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痴的下克上214（675）亚历山大的起点
214（675）亚历山大的起点
「既然订婚仪式圆满结束，那么领主会议的出席人员也就确定了。我在此作为奥伯向预定前往贵族院的诸位发放胸针。」
胸针实际上是由哈特姆特他们准备材料、斐迪南动手制作的，不过在公开场合必须由身为奥伯的我来发放。首先要发放给我和斐迪南的近侍们。
「若是没有大家的协助，我和斐迪南大人今天是不可能站在这里的。」
若是没有尤修塔斯和艾克哈特哥哥大人的支持，斐迪南不可能撑过一年半的亚伦斯伯罕生活吧。若是没有在亚伦斯伯罕被安排到斐迪南身边的新近侍们，我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筹好领地的事务。
若是没有我的近侍们毫不迟疑地鼎力相助，我也无法成功救出斐迪南。当下还无法立刻任用旧亚伦斯伯罕的贵族们，所以我的近侍们在人员短缺的情况下加倍地操劳了。我向大家表达了慰劳之意。
「忙碌的日子尚会持续一段时间，还请各位多关照了。」
发放完近侍们的胸针，就轮到领主会议的出席人员了。由修特拉尔选拔的骑士团成员们，由斐迪南选拔的文官们，以及由塞吉乌斯和菲亚洁蕾选拔的侍从们——斐迪南客居亚伦斯伯罕期间被他判断为可信任者的贵族们，构成了出席领主会议的主体。我也被吩咐，在亚历山大的近侍们就从这些人里选择。
「侍从们必须先行一步去整理宿舍吧？挑选勤杂人员的任务也交给你们了。奥伯、领地名和领地色都改变了，今年的领主会议注定不会轻松吧。不过，我期待着身为大领地文官的你们的实力。对于骑士们的强大和坚韧，一起共同作战的我已经有充足的了解了。领主会议期间，请诸位多关照了。」
胸针领到手上，众人似乎感受到了领主会议迫在眉睫的实感。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在我发放胸针的同时，哈特姆特说明了因兰翠奈维的骚乱而失去庇护者的孤儿们的安置方式。为他们提供的待遇基本上和在艾伦菲斯特的肃清中产生的孤儿是一样的。
我作为奥伯担任他们的监护人。已经结束洗礼仪式的孩子在神殿作为青衣见习生活。还未受洗的孩子进入孤儿院。拥有魔力、且拥有自己的魔法道具的孩子可以作为贵族接受洗礼。没有魔法道具的孩子若是有足够的资质且肯努力话，也可以获得魔法道具，离开孤儿院成为贵族。
「莱蒂希雅大人也因兰翠奈维的骚乱而失去了后盾，所以会和其他孤儿一起进入神殿生活。依照王命，我预定在星结仪式后将她收为养女。然而，我的星结仪式最快也要在两年后才能举行，所以暂时只能如此安排。」
贵族们骚动起来。「仍然保留莱蒂希雅大人的领主候补生地位吗」「把领主候补生送入神殿这种事……」诸如此类的议论传入耳中。
「年幼的贵族出入神殿、向神献上祈祷后可以获得更多加护，这是很有必要的。通过在神殿生活、日常进行祈祷，他们将来必能成为更优秀的贵族。」
经由领地对抗战上发表的研究结果和在贵族院进行的奉献仪式，这早已是众所周知的情报。然而，亚伦斯伯罕的贵族们碍于蒂缇琳朵的态度并没有好好参加奉献仪式。他们之中还有不少人尚未得知这个情报，但世间对神殿和神事的态度已然在改变。
「为了让亚历山大的孩子们能够得到尽量多的加护，我推荐年幼的孩子出入神殿、参加神事。与此同时，为了让领民们跨越身份之差、平等接受教育，我将会开设神殿教室。我的目标是——包含平民在内，让亚历山大领民的识字率达到100%！」
总觉得听到了「啥？」这样的反问。是我的错觉吗？台下的贵族们好像都当机了。斐迪南带着木然的表情轻轻咳了几声。我似乎激动过头了。我也清清嗓子调整好心情，开始说明亚历山大的现状。
「正如诸位所知，曾经的亚伦斯伯罕凭借着与兰翠奈维的贸易而在领地间的竞争中取得了优势地位。然而，既然新任君腾已经得到了古得里斯海得，其它国境门应该很快就会打开。」
唯一打开了国境门的领地——这个优势已不复存在。甚至相反，这里反而极有可能成为唯一一个国境门被关闭的领地。曾用国境门被关闭为笑柄嘲讽艾伦菲斯特的亚伦斯伯罕的贵族们，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鉴于以上诸事，为了引领亚历山大成为受人尊敬的大领地，我们必须培育全新的产业——这点诸位想必能够理解吧。」
贵族们对我的话表现出了赞同之色。我偷瞄了一眼斐迪南，他微微颔首，这样子继续说似乎没问题。我把视线转向前方。
「主城内设有用因特维库仑建造的新研究所，有志文官们曾做过的兰翠奈维香料与砂糖的本地栽培研究，已经统筹到那里进行了。寻找砂糖替代品的研究也在计划之内，我很期待今后的研究进展。砂糖的栽培若能成功，亚历山大的地位必然会上升吧。然而，这些研究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就能出成果的。」
摸索出保证产量稳定的技术是相当耗时的。在研究进行期间，亚历山大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呢。
「至今为止，我一直在艾伦菲斯特着手培育新产业。为了将同样的产业引入亚历山大，我已向奥伯．艾伦菲斯特求得了许可，我会将自己的专属们转移到此地，和艾伦菲斯特一样，我将在亚历山大兴起造纸业和印刷业，同时也计划开设新餐厅。」
贵族们骚动起来，视线集中在齐尔维斯特一行身上。这些产业绝不该向他领流出。贵族们的想法一览无余。但神色不为所动的齐尔维斯特轻轻点头。
「我并非要夺走艾伦菲斯特的产业。艾伦菲斯特和亚历山大将会合作共荣。为了降低纸与书籍的价格，必须向市场供给更多商品。从原料供应的角度考虑，造纸业由单个领地独占是不可能的。」
造纸业若是过度兴盛，山林会被砍伐殆尽。虽然可以用治愈魔法催生林木，但这就意味着每次砍伐林木都需要大量的贵族投入治愈。
「印刷业也是同理。艾伦菲斯特境内已有数个印刷工坊，但并非所有工坊都在印刷同样的书。每个工坊印刷的书籍是不一样的。亚历山大增设了新的印刷工坊，并不意味着艾伦菲斯特的印刷业会被击溃。」
这些话同时也是为了向从艾伦菲斯特前来的奥伯夫妻的近侍们表态。亚历山大会不会将支柱产业尽数夺去，这是艾伦菲斯特的贵族们所担忧的事，但这绝非我的本意。
「增设印刷工坊、印刷大量新书，这可以说是意义重大的事情。印刷业若是能在复数领地同时运作，我的图书馆馆藏也能通过呈缴制度进一步充实起来吧。」
「罗洁梅茵，真心话说漏嘴了。」
……失败，失败。稍微说溜嘴了呢。
斐迪南轻轻瞪了我一眼，但我用笑容蒙混过去，继续演说。
「而且，虽说要开设餐厅，但艾伦菲斯特和亚历山大的环境气候迥然不同，要在亚历山大完全重现艾伦菲斯特的菜肴是不可能的。结合当地的特产推出新的菜肴才是重点。亚历山大的餐厅预定要以海产为中心开发全新的菜色。」
我表明了亚历山大不会在商业上和艾伦菲斯特发生正面冲突的主张，同时环顾在场的贵族们。
「支撑以上数个新产业运作的主体，都是平民。亚历山大的新产业需要贵族和平民协作培育。为了领地的发展，对平民的教育是必不可少的。」
我述说了提升识字率的重要性，并宣布了神殿教室粗略的运营计划。虽然学费低廉，但和平民同堂求学还是让一些贵族面露难色。也有人对孤儿院的孩子们能够免费听课这点提出质疑。因为孤儿们的后盾是我，所以孤儿们的学费等同于由我负担；不过，对此无法认同的人也是有的吧。
「……这目前也许尚不能得到诸位的理解，但和立场不同的人交流是十分重要的。自然，我也无意否定，至今为止各自家庭自行聘请教师的教育模式。」
我无意侵占教师的工作，而且神殿教室的授课范围只到贵族院中学年为止，授课水准也最多只能和中级贵族相当。对领主一族和上级贵族而言，神殿教室并不能提供合格的教育。
「下级贵族的孩子因为无力聘请良师而耽误了有资质的孩子的发展，这样的实例并不鲜见。我也在艾伦菲斯特的冬季儿童室里亲眼确认过这一点。我认为，既然能够着力进行平民的教育，自然也希望能同时提升贵族的教育水平。借此机会，我希望祈祷能够成为贵族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此之上更是希望世间对神殿的看法能有所改观。」
决不能输给平民，这种贵族的矜持也许会成为学习的动力；而且，自幼在神殿教室和平民交流的经验也对将来大有裨益。即使只是出入神殿进行祈祷，对贵族孩子而言也是很有价值的。
「而且，孤儿院的孩子们并不是免费听课。我虽然担当了孤儿们的后盾，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全额负担他们的开销。在他们开始工作之后，我会要求他们返还由我垫付的费用。」
为奉献魔力的青衣神官和巫女提供的补助金，作为参加祈福仪式和收获祭的报酬所获得的农作物，或是自主挣取的金钱——孤儿们必须依靠这些收入生活下去。孤儿们的生活绝不轻松。
「为了尽力向他们提供援助，和在艾伦菲斯特时同样，我会收集亚历山大各地流传的故事。孤儿们可以抄写图书室的书籍，可以从神殿教室里共同学习的平民口中听取传说加以记录，也可以自行创作，而我将向他们支付相应的报酬——我想要通过这种形式，向孤儿们提供收入途径。」
虽然世间传闻我慈悲心肠，但那不过是众人妄加想像的结果，我本人可并没有什么慈悲。
「这样的机会并非只面向孤儿。基贝的住宅中留存下来的古旧文献的抄本、贵族平民之间口耳相传的故事的收集记录、原创的小说、研究成果的总结文献……无论是谁向我呈上何种类型的资料，我都会以相应的价格买下。」
……尽管放手拿来吧！
在我的宣告下，贵族们再度集体浮现出哑然的表情。然而，只是这种程度就被吓住的话我会很困扰。这是艾伦菲斯特已经走过的历程。我希望亚历山大的贵族们能一步到位。
「斐迪南大人，这样可以吗？」
莉瑟蕾塔看着贵族们的反应，向斐迪南投去求助的视线。斐迪南瞟了我一眼。
「斐迪南大人，莉瑟蕾塔。凡事的关键总是开头一步。作为奥伯的我，令所有人都明白领地的目标和发展方向、让众人能够配合我的行事方式，这是必要的。」
哈特姆特微笑道「确如罗洁梅茵大人所言」，但斐迪南的脸板了起来。不过，我丝毫没有听从劝阻的打算。
「斐迪南大人不也曾说过吗——毁灭亚伦斯伯罕也好，接手发展它也好，都由我喜欢。一开始就讲清楚领地的发展方向，贵族们也一定能更顺利地接受吧。」
我胸怀着将全尤根施密特的书籍收入自己的图书馆的雄心壮志。为了实现我的野心，就算要利用女神化身的头衔我也在所不惜。甚至王宫图书馆的藏书，我也已经拜托艾格兰缇娜，和她约好去做抄本了。我打从一开始就铁了心要不择手段。
「作为睿智女神梅丝缇欧诺拉的化身，为了让亚历山大作为图书馆都市走向繁荣，为了让我的图书馆成为全尤根施密特藏书量最多的至高无上的乐园，我将以奥伯的身份兼任图书馆馆员一职鞠躬尽瘁。让我们共同建设美妙的图书馆都市亚历山大吧。」
在我高声宣言的同时，哈特姆特走上前去。
「那么，诸位。为了祈愿亚历山大的发展，向司掌浩浩青空的最高神祇，司掌广阔大地的五柱大神 水之女神 芙琉朵蕾妮 火神 莱登薛夫特 风之女神 舒翠莉雅 土之女神 盖多莉希 生命之神 埃维里贝，以及，睿智女神的化身罗洁梅茵大人献上祈祷和感谢吧。」
半数以上的贵族跟着哈特姆特整齐划一地举高双手献上了祈祷。我也一起献上祈祷。为图书馆而迸发的爱意化为祝福，在大厅里弥漫扩散。
在之前无缘接触哈特姆特的基贝们的目瞪口呆里，名为亚历山大的领地的历史揭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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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痴的下克上》在本话完结了。
陪伴这个漫长的故事一路走来的读者们，非常感谢大家。
连续投稿多有冒昧，下一话，尾声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