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歌Part.Ⅰ No.29

“丽塔，等等！”
“琪亚娜小姐，芽衣小姐，如果再不快点的话，舰长大人就会提前回到天穹市了，到时候如果世界蛇在这里的威胁还没有被清除的话，舰长大人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就这么杀进神城医药吧？”芽衣停下了脚步，拉住了琪亚娜，向丽塔质问道。
“……”丽塔没有回答，但她的目光此刻变得格外冰冷渗人。
“等等，丽塔，你难道忘了，现在城里还有一颗炸弹！我们还是等舰长回来再……”琪亚娜有些不太放心，毕竟此时还有一颗炸弹在天穹市，说不定就埋在人群最多的地方。
“二位！”
丽塔突然停下脚步，让二人都愣在了原地。丽塔转过身来，那副脸上尽是疲惫和悲伤，但好像又不仅如此，那是比悲伤更深层次的难过，甚至还有一丝恼怒。
“所以，你们二位，都从来没有将舰长大人放在心上对吗？”
“不是这样的……只是……”琪亚娜手足无措地回答道，但丽塔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琪亚娜小姐，你难道就不感到羞愧吗？从在圣芙蕾雅见到你那一刻起，舰长大人就表现出了对你的溺爱，你难道一点都没发现吗？舰长大人与你十余年未曾见面，但他甚至为了你不惜背叛天命！你知道舰长大人帮助德丽莎大人的条件是什么吗？他只想要回你的监护权……德丽莎大人这么多年甚至未曾在你面前将他提及，可他还是将你视如己出！在你流浪之后第一时间来帮助你，可你脑子里只有你的深明大义，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安危！舰长大人从来都没有在你面前说过这些话吧？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一点都不了解他！”
琪亚娜被丽塔一顿斥责怼的哑口无言，她只知道舰长和自己的父母认识，但她没想过这么多……一旁的芽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还有你，雷电芽衣小姐，我知道你对舰长大人尤为不满，你认为舰长大人背叛了你们？唉……舰长大人本应该是站在天命的空港上，毫不费力地看着你们在天命一战上乱斗一气。但他还是选择离开天命，九死一生地帮助你们，到底谁才是被背叛的那一方？之后主教大人也并没有因此怪罪于他，可就算是在这个时候，舰长大人依旧在袒护你们，强行要求主教大人将本来应该由不灭之刃，却改为由休伯利安执行的追捕令——我知道舰长大人肯定又会借此放过你们，于是我才跟着舰长大人一起来到这里，但我没想到的是舰长大人会偏袒你们到这种程度，不仅没有执行命令，而且甚至为了你们加入了逆熵！可你还在认为舰长大人背叛了你们？芽衣小姐，我希望您能好好想想……”
芽衣的心脏像是被刀尖反反复复地刮滑着一样，如果丽塔是一阵尖锐的斥骂，那可能她的心里还能有些许的释然，但她却是依旧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向她解释这一切。这样反而让她的脸色一阵青白，就像小时候被大人斥责幼稚的时候，那种羞耻，懊悔和难过等等复杂情绪瞬间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从头到脚麻痹着她本就宕机的大脑。
“你们都不在乎他，”丽塔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悲伤，“琪亚娜小姐，你就怀着你心中的大义，离你身边的人越来越远吧，当你想回头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已经被你远远地撇在了身后。
芽衣小姐，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我原以为你们会成为另一批理解他的人，但我没想到……你们是永远无法理解舰长大人的，舰长大人留在天命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合适，但绝不会是逆熵，也不是圣芙蕾雅，因为天命会相信他，而不是去怀疑他……
舰长大人是我的一切，我绝不会让舰长大人有任何闪失！”
“那个……丽塔？”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丽塔猛地回头，发现那个她时刻担忧的身影此刻正带着一票众人赫然出现在她身后。
“好久……不见？”男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这么说来，刚才的话，他……
“舰长……大人……”丽塔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了，那张原本冷静自若的脸也因为慌张而阴晴不变，“您……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和她们吵架开始……之前？”男人本想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但看到丽塔那一副“不说实话就宰了你”的表情，以及自己身边的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只好说了实话。
“唔……呃……”丽塔低着头，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耻辱一样，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裙摆，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丽塔……”幽兰黛尔本想安慰她，但走近她时，丽塔却以极快的小碎步穿过人群，离开了这里。
“丽塔！”没办法，幽兰黛尔只能跟上她，然后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稍微让他的心放下了一点。不过，幽兰黛尔居然没有因为丽塔而对他不满，倒是挺让他意外。
“你不去追她？”德丽莎盯着他，但这时候她也不好发表评价。
“舰长！丽塔小姐，她准备自己一个人去神城医药，你得阻止她！”琪亚娜焦急地冲过来，她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劝丽塔回心转意，但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只能以后再去找她了，有幽兰黛尔跟着她也不会出事。丽塔了解我，我也了解她，她会理解的。”
“挺不负责任的回答，但我也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你，真是狡猾啊……”说完，德丽莎别过头去，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下去了。
“怎么这样！舰长，要不，你还是先……”琪亚娜看着男人冷淡的模样，此刻内心是最煎熬的，就像她不能否认丽塔的话一样。
“琪亚娜，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因为我。”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双深邃的眼睛像一弯深潭，深深地吸引着她的目光，“不要被我牵扯住你的脚步。”
虽然她还想说什么，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聚集起来，围在男人身边，他简单地扫视了一圈，随后说道：
“作战会议，现在开始。”

“炸弹的位置，我已经基本确定了，是在一辆邮递货卡车上，具体是哪辆我会把信息发给你们。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阻止它，如果强行拦截的话，肯定会引起轰动，到时候引发群众恐慌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还可能引来敌人。”男人分析了一下情况，向众人说道。
“如果要将爆炸范围扩散到最大化，那一定会选择在市中心，但如果让卡车进入市中心，我们就完全没有机会了。”爱因斯坦看着虚拟地图，画出一条路线，向众人补充道。
“既要把炸弹从市中心引开，还要在不引起轰动的情况下把炸弹拆除？”德丽莎咬着指甲，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确实是个问题……”男人摸着下巴，思考着对策，“德丽莎，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你能支持多久？”
“几分钟吧。”
“琪亚娜，你的空间移动能移动这个卡车吗？”
“我可以试试。”琪亚娜虽然有些没底，但她还是愿意一试。
“能移动多远？”
“最多移出到外环。”琪亚娜有些遗憾地回答道，目前她的掌控程度，还不能实现像空之律者那样自由。
“休伯利安有拆除炸弹的设备，但需要时间配对炸弹型号，拆除炸弹也需要时间，所以我们现在一分钟也不能耽误……”说完，男人收起虚拟地图，把卡车坐标发给了每一个人，“琪亚娜芽衣和我一组，在市中心拦截。希儿和布洛妮娅一组，在东侧拦截。萝莎莉亚，莉莉娅和德丽莎一组，在西侧拦截。爱因斯坦和特斯拉在赫利俄斯号空中侦查情况，具体作战计划我们路上再说，明白了吗？”
“明白！”
……
琪亚娜和芽衣跟在他身后，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她们甚至互相都没说话，男人始终没有回头，也故意无视她们脸上尴尬的表情。
“所有人听清楚，守好自己的线路，一定不能擅自离守，以免出现异常情况，明白了吗？”
“明白！”
“所以，作战计划是什么？”德丽莎问道。
“拦截卡车，伪装成抢劫事件，这是把躁动拉到最小的方法，带炸弹和琪亚娜汇合，带卡车出城，再利用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为休伯利安争取拆除的时间。但前提是要让我们的敌人无法识破我们的计划，所以就需要各位的一点随机应变了。”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随机应变……”德丽莎正思考着对策，结果一旁的双子却突然激动了起来。
“舰长万岁！莉莉娅，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笨蛋萝莎莉亚，这可不是打崩坏兽这么简单！”
“喂！你们两个！消停一点啊！！！”
没错，就是这样。男人看着不停安抚着躁动的双子的德丽莎，嘴角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意。
“检测到舰长多巴胺指数上升，舰长很开心吗？”布洛妮娅虽然这么说着，但也并没有调侃的意思，只是一起活跃活跃气氛。
“舰长很喜欢欺负德丽莎学院长吗？”希儿探出小脑袋，看着双子们打闹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
“我和她关系是不太好……”男人乘着德丽莎注意力不在这里，也实话实说了起来，“因为一些原因，我和她合不太来。”
“不过，希儿感觉德丽莎学院长并不讨厌舰长哦。”希儿虽然还有些不谙世事，但她感觉他们两人身上都有一种微妙的氛围，而这种氛围她并不讨厌，“或许学院长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但愿如此，能把她的关系搞好也能省下不少麻烦事。”
“学院长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懒散，但她还是很关心我们的。这次从量子之海回来，学院长对舰长的态度还是有所改变的，只是时间有些仓促，学院长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要不，等事情结束了，舰长和我们一起回圣芙蕾雅吧？”
“圣芙蕾雅啊……”男人笑了笑，“那是我退休才会去的地方，不过如果真的能轻松下来的话，我可能也会考虑考虑。”
“……”琪亚娜和芽衣看着布洛妮娅她们和他一起嬉闹的样子，心里竟然莫名有些不舒服。
就这样，在微妙的氛围下，三人来到城市的中央广场。男人关掉通讯设备，只剩下他和琪亚娜芽衣三人。
“琪亚娜，你在这一带搜索炸弹的位置，芽衣，你和我去地下车库，我也无法确定他们到底会把炸弹放在哪里。”男人说完，把一个夜视仪扔给芽衣。
“等等，舰长，不是在这里等卡车吗？”芽衣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我并不相信有卡车，”男人严肃地看着她们，“炸弹的信号之所以忽明忽暗，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炸弹，只是迷惑我们的障眼法。设想一个移动着的超级崩坏炸弹，肯定会有侧漏的现象，但想要隔绝这么强大崩坏能反应，只有一种材料可以做到……”
魂钢，不过他可不相信世界蛇能大手笔到这种程度，把如此稀有的材料用在一辆卡车上。但他们肯定藏在哪里了……
“所以炸弹肯定还在这座城市中心的某个地方，足够隐蔽……要么更远要么更深要么更高，但绝对不可能在市中心以外的地方，他们就是想要一个瞒过我们所有人的，突如其来的爆炸。所以我们也必须瞒过所有人，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行动。”
“可……舰长，你听我说，他们的目的是……是为了杀你！”琪亚娜焦急地抓着他的手，尤其是刚刚听了丽塔的话，她更放不下这件事了。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所以我才把其他人安排在路口……”
“不！不是炸弹的问题，我们是在担心你啊！！！”琪亚娜大声喊道，尽管事后看来她现在说这种话显得十分虚伪，但她还是大声说了出来。
“琪亚娜……”男人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就算他们真的想杀我，但炸弹也是真的，救我，所有人都得死。我们已经进入他们的圈套了……”
琪亚娜抓住他的手被他轻轻拿开。
“琪亚娜，你在高楼上寻找，越高越好，我会安排休伯利安配合探测。芽衣，跟我去地下车库，开始行动！”
……
男人走在芽衣前面，两人一直沉默不语，纵然芽衣此刻内心百般焦灼，但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他是在等待自己向他道歉？亦或是嘲笑她的幼稚？还是和她一样思考该如何回答对方呢？
“芽衣！”
“啊？”
“任务期间不要分心。”男人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也没有不满，只是轻微的提醒。
“明白……”芽衣的脸微微一红——是啊，或许也只是因为专心任务而已。自己怎么现在还不如布洛妮娅成熟了呢？
“芽衣，你去那边，我在这边，如果发现炸弹，先汇报，等集合，明白吗？”男人和芽衣戴上夜视仪，虽然有夜视的帮助，但环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炸弹的踪迹，看来他们藏的不是一般的深。
“明白。”
“等结束了，你再和我说也不迟，现在专心任务。”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黑暗中，芽衣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原本她还想说什么，但男人说完就离开了，芽衣此时也不好多耽误时间，只能暂时就此作罢。
“舰长……”芽衣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不知为何，内心却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等到芽衣离开后，他也不用再束手束脚地了——
“爱酱，启动千界一乘，环绕全城扫描，把范围扩大到高空1000米，地下200米。”
“正在扫描，预计时间10分钟……”
……
沙沙沙……
兵器在地面磨砂的尖锐声音，颀长的镰刀划过空气，和银白色的骑士一同化作冬日的寒风，凛冽地吹向神城医药的堡垒。
只要能抓住刺杀行动的指挥者，那就能直接打断他们的计划吧……
舰长大人，丽塔……绝不会让您出事的！
丽塔正准备突击，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等等，丽塔，先不要激动。”幽兰黛尔眨了眨眼，把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让丽塔不要轻举妄动。
“幽兰黛尔大人，请原谅，这次丽塔无论如何都无法冷静了。”
说罢，丽塔一个轻盈的转身将幽兰黛尔的手摆脱，银白色的镰刀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线，门口的防卫瞬间被丽塔摧毁，硕大的人形兵器冲破重重阻拦，径直走进神城医药的大厅之中。
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丽塔唯一的想法，但她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天性而来的谨慎和她此刻内心的目的要求她绝对不能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丽塔！你太激动了……”幽兰黛尔一边和丽塔背靠背保持警戒姿态，一边努力观察着四周。这里完全寂静的可怕，一点也不像一个地头蛇的基地。
“幽兰黛尔大人也发现了吗？”丽塔眯着眼睛，小声询问道。
“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指挥人员……”按道理而言，刺杀行动的指挥额外重要，但身为总部的这里却宛若空城。
“先找找线索吧，在这里干等也无济于事。”幽兰黛尔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既然她也跟了上来，丽塔也不用再顾虑什么，于是准备将上次没查找完的资料再搜集一遍。毕竟，他们对敌人了解的太少了。
“这是……”几经翻找，丽塔终于在资料库里找到了有关圣痕计划和凯文的更多资料，而且还有一些提及男人的信息——
“20XX年，第七次崩坏……”丽塔翻阅着整件事情的起始经过，凯文在融合实验后才得知了男人处决了第七律者的消息，第七次崩坏也是凯文和他的转折点，此后二人关系每况日下，直到终焉律者降临前……
男人向逐火之蛾提交辞退信，正式卸任逐火之蛾总司令一职。
是背叛吗？丽塔的眼角微微低垂，所以凯文才会对舰长大人如此憎恶，甚至于他的手下都妄图杀害他。
舰长大人……会不会离开我们呢？
不要想太多！丽塔逛了逛脑袋，这时，幽兰黛尔提醒了一下另一边的她。
“丽塔，我想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留在他身边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嗯，这里看来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我们得快点回去，越快越好。”幸好也不算一无所获。不过，自己真的是太莽撞了，如果不是幽兰黛尔在这里的话，她或许还要在这里大闹一番。丽塔收起镰刀，和幽兰黛尔一起离开了这里。
舰长大人，您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
与此同时    休伯利安
“生命意识活动复苏，系统转移，开始提升核心体温，营养液停止补给，开始注射肾上腺素……潜意识激活。”
培养皿里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眸，那双原本碧蓝的眼眸此刻变成了血红色，束起的长发披散开来，宛若一团团飘散的青烟，环绕在她的周围，如此看来，就好像一位下凡尘世的仙子一样娟秀。
意识，开始凝聚。
记忆，开始涌现。
两个不同的生命的记忆交织在一起。
往事，悲伤，快乐，往事；绝望，希望，往事；痛苦，挣扎，往事；分离，诀别，往事；死亡，刺痛，往事；不解，迷惘，往事；漫长，背叛，往事；死亡，再生，往事……
啊，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记忆吗？
真是无趣。
少女将手指按在玻璃上，轻轻一碰，整块培养皿像是敲碎的鸡蛋一样破裂开来，粘稠的营养液散落一地，还有不少粘在她身上，令她浑身不适。
“嗷~”少女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懒腰，将僵硬的脖子扭了扭，做足了准备运动后才缓缓迈出脚步。
这里就是休伯利安，嗯……和记忆里差不多一样，看来他还是和这个老古董一样不知变通。少女肆无忌惮地在休伯利安里游逛着，不时对某些摆设和器械发出啧啧的评价。
迎面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红色的身影，不过对方看上去也只是无意间出现在这里——
“符华？”姬子惊讶地盯着眼前的少女，是羽渡尘吗？感觉又不是很像，难道是本人？但她怎么会在休伯利安上？
“炎？呃……不对不对！不要意思啊，认错了……嗯……是……无量塔姬子，对吧？”“符华”敲了敲脑袋，像是在搜索什么关键词一样敲着自己的脑袋，然后俏皮地朝姬子眨了眨眼。
“嗯……对……”姬子尴尬地回答着，用毛巾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你……是符华吗？”
“当然……不是了！”少女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道，“不过，如果你想称呼我另外一个名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识之律者。”

姬子瞬间警惕了起来，双手握拳摆出战斗架势，但识之律者看见了只不过微微一笑，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咋咋呼呼地说道：

“别那么紧张，我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来看看那个无聊的男人最近怎么样了。”
看上去还是个没大没小的孩子啊……姬子看着她身上衣冠不整的样子，还在船里到处乱跑，于是把毛巾丢给了她。
“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我可以把我的房间借你用用……”
“好耶！我就知道炎最好了……啊不对，是姬子老师~”还没等姬子说完，“符华”就扑了上去，在姬子身上腻歪一会儿后蹦蹦跳跳地窜进了她的房间。
这下麻烦了啊……姬子一拍脑门，不由得一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