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前同人】卡特白 第一章

  我从未想过执笔写作。

  但是就像是从没想过能够加入格里芬、从没想过会深陷其中无法脱身、从没想过会见证格里芬的如今的强盛一样——由于机缘巧合，没想过的事情不断地发生，并且一并极大地影响我的生活。

  现在，我开始回忆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并且尽力将它展现给读者，那并不是出于为了振奋士气并巩固如今格里芬的组织的考虑，也不是为了让各位读者了解我所认知的过去。敲打键盘，把一些我认识的人在时间这条无形的细线上的一个片段展现出来，打磨我粗糙的文笔，只是因为我希望能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而上面为此批准了我一个月的假期，并且希望我能在那期间写一些东西，“让新战友们认识认识老伙计，充实生活，没准还能赚点外快”，仅此而已。

  但是，反观我过去的一切经历——从五五年末出厂，到五六年加入格里芬，再到十八年后的今天，我无法从中找到任何引人入胜的事迹。有名的行动，我只参加过两次，都是作为精确射手控场。较早的一次我一弹未发，而较晚的一次则是被一炮扬了零件渣。其余的时候，我一般是呆在后方训练新人，当仪仗兵，搬货物，或者是开大车，干保洁，保养军械库，总是不被重复而无聊的工作填满生活。

  综上的所有陈述都是为了表明我生活的乏味，和多数人一样没有任何不凡的经历，也没有任何过人的感悟与见解。

  但是在我有限的并且平淡的经历当中，还是有值得讲的故事的。它可能并不精彩，但绝对不乏味。

  这是一位在五十年代一场行动中永远离我们而去的人形的故事。卡特白——她们那么叫她，在那个年代，她算是很有经历的人形。经由我糟糕的记忆能力和粗糙的文笔的加工，这故事或许极端粗劣，漏洞百出，但绝不乏味。

  那是二零五八年晚秋的一个黄昏。暴雨之中，总部院里的枯叶卷在狂风之中飘洒零落。那天并不宁静——如果把所有的雨声、雷声、风声、远处踩踏水中落叶的响声和更远处公路上的行驶声都算做噪音。

  无人来访或没有特别安排时，格里芬对总部大门以内的仪仗兵的要求是并不十分严格的。这也就使我们有机会在站岗时痴痴地望向一处，与路过的熟人扯扯皮或者偷偷地接过点什么。

  我似乎可以看见我的仪仗兵同事们在换岗队列中交头接耳。那是有趣的活动。那时我希望我能在那儿，而不是在实验室里安静地坐着——尽管会淋的湿透，但是那也比在实验室强。

  一位女士走进来，走向我，向我伸出手。

  “帕斯卡。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记得，在帕斯卡与我握手之外，我约末是在那里坐了十几分钟，而那之中有因为她迟到而多等的十分钟。

  这位16LAB的女博士，我记得最近一次见到她时，也没见她的神态与十几年前有多大的区别，而且美貌也恋恋地不愿抛她而去。

  我的各项性能数据一直很奇怪，而那时引起了注意，我是因而被召到她的实验室。奇怪的性能，要归功于生产我的厂家，而一两年前，当我想回去参观我的母亲厂的生产线那天，我只看见了她关闭的大门、封条和大锁。

  我被拆成零件分析，但16LAB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对我的能力产生了兴趣，于是，我因过失而开始的仪仗兵生涯第一次中断。在三天的恢复性训练之后，我被通知立刻收拾行囊。

  我在总部没有交到任何朋友，所以我收拾行囊赶赴一位指挥官麾下时，陪我上车的只有行李。

  我乘坐的防雷车开进了一个补给站便踏上了返程，而我则在那里坐进了一架运输机的货仓，与各种补给一同旅行。倘若没有那巨大的引擎声，我一定会昏睡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货仓。

  第一个发现我在货仓里的人形满脸写着惊讶，但她立刻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她就是卡特白，是一位HK416人形，仅在相处的不到一个月内便无法更深地刻印进了我的心底，至今，我还像挂着护身符一样挂着她的狗牌。

  关于她的影像图片几乎没有留下，只有剪影留在我的心智云图中，而现在，它要转移到书里——因自然而显得与众不同不同的金色卷发扎成麦穗辫子搭在胸前，透彻的虹膜是夏季净空的碧蓝色。黑黄相间的冲锋衣里面套着战术背心，下身则是一件牛仔裤，不沾泥子的防水登山靴包在外面，打着死扣。而那所有衬托着的，是一张从未挂上愁容的美丽的脸。她不能再像人类了。

  我想要告诉读者们的一件事——离群，沉默，那并不完全是出于忙碌、语言匮乏或天生的寡言性格，说不定也是由于沉浸于头脑之中。  卡特白就是这样——时常浸没在自己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