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11）
“....给，这是你的，小心烫嘴哦。”蒲牢将一碗盛得满满的姜汤递给丽芙，后者自然而然地露出温和而感激的微笑。
“谢谢蒲牢。”丽芙接过瓷碗，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感觉全身暖和起来了。”
“...小时候我妈经常熬给我喝，我那老爹还总是说什么喝多了长胡子....”蒲牢将袖口挽高了一些，闭上眼开始闲扯一些久远的日常，喋喋不休的她让人无法判断她心中的情绪。
“...对了，你有见到指挥官吗？”丽芙静静听着，忽然放下了嘴边的瓷碗，“...刚刚我去露西亚那里看过了，虽然指挥官给她带了姜汤...但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蒲牢用勺柄拄着下巴，茫然地眨眨眼，“...他在我这儿要了两碗就走了。露西亚还好吧？”
“....嗯，只是意识海有少许波动，睡一觉就好了。”丽芙轻轻叹了口气，“...但是，指挥官去哪里了呢....”
“...管他呢，我们不是他的保姆，喝完早点睡吧....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了....”蒲牢揉了揉因久战而酸软无比的肩头，漫不经心地冲丽芙挥了挥手，“...我先去休息了，拜拜哦。”
“...嗯，明天见，蒲牢。”
“....喂，那边的大个子！”蒲牢用勺子轻轻敲击着铁桶，盛接了半桶姜汤的铁桶随即发出咣咣的响声，应和着因人头攒动而稍微嘈杂的一楼大厅，“.快来替一下我，手酸死了。”
“....好的，首领。”一个看起来因落单而被指名的蒲牢众恭敬地点点头，接替了她的位置。
“....哈.....”蒲牢走上楼梯，趁着没人看见，打了一个幅度颇为夸张的哈欠，她困倦地咂咂嘴，忽然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的身影，“...诶？睚眦？”
“....唔....是你啊，蒲牢。”睚眦浑身轻微一震，意识到身边人在以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之后，便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端庄，“....今晚真是辛苦你了。”
“.....哎呀哎呀，这倒无所谓啦。”被夸奖的她有些喜不自禁，随性地揉了揉脸蛋，“....说起来曲大人呢？她好像回来之后就没出现过。”
“....曲大人她....她有些劳累，就先回房休息了。”睚眦的言语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我记得之前曲大人不是叫九龙众每个人向她汇报一下情况吗....那我给她发个通讯吧。”
“......也不必了...曲大人现在可能有点忙....”睚眦微微俯身，下意识想按住蒲牢擅自抬起的手。
“.....你怎么怪怪的啊....”蒲牢不明所以地挠挠头，“...是因为没吃晚饭吗？”
“....不...只是.....”
“...唉...说起来，我又饿了...”蒲牢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一向食欲旺盛的她也难得会有耽误晚饭的一天，“....本来想用赏钱去买点龙须糖吃，结果早就关门了。”
“.....那我...给你做一碗热干面吧。”睚眦仿佛找到了支使某人离开的诀窍，而且，她自己也需要做一些事好让难以安宁的心绪平静下来，“...只要你不打扰曲大人。”
“...热干面.....”眼前的小姑娘的眼神忽然变得呆滞起来，“...睚眦姐的热干面。”
“....好了好了，一起去后厨吧。”睚眦轻轻拍了拍蒲牢的头顶，余光不易察觉地瞥向方才紧闭的房门，“很久没下过厨了，会有些手生。”
曲大人....属下只能如此为您分忧了。
..............
指挥官环视着这颇为陌生的房间，摆放着精巧四色茶具的檀木桌，反射着穹顶光线的铜镜，在竹质鸟笼内盖羽而憩的凰鸟，以及床榻上方正而素雅的绣花枕.....无不反映着屋主人恬淡内敛的气质，简直如若一家古董店老板。
“.........”尽管此刻屋主人正在自己怀里并不含蓄地盯着自己，从那有些不敢让人交接的目光中，似乎还有些许愠恼与莫名的在意，不断提醒着自己如此僭越的行为。
不过....某人抱起来意外的轻巧，苗条的身形并不会给自己的双臂带来怎样的负担，反而会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眼看着供于某人休憩的床塌仅有几步之遥，指挥官忽然有些珍重这难得的感触。
“........”某人垂下眼帘，但双手仍环绕着指挥官的脖颈，白色指套的质地丝滑而柔顺。
“....好了，你就坐在这儿好好休息吧。”指挥官缓缓将曲放下，好让她能自然地坐在床沿，“.....我帮你把空调打开吧，设定成28度，如何？”
“...嗯，有劳了...”笼中的凰鸟似乎嗅到了主人的气息，发出一声清脆的嘶鸣，但现在的曲似乎无暇逗弄它，“...虽然我向来不太会用这些东西。”
“...该说你是对自身过于严厉，还是太过于不会生活呢....”指挥官摇着头轻笑道，他设定好温度转过身，便察觉到某人一闪而过的目光。
“...虽然也曾有过侍奉的人，但后来全清退了...”曲的坐姿一如既往的挺拔，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她纤细的腰板时刻如此紧绷，“...我要为九龙负责，而不是让九龙服侍我一人。”
“....怎么又开始说这种话了....”指挥官无奈笑笑，“...刚想说一两句关心你的话，都有点不太契合这种宏大的主题了。”
“....你也可以直言不讳....我不会因为你岔开话题而责罚你。”曲将目光瞥向一边，虽然抑扬顿挫仍有君主的口吻，但那语气实在是过于柔和了些。
“...你腿上的伤怎么处理？”指挥官的目光顺着话题自然而然得停驻在那光洁皮肤的狭长伤口上，“...不尽快处理，可能会导致线圈断融....而且会很疼。”
“....我自会处理的。”
“.....最好快点弄。”
“....嗯....”
“....看来，如果我还在这里，某人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指挥官轻轻揉了揉额头，转身朝房门走去，“...那你尽快治疗吧，我先回去了。”
“.........嗯。”曲缓缓地应和了一声，似乎有种莫名的不悦缠绕于话语中。
“...那晚安。”指挥官抓住把手，轻轻发力......
“.......？”指挥官再次抓住把手，重重发力.......
“...你怎么了？”身后传来某人的声音，让本就惊疑不定的指挥官不禁浑身僵硬，他徒劳地施展浑身解数，或许只是单纯想借开门这一动作，暂且排遣心中的尴尬。
“....额....门好像...打不开了。”徒劳的尝试之后，指挥官只能腆着脸承认。
“...打不开么....”曲微垂眼帘，那瞳仁中流淌着更甚于慌乱的困扰，“....用权限密码试试？我来吧。”
“....没用的，这个锁好像是实体锁，不是那种靠权限就能打开的。”
“.......岂有此理.....”某人沉默半晌，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就好好地坐着别乱动吧....”指挥官困倦地揉了揉眉心，本来一天奔波之后就浑身倦怠，想不到居然还得如坐针毡一整晚，指挥官无奈地接受了这苦涩的事实。
“.............”
“.............”
“.....既然你无事可做，那帮我拿一下应急修理包吧....”短暂的沉默后，曲抬手指了指铜镜旁的壁柜，似乎已经默认了两者如今尴尬的现状，“...你刚才不是很在意么..”
“......说得好像我比你更关心你的身体一样....”指挥官很快从柜子里翻找出了一个黑色扣装盒，但却并没有递给某人，只是犹豫片刻后，忽然自顾自地将外包装打开。
“.....你......”
“....我现在被锁在里面也无事可做...倒不如帮一下你，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指挥官轻轻咳嗽一声，努力让自己的理由充分、动机正当，更何况....他有理由相信，某人根本不会自行修理创口，与其让某人手忙脚乱、颇失仪容，倒不如自己厚着脸皮，再僭越一次，“...可以吗，曲大人？”
“.............”曲只是默不作声地将受伤的右腿架搁于左腿之上，仿佛是习惯性的动作，又好像是某种无声的应允，“....再说一遍。”
“....额...曲大人。”
“...............”某人只是凝神注视着对面的铜镜，将腿微微翘起，“....不知为何...被你叫曲大人，竟会有种莫名的愉悦....就暂且不追究你的无礼了。”
“....那我该感到荣幸吗？”指挥官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自己连哄带骗的“曲大人”到底哪里有独到之处，某人的占有欲还真是堪称清奇。指挥官暂且不去想这些事，他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将阻断剂涂抹于整齐的切口上。
“....你也可以这么想...毕竟敢于尝试这种事的人...你是第一个。”曲微微蹙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并不愉快的事，“....你应该经常对你的队员做这种事吧...看你的手法这么熟练。”
“...你是指像这样单膝跪地，给坐在床上的构造体处理伤口这种事吗？”因为床榻有些低矮，指挥官不得不单膝跪下以换取稍微舒服一些的着力点，他的左手轻轻抬住曲的腿腹，右手往上涂抹着阻断剂。而在这个姿势中站强势地位的某人，正蹙眉俯视着自己，“....完全没有过，很可能以后也没有了。还有，我并没有帮构造体治疗的经验。”
“.....那你.....”不知为何，曲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一点。
“....我只是为了实操绩点...私下多练习了几次。”指挥官轻声笑笑，记得在法奥斯军校毕业考核前夕，他还特意去开了会儿小灶，但后来构造体治疗就再也不再算作指挥官考核的一项指标了，“...我当时毕业的时候可是第一名。”
“.....你是说...你是空中花园的状元吗？”曲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并将这些生僻的外来词融入九龙的文化语境之中。
“.....也可以这么说吧。”指挥官轻轻托住曲的腿腹，开始在伤口上喷涂应急凝胶，手上的触感仿佛打磨得软润而细腻的玛瑙，还时不时传来更甚于体温的热度。
“.....在我们九龙，要讲究德才兼备，考核的方式要更甚于空中花园。”
“....额....曲小姐所言极是....”指挥官敷衍地点点头，总感觉某人是在隐晦地指摘自己。他从盒中拿出一卷绷带，细致地将伤口一层层包裹起来，白色的绷带下，光洁的腿部线条完好如新，毫无瑕疵。
“...其实没有必要包绷带。”
“...为了美观嘛，现在看起来就好多了。”指挥官将绷带的末端绑好一个结，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仿佛修缮好了一件历史悠久的文物。
“....你的眼神好奇怪。”曲不禁缩回了脚尖，看向指挥官的目光让人心头一阵悸动。
“....哪里哪里。”指挥官尴尬地挠挠头，拄着略微酸麻的右腿站起来，随意地靠在床对面的座椅，“...好困....”
“.....困的话，就坐过来休息吧。”出乎指挥官的意料，某人居然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或许是因为自己劳苦功高打动了她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指挥官并没有放弃休整的机会，他十分自然地坐在曲的身边，后者并未做过多表态。
“.....如果这间房门没有被锁起来....”曲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仿佛仅仅是为自己的目光找了一个单纯的支点，“....你会再去看望你的队员么？”
“....也许吧...”指挥官似乎察觉到了某些蕴含其中的心绪，他转过头认真注视着某人完美无瑕的侧脸，不自觉微笑起来，“....不去看的话，情理上也说不过去啊。”
“.....真是雨露均沾的作风，灰鸦的指挥官....”某人闭了闭眼，语气略微泠冽了些。
“.....没办法，或许只有这样...作为指挥官才能将大家的心都联系起来。”
“.......”
“.....但对于你，我并非是出于责任...而是在意。”
“.....在意？”曲垂下眼帘，仿佛是在反复品味这个词究竟有多少分量一般，“...为什么.....”
“....毕竟你这么好看，在意你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指挥官努力让这句夹杂着告白的夸赞听起来云淡风轻，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希望她能明白还是就这么不了了之。
欠考虑的说辞，指挥官在心底暗暗责备自己的莽撞。
“.....是么....”某人微微颔首，又看似有些局促地摇摇头，终于她侧过脸，眼神仿佛是想征询什么十分重要的意见，“....仅仅只是因为....皮相吗？”
“....怎么会....那只是你优点中的很小一部分。”指挥官急忙说出了正确答案。
“.....灰鸦指挥官...你怎么还是那么爱花言巧语....”虽然嘴上的陈词如此严肃，但某人的表情却不禁柔软许多，“....不过我想知道，在你们空中花园，要怎样和在意的人相处才好呢？”
“....挺多方面的....比如先牵手....”出于稳妥考虑，指挥官选择了循序渐进的第一步。虽然眼前人一副一本正经急于求证的模样，指挥官觉得一些过分的要求她没准也会答应....但如果事情败露...可能自己面对的就不仅仅是九龙..可能还有某些自己人。
“....是么....”曲听罢此言，只是仿佛认命般轻轻闭上眼眸，默默将纤细的手掌轻放于床边。
“.....你的循环液流速变快了。”指挥官感受着某人脉搏的震感，一震一颤之间，似乎能听懂她的心绪，虽然这并非他们第一次牵手，但在这纯粹的心意下，一切感官与清晰都变得清晰许多。
“.....不要在意这些....”曲只是微微摇头，“...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嗯...了解了解彼此吧。”指挥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怎么了解....”
“.....就聊聊天吧，比如自己的兴趣之类的。”
“......兴趣.....那我不妨和你说说这间房屋内的陈设，虽然远不比万世铭浩瀚...但也都是我精心遴选的上品。”谈及此事，曲仿佛恢复了平日的气势，连言语中都多了几分睥睨。
“....额....当然....”指挥官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那么从这边开始吧，这款镜子叫八尺琼玉，是近古时代皇室御用的饰物。”曲指了指摆放在桌上的藏品。
“...嗯。”
“.....然后那边是九龙匠人合力打造的云杉木柜。”两人的手仍握在一起，但某人在如数家珍时，已然将其抛在脑后。
“....额....嗯。”
“...这个是蒲牢重金购得的尺梳。”
“....嗯，很漂亮。”
“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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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倦意开始在脑海中打转，指挥官不禁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与某人相处的兴奋感终于慢慢消退，他下意识地嘴上应和，眼皮时不时沉重地闭上又艰难地开启。
“...灰鸦的指挥官...你在听吗？”
“....嗯，当然.....”
“....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了....而这一件...是我最近才得到的....”曲的声音听起来悠远而飘渺，“.....但...我十分倾心于它。”
“....嗯...那是什么？”
“.........”曲并未回答，她忽然微微凑近，闭上眼将额头轻贴于指挥官的，仅仅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但那触感却格外清晰。
“.......！”某人已经全无睡意。
“.....我说过，下次会印在印堂上。”曲撇过脸，显然并不打算再调整这行为后不断变化的氛围。
“....曲.....”看来，某人的占有欲还是真有增无减。
“....这是...九龙表达在意的方式......”
“....嗯。”指挥官忽然十分感谢将门锁上的那位无名英雄。
“.....困了么？”
“...有点.....”
“....那我给你泡盏茶吧。”
“......我能选择睡觉吗？”
“....不能，我们还没熟识到那种程度。”
“..........”指挥官对无名英雄的态度陡然复杂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