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江故事——索恩古堡5

  打开后门，出现在大哥面前的是一个矿洞。灯还亮着。

  沿着幽深的隧道往里走，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有轰隆隆一样的雨声像被蒙住的鼓声充斥着耳膜。隧道里积满了清幽的雨水，无声无息地在排水口生起漩涡。

  隧道的尽头是一扇金属门。Jisso把脸凑上去，突然响起了红色警报，但金属门还是开了。

  乃老师才发现这是个电梯，除了开关门外只有两个楼层按键，写着1和-1。按下-1，电梯一直下降了一分半钟。

  电梯门打开后，是一个无比硕大的空间。围绕在中控台四周的是存放着生物标本的罐子，有动物，有人类，还有各种内脏，漂浮在蓝色的透明液体中。运输物品用的金属推车散落在各处，其中好几个上面还放着两三杯咖啡。大哥摇了摇其中一个，咖啡已经冷了，但还剩大半杯。他们是临时撤离的？晚子翻到几本工作记录，但都是些签到本和消毒登记，他们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雨声早就消失了，这里现在只有持续蜂鸣的警报声，像是一阵梦魇，让乃老师感到一丝不自然和刻意，仿佛在梦境当中，只在看见一旁的然子把咖啡和散落在盘子上的甜甜圈全都吃光了时才感到一丝真实。

  在响彻基地的红色警报声中，门锁扫过Jisso的虹膜后，一个标记着黑色骷髅头的金属门缓缓地打开，红色的警报灯把隧道映照成一片血红。

  她们看到的，是一个又一个全玻璃隔离的房间，里面或躺着或趴着死人或者活人。活的人有的已经皮开肉绽，靠在墙边低沉的嘶吼，但身体特征并不像外面的丧尸一样，像是变异失败的作品。死掉的人各有各的死法。关节、脸皮、头发、皮肤、口舌、眼珠，各种地方都有不像人类的地方，溃烂、肿大、坏死，各类症状都有。这里的人像是从毒气室里逃出来的活死人和抬出来的尸体。

  最深处的一间房间格外的干净，而且配有格外繁多的设备和插管，但病床上空荡荡的。乃老师蹲下去看标记牌上的记号：J-2003-31。玻璃外还有控制台，但所有按钮和显示屏都关闭了，怎么按也没有反应，晚子看了半天只看得懂右下角最大的按钮上标记着Cooling.

  突然，微微的振动感传来，而且逐渐的变大。

  轰炸开始了？晚子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但逐渐的，震动还在增大，地下这么深都能感觉到地面的爆炸吗？大哥和乃老师对视了一眼，提起然子和晚子拉上Jisso就开跑。尽头的房间正对着一个长长的走廊，不知道通往哪里。跑到走廊一半的长度时，晚子听到了若隐若现的呼吸声，沉重而深长，像是来自某个巨兽。

  推开消防门，发现里面是横纵交错的管道和锅炉房、水池一堆杂物。然子和乃老师找了个空掉的蓄水池躲起来，大哥和Jisso躲在高处楼梯承重柱的阴影里。

  震动声一时间消失了。不知道安静持续了多长时间，突然，消防门被撞开了。然子用小土豆雷式冒头法偷看了下（乃老师贴心地把呆毛按下去了），看到了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脊骨上也插满了粗大的管子，卧槽这是哪吒来拿下她们了要。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乃老师心里突然闪过一些事情，从手术室里怪物来袭，到她们在楼顶遇到有人投放那个庞然巨物，像是能追踪她们一样，总让乃老师隐隐觉得，似乎是在针对她们中的某个人。当然不会是她们吧，应该是，当然是，只能是形迹可疑的Jisso。

  大哪吒径直地走向大哥所在的位置，走到了铁板上一跃而起三层楼高，抬手就打烂了大哥和Jisso藏身的柱子。大哥早已抱着Jisso跳到了下面高耸的箱子上，又抛出Jisso自己一跃而下一个翻滚接住了Jisso，半秒不到身后的箱子就被大哪吒踩扁了，强大的电流像是四窜的水蛇一样迅速涌出，泛起耀眼的弧光，大哥脑内仅存的高中知识让她放下Jisso两腿并拢立直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感觉麻了，另一边踩碎了变压器的大哪吒被电得狂怒，一通挣扎之后全身都冒出滚滚黑烟。

  电流迅速沿着铁网甲板散去了，四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黑烟后的情况，结果短暂的寂静之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传来，大哪吒挣扎着站起来冲向大哥，全身都焦黑缩水了。乃老师大喊把Jisso扔给我们，大哥一听愣了一下抬手就把Jisso举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扔了过去。

  已经快到大哥跟前的大哪吒无视了大哥径直冲向Jisso。乃老师和然子合力接住了Jisso就开始逃跑，乃老师已经打好主意跑不过就和晚子然子一左一右分头开溜不管Jisso就行，四个人兜兜转转绕了一会儿，后面的大哪吒一阵乱砸硬是一路从拥挤的管道缝隙间跟了上来。前面有一个小的铁门，Jisso说往那儿跑，一扫虹膜之后门开了，然子和晚子用最快速度一关一锁一转，铁门被冲过来的大哪吒直接撞得变形了，但这铁门厚得离谱，完全扛得住，而且大哪吒的体型也进不来，乃老师寻思这三头六臂到底有什么用所以。

  大哥躲在蓄水池里看见乃老师四个人躲了进去，大哪吒不知疲倦地撞了五分钟铁门，而后突然调转方向往来时的消防门跑去。

  另一边，乃老师三个人沿着铁门后的走廊往里走，这里面的装饰格外的朴素，几乎都是无缝的钢板，无阴影地亮着白灯而且各个角度都有摄像头。前面是一层又一层的门，每一次都要扫虹膜。等到最后，她们通过了最后一道门，看到了一地的设备，熟悉的空荡荡的病床，和整面的落地窗——Jisso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