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言提语01】永恒的终结
/ CSGO中有一系列名为“二西莫夫”(白给到哭)的皮肤，该类枪皮便是在致敬知名科幻小说家艾萨克.阿西莫夫。这位俄裔美籍作家在科幻界堪称神一般的存在! （世界三大科幻作家及其代表作：亚瑟.克拉克《2001太空漫游》，罗伯特.海因莱因《星际迷航》，艾萨克.阿西莫夫《银河帝国）/
最近重读了阿西莫夫《永恒的终结》，本书是我最爱的中短篇科幻小说，篇幅较短，内容丰富，嚼劲十足。不过再读的话，一个下午不成问题。（ps：催别人还书还真挺尴尬的）
【引言】：
1.“宿命论”的终结与“银河帝国”的伊始……
2.作为主人公，你所追求的事业真有意义吗？
【在分享本书前，我想扯扯某游戏里的仨概念：1.泛人类史 2.异闻带 3.剪定（ps：屑fgo设定里，有些概念如果深究的话确实耐人寻味，譬如抑止力……）
“犹如生命存在竞争，历史也有胜负。“现在”乃是基于正确选择、正确繁荣的胜利者的历史。这被称为——泛人类史。”
“而基于错误选择、错误繁荣的失败者的历史。作为“不需要之物”遭中断，甚至被平行世界论抛弃的，走入死路的人类史——这些，被称为——异闻带”
“错误的世界，步入死路（bad end）的世界就应当被舍弃，因为这样的世界失去了发展的前途；即使是繁荣昌盛，但是永远保持不变，也只是在浪费资源坐以待毙。舍弃这一行为就如同剪断枝叶，这便是——剪定。”
在fgo第二章中，迦勒底（某无良组织233）中玩家扮演的就是在执行剪定世界线，摧毁一个又一个异闻带，以赎回泛人类史的抗争（养老婆）之旅。】
略微了解这些名词后，我们可以把目光从日式魔幻手游中收回，瞧瞧《永恒的终结》究竟说了什么吧！
【以下内容包含剧透，请酌情观看】
24世纪，人类发明了时间力场。27世纪，人类在掌握时间旅行技术后，成立了一个叫做（信条）永恒时空（Eternity）的组织，在每个时代的背后，默默地守护着人类社会的发展。永恒时空以一个世纪为单位，并视每个世纪的发展需要而加以微调，以避免社会全体受到更大伤害。通过纠正过去的错误，将所有灾难扼杀在萌芽中，人类终于获得安宁的未来。（摘自书封）
我们的男主人公安德鲁.哈伦（以下简称哈伦）来自94世纪，是永恒时空（Eternity）组织的一名“永恒之人”，永恒时空可不是仅仅蜷缩于“现在”的迦勒底，而是遍布数万个世纪的组织，每个世纪都有隶属永恒时空的分区观测站、直通近过去与未来的时空壶（灵子转移装置），它与一些世纪甚至有进行贸易的往来。
只不过没有任何“一般时空住民”（普通人）能够了解永恒时空的真实目的——剪定世界线！反抗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永恒时空的科技树延伸到“时间旅行”的高度，在特殊力场装置的帮助下，他们能够穿梭一般时空与永恒时空，化身历史与未来的幽灵，抹除一切敌人。除以之外，他们自恃拥有所有时空里最强大的计算机阵列（迦勒底亚斯？），以观测各个现实的情况，测算剪定成功与否……他们的黑科技时空壶（这种装置的能源来自太阳变成新星的能量，也就是说，时空壶能通达的最远处是太阳成为新星的那一刻，因果衔接了！）可以让他们奔赴各个时空，执行观测、剪定等任务。（ps: 太阳究竟是如何增大质量变成自己的1.44倍以上成为新星的啊，钱德拉塞卡表示一脸懵逼）
站在永恒时空的立场来看，每个世纪都有其自毁倾向：核武器的使用，物质复制机、抗癌血清的滥用以及太空航行等技术的兴起，皆对未来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譬如太空航行，即便有些世纪出现电子重力航行黑科技，但在永恒时空的观测中，太空航行技术易引发负面影响，况且没过几个世纪这类技术便会自发消亡，因此阻止这种无用功行为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人类的未来处处充斥瘟疫，核战，灭绝等灾难世界线，这更应当被SL（读档）掉。
当然，永恒时空为了自身发展，保持自身的统治力，还吸收了不少世纪的黑科技，比如大规模物质复制机和神经鞭（神经鞭执念2333）等。
永恒时空内部分划严密，有后勤永恒之人（骨骼），观测师（感受器官），计算师（大脑），以及时空技师（肌肉），他们各司其职：观测师需要做的是去指定的一般时空里观测，将特异信息原原本本呈现给计算师。计算师则利用超级计算机、建立模型将这些信息、数据加工处理（有点像天气预报的处理过程2333），计算出各种变革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找出最小变革点。最后由时空技师去到指定的时空，将最小变革执行下去。
永恒时空组织拥有有着严苛如清教徒般的规定，它不允许女人进入，也不允许永恒之人与一般时空住民发生关系，当然由于人的lsp属性，向理事会申请交欢条例也是有待商议的。（咳……）
哈伦是干什么的呢？他是名时空技师，这是个经常被人疏远的职业，做着“肌肉”，即执行“剪定”世界线，执掌生杀毁灭的工作，在永恒时空里，剪定叫做变革，一个出众的时空技师，可以很轻易看出M. N. C（最小必要变革）的切入点（就像三体里歌者文明一看星系构造，就能决定使用二向箔还是光粒打击一样）。最小必要变革指的是对现实影响最小，但能起到作用的变革。
具体执行步骤如下：找到某坏事发生的一个最小变革点（M.N.C在坏事生成前的时间中，改变后能够让这件坏事消失，同时又不会对其他时空、其他事件产生太大影响的突破口），然后发动变革以改变这件对人类未来影响不好的事情。
举个例子，为了终止某个现实里核弹的发射，不需要像普莱斯那样潜入潜艇，呼吸回血，无双一通（COD行为）。而是借助计算机阵列，算出最小变革点，随后乘坐时空壶到达指定时空，利用力场发生器切入一般时空，放倒某个易拉罐，合理利用蝴蝶效应，使舰员因某些原因反水，从而控制住图谋不轨的舰长，轻松解决核弹危机。
再一例：最近的新番VIVY中，松本要求薇薇改变历史线中的某些特定事件，从而达成摧毁未来的人工智能的结局，这就是一个个变革累加的结果。
但如果计算失误，毁灭性的结果就会发生，造成M.D.R（最大可能反应），少则触发几十人死亡的事故，多则导致未来的覆灭，这是永恒时空所绝不允许的！（想想fgo单挑超高难近乎成功时sl出了一条超级傻逼的世界线23333）
因此时空技师不能失误，而哈伦从未出错过，他似乎有敏锐的直觉，能直接看出最优切入点（伏笔）。
即便永恒时空是这般如此强大而令人心生畏惧，但“隐藏世纪”自始至终是永恒时空的心头大患。
永恒时空无法观测隐藏世纪（7w到15w世纪），对隐藏世纪也无法实施变革，尽管在隐藏世纪里有永恒时空利用大规模物质复制机生成的观测站，但这里仅仅空有物资罢了，永恒之人很少来到此处，毕竟这里是不透明的未知领域（伏笔）。
由于故事的开端是哈伦去找社会学家伏伊，后文通过插叙，倒序等叙述手法进行故事展开，因此对于初次读本书的读者来说会有陌生感，我在此梳理一下时间线。
24世纪，马兰松发明时间力场，27世纪人类掌握时间旅行技术。
我们的男主人公，95世纪的哈伦在15岁被永恒时空选中。
哈伦受到导师亚罗鼓励，学习原始时代历史，成为永恒之人。
哈伦与计算师芬吉结仇，被高级计算师忒塞尔赏识，成为其专职时空技师。
哈伦在忒塞尔指引下，教授B.S库柏原始时代历史，哈伦详细介绍了原始时代中广告这一事物（伏笔）。
哈伦去482世纪执行观测任务，经由计算师芬吉认识了诺依，为报复芬吉，也因为诺依太戳自己（小姐姐真不错！），于是在一番发展后，破律与诺依为爱鼓掌。
床铺上，哈伦逐渐对永恒时空的惊天秘密有了头绪（伏笔，是诺依的心灵感应能力使哈伦领悟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了解下《银河帝国》的骡与盖娅星系。）
哈伦向芬吉汇报，鉴于永恒之人报告的绝对真实性，哈伦将自己与诺依啪啪之事也说了出来。哈伦随后从社会学家处得知诺依会因482世纪的变革而消失（本书开头）。
哈伦再次犯罪，铤而走险将诺依带回永恒时空，随后乘时空壶将诺依藏在隐藏世纪（具体在111394世纪，是诺依自己决定的层数）。
哈伦去往诺依于482世纪的家中，取回生活用品（5次，险些导致时空悖论——我看见我自己。）这里的描写非常有意思，也异常精彩，推荐各位看原著！
哈伦受困于时空壶10w世纪，无法上行看望诺依，怀疑理事会查明自己与诺依的事，于是持神经鞭威胁芬吉（这里多半是诺依的精神力让哈伦觉得自己的时空壶被卡在了10w世纪）。
哈伦受邀参加会议，回答申纳（申纳是无毛人种，在银河帝国里也出现过）关于时间悖论的问题，申纳给出解释，即时空会修正自洽掉时间悖论。由此，哈伦更加怀疑自己的一举一动被理事会监视了。
哈伦认为自己抓住了永恒时空把柄，会后提出关于马兰松与B.S库珀之间关系的猜想，高级计算师忒塞尔给出正解：马兰松即是库珀。哈伦以此要挟忒塞尔以保护诺依。
但姜还是老的辣，哈伦被忒塞尔骗入超级时空壶的操作间中，他必须操作时空壶，让库珀溯回远古世纪（24世纪），完成因果链的闭合。即便他不操作，也会有别人代行（必须符合24世纪马兰松回忆录中对当时场景的描述，从而形成完整的因果链，维系永恒时空的存在）。
哈伦与库柏告别，趁忒塞尔不备，以神经鞭熔掉闭锁装置（好忙的鞭子）。将库珀送入了错误的时代（约20世纪）。
忒塞尔苦口婆心的劝导，嘴炮哈伦，指出芬吉真正针对的其实是老计算师自己，哈伦只是被他设局破律，用以扳倒身为理事会骨干的自己的工具。随后道出自己曾经破戒造成惨剧的经历，从而唤醒了哈伦想要拯救永恒时空的决心。
哈伦利用广告ATOM的信息（伏笔回收了）确定了库珀所在的时代（20世纪早期），但为了不被糟老头子再摆一道，哈伦要求移除时空壶中10w世纪的障碍物，忒塞尔大惊，两人同行而上，在壶中讨论人类演化与隐藏世纪的问题，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障碍物，哈伦与诺依重逢。
哈伦与诺依去往原始时代寻找库珀，哈伦推理出诺依是隐藏世纪的人，诺依承认了，指出你我二人都是棋子，只是立场相异而已。她表明了对永恒时空的批判——永恒时空的人认为“人类总是会创造出太多奇技淫巧，最后反噬自身，所以一定要加以限制……只要有一个物理年的松懈，一般时空中的核技术就会蓬勃发展到极度危险的地步，必须从头抹除。”所以他们一直维持中庸的状态，同时也用已有知识与科技切断了所有可能发生的认知之外的突破与发展。但人类社会不能成为温室里的花朵，人类需要磨难，才能在打击中突破、成长。在阿西莫夫的设定中，人类本将是最先成长，勇于探索，最终发展成银河帝国的文明，可永恒时空的中庸、维稳将人类限制在了地球中，并在几十万世纪之后失去占领宇宙地盘先机的能力，最终全部人类困死于地球。诺依还诉说了自己对哈伦的爱。（诺依有五条摧毁永恒时空的世界线可供选择，她只选择了有哈伦的这一条。）
诺依随即道出自己将在1932年把一封信寄给某个意大利人（暗指科学家费米），以触发核能的开发。哈伦在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与反思后，放下指向恋人的爆能枪，选择了诺依，选择了无限时空，选择了人类文明的银河帝国的伊始！
他们身后的时空壶消失了，弹指间，永恒时空覆灭殆尽。
（THE END）
人类的探索精神一直是阿西莫夫所赞誉的，毕竟未知如此诱人，如此令人心潮澎湃。即便克苏鲁文化所带来的新概念恐怖使我们对未知保持敬畏的距离，但敬畏不代表漠视，不代表愚昧，不代表中庸与守旧……
《爱，死亡与机器人S1》中有个关于古鱼的故事，年轻人面对峡谷中突然涌现的超古代海洋鱼类的海市蜃楼，被好奇驱使，逐渐丢失san值，剥脱衣服，融入其中，与鱼共舞，最终落得被一只巨齿鲨吞入腹中，死无尸首的下场。这个故事好似在警告人们不要对未知过于期盼，要时刻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免沉溺于美好，从而堕入深渊。
但爱与探索仍旧相伴同行，同样是《爱死机S1》，天鹰座裂隙之外、齐马蓝这两个故事中，妥妥是探索与爱的故事，天鹰座可以看成科幻版的沙耶之歌，突出爱的主题，齐马蓝则是返璞归真，对起源与自我的深度探寻，显像化底特律变人（机器人成为人）的主题，当然，这两个故事都与死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完美阐述了探索人文主义精神的本质，而这些，都是艾萨克.阿西莫夫格调的延伸。
本书将人物立体丰满展现，其中处处伏笔，逻辑发展自洽，就连爱情部分也比自诩科幻爱情小说的某些LJ高明了不知多少倍，即便到了最后，男主也并未忘记自己身为永恒时空一员的人设。末尾处，诺依未曾直接心灵操纵他，哈伦自己反复挣扎，取舍利弊，最终做出抉择，舍弃永恒时空，终结了宿命论的牢笼，与爱人诺依相厮地球。
本书在各个维度巧妙融入了对时间旅行的幻想，什么外祖父悖论，时空的自我修复能力（有没有想到fgo里修复特异点后时空的自我修复？）这些都对后世的作品影响深远，以至于再看到那些作品时，都能觉察出阿西莫夫的思想。
最后让我们来探讨下自由意志在本书中的作用，众所周知，诺兰的《信条》评论两极分化，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部分人认为《信条》世界观里what happen happened，主角等人没有主观能动性（这点我并不赞同）。《永恒的终结》里尽管有心灵控制能力者的出现（虽然阿西莫夫没有明说，不过女主多半是盖娅星系的代行者），但自由意志时刻在作用，因为盖娅星系也无法看到未来的终焉，他们接受机.丹尼尔.奥利瓦（伊图.丹莫刺尔）的指示，间接引导人类走向无限时空，真正实现银河帝国又覆灭银河帝国的还是人类自己。唯有永恒时空迂腐守旧，一板一眼的促使因果链闭合。可以说，主角哈伦前半生的努力只是在这个组织里循规蹈矩，执行变革。但他是幸运的棋子，从对远古历史产生兴趣开始，他的人生就将与诺依交织，他的未来，在终结掉永恒时空后，会迎来新的篇章！
对我而言，《永恒的终结》一书是经典而小众的名作，尽管以快餐化阅读方式来看很容易被开头劝退，可一旦你融入其中，捋清人物关系，绝对能理解阿西莫夫的良苦构建，从而将《基地》等书列入必读书目。
ps：下一期提言提语，将带来《爱死机S1》中我最爱两集的解读与阿西莫夫《机器人短篇小说选》的臻读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