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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同人|原创女主】温润如玉 第五十五章

2022-01-05 22:57 作者:君卑牧  | 我要投稿

第五十五章

易阴眼看着温如和上官透越走越近,最后实在没能忍住,跑到温如面前开口询问道。

“公主,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易阴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温如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位上官公子……公主,你真的放下夜神了吗?”

放下了么?怎么可能,她放不下……

温如敛着眼沉默不语。

易阴看温如这副神情,想来是还未完全放下的。于是鼓起勇气、试探地开口,“不管他们长得多像,终究是两个人啊”

“这是自然,我从未把他认错过。”温如一听,顿时有点恼。“上官透就是上官透,润玉就是润玉,他们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那为何……公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这些日子,她偏偏就是什么都没想,只是顺着本心去亲近透透罢了。

如今被易阴点明,她心里倒是乱得很,温如突然想知道为何这方世界会有上官透了。

“在此之前,你有见过和夜神长得相似的面孔吗?”

“没有。”易阴虽然疑惑公主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但还是反应迅速的回答道。

“你确定?”

“确定。公主有所不知,上神的相貌向来都是独一份的,相似的面容少之又少,更恍若这般相像的。”

是这样么?

他们明明气质和性格都截然不同,可她总觉得两人是有联系的,具体什么联系她又说不上来。

过了这么些年,温如也能确定她穿的就是香蜜的世界,可这方世界怎么会有上官透呢?或者说怎么只有上官透呢?为什么只有他是例外?

“你们神仙能知道凡人的前世吗?”

“公主是觉得奇怪,所以想探测一下上官公子的前世,看他和夜神有没有关系?”

易阴一句话就把她的心思挑明了,温如早先想隐瞒的想法也顺势扔开了。

“公主放心,夜,,我会查明的。”易阴很轻松地应下了。

她大概是以为我和透透亲近是为了探查这个吧,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可不就轻松了。

温如想了想,这么误会也挺好的,省得她老是操着心,也就没去纠正。


易阴会把此事告知润玉是在温如意料之中,另她没想到的是,润玉本人竟然来了。她以为此后余生,润玉再也不会见她了才是。

“我没能查到他的前世,这点着实奇怪,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些。”润玉话音刚落,眼神就紧紧盯着温如,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润玉此番一无所获并不奇怪,前些日子缘机怕误了她事,索性恢复了她这部分的记忆。这方世界的上官透,就是润玉身上的逆鳞,哪来的前世?再者,修复逆鳞本就是瞒着他的,润玉不知道很正常。

至于那句离上官透远些,自然是被她屏蔽掉了。

所以温如此刻面容无比平静,“我知道了,劳你费心。”

虽说润玉不再下凡和她见面,但温如这些年的经历他并未错过,按理说不会有陌生感才对。可如今两人面对面,阿如的成长他看在眼里,所以现在,是连他也看不出阿如的真实想法了吗?

还是说,阿如再见他时已经心无波澜,所以才会面无破绽?

“查不出前世,那人大抵是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不知道出自什么心理,润玉说了这么一句话。

温如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而后随意地点了点头当作附和。

润玉一眼就看出了温如的敷衍,一时哑然。

这些时日,他的阿如和旁人亲近,显然已经对那人上了心。他不知道吗?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但他能怎样呢?

他很想抛下一切,直白地跟阿如说,“有我就够了,你不要他了好不好?不对,除了我,你谁也不要了好不好?”

阿如对那人的偏爱都快赶上对他的了,再加上如此相似的面容,润玉的危机感空前高涨。

虽然他们的关系还止步于好友间的打闹,但他依旧嫉妒得发疯。那日后,他们要是再亲近一点呢?他们以后会不会拉手、拥抱、甚至亲吻……

可他现在和阿如连朋友都不是,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呢?他原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能够接受的……

润玉不察,一时情绪外漏,温如只要看到他殷红的眼尾就知道了,更何况此刻还有双略微湿漉的眼睛。

温如的心揪着,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可转念又觉得不妥。多说多错,她不能让玉儿以为之前自己白忙活了。

温如是这么想的,也就真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如此一来,多少显得冷漠了。

最后润玉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压下纷杂的思绪,用略微嘶哑的嗓音说道,“你,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润玉就先告辞了。”

这就要走了,温如有些惆怅。

罢了,待在这他也不自在。温如重新打起精神,“嗯!你也是,珍重。”

一句客套的挽留都没有,就这么盼着我离开吗?

润玉没敢深想也不敢多待,生怕自己抑制不住心底的邪念坏了事,当即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



上官透从未主动提起过他的身份,上官透没说,温如也就没问,不仅不问,私下也没查。

“她真的没去查我的身份?”上官透不可置信。

无命摇了摇头,“公子,你说这公主是不是心大了点?”

“她能让手里的兵任她差遣,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也是,说不定是想等我们松懈下来再杀个回马枪。不过她要查也好,这样我们之前也不算是白费功了。”

上官透把玩着手里的纸扇,“即便她不查,也总有人会查,不会白费功的。别忘了,我们可是要和她一道去京城的。”


“你要和我一起回京城?”温如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惊喜。

上官透点了点头后,挑眉问道:“公主不允吗?”

“允,当然允。对了,你是京城人士吗?”

终于开口试探他了,上官透反而松了一口气。

“公主以为呢?”

“我没心思跟你打哑谜。”温如听罢,送了他一个白眼,“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京城没住处,就听我安排。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总不能让你住客栈。”

“行,听你安排就是。”

没按他预想的来,上官透该是失望的。可温如这般信任,不管她是否做戏,他心底还是开心居多。毕竟谁不喜欢被信任呢?

透透不是京城人啊?也对,若是京城人士,她早该知道有这号人才是。温如没想一会就抛下了,上官透是哪的人不重要,他人在就好。



温如几年没回京城,最让她惊喜的是谢婉要成婚了。

“定亲了?”

“嗯,我,我们年前成亲。”

温如看她那羞涩的模样就知道婉婉对这门婚事应该是满意的。据她了解,那位安世子品行端正,算是个良人。

“婉婉很喜欢安世子嘛~他待你如何?是否也心悦你?”

“他若不喜欢我,我才不应下这婚事呢。”

“看来你们是两情相悦,那我就放心了。”

“还说呢,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要是没赶上我的婚事,我才不要原谅你呢!还好我爹他们多留了我两年。”谢婉抱怨道。

“是啊,还好没错过,不然我也会后悔的。”

谢婉突然沉默了。

“怎么了?”温如不明所以。

“我哥,他去年也成婚了,和嫂嫂说不上是如胶似漆,但也算是相敬如宾。”

“细水流长的感情才是最难得的。”温如感慨过后,话锋一转,“你这是提醒我要把谢大哥的贺礼给补上啊”

“我先前和你说他有个心悦之人,那个人是你。”

谢婉这么说,温如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对不起温温,我本可以听我哥的话,一直不告诉你的。可是在这方面,我终究还是更偏心他的。”

这句话温如内心是赞同的。换做是她,她也更偏心自家哥哥,人之常情。

“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我也是等我有嫂嫂,你也有喜欢的人我才敢说出来的”谢婉有点坐立不安,生怕他们就此生分了。可不说,她又替自家哥哥不平。

“你之前没有因此和我心生芥蒂,那我现在也不会因你说了这话就与你心生嫌隙。”温如安慰道。虽然对她来说,知道了这件事确实是添了份烦恼,不过好在影响不大。

“那就好”谢婉松了口气,也有心情调笑道,“厉害啊温温,短短几年,不仅瘦了高了,还把谪仙一般的人物给搞到手了。”

“谪仙?你是说透透?”

“透~透~唤得这么亲密啊,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应该算是好友吧。”

谢婉显然不相信温如这套说辞。

“你都让人住进你公主府了,现在宫里还派人去请他……”

谢婉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如打断了,“他入宫了?”

得到谢婉肯定的回答,温如生怕有人为难他,赶紧跟人告辞。

温如往宫里赶去的途中得知上官透已经离开了,又匆忙回府。


公主府

温如一回府,就看到上官透裹了件披风出来,看他浑身水汽,头发湿漉,应该是刚沐浴过。

还没到晚上,透透怎么回来第一件事是沐浴,难道……

“你落水了?有人欺负你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温如顺手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

沐浴就说明被欺负了?这位公主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就不能是他家公子有洁癖吗?无命内心腹议。

“多谢。”上官透接过热茶,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温如也不急,看着上官透连喝了几杯茶后,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你懂岐黄之术?”上官透惊讶地挑了挑眉。

温如摇了摇头,“只能知道有没有受寒。现在从你的脉象来看,是无碍的。不过还是要注意保暖,万一呢?身体重要。”

无命忍不住地偷笑。当然没事了,根本就没落水。

上官透一听,嘴角也微微勾起,稍一挣脱,将手收了回来。

“可是我父皇他们为难你了?”

“怎么才算是为难呢?”上官透一脸认真地问。

这装傻装的……可看他这副神情,温如也不忍心说什么,只好换了个问法。

“那,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他们说我容貌太盛,你若喜欢,玩玩是可以的。不过,做驸马是不行的。”

“什么?!”

温如格外庆幸自己没有在喝水,不然那茶水肯定要喷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呀?她该说他们“开明”吗?

无命差点笑出声。他家公子什么时候有这恶趣味?他当时可是在场的,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子,都是直接问话没有支开旁人的。而且也只是寻常问了几句,并无其他。

“公主,他们说这话算是为难我了吗?”

这要让她怎么说?温如严重怀疑上官透是故意愚弄她的。

“呃,那句话的重点在容貌太盛,夸你好看呢!其他的都是假的,不重要。”

“这样啊~”

“嗯!”

“对了,我借用了你屋里的披风”

上官透这么说,温如才注意到他身上裹的衣服,眼神闪烁,眉头不自主地皱了一下。

“抱歉,未经同意就……这件男式披风应该是你准备送给你父兄的吧,我借来应个急,过几日就还你个新的。”

“不是送给我父兄的,你不用还我。这件是新的,没人穿过。你穿完,明日就把它扔了吧。”

上官透顿了顿,语气低落。“……这么嫌弃我啊?”

“不是嫌弃你。第一,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早该让人给你备些衣物的。第二,你都说了是用来应急,可这难是我间接造成的,我有责任。第三,”温如停下了嘴上的话,眼神看向上官透。

上官透自然看懂了温如的意思,忙示意无命退下。

无命退下得倒是干脆。可算是能退下了,再待下去,指不定要露出破绽。分明是一早就打上了那披风的主意,也亏得公子“定性”好,装得有模有样。

温如看无命出去了,垂下眼接着说,“第三,这是别人不要的。别人不要的东西,不应该给你。”

温如想的很简单,这披风本来是为润玉做的,虽说玉儿事出有因才没有收,可本质上还是他不要的东西。润玉不要的送给上官透算什么事嘛。而透透用过的,自然也不能再给润玉。思来想去,扔了才是它最好的归宿。虽然可惜,但等回到天界,润玉若想要,再给他做就是了。

“你做的?”

上官透看温如没作声,显然是默认了。

“原来是爱而不得的戏码。”上官透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幽幽道,“就是可惜了这做工精良的衣裳,它又做错了什么呢?要被丢弃。”

温如快要被他这话给逗笑了,“不过是件死物罢了。你若不嫌弃,我可以给你做。”

“这是你主动提的,可不是我要求的。”

“是!是我求着你要的。”这么傲娇,也只能依着他咯。

上官透看温如答应的那么爽快,计划得逞分明应该开心才是,可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烦闷。

“头发湿的实在难受,我嫌麻烦不想动,你给我擦吧。”

温如看他干得差不多的头发,内心了然。这是心情不佳故意折腾她呢,温如没有拒绝,伸手拨弄他的发尾,拿着布作势擦了擦。

“我想听故事”上官透转过头看向她,“你有没有像现在这样,为他擦拭过头发?”

“没有” 他一个神仙,从来没有这个烦恼,都是为我擦……

温如自然知道上官透想听的是什么故事,索性除了润玉是神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坦白道:“就是年少时爱慕过一个人,只不过”

“只不过他喜欢的另有其人?没看上你?”

不是。只不过造化弄人,这场爱慕终究不会有结果。

温如嘴上没有反驳,也反驳不了。

“遗憾吗?”上官透又问道。

“虽然被当面拒绝是有些许难堪,不过遗憾是没有的。你情我愿的事,强求不来。”

上官透看她神色平静,故意说道:“不应该啊,昭阳公主还讲究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吗?不应该直接抢回府吗?相信我,时间一长,感情自然就有了。”

“强抢民男啊?”

“公主想吗?”上官透趁机拉住她的手腕,整个人又凑近了些,眼波流转间似有所指。

公主想吗?强抢民男?我这个民男?想的话,只需勾勾手指就能“抢”到。

温如心头一跳,睫毛轻颤。

太蛊了太蛊了,她一个凡人遭不住啊。

“公主该练练胆了”上官透松开了温如的手,起身从位置上离开,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快要用晚膳了,我先去换个衣裳。毕竟殿前失仪可不好。”

……

现在知道殿前失仪了,刚刚干嘛去了?还嫌她胆子小,明明是他“不怀好意”!

温如忍不住送了上官透一个大白眼。


上官透一出来无命就迎了上去,“公子,我觉得公主她玩不过你。您心思也太多了。”

上官透一边斜眼看向无命,一边手指灵活的将拢着的披风解开扔给他,而后勾唇笑道:“她的心思未必不深,只不过是愿意相信我罢了。”

这口吻,他怎么感觉公子在炫耀呢?无命赶紧撇开这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是这谎言太容易揭穿了,您有没有落水她明日一问就知道了。”

“落水?我可没说过这话,是她自己关心则乱,偏要这么想的。”说完,上官透不再理他,大步向前走去。


当晚,温如的床榻前出现了一道淡蓝色的流光。润玉站在床前看着温如的睡颜,良久才道:“没有,不是。”

似乎是怕人误解,润玉又开口补充道,“没有喜欢别人,也不是看不上你……”

挣扎许久,润玉还是选择靠近,坐在了温如的床沿边,握住了她的手。

“阿如,我害怕,我怕,,我怕你移情别恋了…我知道你不会的对不对,是我胡思乱想……可是,可是我好慌,你来哄哄我好不好?”

“虽说不过是一场凡尘劫,可我还是害怕。我怕,我怕我的阿如再也回不来了……”

静默良久,润玉心里叹了口气,俯下身去轻轻贴住了她的唇。这吻轻得如羽毛扫过,生怕惊醒了梦中人。

“你亲我了,我被你哄好了……”

“阿如……我信你”


第二天温如醒来,不知为何总是感觉心里空烙烙的,恍惚许久才回过神来。

易阴看到温如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猜测刚才她的话主子肯定又没听到,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公主,属下调查过了,上官公子没有落水。”

“……哦,没有就好。”

果然如上官透所言,温如知道他没有落水后,倒也没有被人欺骗的感觉。那些不过都是小事,他没有被刁难才是大事。

温如松了口气。

“公主怎么会想到让我去查上官公子有没有落水啊?是不是上官公子和您说了什么?”

“没有,他什么也没有说”温如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她,“倒是你,好像对他颇有意见啊?”

易阴立刻收回视线,低下头道:“不敢。”

“看来是真有意见。”

易阴低着头沉默不语。

“有意见没关系,不敢就好。”

“是,属下明白。”

温如眼神在她身上扫了扫,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倒不是觉得自己委屈,是替上官透委屈。

她家透透那么好,为什么要对他有意见?这要是换成其他人也就罢了,这人是易阴,温如对她到底是存了几分信任。

抱着自家孩子受了委屈她要补偿的心理,温如派人给上官透送了一堆值钱的东西,其中衣物饰品占了大头。


“这公主什么意思啊?鼓励公子再接再厉,继续骗她?”

上官透白了无命一眼,“我也不清楚。不过她既然送了,收下便是。”

而后一段时间,温如每每出门一次,送到上官透手里的东西就多几件。

“这是做什么?”上官透指了指那堆衣物。

“没什么,觉得好看就买了。”

“你买的东西,有些风格差异很大啊。”

“你人好看,什么东西都衬你,多尝试尝试嘛~”

温如眼馋很久了。之前就想让玉儿试试的,但他毕竟是神仙,他们关系又还不明朗,温如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现在透透来了,又有了这么好的由头,“奇迹透透”赶紧搞起来!各种好看的衣服赶紧砸过来!捣鼓大美人的成就感一般人真的想象不到!花点钱算得了什么,挣来的钱不就是用来花的?

之前在珍宝阁看到的那根簪子好像也挺好看的,还有那个玉石也不错,可以用来雕个扇坠,库房好像还有几匹藩国上贡的布……温如越想越手痒。

上官透就这么听着,也没回答要不要尝试,转而说道:“可以了,再多穿不完。”

何止啊,一天换三套也要穿到猴年马月去。

“你不喜欢,放那积灰,或者退回来都可以。挑自己喜欢的用就行,不用纠结。”

这公主有昏君的潜质啊,无命默默在一旁角落里腹议。

上官透蹙眉,“你图什么?”

“赏心悦目懂不懂?我看着开心啊~而且给你送礼物是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上官透笑了,笑得开怀。

“那你真是好福气,以后可以天天这么开心。”

“我也这么觉得!”温如不假思索地附和道。

她也太配合了吧。上官透敛了笑意,“听说过'蛇蝎美人'吗?”

温如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我只听过'人美心善'这个词。”

上官透低下头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温如陷入沉思。透透为什么要这么说?又为何做出这副表情?我是不是该查查他的过去,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温如参加完谢婉婚宴,留在京城过了个年。一出年关,便不顾他们挽留,执意回到了军中。

她这一举动很多人不理解,能在京城享乐为何要来边塞吃苦?温如当年在皇帝、太子面前的豪言壮语,外面不是没有传出风声,只是没有人相信她能做到罢了。不着急,时间还长,等把事实摆在众人面前,他们总会相信的。

这几年,温如一边继续操练着手里的兵,一边抓住机会就向淮梧安插眼线。南平侯本就上位不稳,淮梧朝中对旭凤这个先王忠诚的大有人在。倒不是旭凤有多得人心,而是活人总是争不过死人的。毕竟旭凤去的早,还没来得及多干几件糊涂事呢。

眼下在淮梧的布局已近尾声,自然要把注意分些给凉虢了,至少也要防止它背刺。可凉虢……温如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和上官透坦白才是。


“透透,我,我查了你的过往”温如越说越小声,“几年前就派人查了”

上官透看她满是忐忑,都不敢直视他,现在的温如哪里看得出她平时雷厉风行的模样。

这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他还知道温如气不过,只带了几人就偷偷潜入凉虢,把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据说他那名义上的爹在床上整整躺了大半年才下得了床。可这些温如不和他说,他也只当不知道。

“嗯,然后呢?”

“我准备对凉虢动手了,你,你会阻止我吗? ”

“淮梧内部早已分化,依现在的局势,应该先攻打它才对。凉虢,”上官透顿了顿,摇了摇头道,“至少明面上君臣和谐,要挑破那假象还需时间。温如此番舍近求远,是在为我出气?其实大可不必。”

温如一边赞同地点点头,一边说道:“你的意思,就是你不会阻止我咯?”

“为什么要阻止?即便我与凉虢无怨。可这天下分裂得太久了,也是该有人来完成统一大业了。而我,相信你有这个魄力和能力。”

“透透果然同然通透!”温如眼里满是敬佩,这事换做是她,她是做不到有这觉悟的。

上官透起了坏心思,故意问道:“若我要阻止,你会放弃吗?”

“我,,我会多拖几年。在攻打凉虢前想办法让你远离这是非,尽量不让你为难。这次也是一样的,我”

“不用。我虽是凉虢人,可你也知道,那里带给我的只有噩梦。相反,我巴不得你成事。”似是想起了那些过往,上官透手上青筋暴起。

“透透~”温如立马担忧地覆上了他的手,安抚道。

上官透深吸一口气,抬眼重新看向她,“所以不要让我置身事外,让我帮你好吗?”

“……好。”看着他染红的眼尾,温如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得应了。


不得不说,有了上官透的帮忙,凉虢这边进展得格外顺利,温如甚至没废多少功夫就达到了和淮梧一样的效果。

又过了两年,温如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先向凉虢动手,随便找了个由头出兵了。至于皇上会不会下旨同意,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待她先攻下凉虢再说。

几个月后,凉虢沦陷。稍作修整后,温如紧接着就把视线投向淮梧。前期一路高歌猛进,可正在他们围困淮梧国都的紧要关头,却接到了京中密信,朝中有人趁机作乱,情况危急。

这是,,老家被人端了啊。也怪她多年不回京城,对朝中之事所知甚少。她原以为有父皇和太子哥哥在,朝堂自然无忧……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没时间多加感慨,温如赶紧抽调一支精兵火速回京,留下上官透继续攻打淮梧。

……

……

也不知道她回来救场算不算及时……局势得到控制,作乱的人均被拿下。可是,损伤的也很惨烈。父皇他们没了,太子温珩不知所踪,安世子也……她这几天紧绷神经,丝毫不敢放松,收拾残局、追杀余孽,连悲伤的情绪都不敢泄露丝毫。局势稍安,她就跑去见了谢婉。


上官透攻下淮梧一回京,就听到这番噩耗,又听闻温如去了谢府,心里放心不下,马不停蹄地赶去找她。

一进内院就看到温如坐在秋千上,背影显得无比孤寂。

上官透拿了旁的衣服走近给她披上,可现在正值酷暑,空气燥热得很。

“心冷着了,身体也会跟着冷的。”上官透这话像是跟她解释,温如的眼睛重新聚焦,有了点生气。

“这里没有外人,眼泪也不代表怯懦。”知道她心里难受,哭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总好过这么憋着。

上官透正低头给她系上衣绳,温如一抬头,泪水应声落下,这滴泪虽然只是落在他手背上,却实实在在烫到他心里去了。

温如果断起身扑到他怀里,“你怎么才来啊?”带着隐忍的哭腔。

是啊,他怎么才来啊?让她单独面对那最为动荡的两天,还好她安然无恙。

“抱歉……我来晚了。”

感受到温如越发外泄的情绪,上官透抱紧了她,轻拍着背安慰她。

温如哭得更凶了。

……

哭到后面,泪水都把他衣服弄湿了,温如这才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伸到面前给自己抹泪。即便如此,温如的头也依旧抵着上官透的胸口,不曾分开。

“都怪我……要不是我爱折腾,就不会有这场动乱,没有动乱父皇他们就都还活着,太子哥哥也不会下落不明,婉婉更不会与我绝交……大家,,大家都会好好的”

“不是,与你无关。”上官透捧着她的脸给她擦泪。

知道温如不是把错都归结给自己的人,只是眼下一时钻了牛角尖。上官透没去长篇大论地反驳,仅表明了态度。

……

“我感觉……感觉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失去……有一天,会不会,,会不会就剩我一个人了?大家都离我而去,都不要我了”

这便是历劫吗?那她真的感受到痛了。先是和润玉的相爱却无法相守,再是她的亲人,死的死散的散,然后又剥夺了她的友情……

“我在,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会一直都在。”

温如紧紧抓住他的袖口,“真的?”

“你都把我的国给灭了,我还能跑哪去啊?”上官透玩笑道。

“不是”温如有些慌张,“我……”

“我和你说笑呢。灭凉虢可是有我的一份,怎会怪你?”上官透半搂着她哄道。

温如沉默半晌才道,“谢谢你。”

“阿如…”

“别叫阿如。”想到她这个反应似乎有点激烈了,温如连忙开口解释道,“他以前是这么唤我的。你,你还是换个称呼吧。”

“……那唤你阿昭吧”

若是平日,上官透定要好好问上一问,可是今日……罢了,他不忍心,想必温如也没这个心思解释。

“阿昭,听说世子妃她”上官透点到为止,温如若不想说,他也不为难。

“谢婉她,她挚爱之人间接因我而死。可她并未和我反目成仇,只是断了往来,我自问做不出比这更好的决定……我能理解,可是透透,我舍不得”

“臣子忠君,世子的选择没有错,你也没错。”

“……我知道。”

上官透看她心情是平复下来了,可依旧眉头紧锁。

“哎呀,你看看”上官透指了指衣服,温如随之看到他肩上、胸口处残留的水渍,顿觉窘迫。

“唉可惜了,我可喜欢这件了,”边说还边用眼神疯狂暗示。

他暗示得那般明显,温如怎会不知?

“我赔一件给你好了吧。”

“一件怎么够?关键我也不差钱啊。”上官透抖开扇子,随意扇了扇。

“我做,我亲自动手。直到您满意为止,可好?”

“这还差不多。”

上官透这么一闹,温如心情好了不少,也有心思说回了正事。“本就没想敷衍你,毕竟接下来,我还要劳烦上官公子相助呢。”

“想抱大腿啊?诚意呢?”

温如突然紧挨着他蹲下身子

上官透大吃一惊,“你这是干嘛?”

别说上官透惊了,温如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莫非是最近强压让自己脑子糊涂了?罢了,已经这样了,反正这也没外人,玩闹一下也无妨。

“是你让我抱大腿的啊。”温如嘴硬道。

上官透缓过神来怼她,“可你抱的是小腿。”

温如不再蹲着而是直接坐在地上,直起上半身,双手随之抱紧他的大腿。

上官透无奈,“你怎么有这一面啊?既幼稚又有点流氓。”

“这就流氓了?”温如很不服气,“看来今晚本公主必须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流氓!”

“可是殿下,你这个姿势和臣说话,在气势上就输了。” 说罢,上官透合起扇子,点了下她额头,“玩闹过了,起来!”

这训她的口吻好像润玉哦。也是,毕竟是玉儿的逆鳞嘛!除了样貌,还是有其他相似之处的。

“好累,不想动。”温如把头贴向他又闭上了眼,神色有些疲惫。

上官透见状没再说什么,就默默保持着这个姿势让温如靠着,看到她鬓角的汗珠,又打开纸扇为她扇风。

过了一会,上官透考虑到温如一直这个姿势怕她身子麻了,开口道:“好了,起来,我带你回宫歇息。”

“嗯。”温如不是不识趣的人,今日闹够了,确实该回去了。

……

“哎呀——疼疼疼!起,,起不来了”

“怎么了?”

“腰,腰疼……”温如泪眼汪汪。

腰疼是温如的老毛病了。先前坐姿不当还被润玉训过呢,可还是屡教不改,后面骑马打战也让它多次受累。

上官透叹了口气,“我给你揉揉?”

“你别动!你别动!!先让我缓缓,腰疼可动不得。”

“活该!让你平时不注意。”上官透话是这么说,身子却丝毫未动。

“我缓缓就好……就是不知道这次得缓上多久才能动弹。”

腰疼是真的要命,温如眼泪都疼出来了。

唉?好像不疼了。这次怎么恢复得这么快?不对,这感觉,更像是有人用灵力帮她镇痛。是润玉吗?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吧。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她和上官透……也都,,看到了?温如莫名有些心虚,不过她还是顺着感觉看向一旁。

虽然知道施了障隐术温如是看不见他的,但润玉对上她的视线还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上官透看她盯着一处看了许久,“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润玉直到两人走远后才现身,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幽深。



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凉虢、淮梧皆被灭,如今的齐国不再是那个偏安一隅的小国了。

温如认为太子哥哥只是暂时失了踪迹,等找回便让他顺势登基。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稳定朝中局势,实在不行在这过渡期间找个宗室幼子做一段时间的傀儡皇帝……总之别让她当什么皇帝就行。可还未等她做出进一步安排,昭阳公主要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的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

朝野上下一片沸腾。

可温如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做女皇啊?!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她躲都还来不及,到底是谁要害她!?

“是我。”

“透透?为什么呀?”温如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些年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不是想称帝么?”上官透反倒觉得迷惑。

“谁说我想称帝的?你不问我就把这私传给下属了?”温如顿觉火大,言辞便激烈了些。

“是我不对。可我以为阿昭你是有所顾忌才……我是想帮你。”

温如沉默。

“你生我气了?我现在就跟他们解释,这些都是我的主意。”

上官透这就要走,温如赶紧拦住了他。

“是,我生你气了。透透你知道吗,太子哥哥只是一时失去联系,他会回来的。你这么一插手,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先不说待他回来我和他之间是否会有隔阂,就单眼下女子登帝遇到的阻力就不少,你不该想不到这些的。”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怀好意、另有所图咯?”上官透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讽刺。

“不是!我没有怀疑你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

“就是什么?”

“拜托,是你好心办了坏事。你赶紧笑一个哄哄我!说不定我就不气了。”

这话题转的,上官透都没能立马反应过来。

温如一边伸出手指,手动把他嘴角往上提了提,一边说道:“这样显得我好没出息啊,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想的啊!但是上官透他对我笑唉!该死,我一点气都生不出来了!”

“噗嗤——”上官透这回是真的笑了。

“我认真的,不管你做了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你对我笑一笑,笑一笑我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哪还舍得跟你置气。”

“真的?”

“嗯,比珍珠还真!”

“那这事翻篇吧。”

“嗯。”温如同意道,“赶紧想对策才是最要紧的。”



~顺利登位后~

“什么?受伤了?!你确定是上官透?”温如猛然得知这一消息,浑身一震,震惊过后第一反应是不信。

前些年征战他国也不乏凶险的时刻,他受伤的次数寥寥无几。这回不过是京中子弟相邀出城游玩,上官透怎么会伤着?!

可不止一人说看到,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温如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上官透受伤了,流血了。至于具体伤哪了,被什么伤的,伤得严不严重,他们说法不一。

除了开始的震惊外,温如一直面无表情,众人看不出她心情如何。见她有条不紊地安排后续,吩咐驻城守军务必将人安全送回,又让宫中御医严阵以待。安排完一系列事后,又见她翻开奏折,提笔处理起了政事。温如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看似毫无影响。

见此,众人心里难免嘀咕,要说陛下不看重上官公子,那是不可能的。兴许,是他们高估了上官公子在陛下心里的位置。毕竟现在上官公子生死未卜,陛下怎么也不该是这等模样。

温如批了几本奏折的功夫,君一抓了两个行刺上官透的人,赶紧回来复命。

“他如何了?”

“陛下放心,上官公子无碍,大夫已经做了紧急处理。”

温如松了口气。她当然没问为何是他们先到的蠢问题,君三他们要顾及透透的伤势,走的自然要比君一慢些。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温如再也静不下心去干别的。可偏偏她现在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不能给透透那边添乱,温如又越等越焦躁,索性就去牢里找点事做。

随行的人以为温如是要审问,找出幕后之人。结果温如一来,二话不说,逮住其中一人就开始拳打脚踢,也不使什么内力,单凭一身蛮力。温如正烦这满身焦虑和怒气无处发泄,正是瞌睡来了枕头。

用拳头还怕自己疼,索性都往他肚子和脸上招呼,至于其他地方再用脚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透透要没什么事还好,真要有什么,把你们皮给剥下来!!!我不痛快,你们也休想痛快!

似乎是哀嚎声听厌了,温如伸手把他下巴卸了,换上鞭子继续招呼,这回混上了内力,挥下的鞭子和空气碰撞,还有皮肉绽开的声音都听得旁观者心里一颤,是我该死,竟然怀疑上官公子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可逮着一个人使劲折腾是不是有失偏颇啊?可这空气中愈发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们没人敢说什么,直到上官公子回了宫。

温如扔下鞭子直接往上官透的宫殿奔去。

“好端端地怎么会受伤?”

她以为她足够镇定的,镇定到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心,竟然都生不起丝毫担忧的情绪。可这话说刚一说出口,陡然升起的的心慌四面八方向她袭来,让她避无可避。一个恍惚,竟然没站稳,易阴赶紧从身后扶住她,“主子当心”

她慌的,她担心的,她甚至是害怕的……害怕到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下意识什么都没想,根本不敢想……


温如一进门就看到上官透侧躺在床上,脖颈处裹了层纱布,应该是失了血的缘故,看着唇色有些白,不过精神还好。看来御医说的没错,他伤得不重,休息半个月应该就能痊愈。如此,她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上官透也在观察她,看温如有些衣冠不整,额头、鼻尖的汗珠还挂着,身上也带了血腥味,稍一猜测就知道她去干了什么。

“疼吗?”

“还好。”

虽然上官透都这么说了,温如还是气不过,让人把组团出游的那几个纨绔都请去牢房住他个五日。

上官透隐秘地勾了下嘴角,还是开口劝道:“那些都是朝中世家子弟,你这么做,会让他们寒心的。”

“就是因为怕大臣寒心,所以只是请他们在牢中住五日,不上私刑,也不连累族里。如此,他们也该知足了。”

“可我只是擦破皮,流了点血而已。”

“流血了还不严重吗?更何况伤的还是脖子,稍不注意命就没了!可见刺杀之人就是冲着你的命去的!这次是只擦破点皮,下次呢?”

“……我不是没事吗?”

“有事就晚了!他们一个个闲的!没事瞎搞什么活动?!既然闲,家里又管不过来,我管!”温如越说越气,又派人给他们豪华牢房五日游又续了五日。

上官透有点无奈,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在拱火。

“练个武都有磕碰呢?”

“是,你大度,你体面。那与我何干?我斤斤计较惯了。”

上官透发现他越劝温如反倒火气越大,索性闭嘴不劝了。

温如发完火还有些后怕,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上官透看着心里犯疼,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安慰道:“都是他们瞎传,害你担心了。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你说的,不骗人”

“嗯,我说的。”

上官透看她依旧泪汪汪、倔强地盯着他,又补充道:“别忘了,我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食言。”

“嗯。”温如这才轻轻点头。


温如也怕外人乱说坏他名声,对外的说法是原本她一气之下要让他们住到上官透痊愈为止,在他的劝说下才减到十日。大臣们能怎么办?也只能感恩戴德,感慨上官公子仁德大度。

也有人说她这一举动会让大臣觉得不够理智,恐怕日后会逐渐丧失民心,导致帝位不稳。可这个位子她本来就不打算久坐。她苛刻不讲理一分,就会衬得日后她皇兄仁德一分。还能替透透出气,何乐不为?

抓到两人可从头到尾只给一个人上刑,又把他们关一起,没废多少功夫就顺利揪出了幕后之人。温如也不管是震慑他们出了效果,还是他们心理失衡成功内讧起了成效,总之是达到目的了。揪出幕后黑手后把人一锅端了,温如也没有什么折磨人的癖好,只把每个人的右颈处划了道口子,就利落地送他们上了路。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温如的目的都达到了,她问心无愧!



温如也不知道怎么了,近来总是头疼,睡觉也总是睡不安稳。御医和她也没发现什么不妥,想来是压力大了。不过也是,这皇帝还真不是人干的,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英年早逝啊?!温如早想撂担子不干了,奈何她的太子哥哥还没找到。思及此,温如果断又加派了些人去寻。

后来她意外发现,只要有上官透在,她头疼的症状就会减轻很多,也睡得安稳些。

什么叫神药美人啊?这就是了!

时间一长,他们也形成了默契。上官透即便再忙,每天下午也会在固定的时间来陪她,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温如实在头疼他也会帮忙按按,甚至后来还会帮忙批批奏折。

“你换了香?”温如凑近又闻了闻,“是桃花香”

“嗯”上官透伸手替她按了按头,“有没有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的感觉?”

“有,还挺好闻的!不过怎么突然换了?原先那个是清冽的松柏香,也挺好闻的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透透换了香,她头痛之症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减轻。

上官透按摩的手顿了顿,难道要说,他刚发现之前自己惯用的香有问题,难怪温如闻了之后有缓解头痛的功效。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不知道是谁要害她,这招也把他算计了进去,自己倒是摘得干干净净。上官透把有可能动手的人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竟然暂时没有怀疑的人。

“闻久了想换个新的。还头疼吗?”

“有点,不过好多了。”温如不想他担心,随口扯了个谎。

上官透看她这样有点心疼,“那睡会吧,这奏折我替你看些。”

额……她头疼得睡不着。

温如正想着如何开口拒绝,上官透这边主动伸手将人揽在怀里。

温如浑身一僵,她从未如此亲密地侧卧在上官透怀里,突然有点手足无措。

“我这样抱着你会不会好受些?”

听到上官透这话温如才找回了些感官。

感觉整个人被桃花香簇拥着,好像,好像真的不那么难受了。

“……嗯”

“那睡吧。”语毕,上官透一手抄起案上的奏章看着,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本来温如还有点害羞,结果看他不甚在意的样子,也就放开了。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眼会周公去了。


这一觉就从下午睡到了晚上

“醒了?”

“嗯~”睡得太久,温如有点懵。

“手可以松开了吗?”

又睁了睁眼,看清上官透揶揄的眼神,温如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缠在了他的腰上。温如一下子清醒了,赶紧松开手,猛然坐起离开了他的怀抱。

“舒服吗?”

“啊?哦。头不疼了,不难受了”

“我是问你手感怎么样?抱着还舒服吗?”

手感?问的是腰吧。

温如“唰”一下红了脸。

上官透见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没再逗她。

温如缓了缓,等脸上的红晕退了些,又殷勤地凑了过去,给上官透捏捏脖子捶捶肩。

“累了吧,我给你捏捏。下次你可别那么傻了,到点了就叫醒我。”

上官透就这么笑着看她给自己捏了会,“行了,别殷勤了。你奏折不批了?”

温如闻言乖乖停了下来。

上官透拿了本奏折翻开递给她,“拿笔,我说,你写”

“哦哦好”

上官透一边说,一边给温如喂点心。

“你别光顾着喂我,你也吃。”

“我吃着呢。”

“嗯。这本好了,下本呢?”温如侧过脸问他。

上官透只瞥了一眼,就侃侃而谈。温如一边听一边写,就这样又解决了几本。

“这些”温如指了指满桌的奏折,“该回什么你都记下来了?”

“嗯。”

“你也太厉害了吧!”温如满脸崇拜,眼里放光。

上官透把她脑袋掰了回去,催她继续写,“不是很简单吗?”

好的上官 · 凡尔赛 ·透,是我败了。

“呃……我不行。”

“没事,我很行。”

这人……温如满脸通红。

“想哪去了?”上官透勾起一抹坏笑。

温如连忙摇头否认,“没”

“那快写!”上官透又塞了她半块糕点催促道。

“哦。”

连写了好几本,温如难免手酸,想再闲聊几句拖延一下时间。

“忘了告诉你,刚刚他们还送了一些过来,那些我还没来得及看。”

温如如临大敌,“不是吧,还有?!我不想干了”温如泄气地趴在桌上不想动弹。

上官透幸灾乐祸地笑了,边笑还边用手指戳了戳她脑门,“写吗?不写我走了”

“写!”温如立马起身坐正,“好透透,你继续说吧~”


上官透完成了他那份就走,走得毫不留恋。温如只能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在冷风中默默流泪。

好的,是她夸张了。其实也没剩几本了,把它们批完,她今日份作为皇帝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温如依靠着门看他走远,垂下眼理好思绪,准备回去处理剩下的奏折。结果刚转过身,突然来了一道力,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瞬间,天旋地转,只听“扑通”一声,温如被拉入浴池。

一时间,水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温如避无可避。正当她呼吸困难,开始奋力挣扎之时,润玉吻上了她,说不清是给她渡气还是……总之,她好受了些。

过了好一会润玉才把她带出水面。如果说方才在水里可以勉强解释为渡气,那么现在,只能说是吻了。

温如的背被抵在池壁上,已经退无可退。润玉乘胜追击,攻势愈发猛烈。这个吻又凶又急,牙齿磕在唇上发出钝钝的疼,耳边只剩下激烈的心跳和交错的呼吸,还有两人来往间带起的水声……

许久,润玉总算放开了她,看着她潮红的面色、略微涣散的眼眸,这些都冲散了她原来的疏远和冷淡。润玉又低下头,闻到她身上不再有恼人的桃花香,取而代之的是他留下的龙涎香,这让他愈发满意。

温如刚缓过来,一时情绪占了上风,抬手就要打冒犯她的人。

润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非但没躲,反而闭上眼,把脸凑了上去。

……

这一巴掌却停在半空迟迟未落


她差点忘了,她向来最讨厌扇巴掌的戏份。之前她还吐槽过罗云熙那张脸女主怎么下得去手?!绝对是嫉妒我熙的美貌!可她今天差一点就步了他们后尘,还好未酿成大错。也怪事出突然,这一长串的事完全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你舍不得”

润玉将她高举的手轻贴在脸上,“你在极其愤怒的时候都下不去手。”

温如想把手收回来,可是使了好大劲都没有抽动。

“松手!”

润玉置若罔闻。

“你何时学了登徒子那套。”

“是润玉冒犯了。”

嘴上认错倒是积极,手是一点也没松。

温如气笑了:“你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润玉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

是啊,他究竟想做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今晚这一场闹剧除了让他们更加纠缠不清,以及给阿如徒添烦恼外,并无其他意义。他何时如此冲动了?

可他不后悔!

看到阿如如此亲密地躺在别人怀里,他就是妒火中烧!这妒火把他仅存的理智烧得所剩无几。他好想不管不顾直接把人带走,可荒唐过后,理智告诉他不行!他不能这么做!

渐渐的,润玉松开了手。

温如趁机把手收了回来,敛下眼眸把人推远了些,转过身沉默的爬离浴池。

“我身上也香”

还留在浴池里的润玉见她毫不迟疑地要向外室走去,赶紧开口道。

温如闻言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他。

所以就要洗去她身上的桃花香,给她沾满龙涎香?就是为了证明他身上香?

“我也很厉害的。省经阁的书籍,我只看一遍就全记在脑子里了。”

你当然厉害了,你可是润玉啊!傻瓜。

……

!所以润玉这是,吃醋了?

可即便如此,若说她心里没有丝毫不舒服那是假的。突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来了这么一出,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心里还是不爽的。要知道现在还是冬天,就这么猛然把她拉进水里,虽说浴池的水是热的……

等等,水是热的。

这浴池虽大,但常常是闲置状态。温如她也只在刚入冬还不太冷的时候来泡,就是因为这天然引入的水温度不够。她也不太好意思只为了自己泡澡舒服,就劳烦一大伙人给她来回添热水。

可她现在都已经上来待了一会了,依旧是热气萦绕,丝毫没觉得冷。显然润玉在拽她入水前就用灵力把这么一大塘子的水给催热了。

他还是那么那么周全,知道她怕冷……

想到这,温如心里最后那一丁点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快去把湿衣服给换下来,别冻着了。”

润玉关心的话又在身后响起,温如赶紧敛了思绪,抬脚离开。


温如换好衣裳又随手擦了几下头发,见润玉还是没动静,几番挣扎后还是忍不住往浴室里走。只见他微微垂首,半个身子都埋在浴池里,也没其他动作。热气好像散了许多,没怎么看到白雾,莫不是泡着冷水吧。

“怎么不出来?”温如忍不住担忧,可不论是面上的表情还是说出的话,都克制得很。

润玉向她伸手,“你拉我”

温如沉默了片刻。

“要你拉我。”润玉又重复了一遍。

温如终是朝他伸出了手。

润玉稍稍借力便上去了,刚想开口借套干净的衣物,就见温如收回了手,头也不回地直接转身出去了。他想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无奈,只能后脚跟着出去。

看到温如埋头批复奏折,润玉那些小心思也收了,指尖凝了道灵力,把身上各处都烘干了。而后在她对面坐下。

他这番动作没引起温如丝毫注意,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润玉心里苦涩。带着些许不甘,润玉起身绕到她身后,挑起一缕头发,给她细细擦拭。

温如似乎是被吓到,转过头看向他,眼里写满惊讶和不解,但也没开口说什么,和他对视了一会,回头又继续看手里的奏折。

润玉最怕的就是温如一脸沉默,哪怕是刺他几句也好过这般,让他捉摸不透。

“我本来也想让你帮我擦的,但看你在忙,终究没舍得开口。”

温如正在写字的笔停顿了片刻,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书写。要不是润玉一直盯着她,怕是发现不了这一细微的反应。

阿如这是在故意冷着他?

也是,当初狠心拒绝的是他,现在上赶着的也是他。多年不见,若她心里毫无芥蒂,对他态度一如从前,他反倒是要忧心了。

看她政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润玉才开口道:“你可曾怀疑,为何和他待在一处头疼症状就会缓解?显然是他用的香有问题。”

“然后呢?”

这事稍一细想就能明白,温如心里早有准备,即便猛然听到润玉说这话,也没能在她心里起多少波澜。

“就算下手的不是他,他也难逃干系。”

“幕后的人,是把他也算计了进去。”温如语气平淡地反驳道。

“呵,你倒是相信他。”润玉这话多少带了些讽刺的意味。

温如这才搁下笔,从他手里拢过自己的头发,抬眼看向润玉。

“我不该信任他吗?”

得,这下连头发都不让他碰了。既然如此,索性说开了吧。

“上官透他并不简单。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带着目的接近你?多留个心眼好吗?”

从玉儿的口中听到透透的名字,这滋味甚是微妙啊。

至于他说的目的,她自然是知道上官透是带有目的接近她的,只是她向来不在意罢了。

温如虽未置一词,可润玉看她这反应又岂会不知。

“你知道?你知道还对他不设防?”

这仰着头说话着实有点累,温如直接起身和润玉面对面站着,“坦白来说,他有何目的我并不关心。因为我没有什么不能给他的。”

润玉猛然走近了一步,两人几乎是贴着,润玉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眼睛通红。

“你激动什么?我不也不对你设防吗?”

不然也不会毫无抵抗就被拽入池中……


我激动什么?你都待这般待他了,还问我激动什么?!

润玉手上越发用力,温如后退不得。

“他要什么你都给,你倒是大方……他如果要的,是你呢?”

“什么?”温如有些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不管她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润玉都不打算点明。

“我说,如果他要的是你的命呢?你也给吗?”

“不会的。”温如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若真要我命,先前有大把机会,缘何要绕这么大一圈子。”

“那他为什么要瞒着你换香?他分明可以直接告诉你。可是他没有!”

“他有自己的考量。”

听到温如这话,润玉暗地里翻了几个白眼,面露讽刺。

“这事无非两种可能。一,他参与了其中,那他自然选择隐瞒;二,此事与他无关,可是他怕你会怀疑,所以索性冷眼旁观,任由事态发展。阿如,上官透他根本就不信任你!”

温如抬眼,与他对视良久。不是因为润玉那番言论,而是因为“阿如”这个称呼。

玉儿他又说漏嘴了呢,他是有多在意她?好想不管不顾直接扑到他怀里哦,反正现在他们离得这么近,她“没站稳”贴到他怀里也很正常吧。她不想装冷漠了,好累,她就想和玉玉贴贴……

润玉看温如只顾着神游,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深吸一口气想继续说。

恰巧此时易阴送东西进来,温如一下子清醒了,赶紧和润玉分开,两人隔了些距离。易阴看到夜神也在,顿觉手上拿的盒子有点烫手,站在一旁踌躇不前。

温如看到她手里拿了东西,主动开口询问:“这是什么?”

“是,,是上官公子差人送来的,他说陛下会喜欢的。”她这话一说完,易阴就感到殿里的温度降了好多。但看主子毫无察觉地接过她手里的匣盒,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温如打开盒子看到那里面盛放的松香,实在没憋住,笑出了声。她本来就不是面冷之人,今晚憋了好久,没想到这时候破功了。

能打脸润玉的只能是上官透了吧。这算什么,只有我自己才能打脸我自己?也不知道玉儿的脸疼不疼……没事,疼了那我给他呼呼好了。

在润玉看来就是他这一晚都换不了温如的笑颜,上官透只随意送个东西就让她欢喜,又想起来之前阿如对他的百般维护,脸色更不好了。

易阴注意到夜神的脸色就知道之前的并非错觉,又看到他们微肿的唇,赶紧退下了。这场面她可应付不来,还是留给自家主子对付吧。


“就这么喜欢?那要是他本人来跑这一趟,你是不是得高兴得上天了?”

“啊?不至于不至于”

要真是透透本人来,头疼的是她吧,哪顾得开心。温如内心腹议。

润玉走上前看到了那盒里的松香,面色更冷峻了。

“我不会笑话你的,这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上官透,我保证。”温如小声哄道。

“你别拿哄上官透那套来哄我!”

他刚才面色冷峻又不是因为被上官透打脸,而是因为这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他若有异心,阿如多半会栽在他身上。

“我没有~”

“过了这么多年你都忘了我们是怎么相处的吧。”润玉“啪——”的一下合上匣子,把它随意放在一旁,“你仔细想想,你以前有这么哄过我吗?”

之前,,之前他们的相处更多是她对他犯花痴,日常对话就是在狂吹彩虹屁……再就是他纵着她。哄,好像确实是润玉哄她比较多,而她哄润玉,说是哄,其实更像是撒娇吧。可,可那不是因为之前润玉没怎么生过她的气吗?她没得发挥呀!对,分明是她乖,很少惹玉儿生气!

不过温如看他脸色更臭了,乖乖闭上嘴没再反驳。



憋了好久好久,这章总算码出来了😅打战、兵变什么的就简写了,主要是温如、透透和玉玉他们三人之间的对手戏。(因为其他的我也不会啊(/∇\*)


哈哈哈哈玉玉要气死了,对不起玉玉,是我错了。本来想这一章就结束人间历劫的,奈何越写越多……

【润玉同人|原创女主】温润如玉 第五十五章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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