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明唐】青雀啾啾（十七）
作者：唐簇渝
合作：嗷嗷狼小狼
事情的前因后果，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在陆仓庚说完最后一个字音后，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唐青雀的手攥紧了被子，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乱七八糟的就像是被打翻的调料瓶。事情的真相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但也绝不能让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陆仓庚，问道：“你护法大人，不，陆仓庚，你……是真的想娶我吗？”
“是。”陆仓庚的声音干脆而坚定。
“我出生平平。”唐青雀看着陆仓庚衣服上精美的刺绣，轻声说道。
“莲花从淤泥生出，可没有人会说莲花不美。”陆仓庚柔声应道。
“我资质平庸。”唐青雀的视线落在了悬于墙壁的古弓上，那一日，是陆仓庚将这把弓拉成满月，救下了他和小羽毛。
“术业有专攻，你会做的事情，我未必会做，又怎么能说是资质平庸呢？”陆仓庚轻轻握住了唐青雀的手。
“我……我容貌丑陋。”唐青雀看着陆仓庚那头灿烂的金发，咬咬牙，终于说出了这句藏在心里的话。
这话一出，陆仓庚倒是愣住了。
唐青雀觉得自己容貌丑陋？陆仓庚看着唐青雀脸上的雀斑，看着他蹙眉的样子，看着他抿着的淡色嘴唇，只觉得可爱。
“小雀儿，你……”陆仓庚捧起了唐青雀的脸，手指摩挲过那带着雀斑的面颊，“我不知道什么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于我而言，只要看见你的脸，我便心生欢喜。”
唐青雀想说陆仓庚又在满口胡话，可对上那双如月色般宁静澄澈的眼睛，唐青雀只觉得心都要漏跳了。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人？他有些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三言两语又要被打动得恨不得身心都交出去。
“小雀儿，我想娶你，我想你做我的夫人。”陆仓庚也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说出这份心思，害得唐青雀担惊受怕。
唐青雀被这句话一下子冲得晕晕乎乎的，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其实渐渐也意识到了，他对仓庚的喜欢，到了迷失自我的地步。这样并不是一件好事。他需要一点时间，不是让陆仓庚想明白，而是让自己想明白。
“我知道，小雀儿，我知道。”陆仓庚点点头，郑重说道，“我等你，不管你原谅我，还是不原谅我，我都等你。”
“那这段时间，我和浣浣住……”唐青雀才要说，就被陆仓庚轻轻按住了嘴唇。
“我知道小雀儿想说什么。”陆仓庚神色有些难过，“你就当是来到一位朋友家中，住朋友家几天，很平常的。”
“可……”唐青雀还是觉得不妥。
“小羽毛他那么小，这段时间频频受惊吓，需要人照顾，你的身体也要卧床修养。”陆仓庚接着说道，“就算我此生无幸，不能娶你，照顾一位朋友这也是应该做的。”
陆仓庚的身份，让他很少说软话，但如今对着唐青雀，真是恨不得连哄带骗什么好话都说上。
“你放心，在你做出回答前，我绝不打扰你。你若是想好了，便来找我，我随时都在。”陆仓庚想亲一亲唐青雀的嘴唇，可俯下身，他却克制住了，只是将一个吻，无比珍重地印在了唐青雀的袖口。
陆仓庚退了出去，唐浣急火火地进来了。他面上带着怒容，但在看到唐青雀的时候立刻转为了担忧和哀切。
“师兄……”唐浣声音哽咽，他坐在床边，想要抱紧唐青雀，又怕把他给弄疼了。
“浣浣，我没事。”唐青雀的笑容有些虚弱，他轻轻摸了摸唐浣的头。
“师兄，你要是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就走，回中原，去江南，去塞北，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咱们不在这里待着了。”唐浣握着唐青雀的手，只感觉那骨头硌着掌心。唐青雀原本就瘦，如今病了一场，更是憔悴，惹得唐浣几乎要落泪。
“浣浣，你总是想着我，但你也得想想你自己。”唐青雀轻轻拉住了唐浣的手，“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可你的人生不应该围着我，你和那位白歧小哥，怎么样了？”
“提，提他做什么？”唐浣听唐青雀突然提起陆白歧，只觉得心里一烫，说话也有些结巴。
“你觉得你喜欢他吗？”唐青雀轻笑，继续问道。
“喜欢？我只觉得他烦人。那么多人里面，就他那头发金灿灿的，晃得人眼睛疼，心里烦。”唐浣一听喜欢二字，就急着否认，想找陆白歧的错处，可找来找去，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只能拿那头发做文章。
唐青雀一听，便笑了。
唐浣不解：“师兄，你笑什么？”
唐青雀垂下眼睫，手指捏在一起：“傻浣浣，那么多人，你却只看他，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唐浣不做声，低着头，耳廓却是红了。他不顾自己面庞火辣，拉着唐青雀的手说道：“师兄，你还没回答我，走不走。”
“有很多事情，不是走就能解决的。浣浣以后就知道了。”唐青雀咳嗽了几声，眼睫低垂。
唐浣还想说什么，但看唐青雀面容惨淡，神情疲倦，连忙闭嘴，扶着唐青雀躺下。
“师兄你再睡一会，我去给你看药。”唐浣替他压好被子，退了出去，小心关上门。
唐浣在指引下来到煮药的地方，却看见已经换了衣服的陆白歧站在外面。他刚要进去，陆白歧就伸手拦，摇了摇头。唐浣探头一撇，堂堂护法，竟然蹲在药炉前，那英俊的面容被熏得有些狼狈，手上的动作却倒也算有条不紊。
“他……”唐浣没想到陆仓庚会来亲自煎药。
陆白歧低声说道：“护法和夫人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你不相信护法，也要相信你师兄。”
“我知道……”唐浣虽然心中不爽，但也只能忍耐。到底和唐青雀聊过几句，内心也没有那么慌乱了，他看着陆白歧，突然想起了唐青雀的话。
傻浣浣，那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你，你真的没受伤？我刚才看你一身血。”这句关怀脱口而出，让陆白歧一愣。
“浣浣哥哥在关心我？”陆白歧笑了起来，眉毛眼睛都是弯弯的，“放心，我哪里舍得让自己受伤，要是不好看了，还怎么追浣浣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