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光逐影（十七）
“没有谁会拥有绝对正确的一生，我们本来就应该是矛盾、错误、选择以及在其中蕴含情感的结合体。生命的独一性要求我们只能与众不同。”
回忆录：感情或许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因为你欢喜会把所有一切都托付给你愿意倾注感情的人。但是人与机械的不同在于：机械永远都是机械，而感情或许能够创造一些......
“所以还是变成这样了，为什么您愿意和我过来喝茶而不是为阿兹撒勒争取更多利益？”一只杯子轻轻划过桌面，被对面的一只手背挡下，那只沧桑的大手轻轻思考着敲打桌面，然后猛然醒悟过来，分出三根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捏住杯壁。
“别那么紧张，也别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坏。”老爷子轻轻拿起白瓷茶杯，看着眼前的薄雾在一片氤氲的茶香中泅开，他深呼吸着嗅着茶香，然后又轻轻放下。“你就是那位‘博士’？”
“确实如此。”赫拉格将军明显对虚饰的话题不感兴趣，所以我也只能苦笑着拿起茶壶，往自己杯中注入一些琥珀色的茶液。“罗德岛费了很多资源，甚至是......唉，我由衷希望我现在的努力能对罗德岛起一点作用。”
“虽然我无权评判，但是罗德岛没有操之过急了吗？”赫拉格轻轻望向一旁的玻璃窗，上面倒映着阿米娅和维克威的剪影，维克威现在勉勉强强缓了过来，正在委托一旁的艾娜（红发少女）作为自己的记录员，在窗户看不见的地方，暴行也记录着阿米娅所说的一些要点并且不断和任务书上的目标比对着。“维克今年16岁半，已经很聪明了，但是阿米娅......”
“是的，我明白。”轻轻搓着自己的手，我局促不安的接受对面黎博利老者的审视，也默默端详着赫拉格将军本人。“但是阿米娅确实是罗德岛的领导者之一。如果就个人立场而言，我也只能让自己尽快成熟起来，才能为ta们遮风挡雨。”
“ta们......成长起来......你的话似乎暴露了很多东西。”赫拉格目光平静的扫视完我的全身，然后轻抚下巴。
“这要看您怎么想了。”虽然内心已经尴尬到了极点，但表面上我仍然还是强自镇定，轻轻对着将军耸了耸肩。“很多时候人都是复杂多变的。”
“呼，阴谋诡计，我不擅长这个。”良久之后，赫拉格将军轻轻叹气，然后摇了摇头。“而且无论是曾经作为军人，还是现在作为一名家长，我不能为我的孩子带一个坏头。”
“好吧。”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放弃了怀疑的我被这一番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也只得再次低下头颅。“刚刚对您多有冒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非常抱歉，至少这方面请让我向您赔个不是。”
“没事的，其实你的担心也有一定的道理。”赫拉格微微颔首，拿起茶杯轻轻咂了一口。“维克在这方面确实没有经验，有点想当然了。实际上他并没有想太多。”
“赫拉格先生你们这是在来的路上遭遇伏击了吗？为什么来罗德岛谈判还有伤员？”终于，我与将军的谈话还是避不过这一尴尬问题。“居然有伤员，还有一些人的衣服应该是刚换的吧，看着很别扭。”
“阿兹撒勒毁灭了。”答案令我唏嘘不已，因为在资料中对于那个诊所的介绍无一不显示着其绝非等闲之辈。“这些孩子是在切城陷落那一刻救下来的。”
“守卫和非作战人员呢？医疗品还有物资怎么办？”我思考着询问道，接着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当切城被袭击的时候，罗德岛也卷入这场风波，人员牺牲，感染者与切城政府军冲突.....“整合运动是吗？是潜伏期时候做的收编，还是说......”
“是的，煽动。”老爷子并没有多数，但是我大概已经能够想到那一副场景：一位瓦伊凡的女性手执长剑，一脸冷漠地俯视着下方的干部与卒众们。有的时候能够点燃一个人心中怒火的话语并不是慷慨激昂的演讲，而是经历相似的认同感与对暴力无法认同、以暴制暴的思想。
“阿兹撒勒在那之前就有分裂的前兆了。有的去了整合运动，有的选择继续守护着‘家’，有的跟随着其他领导者的脚步向乌萨斯别处活动，还有一些......”虽然面前这位老者已经身经百战，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在铁血军旅打磨下，隐藏的很好的悲意与痛苦。
“这......我很抱歉。”一股心酸苦楚莫名其妙涌上我的心头，那种与友人，甚至家人的诀别，还有无法守护自己拥有东西的无力感。
“恕我不能告知太多。”老先生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但是我已经感觉到那股悲伤，宛如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的战场，宛如......我很熟悉的什么东西。“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对于这件事做过多的猜想或是评价。”
“我明白。”接下来就是沉默，就像是葬礼上唱诗班唱响寂静的挽歌。片刻之后，我想起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先生，罗德岛接下来需要安排一次对一处龙门外的废弃区块的探索。不知道您是否有所见教？”
“是哪里？”随着将军的声音，我轻轻打开自己的终端级，将有关区块的资料通过三维投射放置到桌面上。这一区块似乎是整合运动入侵之前，其管理者私自启动之后带领居民脱离天灾范围了。但是实话实说，我不指望这里会是一片净土，毕竟如果整合运动想让切尔诺伯格成为孤岛，就绝不可能会漏算任何一个区块。“就是这里，废弃移动城市区块，代号14。”
“这里......”赫拉格的手轻轻在桌板上刮蹭着，我起先只是以为这是他的习惯，但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老爷子习惯于每次作战之前对所属地形、建筑物内部结构、兵力分布等等做一个大体的估测。“可能有必要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但是那里很危险，即使您是将军也......”
“体现一下诚意吧。”赫拉格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轻轻伸出食指。“这一部分、这里、还有这里，应该曾经有阿兹撒勒诊所站点的位置，或许还有我们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请将发现的物资分给难民吧。”
随着我重复了一次将军的动作，标记位置被染上了绿色。然后追随着他的目光聚焦于区块的一条路口。“如果罗德岛想要救助更多的人，这一区块的三处主街道口应该锁死。”
“但是这里有四处路口啊？”毕竟那四条路整个将一片区域包围划分了出来，所以我相当不解地向面前这位老者询问道。
“看看这里的环境，这一部分居民楼林立，敌人只需要在其中布置几个小队就可以拖住大量人员，而罗德岛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是不可能去接手这种巷战蚕食；其次，整合运动登陆的方向。”将军简明扼要的指出两点就打消了我想控制整个地区的作战想法。
“但是.....那一区块中的居民怎么......”
“更大的成果意味着更多的投入与牺牲。”赫拉格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盯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想要救他们吗？”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这样能够少一些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但是如果这意味着我的干员一定会牺牲，我可能会好好掂量一番。”
“这样就好。”赫拉格收回了那种审视的眼光，而我也突然感觉到心脏一颤，大脑极度缺氧一般不停地深呼吸着，最后当心跳平静下来的时候，老爷子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博士，你的茶已经放凉了。”
“啊，哦，不好意思，失态了。”轻轻抚摸着自己还有些紧张颤抖的大腿，咽下一口唾沫，然后一杯茶水连同茶叶一起灌下，于是我快速进入了因为喝的太急而即将被呛死的阶段，没有注意到房门已经打开了。暴行捏着文件夹率先一步跨进来，后面是维克和阿米娅。
“博士你和赫拉格......先生聊的如何？”小兔子看着暴行一脸不耐烦的拍着我的后背，脸上泛起一丝微笑。
“我咳咳咳，我觉得咳咳咳，呼缓过来了。”接过暴行手中的文件，我浏览了下里面的内容，阿米娅将预算压得很低，不过维克一开始要求小队她只减少了约1/4。
“是这样的博士，赫拉格先生将会带领一部分小队进入交战区，阿兹撒勒的残余武装也会全力支持。”看到我的眉宇间有些许不悦，阿米娅连忙解释道。
“我没有生气阿米娅。”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我在所有人地注视中签了字，然后竖起大拇指调笑道。“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博士，别这样说啦。”阿米娅轻轻揪了下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戳着手指。
“那么维克先生，你受伤的同伴就先在罗德岛本舰治疗吧，还是说你需要带他们离开？”
金发维克与赫拉格对视一眼，然后对着阿米娅鞠一躬回答道：“那莫尔就麻烦罗德岛的各位了。”
“你们怎么都这样。。。”小兔子嘟着嘴，弯折下一只耳朵。
傍晚，在曲里拐弯被暴行带领着参观完了整个罗德岛之后，我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呼，充实的一天。”快乐的洗漱时间结束，我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被单和枕头不再是一股腥重的奶茶味，而是太阳的味道，应该是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换了。咸鱼了一会儿之后，我爬起来环顾四周，一张白色写字台，一个相当袖珍的书架，一台安静流动蓝光的终端，黑色靠背椅，深色的床头柜就像一个小木桩一样。“不知道陈长官现在怎么样了。”
“嗡——嗡——嗡——”就在我一个人琢磨局势时，终端机的蓝光随着振动不停地闪烁。
“喂，请问是哪一位？”
“......今天表现的不错，不过你似乎忘了什么。”
我稍微错愕了一下，因为这种冷冽的声音老是让我感觉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你不相信我？”
“罗德岛的公共区域都有摄像头，我只是在闲暇时间匆匆一瞥。”
‘这个女人说谎都不带犹豫的吗？’
“没错，你可以随意想象我的恶劣之处。”电话那头传来宛如处理废物时人们咂嘴的嫌弃声。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打击我。”我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浮现的汗珠，并且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在心里瞎嘀咕。“你听了多少？阿兹撒勒这一份合同你考虑进去了吗？”
“......无可奉告。记住，不要让阿米娅压力那么大。”
“我已经......淦！”回答我的只有通讯挂断时的忙音和自己的抱怨声。然后我因为想到有摄像头的关系顿时一个灵激。“唉，可怕的板砖脸老女人。”
在这里发气也于事无补，男人也只能两腿一蹬，重新躺回床上。“真是令人讨厌的处世方式，算了，睡吧睡吧。”
“哟，回来了？”依旧是熟悉的梦境，灰色宛如混沌一样的空间，那个血色的大怪物口吐人言，嘲弄地挥舞着爪子。“被老头子和女人欺负，不愧是你。”
“说的好像不是在欺负你一样。”组成我仍然是一团灰雾，所以我想象着用自己构成了一只巨手，对着那家伙比了个中指。“对赫拉格将军我是尊敬，对那只猞猁我是没办法，你再bb信不信我碾死你？”
“很自信？”怪物就像是在讽刺我一样，突然变得和我一样巨大。“你连自己的存在都搞不清是什么，也配和我叫板？”
见我沉默不语，那只怪物将镰刀一样的爪子伸过来。“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收拾掉所有困扰你的问题如何？”
“那，代价是什么？我的意识控制权？你想都不要想。”对于这方面我还是有很清楚的认知，这个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混蛋一直寄宿在我的脑海里，搞得我得时刻警惕着。
“不行啊，你怎么在这种事情上不犯蠢了呢？”怪物很不高兴地摇着头，如何突然拿一只镰刀一样的脚刺穿了“手掌”，但是我什么没有感觉到。“不过你在那位赫拉格先生面前犯蠢的倒是恰到好处，毕竟乌萨斯‘曾经’的将军不喜欢假仁假义或是自私自利的领导者。”
“你以前是哪一种？”趁此机会，我出其不意地反将一军。“这么痛恨现在的生活，你以前一定很孤单吧。”
“呵......”听到这个，眼前这只怪物居然突然平静了下来，这让我心里有些小得意，不过下一秒，我看到怪物浑身的猩红似乎流动了起来，它将脖颈伸长，弓起脊背，面部则是摆出一个非常拟人化的笑脸。“你想知道吗？”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是相当高兴地点点头，然后望向它。
“那我告诉你吧。”下一秒，怪物高高跃起，向我扑了过来。“滚出去！否则就去死！”
“对一个人无所谓的话语，也许对另一个人就将是致命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