我不是说你撒谎。”赵云澜笑道，“你大概不明白，人从绝境里突然脱身时，很容易怀疑自己的眼睛。而且，在我献祭镇魂灯之前，有很多人告诉我，我是必死无疑的。
“不过，我也没有质疑过你的身份和目的，说明我在心里，还是愿意相信你的。”
女孩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不符合她面容的无奈与沧桑。
“关于圣器，或许令主身边的长辈也有许多似懂非懂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制造圣器的先人们都已经逝去，现在的人们对圣器几乎一无所知，只能从典籍中大致知道一些，自然会有不准确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外界的人一直对圣器有诸多误解。圣器流落各处多年，被怀着私心之人利用，我们就像是本用来保家卫国的利剑，却落到恶人或庸人手里，反而成了危害世间的凶器。久而久之，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圣器只是武器，只听使用者差遣？
“那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当时还没有能力反抗罢了。
“令主，你带领特调处保护圣器，甚至牺牲自己守护世界，同时也帮助圣器获得自己真正的力量。我们是真的很感激你的。”
赵云澜道：“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只是守护和平是我的职责，既然在这个位置上，自然要站在大家前面，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令主小看自己了。”女孩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事实上，说令主是救世主，怕也不为过。”
赵云澜噗嗤一声笑了：“这可真是太夸张了。”
女孩抬头望向前方，突然转换话题道：“其实，令主对于自己恢复一事，不必觉得难以置信。圣器守护世界，不是只靠索取他人的力量的。
“你做出了牺牲，自然会有回报。”
“圣器的职责是守护世间和平，这也是先人刻在我们身上的遗志。我们也明白，守护的过程中必定有牺牲，但是我们却绝不会把他人的牺牲当做守护世界过程中理所应当付出的代价。这种想法本身就违背了守护的含义。”女孩转头望向赵云澜，目光与他相对，“这一点，令主应该很清楚。”
赵云澜拍拍女孩的肩，站了起来。此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下，繁星满天。
夜晚降临了。
“是时候了。”女孩又一次向赵云澜鞠躬道，“为了令主的安危着想，我就不希望我们能再见了。”
“望令主一生平安喜乐，更愿令主初心不改。”
眼前的星空在赵云澜眼中不断放大，离他越来越近。他在晕眩中回头去看，那女孩的身影已经在光芒中化为一缕缕黑烟，消失了。
他的头越来越疼，只好闭上了眼。
他想起了女孩和他说过的有关于沈巍和夜尊的经历。
一直索取，却失去了自己本该得到也想要得到的；一直付出，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报。
这世界出乎人的意料，却又如此公平。
————
赵云澜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在一条农村小路旁，路两旁有一些农村常见的大的垃圾桶，再往远处看，是一片果树林。
他抬头望着天空，只感觉这久违的空气格外清新，夜晚的风比他想象得更加清凉。
等等，清凉？
赵云澜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很明显，有一些东西，烧成了灰是回不了原型的。
比如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