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下 升变】18-12 草木皆兵（后）
/*建议搭配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食用（沐恩开始弹的是这个）*/
准备时间转瞬即逝。和第一场不同，第二场的准备时间更短，因此很快模拟战就开始了。
沐恩选择的场地没有多少高度差，是平坦的林地。在层叠的树木间，有一间简单的露天咖啡角；咖啡角的对面，有一架三角钢琴，而坐在琴凳上的，正是今天模拟战的敌人——沐恩。沐恩身着红色礼服，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要战斗的样子。两个水晶球在她周围漂浮着，滴溜溜地转动着，似乎在进行警戒。
而从场地的六个不同方向，少女们陆续进场。她们没有从同一个敌方进场，而是分为两人一组，从三个不同的角落进入场地。
在她们拿着武器四下警戒时，沐恩动了。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纤纤玉指轻轻抬起，用力按在了玉石般洁白的琴键上。
清脆活泼的琴声，立刻充满了整个战场。并没有使用音响等设备，但声音就是能让所有人都听到；大概是沐恩使用了权能的缘故。
“明明认真到把魔灵都唤出来了，却只是在弹钢琴？啊~败给她了，不过，确实很有老师的风格呢。”
可可摆着手，轻轻啜饮着手中的热可可。但她的眼睛时刻也没有离开过演习场中央。
音乐，在平缓中逐步进行着，如同少女在雨天撑起油伞，踏着水洼赤足而行。
“这是……边缘？”
无瑕迷茫了一瞬间，便看到了演习场边缘的墙壁。她四处打量，却看不到其他分组的身影。
“哎？无瑕，那边的树在动！”
艾琳一声惊呼，无瑕的子弹已经在树干上留下弹孔。艾琳的O.T.E呼呼作响，战场分析全力运作，但无法得到最佳输出量的结论。
“艾琳。把出量改为手动调控，我来计算。”
“了解！嘿！”
艾琳抽出链刃，将突然袭来的树枝砍落。
“现在，就等小忧那边了。”
“居然！居然是这样的情形！难道说，本人有机会独自讨伐魔神，夺得本次的全场最佳！”
“这个……是不可能的吧……”
无忧一边苦笑着，一边取出一个黑洞手雷：
“嗯……诗柔能把这个改装成信号弹吗？”
“小菜一碟！本人这就进行——”
————
“小忧那组，要记得制作一个能让全场都看到的信号；其他两组看到信号后开始行进。”
“好的，姐姐!”
“等等，时无瑕！如果这样，岂不是向敌人暴露了我方的位置？”
“这么做有这样的安排，你们也都听一下……”
————
一枚信号弹对空发射，在空中因吸引力形成经久不散的雾团。
“这么简单地暴露方位！这种错误，可是致命的啊欸嘿嘿……”
两个水晶球微微一颤，随即向着信号弹的方向飘去。琴声渐起，乐声变得更加欢快复杂，如同雨过天晴，少女挥舞着雨伞，在青苔石的小路上转圈。
“哦！咕噜咕噜，快看快看！是忧忧和聂聂那边的信号！”
卡萝雀跃着，直推着格兰妮前进。
只是，两人的前进方向并不是笔直向着雾团。
————
“因为卡萝的体质，沐恩实力全开时一定能直接感知到方位，所以如果使用常规的方式，反而会暴露。”
“怎么这样！难道说，本人……担任的是报假点的任务？！”
“没错。真正的集结点——在这里！”
无瑕指向地图中的露天咖啡厅，
“卡萝的队伍先往小忧的点和目标点的中心移动，移动一小段后转向加速汇合。小忧直接前往集合点；至于我这里。艾琳，靠你带路了！”
“欸？我？不过，带路的话……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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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为三队的少女们小心翼翼地前进着。虽然路途上也有安置少量机炮，但和第一场显然没有可比性。
“无瑕，看来这次模拟战是只有一场boss战呢，你觉得战斗环节能一镜到底吗？”
“我……”
无瑕正要回答，突然，琴声加快了速度。沐恩的手指微微发力，琴声变得每个音符都清晰可辨，如同那在雨后砖巷散步的少女，把手中的油纸伞向上抛起，在雨后初晴湿润的空气中起舞。
紧接着，整个树林突然就“活”了过来。随着琴声，树木舞动着，摇曳着枝条，向少女们发起了攻击。
“艾琳！输出功率提升！”
“哎？哎？哦！”
艾琳急忙手忙脚乱地调整自己的O.T.E。战斗中的少女们，和舞动的树木，成了琴声中最好的伴舞。一时间，场地内被这种奇异的舞蹈所充斥。
只有沐恩，仍波澜不惊地弹着钢琴，让活泼的音符们继续为树木们助威。
“居然戏耍吾等？！小兔崽子你们是真没见过魔灵发威啊！”
到达雾气方位却扑了个空，两个水晶球旋转着，颜色从透明变得阴暗。它们快速地向回飞去，并锁定了卡萝的源力波动。
只是，这个时间差，已经足够少女们完成集结。
可是，少女们已经在眼前集结，沐恩却并不起身。钢琴边的两盆橘树，突然变得灵活，用两根树枝撑起自己，挡在了少女们和沐恩中间。
琴声自然过渡，从土耳其进行曲转变为了波西米亚狂想曲。虽然节奏有所放缓，但少女们的枪声反而变得更加密集。橘树以惊人的灵活度和少女们左右迂回着，愣是没把一颗子弹放过。源力包裹着橘树，令其坚韧，令其生长，简直是全副武装的骑士一般。
“小忧，牵制！”
无需多言，少女们的默契早已在平日养成，更何况是亲姐妹。无忧丢出两个黑洞手雷，随即闪到一旁。只是，那橘树轻轻一扫，便把它们高高击飞。
“绝对炮杀阵列！”
无瑕毫不犹豫，立刻启动了自己O.T.E上的最强火力。
“炸裂电网！”
见橘树想要只以覆盖了源力的树叶抵挡，格兰妮抛出了用于束缚的电网，将橘树笼罩在其中。橘树试图挣脱，却因此耽误了时间，正面接下了无瑕的炮击。
“成……成功了吗？”
艾琳一边小心地查看战场分析，一边再次甩出链刃。有零星的碎叶飘落，可是橘树仍然阻挡在沐恩身前——甚至连花盆都没有碎。它们举起枝条，突然将树叶卷曲，像钻头一样发射出去。
“那个……魔法少女！店长天冲！”
卡萝立刻模仿上一场中小真使用的独门秘笈。
“噗！咳咳咳……”
听到这个名字，店长一下子喷出了正在喝的热可可，咳嗽起来。可可一脸坏笑地拍了拍店长的肩膀：
“哦吼～恭喜哦笨蛋哥哥，你在卡萝的心里和小笼包同级呢，啊哈哈哈哈……”
可可笑得前仰后合。一旁的小真“嘿嘿”地笑了：
“昨天晚上卡萝萝有来问我要怎么起名，我就回答她用自己喜欢的事物命名就好啦……她说要用暖和和的东西命名，我还以为会是暖宝宝天冲呢，嘿嘿……”
只是，卡萝的攻击并不能达到小真的威力。它既没有把树叶全都吹散，也没能留下一个攻击的拳风。树叶钻头依然飞向少女们，使得少女们只得闪避。
“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让本……噗呼！为，为什么会被脆弱的树枝绊倒……”
在一片混乱中，波西米亚狂想曲的旋律逐渐进入高潮。少女们的攻击无法突破橘树，而橘树似乎也无意多前进哪怕一步，围绕着沐恩和少女们交战着。雨后的小巷映射出彩虹的光彩，少女放下还在滴水的油纸伞，轻轻拂去发梢的虹泪。有翅膀从沐恩背后若隐若现，而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富含节奏感的源力波动。
曲调逐渐进入尾声，而两个魔灵也已经返回。沐恩抬眼看了看魔灵，便停下了演奏，轻轻盖上琴键。她抬起双手，便有魔力在其掌心汇聚。音乐虽然停止，但树木并没有停止舞动。少女虽然离开了小巷，但那斑驳的青石苔砖，那尚未晒干的湿润足迹，那仍撑开抛在地上的油纸伞，无不透露着少女曾来过。无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整整一首曲子，但却未曾突破分毫。沐恩没有任何疲惫的迹象，战力也有所增加，可己方却已经开始现出颓势。已经没有再坚持的必要。
这，是魔神的胜利。
唏嘘也好，叹息也罢。少女们的作战本就是演练，没有对谁表演的意义，亦没有满足谁心愿的需要。上一秒还在苦苦交战的双方，此刻已经在战场中心讨论起战术的成败。
“把她们都叫过来吧，如果凉了就不好喝了。”
可可催促着店长，并提起了座位旁还散着热气的热可可。
“原来你不是只给自己准备的……”
“那不是当然的吗。好了，快去吧。”
“那，我去叫她们。”
店长起身离席。被留在座位上的终端突然亮起，上面只有一条消息——
结束后到会议室。米迦勒中校来访。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