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WLA卓越奖作品分享:第42条正在发“声”的街景 | Needle项目分享Vol.05

第42条正在发“声”的街景
2021 WLA Award of Excellence(卓越奖)作品分享

这个项目是我在risd的毕设,但由于投奖时,提交的图有数量限制,并没有完全包含我整个毕设的研究和设计思路,这里刚好借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我毕设完整的流程,也会跟大家说说我觉得不足的地方,更好地帮助未来或者正在做研究的读者,也算是毕设结束以来给我自己的一个总结。
我毕设的题目叫是 “ Manhattan Sounscaping: Sound as Media for Reshaping Urban Ecology” (投奖时为了更有针对性,改成了“42nd Soundscaping”。 毕设一开始的出发点很简单, 我想要尝试从人的不同的感官去探索,分析和设计,而不是单一地从视觉角度出发。因为我从研一开始就对声音比较感兴趣(受了我们学校教学风格的很大影响),所以就想在毕设中进一步地从多方面去理解声音对于一个城市景观系统的影响。我必须要指出的是, 我的研究中缺失了很大一部分我想做的,但是没有条件和时间去完成,它们本应该是整个主题和毕设中很重要的环节, 所以我感到有些许遗憾。

主题综述
这个毕设最主要的目的是让人们开始更多地去留意和感受我们周围的声音环境,让人们能够有主观意识去接收声音,而不是一味被动地被输入。 现在很多人喜欢带着在吵杂地关键中带着耳机去听令我们觉得欢愉的音乐,但其实我们周围的环境音,如果我们能够换个角度去看待它,去剖析它,这些声音可以像我们的视觉一样给我们带来丰富的信息。而且不像视觉有视线的角度限制,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声音往往可以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与此同时, 做为最句动态性的现象,声音拥有着巨大的潜力去塑造空间和改善城市生态系统。


我们很难去判断地球的第一种声音是什么,或者说声音是一个相对存在的概念,地球的第一种声音应该是第一个具有听觉系统的生物所听到的。它可能是风声,可能是海浪声。所以说声音联系着生物和它们的生存环境,以一种相对的形式存在。 我们可以说最初的声境是以完全自然的形式所存在的,它代表着地球本身的声音,但是这里要注意它还是相对于有听觉系统的生物存在的,这个概念十分重要。
此时地球的声境是不断变化的,丰富的,愉悦的,地球和生物之间,生物和生物之间被不同频率和响度的声音所连接着。水和风是最初的地球声景的最主要的两种元素,海洋也被称作地球之母,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印证海洋是声音的起源(这里依旧是相对的概念)。
月球引力带动着海水的流淌,形成海浪。海水之间互相拍打,海水冲刷着海岸的岩石发出了地球最原始的呐喊。它从不停息,在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时节以不同的形式存在,它是冰,是雪,是雨,是冒泡流动的小溪,是瀑布,是河流。这些不同形态的水诠释和表达着不同的生态环境,像是山,草原,森林,像是春,夏,秋,冬。
与水不一样,风的声音是与实际存在的物体同时存在的,或者说风给了一些不会发生的物体一个机会去展示它们自己。比如说, 不用的森林会有不同的声音,当风穿过他们时,不同的植物会发出不同的声响。 我们可以说风像是一工匠,把不同的物体变成了不用的乐器。
然后,慢慢地,地球上孕育了许多不同的生命。 他们使用声音来识别周围的环境,并创建自己的声音信号进行通信。 对于早期的现代人类来说,情况也是一样,我们的祖先使用声音信号进行交流,相互连接并保护自己。 然后,他们创造了一种语言,它是一种精确的声音信号,使我们的沟通更加有效。 此外,他们还创作了音乐来保留我们语言的抽象特征。
那时我们的祖先不再依靠视觉,而是依靠声音进行交流,生存,去表达他们的情感。 人类是自然声景的一部分。 我们在动态丰富的音景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然而随着纸张,人物和绘画的创作,我们的注意力逐渐从声音转移到视觉。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将自己与自然的声景分离了。
在工业革命期间,世界的声音系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机器的发明在地球上增加了新的声音层。 但是,这种工业声景对于地球的声景究竟意味着什么?根据Schafer对工业声景的研究,他将其定义为低保真声景,这种声音开始失去自然声景的多样性。
工业声景是平坦的,没有独特的音调。 我们可以称其为平坦,响亮的低频音景。 然后,随着机器的不断改进,特别是新型运输工具的出现,这种声景成为当今生活中的噪音。 噪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噪声太大,从而覆盖了土地上现有的自然声景。 我们不仅开始慢慢听不到自然的声音,噪音的存在还会挑战,改变或破坏我们的周围的声音环境,从而导致今天的声景不健康和不平衡。但是技术进步并不总是会破坏我们世界的声景。
在电气革命之后,数字记录和制作声音的技术为我们提供了探索声景世界的新机会,尤其是在音乐,艺术和研究领域。 在这个时候,声音不再是暂时的,迅速消失的事物,它还可以被记录和保存下来,以携带一些特定的信息或用于理解我们的环境,文化和时间。

我们再回到现有的噪音,它对于生活在其中的生物体有着很大的危害。以最为显著的人和鸟为例,嘈杂的低频城市噪音对人类和鸟类的健康均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长时间暴露于喧闹声中会缩短人类和鸟类的生命。 对于人类而言,这将直接导致焦虑和压力感,进而降低人们的生产力和创造力。 对于鸟类来说,为了适应城市噪音掩盖鸟类鸣叫的情况,它们会增加鸟类鸣叫的频率或将鸟类鸣叫的时间移到晚上。 同时,接收声音信号的鸟类同伴无法识别新的音高,从而导致城市区域或者高速公路旁区域的鸟类数量减少,进而破坏原有的生态系统。

在有了上文中的大概的理论支撑,我选择曼哈顿作为我对于声景的研究场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之前暑假在曼哈顿实习时,就开始注意到了它不同层次的,丰富的声景。
在研究纽约市噪音历史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多世纪以来,政治家和各种各样的的组织都在与纽约的喧嚣作斗争。 只要大家还有听到声音的能力,纽约人就一直在抱怨噪音。 为了使这座城市安静下来,或者至少让这座城市稍微没那么嘈杂,警察甚至已经从小贩和行人手中抽走了手风琴和动臂箱。


另一个源头,311噪音投诉是目前纽约最大的问题。2019年,纽约收到约10,000件噪音投诉。 根据311的数据源,我制作了这张mapping,惊奇地发现公共场所和公园是有效地将人们带离嘈杂, 或者不再去抱怨周围吵闹的地方。

其实纽约有着十分丰富的依赖于声音生活的物种,只是我们很少能够再听到他们,一方面因为他们无法找到舒适的足够的栖息地,另一方面各种不同的城市声音完全掩盖了赖以生存的声音。 但是像中央公园这种巨大的生态斑块还是有效的给予了他们生活场所。

于此同时,我开始走访不同的我觉得有特点的场地, 他们有的是街道,有的是公园,有的是施工地,有的是城市广场。通过记录和分析这些场地的声音, 我得出了下面的结论:其实单单通过响度是无法准确地来评估一个声景的质量的,因为声音是一种非常抽象的感觉和概念,这就是我为什么在之前的一个章节一直去强调声景的相对性。在我们尝试评估声景时,不同的人会带来自己的不同的感受和理解。因此,我尝试构建一个系统来帮助我了解纽约市现有的声音环境,该系统是一个我称作“ loud-quiet- negative- positive”的坐标系统。
基于这个价值体系,我将我走访的这些声景分为自然音景,文化音景和噪声三种类型。 文化声景和自然声景在城市中起着主要作用和地位,由于大多数文化声景和噪音都很大,导致人们对土地内的自然声景失去了敏感性。 这种情况使人们选择关闭我们的声学环境。 但是不同的音景仍然代表着城市的各个方面,例如生态,文化和历史。

因此根据这三种类型的声景的特点,我为它们设置了三种基本策略。简单来说就是减少了文化声景的负面影响,创造了新的正面的文化声景,保护和增强了自然音景,并且寻找措施有效地去阻隔和消除城市噪音。


最后在将上述的得到的理论带入某个特定场地去尝试实施时,我选择了曼哈顿的42街。该街在历史上是曼哈顿中城最具标志性的街道之一,连接哈德逊河和东河。 作为曼哈顿历史的见证,第42街结合了历史悠久的城市结构和创新的氛围。 第42街沿线的不同类型空间创造了丰富的生态和文化声景。 这些空间包括Tudor City Green,Bryant Park,Hudson River Waterfront,同时还有时代广场和大中央车站等充满生机的人类世界。 它们可以很好地协作,但是由于人类在环境中起着主要作用,因此它们之间的平衡正在失去基础。利用声音做为媒介去分析和思考42街的未来可以作为曼哈顿岛未来都市生态主义的先锋探索。

我还是秉持着要想更好地去分析一个场地,一定要自身去体验和记录它的里面,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从清晨到傍晚来来回回行走和记录沿街的声音五遍,期待能从中获得我想要的答案。这里我想要提一句,我认为想要成为一个好的景观设计师的前提是先让自己成为一个场地好的体验者和记录者,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好地理解场地那些看不到的特质,从而形成一个独特的视角和设计切入点。

在记录和分析42街一天的声景,我得出了一个简洁的结论:玻璃建筑表面挑战着鸟类在街上的日常生活。 鸟类依靠布莱恩特公园(Bryant Park)和都铎绿色公园(Tudor City Green)等栖息地筑巢并觅食。 尽管他们很难沿着街找到合适的栖息地,但是我们仍然可以听到沿街不同地点的鸟鸣声。 从河边到中心,这条街的声音从安静到喧闹,文化的声音,自然的声音和噪音是同时发生的。

章节四:42街“声”态廊道
依托于上面的分析研究结果,根据整体现有的声音和生态系统,我提出了一个以声音为媒介和主要的生态廊道。该项目从战略角度将噪音问题转化为社会和文化改善的机会,并通过重新思考声音与环境之间以及声音与感知之间的关系来重建城市生态。 对声音,城市,人与野生动植物之间的动态关系的研究可以产生一种灵活的策略,该策略可以提供合适的栖息地,公共领域和文化项目。带回曼哈顿岛原有的五种生态栖息地为不同种类的动植物提供生活和穿越场所,并沿街设置时节性的变化的声音活动,让人们能够地锻炼和丰富的自己的听觉系统,从而形成一个不断变化地“声”态廊道。



总结
作为人类,我们体验和了解我们的生活环境的方式确实非常丰富。 但是,现在的生活方式和文化迫使我们低估其他感官接受世界的价值。作为最抽象的感官,声音有机会包含和表示各种信息,并使我们与环境,运动,记忆和历史联系起来。 此外,声音也有机会反映和影响生态质量,因为许多物种都依靠声音生存。 但是我们没有意识和敏感度来接收声学环境并将声音转换为信息。
许多艺术家试图通过表演和雕塑来增强人们的声音意识,但其中大多数是暂时的。 我相信景观建筑具有建立声音与人之间,声音与野生动物之间,声音与环境之间的联系的潜力和力量。 作为建立人与环境之间联系的领域,景观设计主要关注如何以视觉方式进行设计,而不是在设计过程中引入其他感觉。 我的项目尝试在设计过程中将声音作为主要媒介,以重建第42街的城市生态。 一世希望这项大型运动能引起人们对我们声学环境的关注,并寻求新的方面来指导我们的设计过程。 我对这个项目的思考将集中在三个方面。
首先是声音和视觉之间的平衡。 我们不能否认这样一个事实,即景观设计的大多数部分都应着眼于视觉和形式。 声音在设计过程中的作用应该是驱动程序的媒介和框架。 在我的项目中,声音更像是分析场地并帮助我确定一些关键位置的起点和工具。 在设计部分,声音成为概念和驱动工具,而不是成为空间制造的所有要素,形式和关键。 在这一点上,景观设计中的声音更像是启动项目并鼓励人们从声音的角度思考场地或设计的策略。 这是丰富人们日常体验的好方法。
接下来是声音和感知之间的关系。 在景观建筑和建筑中,我们使用地标或活动来创建特定的位置感。 我认为声音也有能力成为声音地标并创造出一种经过精心设计的场地归属感。声音本身是非常抽象的,这意味着声音有可能创建一个更具动感和想象力的故事,以将人们与场地,自身的情感和记忆联系起来。
最后一个声音景的评价体系。 我认为如何评价音景真的很困难,我无法给出答案。 但是至少有两个要考虑音景的关键。 一个是人的情感,另一个是生态质量。对于人们的情感或我们所说的人们的感知力,我们不能仅仅根据声景的响度来评估声景。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做的是分析周围土地的使用情况以及该地区当前人们的活动,以确定现有的音景是否适合人们在文化,情感和健康方面的感知。 然后,另一个要点是声景的生态效应,尤其是在城市地区。了解哪些种类的物种生活在该地区,它们将如何使用声音进行生活和交流以及现有的声景如何影响它们是评估和设计特定声景的重要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