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转折点

         （公元180——182年）

                           FIN

        尽管赫罗提安明白康茂德必须在他们结婚后给予自己的妻子优先权，但露西拉却认为这是对她自己和她的地位的侮辱。她与庞培努斯的婚姻是在178年，因此这似乎令人惊讶地成为了露西拉在182年进行有关于刺杀康茂德的密谋的主要原因。然而赫罗提安清楚地表明，在一段时间内，她曾多次向康茂德抱怨，但她的哥哥显然置之不理：“她不断地、痛苦地抱怨她的优先权”，如果像钱币上显示的那样，克里斯皮娜已经怀孕，她会担心她的弟妹，作为未来皇帝的母亲，总是优先于她。

        卡西乌斯·迪奥为露西拉的行为补充了另一个原因：对丈夫的仇恨。庞培努斯比她年长许多，是他这个家族出生的的第一任执政官，他是来自于叙利亚的外省人。康茂德可能拒绝了她的离婚请求，而要是他的弟弟能够被赶下台的话，她就可以从她憎恨的丈夫那里获得自由了。所有的古代历史学家都认为露西拉是这场阴谋的核心人物。根据卡西乌斯·迪奥的说法，她已经有了一个情人夸特拉图斯（Quadratus），但赫罗提安给出的名字是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Claudius Pompeianus）；两人都参与了这场阴谋。

        也许露西拉对两人都施展了魅力。夸特拉图斯是克劳狄乌斯·塞维鲁的儿子，被马可·奥勒留的侄子乌米迪乌斯·夸拉图斯（M Ummidius Quadratus）收养，后者被描述为一位年轻的贵族。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Claudius Pompeianus）被认定为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昆提亚努斯（Claudius Pompeianus Quintianus），很可能是露西拉丈夫兄弟的儿子，或者是她丈夫早年婚姻的儿子。赫罗提安说他是个年轻人，因此很可能是前者。

        根据卡西乌斯·迪奥的说法，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昆提亚努斯与露西拉的女儿订婚的同时，露西拉也与他有染。他还是皇帝的亲信，受邀参加帝国宴会，陪伴年轻的皇帝“逍遥快活”。一个可以享受皇室恩惠、即将与皇室联姻的人竟然会参加一场甚至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和前程的高风险的阴谋中来，这似乎非常令人吃惊。也许他对皇位有所图谋，而露西拉满足了他的幻想。《奥古斯都列传》确实将他描述为一个傻瓜，而赫罗提安则称他为“一个极其鲁莽的年轻人”。

        密谋者一定考虑过谁会成为康茂德的继承人。乌米迪乌斯·夸德拉图斯作为皇室成员，拥有更大的权力。与奥古斯塔·露西拉的联姻可能会进一步加强这种联系。人们不禁要问，露西拉对自己与丈夫所生的孩子有何打算。可能已经制定了向禁卫军分发慷慨款项的计划。按照赫罗提安的说法，这些钱财已经提前分发完毕，这让人不免会怀疑某一位（如果不是两位）禁卫军长官的忠诚度。

        毫无疑问，夸特拉图斯得到了露西拉的支持，随后又说服了一些主要元老加入密谋，其中包括康茂德的一些朋友。根据卡西乌斯·迪奥的记录，马可·奥勒留的两个朋友，昆提利乌斯兄弟，康迪亚努斯和马克西穆斯，已经广为人知，他们“对现有的条件感到不满”。这里所说的条件肯定是指自由人索特鲁斯的崇高地位、权力和影响力。毫无疑问，其他主要元老也有类似的疑虑，并加入了这场阴谋。资料中没有明确说明刺杀企图是何时实施的，但根据183年1月7日康茂德所开始使用的“Pius”头衔，可以确定阴谋发生在182年末。

        人们决定在皇帝进入圆形剧场时将其杀害，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昆提亚努斯将在拱门的阴影处等待，大概进程应该先让保镖通过，然后再冲出来，用藏在斗篷下的匕首刺杀康茂德。黑暗也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皇帝，狭窄的入口限制了皇帝躲避打击的能力，也限制了他的保镖赶回来帮助他的能力，因为通道会被逃跑的人堵住。他身穿斗篷的事实表明，袭击发生在冬季，因为在炎热的夏季穿斗篷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直到那个兴奋的年轻人跳出来的那一刻，昆提亚努斯没有立即刺向惊讶的皇帝，而是大声喊道：“看，这就是元老院派来的人！这就是元老院派给你的东西。”

        这一延迟让康茂德有时间采取“预防措施”，帝国保镖也有时间抓住刺客，使皇帝毫发无损。

        昆提亚努斯被捕，毫无疑问，在遭到严酷的审讯之后，他随即供出了夸特拉图斯，紧接着他们两个人一起被处死了。露西拉被流放到了卡普里，但皇帝为了不留后患，最终还是下面把他的姐姐处死。名不见经传的诺巴纳和诺巴努斯、帕拉利乌斯及其母亲也被处死。这些人显然不是元老阶级，也许是相关贵族的朋友或客户。刺客的话清楚地表明了元老院主要成员在阴谋中的关键作用，而亲元老院的资料却在试图淡化这一作用。

        根据《奥古斯都列传》和赫罗提安所记载的，康茂德立即下令调查由禁卫军长官帕特努斯领导的阴谋。可能是康茂德任命了这两个长官来调查阴谋，或者他最初任命了帕特努斯，但在他倒台后，佩伦尼斯被命令接管。这个阴谋显然很普遍，但令人惊讶的是，在阴谋失败后，很少有人被发现并立即受到惩罚。这可能要归咎于帕特努斯，他在《奥古斯都列传》中被指控也参与了密谋，并试图阻止自己被揭穿。

        我们的两个主要资料来源——卡西乌斯·迪奥和赫罗提安——完全没有将帕特努斯牵扯进露西拉的阴谋中；事实上，卡西乌斯·迪奥坚决否认了。

        如果帕特努斯参与其中的话，那么阴谋没有得逞其实是会让人感觉到非常出乎意外的，因为有禁卫军参与的阴谋往往会得逞，例如谋杀卡里古拉。然而，David Potter指出，《奥古斯都列传》中的措辞异常坚定地确认帕特努斯积极阻碍了对阴谋的调查，并且“相信”他确实参与其中。David Potter认为，元老马里乌斯·马克西姆斯（Marius Maximus）可能出席了元老对新当选元老的审判，并见证了对他不利的证据。

        帕特努斯被捕前的举动也表明他并不知道自己受到了怀疑，因为他不会允许自己像现在这样被孤立。

        随着调查的深入，帕特努斯和佩伦尼斯都越来越意识到主要元老对索特鲁斯的憎恨，以及这种憎恨正在破坏康茂德统治的稳定。作为最高级别的骑士，他们肯定也同情元老们对这些祸国乱政的内侍的看法，而且也在寻找机会除掉自己权力和影响力的竞争对手。

        抓住昆提安努斯的保镖可能是骑兵侍卫（equites singulares），他们是皇帝的私人保镖，而且不受禁卫军长官的指挥。然而，密谋者选择了一个非常公开的地方——弗拉维圆形剧场——进行谋杀。如果有禁卫军长官参与其中，那么密谋者就可以进入宫殿本身，那里有宽敞的走廊和房间，成功的机会更大。如果密谋者可以进入一个不那么公开的环境，卫兵也不会离得那么近，那么为什么要选择在皇帝身边有卫兵的时候下手呢？

        除此之外，他们还计划谋杀索特鲁斯，但他们选择的刺客似乎出人意料，他们就是府门特里军团（frumentarii）。这些士兵常常被雇佣为间谍和刺客；在罗马，他们被派驻在佩雷格里纳城堡，向直接向皇帝报告的佩雷格里纳驻防军长官报告。在这种情况下，这名军官似乎是接受了禁卫军长官的命令。对于皇帝宠臣的谋杀案很容易追溯到这些指挥官身上。两名禁卫军长官很荣幸地将索特鲁斯从皇宫护送到附近的一座神庙，并在那里举行了祭祀活动。在事先约定的时间将他带离王宫，完成献祭后，索特鲁斯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向自己的别墅出发。埋伏在神庙和司寝侍卫的别墅之间的府门特里军团士兵很轻松的就杀了他。与他的妹妹和主要亲信企图暗杀他本人相比，康茂德对他的亲信索特鲁斯被杀更加愤怒。

        帕特努斯无疑希望怪罪于他未能逮捕的元老院同谋，然而，历史学家卡西乌斯·迪奥对帕特努斯颇有仰慕之情，他形容佩伦尼斯“野心勃勃”，这种野心“使他对他的同事帕特努斯的毁灭负有主要责任”。尽管负有主要责任，但有明显迹象表明，他并非单独行动；在日后即将登台的新一代克里安德似乎也参与其中。佩伦尼斯似乎暗示帕特努斯参与了反对皇帝的阴谋，可能是用谋杀索特鲁斯作为证据，转移自己的责任。抓捕禁卫军长官总是困难重重。

        当初，卡利古拉在怀疑他的长官马克罗背叛了自己之后，他首先还得把这个人转移到埃及行省任职，也就是说，把他跟禁卫军之间的联系解除之后，才方便逮捕他。

        因此，帕特努斯被提升到元老院，为了说服长官放弃他联合指挥禁卫军，而且能以此几乎不受限制地与皇帝接触的安全职位，他以前执政官的身份和级别被选入元老院。这是在一个片断的铭文中记录的，指的是帕特努斯接受装饰。这是最早的军人相互忠诚的选举案例。

        与此同时，卡西乌斯·迪奥又否认了帕特努斯的准女婿，萨尔维乌斯·尤利安努斯参与了密谋，这实际上表明他知道有反对康茂德的密谋，但并没有积极支持密谋者：

        他拒绝采取任何反叛行动，这既是出于他本人的正直，也是出于他对马可·奥勒留的友谊，即使在马可·奥勒留死后也是如此。

        如果尤利安努斯知道这个阴谋，他可能会决定静观其变。此外，知道针对皇帝的阴谋而不通知他本身就是叛国。罗马与各省总督之间的联系是通过由书信文书负责人，也就是ab epistulis进行的。我们还可以推测，他知道的是露西拉的阴谋，而不是所谓的涉及帕特努斯的阴谋。萨尔维乌斯·朱利安努斯的儿子也是康茂德的亲信，根据《奥古斯都列传》作者的说法，康茂德曾试图将他引向“放荡”，但未能如愿，于是父亲便开始密谋对付他。资料中的起因似乎被简化了，以掩盖所谓阴谋者的真正参与和动机。萨尔维乌斯的儿子似乎没有受到惩罚，这可能是出于对他们过去友谊的认可，也可能是认为他不知情或没有参与其中。

       佩伦尼斯现在是唯一的禁卫军长官了，负责调查帕特努斯未能取得重大进展的案件。昆提利乌斯兄弟二人，塞克斯图斯·昆提利乌斯·康迪亚努斯和塞克斯图斯·昆提利乌斯·马克西姆斯被逮捕、审判，并一起被勒死。卡西乌斯·迪奥认为，“即使他们没有策划任何叛乱，但他们对当前的状况感到不满”。其中一个在叙利亚的儿子逃脱了，他就是马克西姆斯之子塞克斯图斯·康迪亚努斯。他从马上摔下来假装死亡，之前喝的血吐了出来。后来，他被抬回房间，在他的棺材里放了一具公羊的尸体，他才得以逃脱。卡西乌斯·迪奥当时在邻近的奇里乞亚省陪伴在那里担任总督的父亲，他记录了他在该省游荡时改变容貌和衣着的过程。但卡西乌斯·迪奥没有提到康迪亚努斯在试图躲避追捕时在做什么。

       这些细节由并不怎么可靠的《奥古斯都列传》提供：

       他逃跑是为了发动叛乱。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有必要派遣阿奎利乌斯·菲利克斯（Aquilius Felix）前往该省。据描述，他是一名百夫长，也是臭名昭著的专门负责刺杀将军和元老的凶手。与康迪亚努斯相似的人的头颅被送往罗马，但没有一个被确认为属于这位密谋者的头颅。他们的保存状况不可能有助于这一过程。然而，康迪亚努斯就从历史上消失了，因此菲利克斯肯定在某个时候得到了他要找的人。在阴谋发生时，康迪亚努斯已经前往了叙利亚，这一事实表明，这个有着叛乱和动荡的黑历史的省份随时可能被收买，以支持阴谋者，再一次掀起叛乱。

       行省总督和军团指挥官立即受到怀疑。叙利亚的总督是日后的皇帝，马可·奥勒留的助手赫尔维乌斯·佩蒂纳克斯，他在该省执掌行政权的时候因其贪婪而备受诟病，因为他出售军事任命和免役权。这些免役可能是由于地方城市的行政长官因为有竞技大赛的义务，而那些竞技大赛举办起来，成本又过于高昂。《奥古斯都列传》记载，佩蒂纳克斯接到佩伦尼斯的命令，说是让他退休回到父亲在利古里亚的农场。再加上没能抓住康迪亚努斯，佩蒂纳克斯的忠诚度再次受到怀疑。同样也是未来的皇帝，叙利亚三个军团之一的指挥官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也被解除了职务，虽然我们不知道另外两个将军的名字，但我们可以假设他们也受到了同样的惩罚。

       《奥古斯都列传》称塞维鲁在被解职前是驻扎在马西利亚附近的第四“西徐亚”军团的军团长，但这一定是个错误，因为该军团当时驻扎在叙利亚。叙利亚是卡西乌斯叛乱的中心地带，所以康茂德和佩伦尼斯不能冒险。叙利亚的另外两名元老——来自的黎波里的埃米利乌斯·琼库斯（Aemilius Juncus）和来自赫利奥波利斯的178年执政官维利乌斯·鲁弗斯（Velius Rufus）——被流放和处死，也说明了该省的动荡不安。《奥古斯都列传》中提到了佩伦尼斯及其代理人对康迪亚努斯支持者的追捕：

       不少外省人因为财富而被佩伦尼斯指控犯罪，然后被抄没家产甚至杀害；有些人甚至没有被指控犯有虚构的罪行，却被指控不愿意指定康茂德为继承人。

       我们可以推断，这些被指控的密谋者中的大多数人都被指控犯有罪行，可能是告密者或送信人所为。从奥古斯都时代起，统治阶级就习惯于在遗嘱中向皇帝留下遗赠，以偿还过去的帝国恩惠，这一行为成为臣民忠诚和善意的象征。在提庇留统治时期，盖乌斯·弗菲乌斯·杰米努斯（Gaius Fuffius Geminus）被指控犯有叛国罪（majestas），他向元老院递交了遗嘱，在遗嘱中，皇帝被指定为共同继承人，从而证明了他的忠诚。

       埃格纳提乌斯·卡皮托（Egnatius Capito）和D 维利乌斯·鲁弗斯·尤利安努斯（D Velius Rufus Julianus）可能是从182年开始担任执政官的，他们和维特拉西亚·法乌斯蒂娜（维特拉西亚·法乌斯蒂娜）也在此时被处死。埃格纳提家族是一个贵族元老家族，其元老可追溯到七十多年前。维特拉西亚·法乌斯蒂娜是维特拉西乌斯·波利奥和芬达尼亚·法乌斯蒂娜的女儿，她是康茂德和的远亲，后者是马可 奥勒留的元老级将领，可能在180年之前就已去世，因为他就是在这个时间之前从我们的资料中消失了的。从碑文中可以看出，维特拉西亚·法乌斯蒂娜曾居住在西班牙的卡莱斯，她在那里支付了大母神庙的修缮费用。

       没有关于她的婚姻或后代的记录，但她可能是在她的兄弟提图斯·弗塔尼乌斯·维特拉西乌斯·波利欧（Titus Fundanius Vitrasius Pollio）——另一位年轻的贵族出身的元老——的推动下卷入了这场阴谋。另一位前执政官阿蒂柳伊斯·塞维鲁斯（Atiliuis Severus）也被流放。在未遂政变发生时，卡西乌斯·迪奥不在奇里乞亚，他将皇帝的妻子克里斯皮娜错误地列入了未遂政变的牺牲者名单中，而卡西乌斯·迪奥作品的缩影浓缩了材料，并将事件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试图说明康茂德的性格。克里斯皮娜在187年还活着，这一年的碑文和另一篇碑文都对她表示了敬意，碑文记载她至少在191年还活着。然而，她并没有生下康茂德想要的继承人；死胎和婴儿的早夭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以至于资料中都没有提及。

       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退隐到罗马郊外的庄园中，因为他被认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妻子而备受羞辱，他作为皇帝的伙友的地位也受到了致命的损害。他与露西拉的儿子被允许从事政治活动，最终被康茂德视为潜在的接班人，获得了国家职位和荣誉勋章，最终在209年担任执政官。此人被卡拉卡拉皇帝杀害，因为他是康茂德仅存的亲属。

       这一阴谋有两个明显的原因。首先是露西拉因被迫嫁给克劳狄乌斯·庞培努斯而产生的怨恨，以及她认为康茂德与克里斯皮娜结婚后地位下降。主要的密谋者都与她有关系。

       康茂德提升了自由人索特鲁斯的社会和政治地位，元老院因此产生了怨恨，因此佩伦尼斯和帕特努斯希望除掉索特鲁斯，以恢复皇帝和元老院精英之间的积极关系。帕特努斯本人是否参与了政变有待猜测和怀疑，但他的免职必然会导致他的朋友和潜在威胁萨尔维乌斯尤利安努斯的免职。这些资料清楚地表明，佩伦尼斯和克里安德都是禁卫军长官倒台的幕后黑手。这些资料还试图给人一种印象，即阴谋是由马可·奥勒留的老臣和元老院精英领导的。在老皇帝的执政团中，只有昆提利乌斯家族参与其中，他们是自175年以来编织的政治阴谋的牺牲品，当时他们在皇帝位于西尔米乌姆的宫廷中，在法乌斯蒂娜二世的帮助下破坏了赫罗提安·阿提库斯的阴谋。

       庞培努斯退休了，他的地位因妻子和亲戚的行为而毁于一旦，而佩蒂纳克斯也因为没有全力追击阴谋者被迫退休。然而，尽管经过了这么一场风波，但许多马可·奥勒留的老朋友依然继续为康茂德效力，并赢得了晋升。

       佩蒂纳克斯后来又一次得到了皇帝的信赖之后，成为了不列颠总督和城市长官，并在192年与皇帝分享了第二个执政官职位；奥菲迪乌斯·维克多利努斯继续担任城市长官，并在183年被授予执政官职位； 瓦莱里乌斯·马克西米安努斯在努米底亚担任公使，并在186年被授予执政官职位；阿西里乌斯·格拉布里奥在187年被授予另一个执政官职位，并与皇帝共享该职位；克里斯皮娜的兄弟和布鲁提乌斯·普拉森斯的儿子也在189年被授予执政官职位，赫罗迪斯·阿提库斯的儿子也在185年被授予执政官职位。康茂德的妹夫继续担任他的执政官。我们看到的也许是年轻的贵族元老们对不得不向自由民寻求恩惠的不满，以及他们的父母元老们的愤怒，他们已经获得了很高的地位，但现在却不得不代表他们的孩子或他们的朋友向这些出身低微的人请愿。

       所有资料都一致认为，这一阴谋对康茂德的影响是巨大的。佩伦尼斯因其高效率地调查阴谋和叙利亚可能发生的动乱而功不可没。他赢得了皇帝的信任，以至于没有按照惯例任命他的同事担任禁卫军长官。与赫罗提安和《奥古斯都列传》中对佩伦尼斯的敌意不同，卡西乌斯·迪奥对佩伦尼斯的描述充满同情，称赞他为康茂德提供了全面的安全保护。佩伦尼斯现在出类拔萃。潜在刺客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康茂德的心灵，对他的影响更为明显：

       他受到的伤害是他的感情，是他所说的话。

       他从未忘记刺客的话语。

       康茂德越来越依赖那些赢得他信任的人，因为他越来越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对皇帝的主要威胁是与他关系密切的人和军事指挥者的阴谋。与元老精英不同，侍从的地位只能依靠康茂德的庇护，因此在皇帝眼中，这些地位低下的人要比一些来自主要贵族家庭的元老更加忠诚。

       元老院资料中的敌意源于帝国政府内部的这种转变。康茂德与他的那几个早夭的兄弟不同，他从小就受到神灵的眷顾；阿维迪乌斯·卡西乌斯的叛乱和他的突然离开罗马，以及现在他自己的妹妹和其他著名元老的阴谋，都使他越来越认为自己受到了神灵的眷顾。他在钱币上的首次创新可以追溯到这一时期，在他的头衔上添加了“Pius”一词。添加这个词的时间并非巧合。他并不是突发奇想的想把自己与前任皇帝安东·庇护联系在一起，而是将自己与神的恩惠联系在一起，与露西拉及其同伙的不忠形成对比。

       有人认为，此时的皇帝还试图将自己与神秘的密特拉崇拜联系起来，以提高自己在军队中的声望，因为军队中的许多人都崇拜这位东方神灵。180年，在佩雷格里纳城堡建造了一座密特拉神庙，第一任祭司是骑士A Caedicius Priscianus，他也是图密善宫的祭司。然而，正如Hekster所言，建造密特拉神庙只是为了满足士兵们的要求，他们被拘束在营地里，直到他们的命令完成。Priscianus的任命并不能证明与皇帝的宗教政策有任何联系。《奥古斯都列传》记录了康茂德通过谋杀一个人亵渎密特拉权利的行为，但卡西乌斯·迪奥和赫罗提安都没有提到这一事件。仪式包括用假想杀人来测试入门者。这种不虔诚的行为与他的头衔“Pius”完全相悖。密特拉也没有出现在任何帝国钱币或雕像上，后来反而出现的大量的却是赫拉克勒斯的形象。他同意在奥斯提亚的皇室官邸建造一座密特拉神庙，但这并不能证明他本人是密特拉神的信徒；相反，皇室成员才是密特拉神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