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数码恶魔物语：被捕的女神 第六章 二
与此同时，大野木驾驶的大众面包车里，副驾驶坐着田代，后座上坐着绮罗，明日香和神父藏在后备箱的棺材里，正在接近巴托里的宅邸。
为了避免治安警察的注意，棺内的二人都带着武器。
明日香抬起棺盖窃视外面的情况，发现巴托里宅邸世界树的磷火，从刚才起就燃得格外高。
即使刻意不想，礼子遭受拷问的画面还是闪现在眼前，十分揪心。
“可恶！”
大野木透过后视镜，目不转睛地盯着抬着棺盖的明日香。
大野木的心也在动摇。
如果那四人引起了什么骚动，自己也会被追责。
（神父的威胁太过夸张，田代肯定和他们是一伙的。）
但他没有勇气去反抗神父查明真相。
“要是顺利通过，就杀了你。”
田代冷冷地注视着气得咬牙切齿的大野木。
把车停在大门前，看守宅邸的治安警察跑了过来。
“那是谁？”
警察看到绮罗，一脸怀疑地向车内张望。
“是那个八云老太婆的人。”
大野木竖起小拇指，微妙地指了指后备箱的棺材。
“嗯？”
“今天只带了三口棺材，够用吗？”田代踢了下大野木的小腿，问道。
“应该没问题，多出来的尸体就拿去喂猫吧。”
警察对货物没什么兴趣，适当问了几句就打开大门。
“田代，你果然是他们那边的吧。”操纵方向盘的大野木说。
“我只是惜命而已。”田代装傻。
双向显示屏照亮了大门到宅邸间的石板路，坡度缓缓上升，绵延百余米，道路两旁的蔷薇缠绕在画有几何图案的铁拱门上，开着血红色的花。
顺着一条石板路，中途右转，又走了两百米左右的小路，一个没有窗户的砖砌仓库大门出现在眼前。
大野木把手伸出车窗，放在大门的感应器上，指纹核对完毕，前方仓库的大门悄然向左右打开。
一个湿黏的生物从大门一侧的坑里凝视着开着大灯驶入仓库的面包车。
他是在诹访复活后，循着弓子的气息找了一年，终于找到巴托里家的多迩具久。
大约十天前来到此地的多迩具久，正准备挖洞潜入宅邸，突然感觉到倭神的气息，便爬了出来。
“哎呀，那么激动，会是谁呢？刚才看了一眼，车里也没有那样的人啊。”
多迩具久嘟囔着，门响亮地关上了。
仓库里，前灯的光照到一具痛苦地扭着脸和四肢女尸，绮罗惊叫起来。
“出来吧，没人会来这里的。”大野木笑着打开车门。
一股带着腥臭味的冷空气流进车内。
明日香和神父从棺材里出来，看到随意丢在那里的尸体，也不禁呻吟起来。
“怎么那么惨...”
“这就是巴托里的爱好。这里是堆放尸体的仓库，她们都是被巴托里杀掉的女人，我能进的地方只能到这了。你们看到了，除了刚才的门，没有别的出入口，怎么办呢？”大野木开玩笑地说。
明日香焦急地环顾露着水泥的昏暗仓库，突然发现前灯光线里有个锈迹斑斑的铁盖。
正想问是做什么的时候，就听到摩擦金属的吱吱响声。
不一会儿，铁盖被掀开，掉下一具新的尸体，内脏从裂开的腹部洒了出来。
“那是...”
“扔尸体的垃圾管道。”
“沿那里走，就能进去吧？”
“上不去的，里面就和迷宫一样...”
“你试过吗？”
“......”
大野木一时语塞，神父突然掏出手枪砸向他的后脑。
“我们就从那里潜进去，你在这里监视大野木。”田代捆住失去知觉的大野木，对绮罗说。
“把他杀了就行了，我也和你去。”
“不行，要想出去还得靠他。”神父插嘴。
（就算是为了八云，也不能再让绮罗涉险了。）
神父和田代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不要嘛，带我去不行吗？”
绮罗噘着嘴，把棺材里的手枪放进牛仔裤的口袋。
“一起行动风险太大，你能理解吧？”
“该不会是害怕和大野木单独在一起吧？”
“才没有。”
明日香的挑衅让绮罗十分反感，最后决定留下监视。
明日香把自动步枪绑在背上，拿棺材当垫脚，爬进了防尘管道。
直径约六十厘米的不锈钢管道里，粘着无数人的血迹，在手电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弯曲光滑的管道内壁滑溜溜的，让人时刻不敢松懈。
摸索在无际的黑暗中，手脚开始发麻，时间的概念渐渐模糊起来。对密闭空间的本能恐惧，让人愈发口干舌燥，大量的肾上腺素也随之分泌而出。
滴落的汗水融化了粘在钢管上的血浆，明日香双手一滑，使劲撑住脚，才勉强没有落下。
“撑住啊，要是你摔下去，我们也会跟着遭殃的。”神父的低语在管道内回响。
继续咬牙往上爬，上方传来开门的声音，又一具尸体从拷问室掉了下来。
明日香手脚并用，接住了尚有余温的身躯，血淋淋的双脚碰到了他的脸。
（说不定她就是礼子。）
想到这里，明日香打开手电筒，有点不太敢亲自确认。
战战兢兢地站起，尸体呈与明日香相拥的姿态缓缓落下，伸出手，摸到一头长发。
（礼子的发型不是这样。）
松了口气，收回的手又碰到一堆软软的肉块，才发现是被剜掉的肠子，怒火顿时冲上心头，眼前一片血红。
是对‘杀人取乐’行为的，发自内心的愤怒。
目睹绮罗被强暴，以及差点死于暴徒之手，都未曾如此愤怒过。
他们虽然行为霸道，至少和自己还有共同的弱点，而现在的对手，根本毫无感情可言。
（绝对不能让巴托里活下去。）
牙关紧咬的明日香，周身都升起了透明的阴火，力量之强大，就连没有透视能力的神父也能看到。
“北君！”神父惊呼。
“把尸体放下去。”
明日香轻轻回应一声，继续前进。
不久，管道的坡度变缓，前方的道路一分为二，几间拷问室的管道与主管道在此交汇。
明日香犹豫该往哪边走。
“血迹还很新，刚扔下尸体的房间应该没有人。”神父冷静地指示。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管道被盖板堵住了，盖子打不开，大概是被反锁了。
“只能用手榴弹爆破了，你退后，让我来吧。”神父说。
“不，我觉得北君能打开。”田代在狭窄的管道里和神父交换了下位置。
“......？”
“你的念动力比想象中要强大的多，回忆一下撞到尸体时的心情！”
听到田代训斥的语气，明日香心中的怒火再度燃烧起来，全身立刻升起一股白色的阴火。
“对，把那股力量集中在掌心。”田代蜷着身子，撑住明日香的体重，热切地鼓励他。
明日香掌心的火光逐渐变大。
“把它对准那边的盖子...”
延伸的阴火“砰”的一声撞倒盖子上，像被吸进去一样熄灭了。
“用太多会被发现的，把力量集中在一点，争取一击炸开。”
田代用老师的语气训斥道。
明日香的手上再次升起阴火，照亮了防尘管道。这次他忍住不动，把下腹的热团集中在掌心。
封闭空间的温度上升，三人身上滴下的汗水黏湿了沾在管道里的血。
神父紧张得打了个趔趄，连忙把身体靠在墙上。
“就现在！”田代同时压低声音命令道。
喷射而出的阴火碰到盖子和管道的间隙，迸射出火花。随着沉闷的金属声，盖子开了一条缝。
“小心点...”
神父在身后提醒，推开盖板，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正如神父预测，刚扔下尸体的房间没有人的气息。
沾了好几层血，发着光的水泥地上掉落了大量粘着头皮的毛发，都在暗示，有人在这里遭到过拷问与折磨。
压住怒火环视房间，玻璃对面映入眼帘的，是倒吊在那里的礼子。
“可恶！”
怒不可遏的明日香不顾神父和田代的阻止，拔出手榴弹扔到玻璃墙上。
此刻，绮罗把捆住手脚的大野木推到后座，坐在驾驶席监视着外面。
恢复意识的大野木偷偷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定神父和田代都不在后，双手使劲挣扎了几下。
绳子捆得意外的紧。
大野木愤愤地环顾四周，注意到前排座椅靠背上的打火机。
“把绳子解开吧，我不会反抗的。”大野木嗲声嗲气地说。
绮罗吓了一跳，回头拿起遥控开关指着大野木。
“既然遥控器在你手上，就没有把我捆住的必要了。难道说，那个遥控器是假的？”
大野木看着绮罗的脸色，起身用下巴打开打火机的开关。
“要我验证一下吗？”
绮罗故作镇定，声音却有些颤抖，他还是有点害怕和大野木独处。
“好吧。可你不会开车吧，这样一直开着前灯，万一逃跑的时候电瓶没电了，车就开不了了。”
“...那怎么办？”
“把方向盘旁边的开关转到眼前...”
绮罗照做，关掉大灯。
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大野木马上用嘴抽出打火机，扔到座椅上，把捆住手腕的绳子放在上面。
车内弥漫着一股焦味，绳子被烧掉了一点。
“喂，你在干什么？”绮罗慌忙向后座望去，这时管道里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大野木趁绮罗分神时用力扭了扭两只手腕。
“噗”的一声，绳子断了，待双手恢复自由后，又悄悄解开了勒紧身体的绳子。
“既然那么在意我，就把车里的灯打开吧，这样不就更方便监视了吗？”大野木调侃道。
一心在意府内爆炸的绮罗没有多想，将一只手伸向天花板上的灯。
大野木突然甩开绳子，抓住绮罗拿遥控器的手腕，体态纤弱的绮罗根本不是大野木的对手，一眨眼功夫就被对方夺走了遥控器。
然后大野木满心怨恨地把绮罗拖进后座，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疼痛让他一度无法呼吸，眼前一片模糊。
“我不会杀你，把你交给巴托里，最多就是让她疼爱一下而已。”大野木回到驾驶席，发动引擎。
绮罗拼命把麻木的手伸向车门，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被殴打的腹部，昏昏沉沉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不想去巴托里那里，救救我，妈妈...”
绮罗把脸贴在冰凉的车座上呻吟。
正面的门打开，车在阳光的指引下开动，大野木惊叫一声，踩下急刹车。
绮罗眯着眼睛，看到贴在挡风玻璃上的蟾蜍白腹。
呱！
多迩具久像挑衅大野木一样，颤抖喉咙发出毛骨悚然的叫声。
“你这玩意吓我一跳！”
大野木横眉怒目地冲出车外，正要把蟾蜍从挡风玻璃上拿掉时，多迩具久突然转身，往大野木的脸上喷出致命毒液。
啊！
意想不到的剧痛袭来，大野木捂着脸向后仰去，多迩具久背后伸出菌丝缠在他身上。
大野木呻吟着，身体逐渐失去精气，像木乃伊一样成了一具干尸。
吸尽精气的多迩具久悠然地从引擎盖上跳下来，看到靠在椅子上发抖的绮罗。
“我不会伤害你的，快出来吧。”多迩具久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
“这、这青蛙会说话...”
绮罗更害怕了，缩在座位的一角。
多迩具久知道再怎么劝解都没用。
“快出来，带我进去，否则就让你跟那个人一样！”他用来自地底的低沉声音威胁。
“哇，我知道了，等等！”
绮罗叫着跑出车外，多迩具久呆望着他，命令道“转过身，蹲下来。”
绮罗照做，多迩具久爬到他的背上。
隔着衣服传来的湿滑触感，让绮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怕什么？快进去！”
贴在背上的多迩具久，对蜷缩在那里的绮罗呵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