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盖如故 第二十六章 温周 观影
小白文笔 私设如山 ooc预警 每周五更新
观影人员:皇帝与一众大臣(没有晋王一众),江湖各派(没有莫和赵),叶白衣,温客行,周子舒,顾湘,曹蔚宁,张成岭,毕长风秦九霄韩英毕星明等人。
时间:周子舒创立天窗第8年
私设1:温客行的身世,
私设2:朝廷现状。
有些台词会更改。
{}是观影内容。
‘’这是心理活动。
【】弹幕
ps:原剧剧情不会太多描写,尽量会用台词展示。因为人物太多,所以每段剧情播放后,可能不会把所有人的反应都描写一遍。
第二十六章
{夜幕降临,月上枝头,清冷的月光照在湖面上,笼罩着一抹孤独的人影。
周子舒从树林里走出来,递上酒葫芦:“喝点?”
温客行露出笑意:“喝,为什么不喝?”接过酒葫芦便仰面痛饮。
周子舒有些急了:“诶,给我留点儿!”
温客行一饮而尽,酒葫芦放下倒置,愣是一滴都没了:“好酒啊!”
周子舒摇头失笑:“温三岁。”
温客行笑脸盈盈地说:“周师父,恭喜你喜得爱徒啊!”
周子舒却说:“知道我为何收成岭为徒吗?”
温客行非常上道地接下话茬:“不知,你快告诉我为何?这孩子人又傻,根基又差,且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你为何对他就这么上心?”
周子舒转身看着湖面,认真地回答道:“我小的时候,先师曾教导我,人贵乎二品,一为仁,二为勇。先贤论世间勇者,分为气勇、血勇、武勇、神勇,皆为少年之勇,家师推崇的,是孤勇。”
温客行有些疑惑:“何谓孤勇?”
周子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人心难测而信之。老温啊,你我这把年纪,要对一个人袒露心扉,实属不易。我自己做不到,也没法要求你。所以,我决定先行一步。我想赌一把,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周子舒轻轻锤了一下温客行的胸膛,然后径直地转身离开。
温客行连忙叫住他:“诶!”把酒葫芦扔过去。周子舒接过酒葫芦潇洒离开。
月色依旧清冷,留下的温客行,背影依然透着孤独。}
【主动给酒壶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阿絮好通透 】
【重点在人心难测而信之】
【这是告白啊】
【问的不是为什么收徒吗】
毕长风一脸茫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人心难测而信之。’这句话是这样用的吗?”
弟子们表示是自己见识太少了。
秦九霄有些吃味:“为何师兄就那么轻易退让,主动敞开心扉,一腔孤勇地相信藏藏捏捏的二师兄。”
身旁的师弟用手肘撞了撞他,揶揄:“人家可是天定良缘,自是不同。怎么?吃味了?你喜欢的不是静安郡主吗?莫非……”
秦九霄连连否认:“什么吃味,只是……”他神色暗了下来,低着头嘟囔:“才见几次面,就袒露心声。我们都跟了他几十年了,却从不和我们诉说心里的想法。”
毕长风轻拍他后背:“他是四季山庄和天窗的支柱,怎能向我们示弱。”
秦九霄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十分低落:“可是偶尔,我们也想帮他分担啊。”
毕长风叹息:“谁说不是呢?庄主太要强了,所有事都自己扛下,却不知这样我们更担心。希望二庄主能让他有所改变。”
那边张成岭喃喃自语:“问的是为什么收徒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道是说收我为徒是孤勇?”
顾湘抿嘴偷笑。
温客行就嚣张多了,直接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大阿絮太可爱了!哎哟!”
周子舒恼羞成怒地掐了他一把:“闭嘴!还不是因为你跟个蚌似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温客行无辜地眨巴着狗狗眼:“这可不关我事,我可什么都跟阿絮你了。不过,阿絮,”
温客行突然倾身靠近周子舒,两人几乎鼻尖相对:“大阿絮先那家伙一步,那我先你一步可好?”
不等周子舒回答,温客行便凑到他耳边低语:“浮世三千,吾有三爱,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与暮暮。”
低沉却充满诱惑的声音像魔鬼的轻吟,直击灵魂。情人温暖的气息打在耳垂上,周子舒一时竟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好像快被蒸熟了。
周子舒心想:这可不行,我可是出入十里秦淮场的天窗首领!
于是乎强装镇定:“坐好!不像话!什么你先一步,先前我可是已经表露心意。”说罢,故意挑眉得意地便推了温客行一把。
温客行顺着他的力道坐好,嘴上却不依不饶。他慢条斯理地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眼波流转:“那我再说一次可好。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周子舒脸颊不知何时染了红妆,媚眼如丝,似娇似嗔:“烦人!”
温客行扣了扣眼角,不知为何,竟也有些羞涩。
皇帝暗暗摇头:一时肆意,一时纯情,真是搞不得现在的年轻人。
{清晨,张成岭在鸟雀声中悠悠醒来,见周子舒正在赏风景便唤了一声。
周子舒回头走向他:“觉得好些了没?”
张成岭起身:“我没事了。师父,温叔呢?”
温客行从一旁摇着扇子风度翩翩地走出来:“醒了就知道找温叔,可比你师父有良心多了。”
周子舒看了他一眼就回头跟张成岭说:“我们走吧。”
温客行:“去哪儿啊?”
周子舒豁达地回道:“天下之大,我们三个,何处去不得?不过离开这里之前,找个僻静地方,把成岭身上的东西取出来。异物待在身体里久了,总归是不好。”
温客行又问:“取出来之后呢?”
周子舒毫不犹豫地说:“扔了埋了砸了,管他呢!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成岭却说:“可,师父,鬼谷之所以要杀我全家,便是为了琉璃甲啊。”
周子舒:“那不更证明,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醒来就找爹】
【三个?阿湘呢?】
【阿絮:晦气的东西】
毕长风心细如发,见周子舒回头时眨了两下才走过去,便有些担心:“庄主视觉好像出问题了,他才完整打下七窍三秋钉几个月,照理说不应该那么快五感衰退的。”
韩英推测:“或许是因为庄主多次动用内力。若是没有张公子的事,应该不会那么早发作。”
秦九霄叹息:“若是没有遇见张公子与二师兄,依师兄的能力,必定能平安度过最后三年,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毕长风十分欣慰:“倒是难得你有这样的感悟,没白来这一趟。”
秦九霄不服气:“我先前有那么蠢吗?”
毕长风十分认真地回答:“不是蠢,是一根筋。”众人齐刷刷点头,秦九霄气结。
听到周子舒说琉璃甲不是好东西,弹幕更是直言晦气,这让曾为了琉璃甲争得你死我活的老江湖们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仿佛吞了苍蝇一般。
在场无关的年轻人都是使者为未来清明的江湖特意精心挑选出来的青年才俊,且观影空间能令人心神平和,因此他们并不觉得周子舒的说法有何不妥。
“就像周首领先前说的一般,每隔一些年总有一些神兵利器,宝藏秘籍出现,在江湖上掀起阵阵腥风血雨,无数人飞蛾扑火般往里面填命,可最后这些宝物要么失去踪迹,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要么就是毁于争夺之间,从来没有人能安然地活着拥有。”龙小业头一歪,勾起一抹嘲笑:“就像诅咒一样,可不就是晦气嘛!”
“还真是,从来没有人真正地得到宝物。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得到宝物只会给自己带来灭门之祸。”
“所以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呢?”
“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和理智。可悲可叹!”
顾湘气鼓鼓地看着温客行周子舒:”三个人?那我呢?为了救那傻小子,我都受伤了!“
周子舒淡定地移开视线,衣袖下去轻轻碰了碰温客行的手。
温客行理不直气也壮:“受伤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疏忽大意,没有发现蹊跷,且武功不济?”
”那,那也不能不把我算进去啊!分明就是忘记我了,就记得那傻小子,把我丢在岳阳派就不管了。“顾湘愤愤不平。
温客行强词夺理:“我看你在岳阳派好着呢,整天就知道跟那只傻兔子鬼混,本来就不聪明,这下更蠢了。”
顾湘气结:”你,你,你“
周子舒赶紧打圆场:“是我的错,怎么能忘了我们阿湘呢。这样,你喜欢吃是吧?虽然我爹不在了,但当年的家业可没有被没收,还留了不少产业。等到了京城,我送你一家点心铺怎样?”
”真的?谢谢子舒哥!还是子舒哥好!”顾湘吵温客行做了一个鬼脸。
温客行不乐意了:”那我呢?“
周子舒给了他一个清冷的眼神:”怎么?还想和我分个你我?“
温客行勾起嘴角,摇头失笑:”阿絮你这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周子舒抿嘴笑了笑,端起茶杯:“彼此彼此。”
{张成岭反驳:“我爹爹就是为了琉璃甲而死啊,英雄大会就快开了,他们说高伯伯届时就会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昭告天下。”
温客行一脸严肃,语气沉重地说:“想知道琉璃甲的来龙去脉,不必等到英雄大会,我告诉你便是。”
周子舒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他。
温客行却避开两人的眼神看向别处:“这笔烂账,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二十年前,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手异军突起,在江湖上闯下偌大名声。这便是封山剑容炫。这个姓容的,有一套奇谈妙论,说什么天下武学系出同源,如果大家都能摒弃私心,互相交流印证,必能造就出一门前无古人的绝学。这番奇谈妙论居然真的打动了一众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的心。二十年前的江湖,还不是而今这一潭死水一般,还有一见如故的人,和倾盖如故的事。大家渐渐地以容炫为中心,大家跟着他一起发疯,妄想改变中原武林沿袭了千百年的武学传统,造就一番前所未有的新气象。容炫在这春秋大梦里越陷越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搜集秘籍,或巧取,或豪夺,或坑蒙拐骗。一个本为江湖翘楚的青年,却沦落成为江湖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还好容炫娶了当时神医谷大弟子芝仙岳凤儿为妻,几次受伤中伏,都被岳凤儿从鬼门关给抢救回来。老天无眼,经历数年,终于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搜集了无数武林绝学,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创立了一个名叫天下武库的宝藏。他在武库外设下重重机关,将武库的秘钥分为五份,由容炫五位武功最高的好友分别保管。要开启武库,必须集齐五份秘钥,缺一不可。”随着他的叙述,光幕上出现了20年前的画面。
周子舒问:“然后呢?”
温客行嘲笑:“然后不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吗?当时五湖盟盟主召开武林大会,号令江湖群雄围杀这个疯子。容炫走投无路,被逼到青崖山外,杀人无算,最终力竭,自刎于鬼谷界石之旁。”
张成岭有些疑惑:“人尽皆知?为什么我知道的不是这样的?”
温客行眼神有些狠戾又有些悲戚:“因为这是容炫故事的结局,而不是江湖故事的结局。容炫自刎后,青崖山恶鬼倾巢而出,和武林正道大战于青崖山外,那一战,打的是天仇地惨。双方死伤惨重,武林正道凋零过半,鬼谷也是元气大伤,倒是换来了江湖上相安无事的二十年。活下来的人,人人都有亲友折损于这场大战之中。(周子舒看向温客行)何况大战的起因嘛,本就不是那么光彩,结局嘛,也不是那么光明。自然人人都讳莫如深。”
张成岭:“你是说死了这许多人,其实是因为大家贪图武库藏宝?”
温客行:“倘若,五湖盟二十年前如愿开启了武库,想必镜湖剑派,也不会覆亡了。”}
【容炫就是个武力奇高的疯子】
【摒弃私心,互相交流,为什么又要布下机关】
【一个人武力再高也不能和整个江湖为敌】
【岳就是个恋爱脑,要不是她……】
【容炫不懂天高地厚,其他人也不懂吗】
【救他的是秦怀章吧,秦跟叶是朋友】
【秦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五湖盟盟主召开武林大会,啧】
【为什么当年不打开呢】
叶白衣快速地消灭着饺子,脸上无悲无喜,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摒弃私心,互相交流印证?倒是第一次听到把觊觎他人秘籍说得那么好听。”少年们表示自己涨知识了。
“是啊,为什么当年不打开武库,把各自的秘籍拿回来。”一年轻人问。
“当年我们根本不知道琉璃甲在谁手里,只知道神医谷的……”后面的话,当年的人如今也不敢说了,那可是王爷。
高崇等人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话,心里暗叹:没有钥匙怎么打开?况且有钥匙也不敢用。里面的秘籍无论练了哪个都是主动引火上身,他们可没有容炫的能力把所有秘籍融会贯通。所以说要这武库,要这秘籍有什么用?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顾湘有些好奇:“主人,如果这个容什么炫真造出了这前无古人的绝学,他是会让所有人都练吗?如果只是他自己练,那能改变武林什么?如果所有人都练,天赋不同,不还是会分个高低吗?那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啊?所有人都强了不就等于都没强吗?”
温客行哑口无言,周子舒噗嗤一笑:“这么浅显的道理,这些不可一世大侠却看不透,真是枉活了几十年。还不如我们阿湘呢,还是我们阿湘聪明。”
“那是!”被人人闻风丧胆的天窗首领称赞让顾湘十分得意。
周子舒却有些想不通:“如果说圣手夫妇是因为岳凤儿前辈的原因对容炫施以援手,那师父呢?他为什么要帮他们,他不可能不清楚里面的关系。”
温客行也想不通,不谈他小时候对秦怀章的印象。就目前为止,从秦怀章对周子舒的教育及影响看,他分明是个通透的人,为什么要参与进入,莫非真是魔怔了?
温客行有些遗憾:”要是秦师父当初没有救他可多好,那就没有后来这些糟心事了。“还有岳姑姑,如果她不曾与那姓容的相爱那该多好啊!
周子舒拍拍他肩膀,十分了解他的心情。
皇帝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轻描淡写地丢出一句:“秦庄主没有江湖气,倒是有几分贵气。”
周子舒闻言一愣:“师父与一般江湖人确实有很大的差异。但他确实是个江湖人啊,虽然偶尔会在战时资助前线,但那应该也是因为我爹的原因。”
皇帝就事论事:“义庄幻境中,他身穿狐裘披风,宽袖对襟银纹锦袍,腰系玉佩缂丝,风度翩翩,大方得体。与一般江湖人穿着有极大的差别,倒是与赵敬那富贵人相似,只是多了几分素雅。他对你的教育也偏向与培养国之栋梁,而不是江湖侠客,他的家国情怀是江湖人没有的。”
周子舒陷入沉思,良久才喃喃自语:“因为子舒也不曾真正混迹江湖,身边皆是文雅书生,大家公子或朝廷官员。兴许是习惯了,我居然没有察觉师傅的气质与一般江湖人不同。可这与他为什么帮助容炫他们有什么联系吗?”
皇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头问风大将军:”风爱卿,若你在江湖中游走时听闻有人有这想法,你会怎么想?“
风大将军思索片刻后回答:”挺有意思的!嗯,如果是臣的话,应该会观望,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皇帝但笑不语,只是点点头。
周子舒若有所思:"先是好奇观望,也出于朋友之义出手救助。但后期因他们手段低劣,行事无度便失去兴趣离开了。所以比武时只有五湖盟兄弟在,圣手夫妇因为岳前辈的原因也在。"
顾湘十分疑惑:”为什么不阻止呢?要是他阻止了,哥的爹娘就不会........“
风大将军提醒:”周絮公子在越州听到童谣后,只是心中谴责几句,也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不是吗?“
温客行和顾湘都看向周子舒,周子舒缓缓地点点头:”阻止不了,也没必要,横竖江湖人总会因为各种理由斗得你死我活。师父估计也是这样想的,现在仔细想想,他的思维方式和教育理念确实不太像江湖人“
风将军笑得高深莫测:”江湖人能内耗对朝廷也是好事。“
周子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以武犯禁的江湖人对社稷而言是不稳定因素,朝廷腾不出手整治的情况下,能内耗是最好的结果。尤其是18年前,朝廷局势动荡,皇室式微的情况下,若是当地江湖势力过盛,对朝廷,对百姓都不是好事。虽然不想承认,但朝廷从来就没有认可江湖人是百姓,更谈不上珍惜他们的性命,引导他们向善。
皇帝看起来有些苦恼:”朕总觉得在哪见过这秦庄主,但就是想不起来。阿行子舒啊,你们这师父不简单啊。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江湖人。“
温客行周子舒面面相觑,相视无言。
作为局外人,四季山庄的弟子们要清醒很多,多年做情报工作的经验也让他们觉得当年的事恐怕水很深。
韩英作为周子舒的副手,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存在蹊跷:“虽然下毒之人必出自五湖盟,五湖盟想掩盖真相的说法也说得过去。但是,真的就如此简单?毒能无声无息下到下一任盟主剑上,这样的危险人物,十来年放任不管真的合理吗?当年五湖盟的主权者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
毕长风沉吟半刻,也提出了疑点:“青崖山一战后武林正道凋零过半,鬼谷也是元气大伤。为什么作为号召者的五湖盟却蓬勃向上?”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韩英嘲笑:“身手矫健,头脑灵活,却囿于江湖恩怨。一肚子心眼全放在争权夺利上,不愧是武林正道。”
{张成岭抓紧膝上的衣服:“琉璃甲,琉璃甲就是武库密钥,我爹爹就是容伯伯的五位好友之一。”
周子舒劝导:“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温客行看向他,眼底满是恨意:“过去了么?未必。”周子舒看向他,他却再次躲开。
张成岭想了一下,依然坚持:“师父,我想清楚了,我还不能走。我得回去五湖盟。”
温客行十分不满:“傻小子,我说了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你既已知道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又知道了这帮人各个包藏祸心,你还回去作甚?”
张成岭坚定地说:“正因为我知道守护琉璃甲是我爹的遗志,知道此事牵连的人如此之广。我再没用,又怎能保全自己置身事外。更何况英雄大会召开在即,镜湖派就剩我一人。如果我不去,不真的等同镜湖派在江湖上除名。”
周子舒欣慰地扶着他的肩膀:“成岭,你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甚好!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的话,听师父的话,把琉璃甲归还给五湖盟。”
张成岭不理解:“我爹爹和五湖盟僵持二十年,就是因为琉璃甲啊。”
周子舒笑着劝导:“成岭啊,你的安危重要,还是琉璃甲重要呢?”
张成岭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琉璃甲重要了。”
周子舒却温柔地说:“错啦,没有什么比活生生的人更重要。”
温客行若有所思地起身:“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周子舒问:“成岭,你觉得为师的武功如何?”
张成岭:“师父的武功当然是顶好的。”
周子舒:“我的武功不算差,多少能跻身江湖一流之列。但是我所精研的本门武功,不过十之二三。吾生之有涯,而知之无涯。常人穷尽毕生的精力,也无法将一门武学研究参透,就算打开了武库,于一人一门,又如何?不过是人的贪欲作祟罢了。”
张成岭:“可师父,爹爹吩咐我。。。。。”
周子舒打断他的话:“成岭,张大侠的执着不是武库本身,而是兄弟之义。你爹爹如果想开武库,二十年前就开了,何必等到现在?容炫前辈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你爹爹也以身相殉,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的话,是希望你从这二十多年的旧事当中解脱,继续过自己的人生。(老温眉头紧锁低下头,似乎想到了自己),还是希望你继续带着这个麻烦,不断遭人觊觎劫掠?世人围绕着贪念画地为牢,我管不了。你,我还是能管一管的。听为师的话,把这个麻烦丢出去,让他们争吧。”}
【老温:这事没完!】
【老温在阿絮面前总是容易不经意透露心绪】
【成岭好样的,是条汉子】
【张玉森你看看你给你儿子做什么示范】
【别人的总是最好的】
【有这心思惦记别热的,不如练好自己的】
【要放过自己,温温也是】
【可以报仇,但报仇不能是全部】
张成岭的话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张玉森脸上。他张家就剩这一丝血脉,他留下的叮嘱却不是让他好好活下去,而是传达了他错误的遗志。
什么兄弟之义?他到底在想什么?这十几二十年,他又到底在坚持什么?
张玉森茫然地看着唯一还能沟通的陆太冲:"三哥,你说我们是不是魔怔了?还有谁比我们更蠢?如果当年我把琉璃甲给你们就好了。又或许,当年就应该一掌毁了它。明明当时就知道这东西是个隐患。为什么要留着,到底图的什么?“
陆太冲也想不明白,是啊,到底图什么呢?秘籍不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敢学。那留着琉璃甲是为什么呢?为了真相?真相就在他们几人当中,真想探究,根本就不需要进到武库。那么到底为什么要留着呢?
他们想不通,高崇沈慎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为什么要留着这个隐患呢?
周子舒看着若有所思的大阿温,有些心疼:”希望他能稍微放过自己,跟大阿絮和两个孩子好好生活。报仇的方式有很多,何必选择最惨烈的途径。“
“难,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想通的。若不是进了这里,碰到你和皇伯父,我也一样。阿絮你不懂,没有恨,就没有温客行。温客行就是为了复仇才来到这世上的。”温客行耸耸肩,语气十分轻松,就像说的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周子舒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刚想开口却被温客行阻止了。
温客行伸出食指抵住他的薄唇:“阿絮你的意思我都懂,但你要给他一点时间,你要相信他也会想通的。”
温客行笑得十分灿烂,整个空间仿佛都亮了几分:“你要相信:有一天,想着与浊世共焚的温客行会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厌倦红尘自我放逐的周子舒也会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周子舒定定地看着他,眉眼间刻满爱意。片刻后,他端起茶杯往后一靠,姿态轻松自在,笑侃:“少来,肉麻兮兮的,也只有温客行说得出口。”
温客行摊手:“好吧,是温客行希望周子舒会说。”
周子舒抿了抿嘴,眼底仿佛有万千星辰:“周子舒可能不会说,但他会是这样想的。”
温客行含笑点点头,端起茶杯碰了碰周子舒的茶杯:“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