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向天空簌簌生长:《龙猫》这一幕永远让我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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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猫》中树木向着天空簌簌生长的画面,那是宫老的真本领所在......那才是动画世界的精髓。”——押井守
直到今天,在路边看见植物发芽,耳边第一个响起的永远是《风之甬道》。
很多人说,《龙猫》里最让人热泪盈眶的,不是远去的童年,而是树木生长这一幕。

孩子们向天空伸手、让种子长成大树的画面,已成为动画史上无出其二的镜头。《龙猫》亦被誉为最动人的成长礼赞,虽有无数解读,仍有待发掘的宝藏。
上映34年后,首本吉卜力授权的简体官方中文设定集《龙猫官方艺术设定集》终于引进!
这期铥铥科幻电波,我们聊了聊设定集中独家披露的《龙猫》幕后故事——
《龙猫》的飞机稿原本什么样?
海报上为什么是一个女孩?
片尾动画交待了哪些隐藏信息?.
.....
幕后故事以主创访谈、笔记形式娓娓道来,仿佛与宫崎骏隔空对话!
《龙猫官方艺术设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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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隐藏设定:龙猫到底多大了?
宫崎骏的生命观
《龙猫官方艺术设定集》中,有3个设定透露了宫崎骏动画的生命观:万物皆有生死。
一,龙猫的年龄。

角色概念草图中,大龙猫1314岁,中龙猫672岁,就连最小的龙猫也有100多岁。设定年龄当然不只为了好玩,更为了告诉观众:
神明并非永存不朽,即便它们,也有幼年、成年至老年的生命历程。
二,草壁家的房屋。
草壁家的房子原本是为结核病人设计,之前的病人去世了,因此疏于打理,破破烂烂,直到迎来新主人——草壁一家搬到此处,正是因为妈妈生病要在乡下疗养。
设定集中展示了房屋平面结构图,可以清楚看到为病人设计的房间。动画虽然去掉了“房子住过去世的结核病人”这一设定,却并不避讳谈论疾病甚至死亡(从小月担心“妈妈会不会死掉”这一设置就可体现)。

三,《龙猫》的飞机稿。
在宫崎骏的设想里,《龙猫》的开头原本是这样的:
“城市里只有一栋被树木遮蔽着的房子,那栋房子周围的风景开始发生变化。周围的房屋渐渐消失,出现了农田;公寓楼矗立的高地化为林地,林地里的树越来越矮......而在这个过程中,遮蔽着房子的树也越来越矮,接着小月家的房子就出现了。这时三轮小货车不紧不慢地缓缓驶来。故事就此开始,结束时又变回到原来的世界。听老奶奶讲完故事的孩子们问:‘奶奶,现在已经没有龙猫了吗?’老奶奶回答说:‘谁知道呢呢。’这时,霓虹闪耀的城市里的森林顶端,龙猫正可爱地发出‘哦呜~哦呜~’的声音。”(宫崎骏)
龙猫是小月或小梅年老后的一场回忆吗?
龙猫守护着的森林,从原野变成了城市吗?
这个废弃版本透露着浓浓的轮回意味。
宫崎骏并不一味只赞美童年,还直视死亡。万物皆有起点和终点,无论人类、神灵还是自然、文明,都有消亡与重生之时,死亡并不可怕,而是另一个开始。

02
植物向天空簌簌生长!
吉卜力动画「爽快感」的秘密
押井守说,宫崎骏对自然的描绘有一种“官能感”,CG无法替代。
“飞起来、跳起来、跑起来,这些动作本身蕴含着唤起情绪的力量。能表现出这一点的还只有宫老一个人......用一个词概括就是天生的动画师。”
如今的观众成长于动画如洪流般丰沛的世界中,但宫崎骏作为动画师成长的时代,动画还是稀有品,那代人想看什么就得自己亲手去画。

了解这一点,才能明白《龙猫》画面中特有的轻盈与温柔,在当时是怎样的奇迹——
宫崎骏想用《龙猫》还原日本风景的季节感。但是,30年前的赛璐璐时代,动画技术想要细腻地呈现自然风景的光影变幻,行云流水般的移动感和快感,太难了。
《龙猫官方艺术设定集》揭秘了吉卜力细致到变态的动画技法:
褐色碳转印技术:《龙猫》的人物描边都使用褐色碳粉,与常规的黑色碳粉相比,褐色碳粉效果更柔和,观感更雅致。
大龙猫也一样,身体轮廓是黑色的,腹部则被处理为褐色——这就使得作画时必须分开描绘,虽然繁琐,但却能体现龙猫的温柔美好。

光影处理:小月寻找走丢的小梅这段戏,每个镜头都有单独绘制的美术草图,以体现晚霞的变化。
“如果索性说成是‘晚霞’,从而拍板将背景画成鲜红鲜红的,工作会轻松许多......正因为我们克制着没有肆意去用很华丽的色彩,所以最后四分之一的场景中色彩与光照的变化才得以被鲜明地展现出来,真是太好了。”(宫崎骏)



03
童年呈现「反常识」
都说《龙猫》是一曲童年礼赞,对童年姿态、趣味和心理的还原非常极致,不是高高在上、以大人视角傲慢审视童年,而是谦虚地还原童年本真的姿态。
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呢?
设定集交待了一个重要信息,即“反常识”——不以成人世界的“常识”理解孩子。
比如,医院传来电报,妈妈突然病重,小梅和小月留在家里等消息,为何还能呼呼大睡?
“她们并不是满不在乎,而是焦虑得只能用睡觉来自我防卫。所以,我觉得睡着了正能表示她们正处于最难受的时刻。”(宫崎骏)
再如,片尾动画中龙猫不再和孩子们同框,为什么?
“总之,妈妈必须得在片尾动画里回家......她们会一起洗澡、一起钻被窝,之后小月和小梅就能安心地出门玩,即会爬树,也会吵架。这样一来,龙猫就会渐渐离开,之后她们就再也见不到龙猫了吧。”(宫崎骏)
孩子会在孤独无助时创造“想象中的朋友”,这种场景在世界儿童文学里经常出现——龙猫就像想象中的朋友,交待了小梅和小月所处的困境:来到新环境,母亲生病,缺乏家人陪伴等。后来妈妈回家,孩子们的生活回到正轨,龙猫就离开了。
“龙猫只要相信其存在就好了。如果孩子们一直留在龙猫那里,她们就会再也回不到人类世界。”宫崎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