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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瓶魔法药水]马嘉祺//璀璨烟火

2022-07-28 16:25 作者:酸奶为葡萄味  | 我要投稿

禁上升禁二改二传

私设OOC致歉

全文1.4W+

宜配BGM:Sweet Love—泰妍

这一生想和你赏无数的灿烂烟火。

 

00.
 

“嫁给马嘉祺?!我不要!”陈女士还在苦口婆心继续劝导我,说马嘉祺怎样好,架势大有把马嘉祺夸出花来。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字一句反驳。

 

“我刚从国外回来,我不想早早嫁人。”况且是个花孔雀。

 

马嘉祺,我人在国外时便有所耳闻。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我的父母和他父母自小相识。用他们话讲那是一条裤子长大的人。我和他在一起那就是亲上加亲,要鞭炮齐鸣的程度。

 

“那我也不要。”我冷若冰霜义正言辞拒绝,陈女士想继续说,被我一口打断,“第一,我刚回来,不想嫁人;第二,马嘉祺我原来和他玩在一起是小时候不懂事,现在让我嫁给他就是无稽之谈;第三,我和他没有感情基础,况且马嘉祺在我这里的信誉一直都不好,难道你想让我嫁纨绔公子?”

 

我的一番话显然惹陈女士不快,她眉头扬起,怒不可竭扇了我。灼热疼痛感如磅礴海浪席卷我,少许时间身上敏感神经拔地而出迅速蔓延。大把大把的热潮自耳廓蔓延至全身,充斥着疼,很疼。我抵上右脸火辣的唇角,舔舐着,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掌锢后的温度并没有与之消失,相反的如停靠在窗边的报喜鸟,驻留很久。

 

她颤抖着手,无措地看向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连几个对不起,迫切想要得到我的谅解。右脸的火烧感似细小氓针刺在脸上,我足足楞了十秒,回过神缓慢地抬起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着急的想要补救,伸手去触碰我的右脸,我偏头躲过。

 

“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外面下着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叶子上,一声声响。我站在门外,看雨势渐渐变大。夏季七月,却多风多雨,我身上衣物并不多,仅仅穿着一个短袖,连带着外套都没有。我搓搓手臂,有点冷。雨越发的不可收拾,斜斜打在我的脸上。刺骨的凉意,渗入我的身体,与之而来的右脸的灼痛感更是强烈。是介于冰火两重天的交接点,进一步是鲜如玫瑰的火焰,退一步是北极下的气温,很是难受。

 

叫车有十分钟了,我盯着手机看手机上司机路线逐渐朝着目的地接近。

 

“有点冷啊。”我没理由说了一句。身后的屋门紧闭,陈女士和爸爸并没有追来。我扯了扯被风吹得僵硬的脸,露出一抹酸楚的笑。

 

十五岁出国,一待便是十年。回来第一件事,是催婚。我至今仍然想不到,包办婚姻的残余为什么会存在,而为什么要在我这里。我一点也不想嫁马嘉祺,一点也不。

 

雨雾中,一辆红色的轿车在我面前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脸,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是宋亚轩。

 

“你怎么来了?”我问。宋亚轩一时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先上车,我把你送回去。”

 

我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搭车了。”宋亚轩冷着脸直勾勾盯着我,一字一句重复,“我说,上车。”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抵不住宋亚轩的威压下上了车。车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是他常用香。上车后,我从后备箱找出一件外套穿在身上,衣服熨得整齐,穿在身上凉意才稍稍下去。

 

“把订单取消吧。”他一边启动车,一边丢下这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盯着我脸足足有一分钟,“脸怎么回事?”

 

我漫不经心拿出手机照了照。鲜红的巴掌印依旧清晰可见,宋亚轩直勾勾的想把我脸上看出花,我仰首扑闪睫毛,笑的纯良,“我说这是我妈打的,你信吗?”

 

宋亚轩诧愕挑了挑眉,哑然笑了。“玩笑可不能这样开啊,阿姨怎么会打你呢?”

 

我无所谓耸耸肩,“你爱信不信喽。走吧,把我送回去吧。”宋亚轩嗯了一声,默不作声将引擎点开,车在大雨中平缓驶中。我掏出手机将订单取消。

 

一路上氛围静的可怕,挡风扇的运作声听的格外清晰。车驶过第二路口在红绿灯前停下,我坐在后排透过后视镜看的宋亚轩轮廓倍加分明。

 

“想问什么就问吧,一直憋着也不好对吧?”我启唇将窒息氛围打破。宋亚轩蠕动嘴巴,细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半响吐出一句话,“我要娶白家的大小姐了。”

 

“白芙?”我问。他点点头不否认。

 

对于白芙我知一半解,她这个人怎么样我不清楚。据我所知,她幼年时身体很是羸弱,常常药不离身,所以也被戏称“当今林黛玉”。小姑娘长的娇软,标准鹅蛋脸嵌上一双小鹿眼,和宋亚轩确实蛮配的。

 

“所以,你是打算不同意吗?”我从手提包掏出镜子和口红补妆问他。宋亚轩又半响没个动静,我这个人自小便没个耐心,把化妆品收到包里追问。

 

“是不是?”

 

“是。”

 

不在意料之内的答案。我震惊之余不禁打量宋亚轩,“为什么呢?”白家在虞城信誉很是不错,家里两个女儿又生的出挑,俊眸皓齿的很是惹人。虞城无数人为之想要娶的女人,怎么到宋亚轩就一个拒绝了。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

 

车后传来一阵鸣笛声,在催促我们快些走。我抬头,原来红绿灯亮了。宋亚轩启动车辆一路向塬骊接近,他则一直没回答我的问题。车辆驶入小区,白灼灯下宋亚轩的脸晦暗不明,分外不贴切,我总觉得他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还是把我送到门口,停在我的一侧。我自手提包拿出钥匙将门打开,不放心看过去,“要进来吗?”

 

宋亚轩手紧了紧,在我探究的目光下,像是做足了准备孤注一掷。

 

“我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前一句是表明心意,后一句是质问。我所有表情僵到脸上,握在门把的手停在原地。我不知道现阶段我该怎么回复他,所有事情全部积攒到了今天全部爆发出来,爸妈的强制要求要我和马嘉祺结婚,而这边宋亚轩动情下的告白。就好似一双无形大手推动一切发展。

 

“回答我!”宋亚轩不堪沉默的情况下,爆发情绪,一字一句字字珠玑。我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抿抿嘴,步步逼问“我该回答什么?回答什么?你告诉我?”

 

“你告诉我!”

 

宋亚轩下一秒要触碰我,我后退半步躲开。门槛下分割的两边,是两个世界。

 

雨,至始至终从未小过。乌云压下的天空,灰蒙蒙看不清他的表情。

 

“宋亚轩,你喜欢我不值得。白芙是个好女孩儿,你我终归是两个结局,我即便是不嫁马嘉祺也会嫁给别人,明白吗?”

 

我的意思是,唯独不会嫁给你。

 

宋亚轩的心思我一开始便知道,我不傻。十五岁那年我出国,目的是为了躲马嘉祺,宋亚轩也一同跟来,说是为了逃避约束,实际理由是什么我清晰的知道。宋亚轩的家庭,是追求平等权力下的男权社会,他是家中老二,自小不受重视,他母亲又是急切的望子成龙,好让自己在这个大家族中有一席之位。宋亚轩不服管教,年少时多种压力的情况下他想要逃出去,所以选择和我一同出国。

 

在意大利的十年里,他一直照顾我。事情大小事无巨细,他要比我认识的所有男性朋友都上心。但这种所谓的关心和细心与我来说是一层桎梏罢了。

 

他需要一些媒介去逃离火海,而我至始至终从来不是这个媒介。

 

宋亚轩急切的想在我面无表情的脸上找出对他的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声嘶力竭句句诘问,在雨水衬托下句句清晰。

 

“宋亚轩。”我说,“只要原因对吗?”

 

“对,我只要原因。”

 

我平了一口气如实回答:“不喜欢。”所以不爱,所以拒绝。宋亚轩晦涩扯了一个难看的笑,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离开之际,他回眸看向我道了句“保重。”

 

宋亚轩离开塬骊,没有开车甚至没有打伞。银河倒泻,磅礴的把他整个人吞没,白衬衫背影在雨中愈发可怜。我站在门外看了很久很久,直至隆隆雷声响起才堪堪回神。

 

关上门,屋里全黑,处处郁抑,摆动时钟哒哒哒的响着。心那头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说不上来的憋闷。我扶墙稳住身子骨儿,将整个重量压到玄关柜上,伸手打开灯。房间一瞬敞亮,换了拖鞋脱了外套,才注意手上外套是宋亚轩的。如今这个局面送回去怕不可能了。

 

我愁闷,烦地直跺脚。发泄气儿似的把衣服丢到沙发回了房间,简单洗漱完,一股脑儿扎进床,阖眼睡死过去。

 

屋外警车鸣笛一迭连声响彻云际,颇要和雷声一战高下的架势。被吵的睡不着,左右翻身拿枕头捂住耳朵,而鸣笛声似是与我作对,更响了。我左右衡量,下床随手拿件外套步步走到窗边。

 

天空照的通明,我站在窗边只能看到几道模糊的身影。睡意袭头,困得直打哈欠,揉了几下酸胀眉头,我拖曳身子回床睡了回笼觉。

 

而我,自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宋亚轩 。

 

01.

 

“禾鱼,你想好怎么应付你和马嘉祺的婚事了吗?”刘耀文捧大袋薯片囫囵吞枣得往嘴里塞,说话间不忘戳我脊骨,“毕竟,阿姨挺想让你嫁给他的啊。你干脆就从了呗。”

 

我停下手转头皱眉眯了眯眼,歪歪头朝他冁然一笑。

 

“刘耀文,你在我这里蹭吃蹭喝的,怎么好意思说我呢?对吧?”

 

不出所料刘耀文变了脸。眼神渗着凉意,锋利的像匕首似的。

 

“真希望你马上嫁马嘉祺。”

 

我无所谓挑了挑眉,目的达到了,他怎么样与我无关了。

 

水龙头开着,淅淅沥沥的水声盖过所有。锅里熬煮的米粥散着清香,我揭开盖子用汤勺搅动锅底防止粘锅。客厅那头电视播放最近几则新闻,其中便包括我和马嘉祺的婚事。

 

老妈他们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了。

 

我熄火关掉煤气灶,盛出几碗汤端出厨房。刘耀文斜躺在沙发,撑头不忘往嘴里塞橘子,懒散的模样和刚刚在厨房戳我痛处的恍如两人。

 

“阿姨都逼婚了,你确定不去?”刘耀文问我,幸灾乐祸的意味。我把碗放到餐桌,走过去将电视关掉。刘耀文温怒,对着我便是一阵火。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眼不见心不烦。”

 

“报复我是吗?”

 

我耸耸肩投他报以微笑,笑脸盈盈的指向厨房,“喝完赶紧走,我不收白眼狼。”

 

“算你狠!”刘耀文扔下这句话,闪身进了厨房。我则慢悠悠坐到沙发,随手捏了个橘子咀嚼。橘子自然是甜的,毕竟是柑橘。又是严浩翔从外地买了专程送来的。刘耀文喝完粥之后被我打发走了。

 

房间又剩我一人。我整个人瘫在沙发,从沙发缝翻出原先被扔到里面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还在报道我和马嘉祺联姻这件事,一众记者举着话筒说的夸大其词。

 

温家和马家联姻在某些层面来说,确实和女记者说的一样,合作共赢。温家主打设计衣服,在时尚方面一骑绝尘,覆盖面涉及到国外;而马家在商业方面一样是一骑绝尘。马老先生,是个有野心的人,用《现世报》评价,是可以和陈老爷子并肩齐驱的存在。

 

所以我并不喜欢带有目的性的婚姻。

 

刘耀文、严浩翔、宋亚轩,三人自小和我便认识,说到底是个青梅竹马不为过。刘耀文,是我们一众人之间最小一个,性格顽劣,损人完全不顾及情面;严浩翔,性格相较于刘耀文还是很稳重,平日喜欢收集字画与古董,见着我也会称呼我一声姐姐;宋亚轩,是三人性子中最为压抑的,平日不声不响,问话只回答几个字,若不是十七号那一晚,我估计永远不知道他潜在性格。

 

新闻播报结束,我换台看起肥皂剧。剧里的剧情枯燥无比,无非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爱女主,而女主只爱男主一人,狗血且无趣,仅仅适合打发时间而已。

 

外面门铃响了,我攒眉心有不解,暂停了剧集画面,踩踏着拖鞋打开门。门口男人一身酒红花衬衫搭配穿着黑色直筒修身长裤,踩着一双皮鞋,插兜痞气笑着。

 

这个人我自然熟悉的不得了,除了马嘉祺还能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语气不善,赶客意思很明显。马嘉祺哑然失笑,朝我挑眉,“不请我进去吗?”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我实在不想在马嘉祺这种人身上多浪费一秒,手停在门把之上,马嘉祺脸色神情变化并不大。

 

“契约结婚,有名无实。”我听出马嘉祺的意思。他说的坦荡。我意外挑起眉梢,惊讶之余,上下打量马嘉祺重新审视这个人。

 

他似乎并不像谣传的那样。起码挺会审视局面。

 

我让出一条路,侧身到一旁,“进来吧,好好聊聊。”马嘉祺嗯了一声,随我进了房间。他不作假,自己找了位置坐上,我则闪身进厨房泡了一壶果茶。暂停的剧集又一轮播放,我出厨房第一眼便看见马嘉祺拿着照片摩挲。

 

“别看了,好好说说吧。”马嘉祺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将手里照片放回原位置。我坐在马嘉祺对面,沏茶后递给他一杯,“边喝边说吧。”

 

马嘉祺没拒绝,淡然接过,品了一口,做出评价,“还不错。”我从心底默默翻白眼,嘴上违着心假笑,“是吗?觉得还不错,你就多喝点。”

 

马嘉祺没接话,自顾自喝茶。末了半响,他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嫁我?”我张嘴想要驳回去,马嘉祺抢一步打断,“先别着急回复我。我只是不理解。”

 

不理解还问!

 

我无语凝噎朝上翻白眼,“马嘉祺,是你和我谈条件明白?不是我和你!”他摊手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平生最烦这种人,我有些恼,连带话带有针对,“你不是要和我说事儿吗?说说吧。”

 

马嘉祺清嗓子咳了几声,从包里掏出一份协议推到我面前。又淡定自若喝茶,从一开始他情绪起伏并不大,甚至说是从容不迫。我皱了皱眉,决定问出声。

 

“婚前协议?要约法三章?”

 

马嘉祺颔首不否定,怕我不明白,翻开协议一条条朝我解释。

 

“共三条。不关注对方私生活,在这个基础要互相帮对方应付家族聚会。”

 

我点点头吃了口橘子,酸的我直皱眉,橘子果瓣酸苦又生涩的直冲脑门,和生吃柠檬有一拼。我没忍住吐槽一句,“真酸呐!”忍着酸劲,我催促马嘉祺继续。

 

马嘉祺抬头淡淡谛视我一眼,指第二条说:“财产方面,各论各的,万一某天离婚了,共同财产不好分割,所以以防万一。”

 

“最后一条呢?”我问。

 

马嘉祺蜷指托着脸,看了看我。半响说了一句,还在想。我皮笑肉不笑的托腮学他的样子反问。

 

“马嘉祺,你别说你留着这一条是怕自己后悔吗?”

 

他打响响脆的响指,不急于否认。

 

“你可以这样认为。”

 

我收回对他改观那句话,狗男人终究是狗男人!

 

 

马嘉祺在我这里坐了二十分钟。守着我把婚前契约签好后心满意足离开了。马嘉祺离开不久,打来电话。内容无非就是找时间双方父母见一面,互相吃个饭定下结婚时间,什么时候领证等问题。

 

“你看着来吧。”我说,“我怎么样都行。”马嘉祺在电话那头讥笑我,“怎么,是我一个人结婚吗?”

 

“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我毫不留情直接噎回去。马嘉祺那头沉默,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了。

 

“你看着来就行,我无所谓,结婚这件事你说吧。”匆匆丢下这句话,我挂断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上楼睡美容觉了。

 

再醒来,手机调回,打开全是消息。里面不乏有刘耀文幸灾乐祸声,大概内容是说好不畏强权,怎么临时变卦了,我懒得和他解释,扔了一句滚,果断将刘耀文屏蔽。

 

眼不见心不烦。

 

马嘉祺那边很迅速,将各项问题都在同一天处理。陈女士久违和我联系,让我当天穿的好看些,给马嘉祺父母留个好印象。我敷衍过去,一边吐槽:又不是没见过,那么讲究干什么……

 

时间定在十五号,周六。吃饭地点在静娴山庄,据我所了解的,静娴和恬轶是马嘉祺商业板块之一,我在路上感叹马家真不愧是家大业大。

 

酒店在庄园最深处,建筑仿造复式酒楼。大院中间摆放一座喷泉,通体有五米高,和一辆小轿车大。刘叔驾车驶进酒店内部,在喷泉两米处停下。马嘉祺早早到了,在门口候着。一改往日着装,难得穿了一件黑色的POLO衫,配合搭了一条浅色系牛仔裤,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

 

误打误撞穿了一身情侣装。

 

马嘉祺见到车子后不紧不慢的走到我这里,拉开车门伸出手扶我下车。为了正式一些,我百年不穿一次的连衣裙在挤压下的衬衫短裤里面被我翻出来,放的时间太长,临行前特意又拿熨斗熨烫一番。裙子是黑色碎花连衣裙,碎花面积不大,零星几个分布在腰间和肩上,腰间特意做了收腰处理,显得整个人更文雅一些。

 

马嘉祺手里似乎提着蛋糕,我多嘴问一句,“有谁过生吗?”马嘉祺摇了摇头,牵着我进了酒店。考虑到人多问题,马嘉祺特意安排一个大房间在右手边。

 

陈女士和马嘉祺父母早早到了,还有我常年见不到一面的老哥,见到我笑眯眯打招呼。陈女士眼尖,一眼注意到马嘉祺牵着我的手,“谁一开始说不嫁小马来着,这个手牵的哟。”

 

“真甜蜜啊。”陈女士幸灾乐祸的劲都写在了脸上,我一边干笑着否定,一边僵硬挣脱马嘉祺。马嘉祺置之不理,当众人面一把我揽到怀里,低头在我耳边警告,“协议第一条。”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忍。

 

我扬起一个假笑,任由马嘉祺揽着。落座后,我狠狠剜了一眼马嘉祺,而马嘉祺表情一直规规矩矩,时不时夹菜给我,在众人面前营造一个很好的形象。

 

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一顿饭吃的我浑身不自在,陈女士和马嘉祺父母商定什么时候办婚礼这件事,我听的耳朵起茧急忙找了个借口去了厕所。出了包间,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能透透气了。

 

“想什么呢?温大小姐。”背后冷不丁传来声音,我条件反射转头。马嘉祺戏谑倚靠墙壁笑着打量我,我皱眉警惕后退半步,“你怎么出来了?”

 

他随手指了指厕所,“和你一样呗。”我瘪瘪嘴捏了捏鼻尖,眼神飘忽,“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了。”我转身要走,马嘉祺大步流星将我拦下。

 

“干什么?”我语气不悦。

 

“一起进去。”马嘉祺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我狐疑挑了挑眉,照准厕所指了指,“不是去厕所吗?”

 

“哄你的,走吧进去吧,爸妈他们要好好商量了。”我一路被哄骗着回了包间,马嘉祺嘴上的笑意不减反增,我无措的直眨眼。

 

这算什么……赶鸭子上架吗?

 

我歪歪头疑惑极了。马嘉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戒指,戴在我的手上。在陈女士艳羡目光注视下牵起我一路直奔民政局。

 

 

就拿到结婚证了?我就这样嫁人了?嫁给马嘉祺了?

 

我愣愣看着面前的小红本,几分不敢相信。我缓慢侧目,吞了吞口水,怀揣侥幸问马嘉祺,“假的吧?”

 

马嘉祺一改往日作风,在我面前晃了晃他手中的另一本,十分欠扁说道:“是真的哦,马太太。”

 

马太太?马太太!马……

 

 

我惊得瞪圆眼,手中小红本变得格外烫手,连带话说的语无伦次,“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说好契约结婚吗?马太太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喽。”

 

我哽住不解皱眉,脑子里一团麻。

 

02.

 

婚礼举办在两周后,陈女士和马嘉祺妈妈忙里忙后的操办婚前各种事宜,而我和马嘉祺被拉着试婚纱、拍各种结婚照和选酒店事情,每天三点一线,累的我喘不过气,回到家倒头便睡。在陈女士的压迫之下,我搬离在塬骊的房子和马嘉祺住在一起,顾名思义:婚前同居,培养感情。我有苦难言,想反驳什么,被陈女士噎过去,“你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还分开住成什么体统!”

 

我:……

 

一晃两周过去,我扯了扯几斤重的后摆婚纱惆怅的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摆弄。婚礼前一晚,马嘉祺不知道飞哪去了,我背着陈女士,和刘耀文等人去酒吧进行我人生最后一次狂欢。而狂欢后的结果就是,人坐在化妆间化妆精神困乏的只想睡觉。我极其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倦乏得直打哈欠。化妆师是用化妆刷扫下我眼下多余粉,担心问我,“怎么昨天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化妆师是我大学舍友,不知道在哪儿听到了风声,知道我结婚这件事后提着有两斤重的化妆箱到我这里来,言之,要把我打扮的非常好看。眼下她问出声,我没忍住又打了哈欠,口胡不清的说:“去酒吧,进行我人生最后一次狂欢。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俩不是契约结婚吗?不就是走个形式主义吗?”

 

我哀怨叹了口气,“你见过形式主义,领证的吗?拍结婚照的吗?”

 

她惊觉直呼,“哇哦!你这可以入了狼窝哦,小白羊。”

 

我呵呵干笑几声,自嘲道:“某种程度来说算是吧。”

 

晨晨帮我盘发做最后收尾。头发整个盘起露出修长天鹅颈,又挑出一缕发丝留下耳前修饰脸型。我强撑着精神任她别上十几米长的头纱抵不住困意睡过去。

 

再醒来,晨晨拿散粉浅浅帮我定了妆。我被她搀扶起领到了老爸那里。他难得泪眼婆娑,握着我眼底满是不舍。

 

“一直盼着你嫁出去,可真的嫁出去了,心里又不是个滋味儿了。”

 

老爸真情流露,我听的眼眶湿润。明明和马嘉祺是假把式,偏偏又控制不住的掉进去。我一时分不清真假。马嘉祺站在司仪的不远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我。

 

“爸。”我开口唤他,老爸不解看过来。我抬头对上他,好像这一刻他真的老了。眼角鱼尾纹更甚,发丝间多了几许白发,我鼻头有些酸,“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

 

他久久不说话,我有些紧张。

 

“我希望你和他假戏真做,他不错,会对你好的。”我呼吸急促,疯狂眨眼。

 

他自然指的是马嘉祺。我想不准有哪一步做错了。我想的出神,老爸不疾不徐的说:“我和你妈一直知道,你这个人吧,自小就有自己一套,本来一开始说好不嫁又突然改口说嫁给小马,我就想你俩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你妈。你找借口出去,我逮住小马,问了清楚。才知道你俩走的形式,为了打发我和你妈……”他顿了顿,回头看向马嘉祺,继续说道:“其实,小马这个人可以的,让你和他结婚,不只是你所理解的联姻,其中还有他自己的要求。”

 

“马嘉祺的要求?什么要求?”

 

老爸蓦然笑出声,捏了捏我的脸,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以后你会知道的。”

 

婚礼奏乐起,我挎着老爸的手臂,在众人注目之下朝马嘉祺步步走去。两侧花童提着花篮奋力的朝天空撒花瓣,周边弥漫花香,马嘉祺眉眼温柔,唇边带笑。

 

或许我可以试试接受一下马嘉祺。

 

婚礼一直到晚上八点结束。我累到不行,送完宾客趴到床上动弹不得,只想睡死过去。一天又是敬酒,又是闹喜的,压榨的我浑身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还要扬起假笑一个个送客。

 

结婚真的太累人了!

 

“先换衣服。”马嘉祺从厕所出来,帮我扯下腰后的绸缎,我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婚服是鱼尾裙,周边镶嵌钻石,穿起来很重。我闷哼挣扎着起身接过马嘉祺手里的睡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进了厕所换衣服。

 

房子是马嘉祺的房子,而我的衣服在领完证之后都搬到了马嘉祺这里。他为了我,专门打造一间衣帽间,而我所有的衣服皆在那里。

 

婚纱很是厚重,虽然松垮了不少,但我一人脱下还是费劲。我纠结着要不要喊马嘉祺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需不需要我帮你?”

 

我一个激灵扯到头发,忙说不用。短暂痛感转瞬即逝,扯了半个小时也只是将婚服松了许多,腰间上依旧禁锢。

 

纠结半天,还是决定喊马嘉祺帮忙,“马嘉祺!那个你进来帮我一下吧……”

 

“好,你那边可以吗?”

 

“那个,你进来就行……”

 

门应声而开,我背对马嘉祺,看不清他的神情。细腰软骨,我支起手肘搭在洗漱台露出大片大片肌肤,我只感觉背后的人一直驻停在原地,我颤了颤身体,轻轻咳出声提醒,“马嘉祺……”

 

“不好意思。”他的声音极其暗哑,我透过镜子看见他长长深呼吸,总觉得他在压制什么。

 

身后灼热感明显,我呼吸稍显急促。马嘉祺指尖传来的温度一步步侵蚀我的肌理,燃起一阵火,解开礼服的瞬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礼服最后一节啪嗒一声被解开,我只觉浑身燥热的难受。背后的马嘉祺深浅不一呼吸,热气通通打在我的脊骨处。

 

“马嘉祺……”我不确定他是否还在不在,可眼下礼服已经彻底松哒哒的挂在手臂之上,心跳动的直达嗓子,我顿时觉得脑子一顿空白。好像只能听到他浅显的呼吸声。

 

“你还在吗……”我小声问。半响之后,身后传来低哑的一声“在。”

 

“那好了吗……我要换衣服……”我不知道我哪来的紧张,支支吾吾的说出这句话。

 

“好。”马嘉祺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身后的火烧感随着他的离开而转瞬即逝。我抑制不住疯狂呼吸,平息难以自控的心跳。

 

 

出来之后,房间已经没有马嘉祺身影,我想他大概是去了客房。洗浴间的一幕在脑海里反复闪过,我懊恼皱了皱眉晃晃头撇去莫有虚无的想法。

 

卸妆拆掉发饰之后我疲惫的不行,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一觉之后已经八点整,我抻腰舒展身体,简单洗漱之后随意的将长发挽起我揉着眼睛去了客厅。马嘉祺正气定神闲拿着咖啡看着报纸,见到我问候一声早。张阿姨见我出来后端出备好的菜放到我面前,我点点头坐到马嘉祺对面。

 

他低头看着报纸,时不时喝上几口咖啡。我边吃边打量,不可否认的马嘉祺确实好看,在潍城富裕之地的公子哥是可以排到前三的程度,如果不算穿衣习惯的话。

 

 

我一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简单的吃完喝完冰美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张姨收拾卫生,我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马嘉祺,大概是出门了。

 

“先生很早出去了。”张姨朝我解释又递来一杯牛奶说,“先生嘱咐我,让你喝完再走。”我蹙了蹙眉头,显然不太愿意喝。瞄上一侧钟表,我找了理由搪塞过去。

 

“张姨,那个我先走了。牛奶我就不喝了。”

 

这种不知名的慌张感迅速蔓延,我换好鞋提好包匆匆离开。我不太喜欢喝奶产品,尤其是牛奶。会觉得腥涩,喝到嘴里翻滚着不是个滋味。

 

 

到达公司已经九点,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公司原是老爸名下,后来在我回国之后将名下股份转入到我的名下。平常工作问题大多都由我哥处理,除非事关重大。因为两家联姻缘故,股票各方面都呈现突飞猛涨的迹象,为此老哥特意打来电话庆祝。

 

“联姻之后,鱼辰更上一层楼啊!辛苦了我的妹儿!”

 

“没个正形。你什么时候结婚?我可不想让这个潍城的关注度全部放在我这个婚姻上,到公司还有专门抓拍的,我担负不起。”

 

老哥嘴上笑着,“可别!让我再浪几年,我可不想早日踏入婚姻坟墓。”

 

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正想反驳。马嘉祺电话打进来。

 

“不多说了,马嘉祺电话打进来了。有事儿发我微信,我先挂了。”

 

“有老公忘哥……”

 

不等他说完,我迅速掐断电话。接听马嘉祺来电。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明明只该是商业联姻,好像在昨晚的氛围中偏移航道。

 

“温禾鱼。”他头一次叫我全名,我心下紧张无措感,如点燃火苗腾的升起。

 

“怎怎怎怎么了!”

 

“牛奶是不是没喝?”他明明是问,我却听出“你最好给我解释”的意味儿。

 

我呵呵干笑两声,随意扯谎,“我喝啦!我当然喝啦!你关注这个干嘛呀?”

 

马嘉祺在那头低低嗯了一声,到最后又拐了个弯儿,“确定吗?温大小姐?”

 

“我我我确定!”

 

“但愿你没有扯谎,否则有你好受的。”

 

他丢下意味不明的一段话,挂断了电话。我愣神好久直至到机械女音的响起才息屏手机。

 

忙了一天,回到家马嘉祺早早坐在客厅翘着二郎腿喝着香槟似乎是在等待我。我摘下口罩倒了一杯水咕咚几下喝的干净,正想上楼被马嘉祺喊住。

 

“不是说牛奶喝了吗?”他这话来的突然,我大脑瞬间宕机,半响才想起来,牛奶是在电话说的事情。

 

“我确实是喝了呀。”我扯谎扯的信手拈来,丝毫不乱。

 

“可张姨说你没有喝哦。”马嘉祺故意顿了顿,放下报纸支起手肘笑眯眯看着我,“你说我该信谁?”

 

我慌乱的撇开视线,逃窜似的离开。回到房间,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躲啥呀?我喝不喝牛奶关他什么事儿嘛!绝对是老爸那句话给我洗脑了!绝对的!

 

我将所有问题全部归结到老爸婚礼那句话。对马嘉祺的关心和各种行经,我始终不愿意将他喜欢我联系在一起。

 

国外的十年间,我不是没听说过马嘉祺的各种事件。大概是先入为主,他在我这里的刻板印象一时半会儿的消失不了。马嘉祺是家中长子,偏偏又多情,仅仅在两年时间里换女朋友不下三十个,他在我这里的形象一直是多情又绝情,至始至终没有变过。他对我虽然很好,各方面依我。我始终还是迈不过那到坎。

 

这样的生活状态一直延续到十二月五号。

 

03.

 

十二月隆冬,北京下起百年一遇的大雪。纷纷扬扬落的各处都是,和家里人聚完餐回到家。马嘉祺横躺在沙发睡的酣熟,经历牛奶那件事之后,我俩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习惯使然,在他督促的情况下我养成早上喝牛奶的习惯。冰美式仅仅限于消肿时喝。

 

严浩翔几人不免会打趣我,说我和马嘉祺结婚后胖了不少,不像刚回国那会儿身材干瘪的没点血色,又说马嘉祺是养了个女儿。我无奈笑笑并没反驳。严浩翔说的确实很对,和马嘉祺在一起之后她对我的关照不能用“契约婚姻”来说清了。但每每想要问他,话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严浩翔和马嘉祺是旧相识,家中世交。对于他常来串门的举动我是知晓的。但最近他行径大胆,换着花样的试探我,问关于我的问题。我虽有疑问,但也一一答了。

 

 

进来几天又下起雪,雪势不大,和飞扬天空的柳絮似的,糊住视线。小风噗呲呲,掀起一阵枯叶,嘎吱嘎吱响,嘴里吹出的几口热气遇到风吹的稀烂。我垂首百般无赖踢脚边石子,插兜不忘左右两边寻望。

 

马嘉祺昨晚同我发消息让我到公司门口等他。我问原因,他避而不谈,留足了想象空间。我穿的极少,出门紧急套一件长款羽绒服匆匆出门。小风刮脸生疼,我将整张脸埋进长领里汲取点点热气。

 

“怎么不去咖啡馆等我?”身后传来一阵冷冽声,我缩着脖子摇摇头,“不想喝咖啡。”所以不想进去。

 

马嘉祺无奈递给我灌满热水的热水袋,透明袋上勾画一只布偶猫,我从长领探出头瞄一眼马嘉祺手里的暖水袋停滞一秒,“这个?”

 

“暖手用。”马嘉祺接过话头。我低低应了声哦,乖乖接过。入手的一瞬,被冻的僵硬的手被热气覆盖,由指尖蔓延至全身,暖烘烘的。似乎没那么冷了。

 

身躯渐渐回温,我活动活动脖子,抬头注意到马嘉祺的打扮。他难得穿了一件纯白羽绒服,清风峻节的站在那儿,我看的有些入神。

 

马嘉祺在圈中称为“花孔雀”。一为,他穿的花,花色衬衫不离手;二为,女友常换,却又处处留情。他现在一身纯白羽绒服却把他最浅显的清冷矜贵激发了彻底。突然这一刻,我意识到,他是最适合穿白色的人,没有之一。

 

“好点了吗?”

 

马嘉祺冷冽声,将我飞扬在外的思绪拉扯回来。我乖觉点点头,“好多了。”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马嘉祺从积雪的台阶跳下朝我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在路灯的衬托下很是好看,我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牵着你,怕你丢。”马嘉祺向来在我这里是简言意骇。我不做多问哦了一声,把手覆在他的手上。他的掌心是热的,比怀里的暖水袋还要热。马嘉祺在前面走,似是不经意与我十指相扣。

 

路灯把我和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在他的背后望着他雪白背影,道路两旁的路灯,程亮程亮打在他的发丝金灿灿发着光,随着他的步伐,柔软发丝一跳一跳的又打散了荣光。那一刻我从未觉得马嘉祺那样好看,那样迷人。

 

“马嘉祺。”我喊住他,他有些疑问却也回头,“怎么?”他问。马嘉祺葡萄眼在路灯下映衬的发亮,和璀璨宝石般夺人,褐色瞳孔倒映之下是我的影子, 温柔缱绻的将我牢牢包裹住。我迈着脚步步走向他,厚重马丁靴步步踩雪发出响脆声,在他的注视下我轻轻踮起脚吻上他。

 

唇齿间的触碰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柔软温热的湿度将我牢牢紧裹。马嘉祺身体僵硬,呆滞几秒反应过来,使力将我锁进怀里。我跌咧贴紧他,感受自胸膛传来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声的砸的我心慌。他如一头觉醒的猛兽,双眼迸发对猎物的渴望,猎物进入他的领地,嘶吼的猛烈的将猎物囚禁于身下。我是猎物,只属于他的猎物。

 

兜里暖水袋隔着衣物灼热的难受,马嘉祺掌控主权,扶住我的额头将我逐步吞噬殆尽。吻是炽热而凶狠的。他大力的想要把我整个人吞入腹中。紧闭的牙关被他撬开,蛮狠扫荡他的领域,我如一舟漂泊无垠的扁舟流入他的海域。把我代进另一个世界。怀里的热水袋不知什么时间变得冰冷马嘉祺抵着我的额头用修长拇指摩挲我的唇,将殷红火唇晶莹水渍揩磨掉。

 

“为什么要吻我?”他声音嘶哑的厉害,眼睛里蕴含难以言说的情欲,我颤了颤睫毛,闭上眼吻了吻他。

 

“我都知道了,关于你的。”我微喘着气,依靠在他的肩头。

 

“什么时候?”

 

“昨天。”

 

马嘉祺突然笑起来,我不知所云歪了歪头。马嘉祺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静默着将我滞空的手牵起放入口袋中,拉着我朝旧山走去。

 

旧山是马家商业板块为数不多的餐饮业,坐落于塬骊中央地带,属于闹中取静。因为依山老爷子又念旧的原因所以取名为旧山,意为过去的山脉。

 

一路北行,五分钟便到。马嘉祺却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眼罩,蒙上我的眼睛。眼下被黑色覆盖完全,我死死攥紧马嘉祺一刻不敢松。

 

“别紧张,跟着我。”马嘉祺安抚我。抚顺我,引领我步步走到台阶处,耳边突然响起炸裂声响,一声声很是清晰。他大概是觉得时间足够,轻轻帮我摘下眼罩,附在我的耳边缓缓说道:“看天空。”

 

我紧张的吞咽口水,依言睁开眼。天空之上各色烟花聚散分离,又消失于天际。我入了迷。

 

我是很喜欢烟花的,从小就是。国外几年,除了宋亚轩之外我身边并没有亲近的人。而烟花也在我十五岁之后便没有再看到过。

 

“喜欢吗?”马嘉祺问我。

 

当然喜欢。我从心里作答。

 

“马嘉祺,谢谢你。”谢谢你弥补我十年的遗憾,也谢谢你足够的爱我。

 

“如果可以,陪我赏一辈子的烟花吧。”

 

马嘉祺在我耳边低低应了声好,在烟火声声响中再次与我十指相扣。绚丽又夺目的烟火铺满天际,在璀璨烟火见证之下我踮脚转过头虔诚吻上他。

 

像基督信徒于耶稣般虔诚。

 

04.

 

得知马嘉祺的事情,是在四号晚上。严浩翔在我强势逼问的情况下娓娓道出马嘉祺那些年。

 

“在你孤身一人去了意大利的时候,马嘉祺正在老宅里领罚。而领罚那一天下着大雨,他跪在老宅大院里不言不语的跪了有四个小时,直到他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老爷子才停止对他的惩罚。而他一躺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就收到了关于我走了的消息是吗?”

 

严浩翔不否认,继而继续道:“我从未见过他那个样子。颓废、狠绝、不声不响的把自己闷到屋里足足饿了十天。后来刘耀文和他说了些什么,他从此性情大变,也就有了圈里所谓的花孔雀。他一开始是不是这样的。”严浩翔蓦然将话题对准我,“你一开始为什么要去意大利?我觉得不单单是为了逃避马哥吧,是借口吧?”

 

“他只是占其一,归根结底的原因在于我妈逼迫我。她在我少时便开始洗脑,让我以男人为尊,女人这一生只有嫁人的命运。但我偏偏不是这种人……”

 

“所以,马哥是你的定亲对象?而你去意大利仅仅是为了逃避陈阿姨的禁锢?”

 

“是。”我没否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马嘉祺对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但我心里拗不过那道坎。即便是我那个时候很喜欢他,但我依旧不愿意按照我妈的掌控活着,因为那样我觉得,我和傀儡又有什么区别呢……”我顿了顿,“别说我了,说说马嘉祺吧。”

 

严浩翔啧了几声,拿起桌上的糕点,抿了抿。单手托腮接起关于马嘉祺的过往陈年。

 

“他其实啊,并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了,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多到数不来。他洁身自好,对于主动接近他的,他很排斥。你离开的十年间他仅仅谈过五个,相貌上跟你很相似。”

 

“可以用莞莞类卿来说。”严浩翔同我开了玩笑。我却笑不出来,脑海之中“十年谈五个,五个都像你”的话,反复循环。

 

我压抑住磅礴要迸发的海浪,颤抖着问出,“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好似一道无解命题摆在我的面前,积压着我多重复杂的情绪。

 

“因为他爱你。爱了你整整二十五年。”

 

脑海中那根弦彻底崩开,我捏住胸膛无声息哭出声。

 

 

“在想什么?”马嘉祺清冽声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我回眸望向他,“马嘉祺,谢谢你爱我。”

 

他无奈揉乱我梳得整齐发丝,贴近我我的额头亲了亲,“为什么这样说?”

 

我嬉笑攀上他的脖颈,点起脚尖在他喉结处亲了亲。

 

“有感而发呀!”

 

 

一晃元旦,马嘉祺推了工作,陪我在家跨年。家里开着暖气,我枕在他的大腿处,玩弄他修长手指,“最近怎么没看见小宋?”

 

马嘉祺神色有些难为情,踌躇不说。

 

“怎么?”我问。

 

“还记不记得苑城街道一起自杀案件。”我点了点头。苑城自杀案公开后引起轩然大波,尸体是在七天后才被打捞上来,肉体腐烂程度已经看不清脸庞。

 

马嘉祺撑起身板轻柔的将我扶起,像是会预知一样,握住我,他沉沉深呼吸,“那个人是小宋。”

 

“他早就走了……”

 

走……了……

 

我细细咀嚼这方字眼,想要在马嘉祺面若死白的脸庞中窥探出别外的神情。

 

“为什么?”我极尽乞求的哀悼,又极尽发狂的声嘶力竭的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马嘉祺俊眉皱起,我嘶哑着伏在他的胸口处捶打着,他一遍遍安抚,任由我埋在他胸前失声痛哭。

 

我终于明白他临别那晚的“保重”是什么意思。那是道别也是遗言。意大利那些年画面,走马观花系数掠过。照顾我起居的是他,为我遮风挡雨的是他,在意大利那些年错过的画面,拼接起来都是他。

 

我红着眼眶,颤抖双唇,沙哑着声音问他,“马嘉祺,你说一开始他不该认识我该有多好……”

 

他心疼的将我一把揽进怀,窝在我锁骨间拖住后脑勺,亲吻耳屏,一遍遍抚慰我。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我艰难扯出一句话,“那他为什么要走呢……”是啊,他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呢……

 

马嘉祺像是做足了决定,扶住我的双肩,询问我,“真的要听吗?”

 

“要听。”

 

马嘉祺深深吸出一口气,狠下心说:“抑郁症。”顿了几秒,继而解释道:“是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他藏在柜子里的一张报告单。他生病已经很长时间了,在遇到你之前便有了。所以不要把所有问题揽在自己身上,好吗?”

 

“那为什么他不告诉我……”马嘉祺不言语,只是掏出手机,在我追究目光之下打开与宋亚轩的聊天记录。

 

时间停留在七月二十五号凌晨五点。白色对话框中只有几个字—“不要告诉她”

 

她自然指的是我。我只听见马嘉祺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临近死亡之前,曾和我有过短信,让我们一众人不告知你。他说,‘如果不遇到你,他可能死的会更早,因为这是他的归宿。’”

 

“你是他的救赎,是他的光。他在黑暗中待的太久已经肮脏了。所以最后他又埋入黑暗了。这是他的命。”

 

 

又一年清明。我曾透过闪烁的白灯之下,再次看到了宋亚轩。他说,他过的很好,让我幸福,他便满足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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