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燐的日常(一)紫的秘密(2)
我走在荒野的小路上,清冷的月光泻下,给一切都镀上银辉,也钻进我的衣服里,我感到一丝寒凉。我并不知道每一处地点在哪,只是觉得随便走走,总能发现一个地方,然而事实是,幻想乡还是挺大的,或者是八云邸太偏了也说不定,总之我走了许久,依然在荒野里,好在簪子的流苏上有两个小铃铛,一直随着我的步调叮叮当当,就好像有人在陪我夜行,倒不觉得寂寞。
我突发奇想,能不能用能力直接传送去我想去的地方呢?虽然我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但如果默念它的名字,或者在脑海中想象它的图景,能不能直接传送去呢?我随便默念个地点:红魔馆,同时随便想了一个大厅的图景,空间居然有动静,我踏入扭曲处,一闪神,真的身处一个大厅里了。迎面看见一个蓝色头发,长着蝙蝠翅膀的小女孩正拿着高脚杯喝红酒,一旁一位银发的女仆端着酒瓶,准备为她倒酒。咦,我还真跑到红魔馆来了。可能我的突然出现吓到女孩了,蕾米莉亚被酒水呛到,疯狂咳嗽,还没喝下的酒泼到脖子里,染红了衣襟,咲夜连忙放下酒瓶,一手轻拍蕾米的后背,一手拿手帕为她擦拭脖子。一个身穿深绿色裙褂的武术家立即将我擒拿住,喝问:“你是谁?来干什么?”我怎能料到自己竟直接闯进别人家里了,大脑霎时短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蕾米莉亚飞到我面前,还稍稍有点咳嗽,她狠狠地清一下嗓子,咧嘴露出虎牙,凶狠地说:“你是来干什么的?不坦白的话,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这句话本来很吓人,可是被一个还没到我胸高的小女孩,以稚嫩的童音说出,反倒觉得很可爱。我狂跳的心脏瞬间安静下来,温柔地说:“小朋友别害怕,我是紫大人的新下属,我叫燐,我……我是来串门的。”蕾米莉亚恍然大悟道:“哦,那个捡尸体的猫原来就是你啊。”她喵喵叫了两声来逗猫,反而像是在喊“妙”字,猫听了会被吓跑吧,红美铃见状打算将我松开,一直安坐在座位上的魔法使好像也想来凑凑热闹。谁料咲夜瞬移到我们这边,道:“别听她瞎说,八云紫几时有新下属了?那个捡尸体的猫也不是八云紫养的吧。”蕾米莉亚再次恍然大悟,然后好像发现了什么,她嗅了嗅我的脸颊,又用手抚摸我的脖颈,好似在品鉴美食。
品鉴得差不多后,她擦掉嘴角的口水,道:“我觉得你很好喝。”接着用獠牙刺破我的脖子,吮吸一口鲜血尝鲜。她砸吧砸吧嘴,道:“真的很好喝。咲夜,把她的血抽干。”为什么会这样?我剧烈地挣扎起来,可红美铃像铁钳一样制着我,我完全动不了,又想要传送回八云邸,空间的暗门是在面前出现了,但走不进去。我拽着红美铃向前挪动,只要前进一个身位,就得救了,可也就眨眼之间,便觉得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住,咲夜已经抱着抽出来的两大管血了,我望着殷红的血,几欲晕厥。我怎么忘了,咲夜会时停啊,没想到我在幻想乡只活了一夜就挂了,这也太令人不甘心了!
咲夜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如蒙大赦,她建议蕾米莉亚道:“若大小姐真的喜欢这个食材,不如把她关起来养着,随时抽血,这样可以有持续的鲜血供应。”蕾米莉亚低头思索。我求生欲爆棚,立即喊道:“好呀,好呀,咲夜的建议好!”蕾米莉亚无所谓地耸耸肩,道:“那就关起来吧。”于是我被咲夜像一条死狗一样扔进一个监牢。我一点也不为未知的牢狱生活伤心,因为小命保住了,一切就还有。
落锁的声音之后,咲夜的脚步声走远了,牢房这里一片寂静。我造出空间暗门,爬回了八云邸。
我把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第一次对八云邸产生一种家的感觉,虽然这个地方有一个奇奇怪怪的老太婆,但至少生命还是暂时有保障的。我感到有个人停在我身前,抬头一看,是八云紫。她叫我滚出去待着,可是现在,我算是私自进来了,完了,这怎么办?没想到她笑容可掬地说:“还可以嘛,知道自己进来,还没傻到无可救药。”好吧,经过今夜,在幻想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感到惊讶了,因为这就是一个超越常识的地方。
她邀我一起去吃饭,可我浑身无力,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她疑惑地回头,问我怎么回事。我怯生生地讲了我溜去红魔馆,被抽血的事。她哈哈大笑,道:“还好她们留了你一命,不然我就吃不到你喽。”我此时非常想等我强大之后,把幻想乡炸穿,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紫将我扶去了饭堂,在路上,她说遇到这种事,应该提出进行符卡对决,如果咲夜和蕾米觉得我还不错,就不会为难我了。唉,还是缺乏在幻想乡生存的常识,我在外界还是颇研究了一下弹幕的,但一紧张,就什么都忘了,还以为只能以体术较量呢。她临时让蓝去烧了两个补血的菜,还吩咐蓝去买一些红枣。八云邸的饭倒十分神奇的很正常,就是家常小菜,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肯定不会是买不起肉,可能是紫年纪大了,吃了不消化的缘故吧。如此看来,所谓吃掉我,大概率是说着玩的,我放下心来,对紫也更有亲切之感了。
吃完饭,我已经缓过劲了。紫让我陪她去外面散步,我正打算出去,紫却给了我一把红色、上绘樱花图案的油纸伞,她说:“打上伞,这是我从收藏里为你挑的。”虽然不明就里,但紫的要求怎能违抗?我听话地打上了伞。她也打上她的大洋伞,又从隙间抓出扇子,踏出门去,我赶紧跟上。
此时大概是早上六点,天已经亮了,而太阳还没完全从地平线上升起,所以根本不晒,而且也没下雨,我不知道紫打伞有什么意义;春天的早晨非但不炎热,还有点凉意,她的扇子从没打开过,她拿扇子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仅仅是她的爱好?
我实在忍不住了,想问问她,便说:“紫大人,好像完全不晒啊,似乎不用打伞吧。”哼着的小调停下了,她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懂什么,举起伞,就离日月星三精更近了,能够吸收三精的精华。”我觉得很扯淡,试着反驳道:“那如果边走边放风筝,风筝飞在天上,不是离三精更近吗,为什么一定要打伞呢?”她晃晃伞,道:“伞很漂亮,有‘丽’的属性,属‘离’,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风筝飞在高空,与风同行,属‘巽’,巽,‘君子以申命行事’,当然是‘明照四方’更佳,所以打伞更好。”我不了解卦象之类的,只听出来她觉得打伞更好是因为伞漂亮,便道:“可风筝也很漂亮啊,风筝上面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绘图,有的风筝还有飘带……”她斩钉截铁地说:“那也没有伞好看。”我道:“这样的话,那不是一切我觉得漂亮的东西都有‘丽’的属性,我觉得风筝漂亮,那风筝就‘丽’了。”她停下脚步,凝视着我,笑道:“那你放风筝去吧。”看着她“核善”的笑容,我咽了下口水,抓紧伞柄,叫道:“我打伞!我打伞!”
紫又向前踱了,我继续当她的跟班。她说:“你确实可以放风筝的,如果你觉得是风筝好看的话。没想到你也不是愚不可及,还争辩得有模有样。”我赶紧表明忠心,表示绝对不会违背她的意志去放风筝。奇了,经过她的“传教”,我竟也有点喜欢伞了,古风美人便常常打伞,除了遮阳避雨,也能起到装饰作用,伞随裙袂一起在花间舞动,婀娜如皎皎明月。
紫有些遗憾地说:“外界人评判一个物件基本都是依据它有没有用,实在是太浅薄了,难道没有听说过无用之大用吗?物质作用的重要性什么时候超过精神作用的重要性了?就如伞,它能让我心情愉悦,就算暂时没有遮阳避雨的需求,它也是珍贵的。而且有没有用,难道是由人来决定的吗?物件可在笑话人呢,笑话自以为聪明的人把它的作用列成个清单,更讥讽蠢货对着清单照本宣科。”她停下来问我:“你觉得我送你的簪子有什么用?”我弱弱地答道:“能调和我的空间之力,达到稳定的空间穿梭。”当然不忘再加一句:“能让我心情愉悦。”紫轻蔑地笑了笑,道:“它在笑话你呢,浅陋的人类。”她将簪子从我的发间抽出,我的头发散落下来,我很快就把注意力从头发上移走,却惊奇地发现簪子已在她的手上变成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剑,剑柄还保留着簪头的镂空花纹,也垂着那个流苏,簪杆却成为了大约八十厘米长的利刃。她把剑扔给我,我下意识地躲闪开,可剑到我这边时已经变回簪子了,我只能狼狈地去草丛里捡。她说:“注入妖力就能用,你可以拿它防身,也可以用来欣赏。”我试了一下,果然很好用。她挑衅地说:“所以你以为世界是什么样,世界就是什么样了?别自大,年轻人。”我只得装作很受用的样子,连连点头。
她似乎兴奋起来了,接下来又说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最伟大的是平凡”、“最精彩的是平淡”之类的。她望了望已经升起的朝阳,眯起眼睛,用伞挡住阳光,说出了这个早上最莫名其妙的话:“你把我哄得很开心,赏你今天和我一起睡觉。”这又是什么情况?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