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十月,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伴随着呼吸,潮湿的空气一遍遍地洗涤着自己,呜米躺在沙发上,任由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地在过去的回忆里游荡。
“嗡——嗡——”呜米的手机响了起来。
呜米撇了一眼手机,看清来电的那人,皱了皱眉,“怎么会?不是说不再联系了吗……”呜米想着,犹豫的手还是忍不住按下了接通键。
在那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了种种对话的内容,而接下来她听到的却是最出乎她意料的。
“请问是呜米女士吗?”
“是……”虽然已经分开了一年多,但呜米能确定这绝对不是咩栗的声音,她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请问您能来虚拟魔都第一医院吗?咩栗女士出了些事情。她的亲属都在外地,您是能最快到我们这里的她的朋友了。”
“她……她怎么了……”呜米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事出紧急,电话里不便解释,请您务必尽快赶到!”
“好的,我马上来”,呜米匆忙挂断了电话,换上了挂在门旁边的夏装便夺门而出。
没有时间打车,呜米一路狂奔,自己的心情随着身体一起颠簸着,任凭扑面的小雨打在脸上留下点点冰凉,等赶到医院,雨水混着汗水,早已把她的衣服浸透。
“您好,我是呜米,请问咩栗女士在哪?”她着急地询问着急诊处的护士。
“呜米女士是吧?好,请跟我来。”
在护士的指引下,呜米急匆匆地从分诊台跑到急救室的门前,那里早已有两名医生在焦急等待着。
确认身份之后,医生快速介绍了咩栗的情况,复杂的医学术语让呜米感到头昏脑胀,虽然她基本听不懂,但仅凭医生所说的那么多症状,她也能感到咩栗的病的严重。
“呜米女士?”医生叫了叫呜米的名字,把已经呆滞住的呜米拉回现实。
“嗯……”
“现在咩栗女士的病情危机,她的家属没法赶到,下面的事只能先由您代办。”
“嗯……”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呜米的接受能力,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答应着医生的话。
呜米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的那张病危通知单和那张手术通知单,她只能完全接受这个现实,别无选择。
咩栗被推进手术室之前,她看到咩栗的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如纸。
呜米坐在手术室外的地板上,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臂。当初分别的时候,呜米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不知道几个小时过去,咩栗被推出了手术室,送入了监护病房。
医生说手术暂时稳定住了病情,使呜米松了口气。
“医生,咩栗她到底怎么了?”呜米红着眼眶说,脸上两条泪痕清晰可见。
“唉~多好的一个小姑娘”,那名老医生叹了口气,继续道:“她的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少说也有两年以上了。”
“两年?”呜米惊呼道,“可是两年前她还好好的啊……”
“这个病,是长年累月积攒而成的,现在只是明显表现出来了而已。那我问你,两年前,她是不是就有易头晕,易出虚汗的症状了?”
“……确实……”呜米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这个病的彻底治疗,需要骨髓移植,等她的家属来了以后,我们再商量吧。你先去照顾她吧。”交代完注意事项以后,那名医生便离开了。
呜米走到咩栗床前,无力地坐下,看着她纤弱的手臂上留下的扎针的痕迹,眼泪又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恨自己为什么没让咩栗好好去检查,好好治疗;她更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离开咩栗。
给咩栗擦额头上的虚汗,帮护士给咩栗换药,呜米整整一天没有合眼,直到咩栗的父母匆忙赶到医院,她才回家休息,而不到半天,她又回到咩栗的病床旁。
三天后,咩栗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咩栗看着守候在床边的人,嚅嚅道:“爹……妈……”当她的目光落到呜米身上时,她哽咽住了,“崽……呜米……”,晶莹的泪从她脸上滑下。
“咩栗,别哭……对你身体不好……”呜米强忍着哭腔,安慰着咩栗,“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呜米留下这句话,冲出了病房,靠在走廊的墙上,呜咽着。
很快,咩栗父母也从病房里出来了。
“咩栗她……”呜米吸了几下鼻子,强行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
“放心,睡了”,说着,咩栗父亲把一串钥匙交到呜米手中,“咩栗这孩子一定要你去家里拿一个东西,也没告诉我们是什么,但她说这东西只有你知道……”
“好”,呜米干脆地说完,转身跑走。
看着呜米离去的背影,咩栗父亲叹了口气,“人啊,总是不知道珍惜的。”
呜米又回到了她们同居时的那个地方,一进门,客厅里的小猫的叫声便攫住了她的脚步。
“二零?”呜米走到猫笼前面,蹲下来,呼唤着小猫的名字,而小猫也“喵喵”地回应着她。
“二零……二零……”呜米打开笼子,那小猫便飞一样扑入了呜米的怀里。
抱着二零在房间里走着,看着熟悉的一切,一年多了,都还保持着原先的样子。
她走进当初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看到咩栗把自己的拿走的被褥又重新订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铺在床上,而且丝毫没有蒙尘。
她把二零放回猫笼,喂好猫粮,独自一人走入了咩栗的卧室。一进屋,枕侧那小狼和小羊的玩偶便映入了眼帘。
呜米坐在咩栗床边,一股独属于咩栗的香味又把自己裹挟进去,刺激着自己脑海那熟悉又陌生的回忆如潮汐般汩汩涌起。
“呜米啊!!!你是什么冷血动物!!!”她对自己怒吼道。
三天的守候已经让呜米筋疲力尽,呜米不由地躺倒在床上,在那令自己安心的气味之中,含着泪水,进入了梦乡。
呜米把那对玩偶带回了医院,的确,这就是咩栗想要的那件东西。
“呜米,你还是那么帅气……”咩栗忍着疼痛,微笑着对呜米说。
“咩栗……痛就不要说话了”,呜米说。
而咩栗父母的脸上仍旧挂着阴霾。
这时,一位护士进来把呜米叫了去见主治医师。
“呜米,现在咩栗的病很重,唯一的治疗方式就是骨髓移植,这你应该清楚吧。”主治医师道。
呜米不语,点了点头。
“昨天已经让家属做过配型了,都失败了,我看过你的血检报告了,你现在是最后的希望了,你不愿意……“主治医师顿了一下,“我知道你可能有所顾虑,但是……”
“我做,只要能救咩栗,我都做。”呜米看着主治医师说,泪水在她眼眶里打着转转,但眼神出奇的坚定。
两天后,配型结果出来了,令主治医师也没有想到的是,两人的配型匹配度出奇的高。
呜米换上了病服,住进了咩栗的同间病房,等待着移植手术的到来,那一刻,咩栗父母的眼里出现了光彩,而呜米的眼里是有光的。
手术前一天晚上,咩栗父亲把呜米叫到走廊上。
就像是女婿陪岳父聊天,两个人靠在走廊的墙边,一言一语的聊着。
“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多陪陪她。”
“我会的。”呜米坚定地说。
手术很成功,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躺在两张病床上,就像几年以前,面对面地笑着,眼里闪着的,是喜悦,是幸福。
呜米很快便恢复了,又开始帮着照顾咩栗;而咩栗的气色也逐渐好转了起来。
于是,经常能看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只小狼推着一只坐在轮椅上的小羊在医院的院子里晒太阳,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从相识的时候,聊到现在。
那天,是咩栗院前的最后一天,呜米像往常一样推着咩栗在小院里散步,晒太阳。回病房前,呜米在单膝跪在咩栗的轮椅前,牵着她的手。
“咩咩,我想你了。我想要以后永远陪着你。”
“永远。”
晚上,打完最后一瓶药,咩栗手上的滞留针也终于被拆去。
呜米轻抚着咩栗覆盖着针眼痕迹的小手,憋了很久,终于在咩栗耳侧轻轻说出,“Ich liebe dich”
咩栗扑哧一声笑了,在她脸上留下甜甜的一吻,“还记得呢,我的小狗?我也爱你。”
呜米趴在咩栗床旁,挂着笑容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和咩栗独一无二的婚礼、梦到了自己和咩栗一起周游世界、梦到了对她一生的厮守……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第二天,咩栗出院。
第三天,咩栗家的门被敲响了,“欢迎回家,崽崽”。

(部分医学相关内容可能有误,请小米花轻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