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烛残年#1

烟花在黑夜中绽放，湖面闪着斑斓的光。 　　湖边只有两个被黑暗和闪光笼罩的人，一个男人，一位少年。 　　耳边阵阵轰鸣，男人放下手机，反身依在栏杆上，少年注视着男人被光照耀的脸。 　　男人摸出一包烟，叼在嘴边，任由少年往前一步，近乎贴在他怀里。 　　少年并不敢拥抱他，从男人的口袋里缓缓拿出打火机，轻轻往后一步，点燃男人嘴上的烟，燃起的光让男人的脸看起来跟清楚了。少年不再敢直视男人了，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看着少年，没有讲话，吐出的一缕白烟拂过少年的脸。 　　烟草和草木的气味让他着迷。 　　少年本来很讨厌烟味。 　　他们都没出声，耳边的响声消散了。少年小心翼翼地把手贴近男人宽大耳且温暖的手，触碰了一下却又触电般收回。男人还是沉默，少年后悔了，刚想收回来，手却被男人突然抓住。 　　很厚实，很安心。 　　少年终于抬头与男人对视，新一轮的烟花又在天幕绽放，道道烟火如流星坠落，缤纷的色彩充斥着世界。男人动了动嘴，在烟花的轰鸣声里，少年还是听见了…… 　　晶莹的泪珠顺着少年光滑的脸滑落，男人放开少年的手，轻轻擦掉少年的泪水，同时也擦掉了，泪水里映射着的五彩斑斓的世界。 　　那个秋天，依旧是嘈杂的教室，叶海生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望着活力四射的同学，叶海生轻叹了口气，他的朋友很少，不过他不仅成绩优异，外貌也清秀爽朗，他仰头发呆，与其说他不和群，更不如说他是自己不想容入……他仰头望着电风扇，暗暗叹了句好吵。 　　“叶哥！”一个格外响亮的声音在叶海生耳边炸开，他不耐烦地把凑过来的男生推走。 　　“怎么了。”叶海生捏了捏肩，又扑到书上去。 　　“我听说我们要换个物理老师哦。”敖朔又凑了过来，“叶哥你怎么这么冷淡。 　　“哈士奇你这消息真的吗？”后面同学也凑了过来。 　　“当然是真的！而且之前我看老班还特地请他吃饭的。” 　　“太好了新老师应该不会是之前那样的老头了吧。” 　　11班原来的物理老师是一个将近退休的糟老头子，教学方法很呆板，内容也很枯燥，叶海生也不喜欢他。 　　“但愿年轻点。”叶海生由衷的感慨。 　　他重新埋头“旧老师估计是被我们气走的，我们上次物理是到一。” 　　“我看到了，大概中年吧，长得还挺帅的。”“哈士奇”瞅见了窗外的老班乖乖回到位子上。 　　班主任十个干瘦的女老师，虽然外貌一般，但是很负责，叶海生这老班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班主任信步走上讲台“同学们，这学期我们新来了一位物理老师，汪老师。”她环视教室一周，“老师还没来，大家等下记得欢迎。”说完又在教室游荡一圈，才悄然无声地离开。 　　上课铃打响了，叶海生轻轻放下笔。新老师长什么样子呢？叶海生不由得有一丝期待。“不过都打铃了怎么还没来？”正在他疑惑之际，一股烟味从他窗边传来，叶海生皱着眉，鼓着空气，往外一撇，刺眼的阳光下好像有个人站在窗外……叶海生用手挡住阳光，重新看了一眼，窗外是一个看起来临近40的大叔，虽然身材挺拔，但却是斜着站着，手里还捏着烟，穿着不修边幅的西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皮痞帅。阳光下，叶海生没有看清他的脸，他难受地眨了眨眼，一转头，愕然发现男人的身子靠了过来，叶海生也看清了他的脸，最清楚的是他那一双深邃而且深陷的眼，流露着一丝不屑，他还注意到，他体验的那根手腕上戴着一腕金表，阳光下闪闪发光……叶海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男人收回了身子，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笑意，转头把烟丢进了垃圾桶，又理了一下西服，跨进了教室…… 　　叶海生半知半觉，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就是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