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 《地狱酒吧》——twili黄昏(连载一)
序
昏黄的灯光将无人的空间浸染,老酒保擦拭着面前的玻璃杯。
这间酒吧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经营不善?名声不佳?没人知道原因。
但是老酒保不在乎,老酒保无所谓,老酒保享受着这清冷的氛围,和唱片机中传出的优美乐声——Tipsy。
老酒保抬头,看了看门口告示板上自己定下的规矩:
——实名预约,当然不实名也可以
禁止赊账,但可以以物易物
有酒保陪聊服务,但禁止倾倒黑泥
禁止携带宠物入内
告示板下大门紧闭,金色的门铃闪闪发光。
“除了客人,该有的都有了不是吗?”
老酒保对着面前的空气发问。
无人应答,理所当然。
“但是,看起来今天我们有客人要来了。”
老酒保将手中的玻璃杯轻放在吧台上,准备斟满今天的第一杯酒……
第一杯:血色莱柯
“您好,请问这里是——”
年轻的埃拉菲亚打量着面前的陌生人,似乎对自己为何身处此地感到不解。
“如你所见,小姐,是一间酒吧。请问你是一个人吗?”
“大概……就我一个人。”埃拉菲亚看向身边的空座,疑惑于老酒保为何要问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
“要来一杯吗?”老酒保将面前的空酒杯推向埃拉菲亚。
“抱歉,先生,可是我身上并没有——”
“没有钱也没关系,只有预约过的人才会来到这里,你是我的客人,就当我请客。”
埃拉菲亚话音未落,老酒保便出声打断了她,“当然,如果你能拿出一样东西和我交换就再好不过了。”
老酒保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名单,“请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很快就会准备好你想要的酒水。”
“名字……是吗?名字……名字!”
埃拉菲亚眉头紧皱,一只手扶额,另一只手指尖不停敲击着桌面,似乎回忆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突然,埃拉菲亚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不是她的名字,而是……
埃拉菲亚猛地抬起头——
——他笑了——
“原来是这样啊……”埃拉菲亚明白了什么。
“先生,尽管我知道,这很不合理,”埃拉菲亚叹了一口气。“但是今天这杯酒,我是不是不喝不可了?”
“你有故事,我有酒,为什么要拒绝呢?”老酒保收起笑容,恢复了刚见面时的神态。
“那么,容我感谢您的慷慨,我的名字是——”
“教导者(Teacher)。”
“这不是你的名字,但是无妨,昵称也可以,代号也可以,我只要知道其他人如何称呼你就好。”
老酒保端上一杯——
血色莱柯(Bloody Lycoris)
鲜红的液体表面点缀着鹅黄,如同某人的血液,又恰似死亡本身。
教导者小抿一口,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来自酒精的烧灼感,取而代之的是西瓜汁的甜和番茄汁的酸。
“别光顾着喝酒,来讲讲故事吧。”
“您对我的事这么好奇吗?”教导者平静地回应,“这样吧,我给您讲个我的学生的故事吧。”
“‘如果公义需要更多暴力才能伸张,那还怎么能被称得上是公义?’——这句话令我思考了许久。而这句话,正出自我的学生之口。”
“哦,从学生那里得到了至理箴言吗?”
“大炎有句古训,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这位称我为'老师’的'学生’有着她自己的路。”
“尽管一路上她改变了不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心中的公义能够得以实现——只是我没有机会陪她走到那一天了。”
“哦,为什么?”
教导者笑了,不知是因为老酒保的反应而笑,还是因为自己的故事而笑——但这是她来到酒吧后第一次笑。
“先生,明知故问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教导者摇了摇头,“她有她的路,我可以帮她去指,却不能陪她去走。与她相逢,我把能教的都教了,即使终究要离别也不遗憾。”
教导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么,她的名字是……?”
“不记得了,就像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一样。”
“不错的故事,小姐,即使是我感到……好吧,心潮澎湃还不至于,但是我也颇有兴趣。”
“不过,故事虽好,也请不要忘记了酒水的报酬。”老酒保指了指空掉的酒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以物易物,随便给我点什么东西就行。”
“确实,是我疏忽了。”教导者取出自己上衣夹层中的几张稿纸,将它们放在吧台上。“请您收下——”
一份发言稿
似乎是某人在欢迎会上的发言稿,纯手写,可以闻到墨水的香味。
“各位同胞,很荣幸加入****
*
*
*
——感染者战士,A****”
其他部分已经无法辨认了。
酒杯已经空了,老酒保的兴致却还没见底。
“说起来,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温迪戈?”老酒保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对教导者说道。
“嗯?怎么会呢?温迪戈有四对角,我只有两对啊。”教导者礼貌的笑了笑,像是在回应老酒保莫名其妙的问题,“不如说您才更像温迪戈吧,虽然您也只有两对角。”
“确实,我不否认。”老酒保点点头。
教导者稍作思索,“温迪戈族的战士,我倒是认识一位。”
“是吗,真想见见他啊。”
“恐怕您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教导者笑了笑,“那位战士很强,不像我,只能坐在这里陪您聊天。”
“谁知道呢……”老酒保意味深长的语气中似乎藏着些什么。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自己长得像德拉克。”
“哦?有一位德拉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那位德拉克是你的学生,你的朋友,还是说……”
“我的家人。”
时候不早了,教导者站起身,整理仪容后准备离开。
“看起来,直到最后你还是没能等来你的同伴。”
教导者转过身,背对着老酒保,像是在回答老酒保的问题,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就我一个人,至少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
埃拉菲亚走了,独自一人。
老酒保看了看手中的名单,抬起笔,将上面的阿丽娜(Alina) 划去,随后又清点了一下剩下的名字。
“非常遗憾,小姐,有些事或许注定不会如你所愿。”
“今天预约的客人,似乎格外的多……”
第二杯:乌龙茶
“哦,看来这次来了两位客人。”
白发的乌萨斯们手牵着手,少年将少女护在身后,警觉地盯着面前的陌生人。“你是谁?”
“不要紧张,我只是个酒保而已,这里是我的酒吧。”
老酒保取出两个杯子,摆在两人面前,“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少女把少年拉到身边,摇摇头。
“怎么了,畏畏缩缩的?听说乌萨斯是个好战的民族,你们不是应该用锋利的爪子来对付我吗?喝了我的酒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老酒保轻蔑地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孩子,“等一下,看你们的个头,不会还是未成年吧……哎呀,怪我怪我,确实不应该拉着孩子喝酒的。”
不知为何,老酒保的谈吐间透露着五分阴阳,四分怪气,还夹杂着一分挑衅的味道。
“喂!你说谁*乌萨斯粗口*未成年!老子和弟兄们为感染者而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很显然,少年的关注点从对面前的可疑人物的警惕转移到了自己的年龄问题上。似乎在他眼中,被当做孩子对待是一种轻视。
“那个……碎骨,严格意义上来讲,你也才刚成年没几天……”少女拉了拉少年的袖子,弱气的话语和突如其来的拆台让少年很是难堪。
“果然,我就知道。”老酒保露出了一副“不愧是我”的表情,“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你们就是我的客人,喝一杯再走吧。”
老酒保端上两杯——
乌龙茶(Водка&Whisky)
这杯子里的黄褐色液体前看是茶水,后看是茶水,左看是茶水,右看是茶水。乌龙茶不就是乌龙茶嘛。
“喂!瞧不起谁呢!都说了老子成年了!给老子上酒!”少年扭过头,拒绝了披着善意外皮的“轻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和谁置气。
“碎骨,不可以没有礼貌,”少女按住了少年蠢蠢欲动的爪子,终于比刚刚有些气势地说道,“这位先生应该对我们没有恶意,你看,这么长时间他也没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就是就是,还是这位小姐讲道理。”老酒保附和道,“不过小姐,这孩子似乎早就不在乎我可不可信了,他似乎在纠结于一些奇怪的问题。”
在少女和老酒保的双重攻势下,少年还是放弃抵抗了。“好了是我不对了,我喝还不行吗。”
“这位小姐也别客气,缓解一下长途跋涉带来的口干舌燥吧。”老酒保催促道。
“感谢您的好意,也替碎骨谢谢您。”少女端起玻璃杯,然而并没有预想当中的温润甘甜流入喉咙——
“咚——”少年的头猛地磕在吧台上,面前杯中的液体却基本没见少。
“好家伙,一滴就醉啊,”老酒保擦燃一根火柴,点燃了杯中剩下的液体,“刚才还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合着自己也不知道有几斤几两啊。”
“等等,这是……酒?”少女被老酒保的行为吓了一跳,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
“不,这是茶,乌龙茶。”老酒保拿出一个酒杯,将半杯伏特加和半杯威士忌兑在一起,“看起来就是乌龙茶,不是吗?”
“呵,那您这茶水确实是个‘乌龙’。”少女似乎真的被老酒保这个不太好笑的“笑话”给逗笑了——尽管少年成为了这个笑话的“牺牲品”。
“你不该如此轻信我的,如果你能慎重地做出决定,很多事情会有更好的结局。”老酒保不知何时换上了说教的口吻,一本正经教育起了面前的少女。
“抱歉,很多时候我也不太清楚自己该相信谁,我选择相信只是因为对方可信而已。”少女若有所思,缓缓答道。
“话说回来,你哥哥真的很难对付,脾气又躁又容易被煽动——啊,容易煽动对我来说并不是件坏事——你平时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不是哥哥,是弟弟。而且我和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久到我甚至忘记了他的样貌。”少女轻抚少年的头发,均匀的呼吸声被扰乱,梦中的呓语自少年口中传来,“弑君者,别闹……”
“哦,你叫‘弑君者’吗?”老酒保对这对姐弟的故事似乎很感兴趣。
“并不是,大概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吧。”少女并没有收回手,只是静静地抚摸着,直到少年的呼吸再次平稳下来。“是很可靠的姐姐……之类的?”
“那么,小姐你的名字是?”老酒保再次拿出了那张名单。
“碎骨(Skullshatterer)……不,还是叫我伪装者(Faker)吧。”
“姐弟两人用同一个名字啊,让我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二次呼吸(Stinging Shock)”老酒保不管伪装者有没有兴趣,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传说在乌萨斯先皇统治的时期,帝国的血盆大口朝向了周边一个不知名的小国家。亚历克斯,这个小国的将军,奋战在两军交战的最前线。”
“在先皇的双手面前,再伟大的战士都会颤抖,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这位将军浴血奋战至濒死,被他的一名侍从带回营中。”
“群龙无首则乱,战线一步步后移,这位将军却逐渐失去了生气。生死存亡之际,将军的这名侍从想到了破局之法。”
“想知道是什么吗?”老酒保故作断章,向伪装者问道。
“愿闻其详。”从中间开始,伪装者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但她似乎不想打扰老酒保的兴致,还是让老酒保继续讲了下去。
“后来,这名侍从穿上了将军的装备,行至阵前,振臂高呼:”
“‘吾名亚历克斯,乌萨斯,我将进军!’”
“最后反抗军士气大振,大退乌萨斯军?”伪装者打断了老酒保的讲述。
“呵呵,并没有,结果乌萨斯最后还是吞并了这个小国。至于将军和侍从,没人记得他们的名字。”老酒保摊了摊手,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听起来像是一段真实发生过的历史,”伪装者没有对故事的结局感到唏嘘,只是笑了笑。“不过……亚历克斯?这个名字感觉好陌生……”伪装者稍加思索,忽然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等等,您说没人记得他们的名字,那么‘亚历克斯’这个名字,您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不错的洞察力,小姐。如你所想,这只是个无聊的酒保杜撰的无趣的故事而已。”老酒保微微鞠躬,以表敬意。
听完了故事,伪装者扶起熟睡的碎骨,准备离开。
“对了,这‘茶水’不是白请我们喝的吧。”伪装者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始在身上摸索。
“不愧是你,容我再次赞赏你的洞察力。门口的告示算是没有白写。”老酒保象征性地轻轻鼓了鼓掌。
“那么,请您收下——”
一副面具
可以很好地隐藏佩戴者的真实样貌,大概只有会读心的人才会察觉到佩戴者的些许不同。
这样的面具,也许注定会堆满某人的房间吧。
那就让他堆吧。
这是我弟弟的份,我的份是这个——
一只布偶小熊
某位感染者亲手缝制的小熊,经过几个感染者的手手相传,现在也许正躺在某位感染者的办公桌上吧。
大家都是感染者,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小熊不知道。
乌萨斯走了,和她那冲动的弟弟一起。
乌萨斯走了,和他那迷茫的姐姐一起。
老酒保看了看手中的名单,抬起笔,将上面的米莎&亚历克斯(Misha&Alex)划去,随后又清点了一下剩下的名字。
“这‘茶水’是个乌龙,你和你的‘复活’又何尝不是个乌龙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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