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爱你就像爱自己

是两个人在反复拉扯中探索/确认/学习爱的故事，伪纪实向。

读前提示：不确定o不ooc，勿上升，8k字，小学生文笔较为寡淡和跳跃

上一篇情节见专栏文章：【莎头】时间差（本文也可以独立成文）

本文禁赛期间头头单人视角见专栏文章：【莎头】确定在相爱

（三篇之间比较连贯，但是稍微有些小小的出入，不妨碍阅读）

——正文——

（一）

洗漱完后，她像往常一样串宿舍，却少见地了和姐妹们聊起了深夜电台话题，以严肃的口吻：“你觉得怎么才算爱情？”

 

“这，突然之间问，不好回答”

“哎呀，随便说说吧”

 

阳阳打着游戏，大吼了一句：“做个快乐的单身狗！”

小黑说：“能够用温柔善良对待满身是刺的自己，能够给自己鼓励和信心，在他身边的时候感觉到很快乐很踏实，他需要你，你也需要他”

佳佳说：“我觉得爱情就是，你感受到了，那就是了。所以你有情况？”

梦姐说：“爱你就像爱自己。”

鳗鱼说：“这你问我？你不如去问你形影不离的混双搭档，我只是个打掩护的爱情保安”

于是她收集到了五花八门的答案，有些无用至极，有些高深到还不太理解。

 

莎莎训练的时候，李隼和刘国梁一直在看着自己在谈话，前者表情凝重。但她也没多想，下训了以后，她乖巧得跟教练们一一道别。

 

李隼急忙叫住了她：“莎莎，莎莎，停一下！”莎莎回头，停了下来。

“莎莎啊，你可要专心打球啊！”他语重心长地说。

“嗯？这么突然，咋啦李指”莎莎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他们轻易地就看到了挂在她背包上的小物件，好家伙，王楚钦这小子尽卖力去讨好莎莎了。

这么优秀懵懂的小女孩，怎么会跟别人早恋呢？李隼心里在心里重重地跺了一脚，感到又爱又恼又叹。他感觉自己说不出那些关于情情爱爱之类的话，就转眼求助刘国梁。

 

刘虽然不好意思对女同志做思想工作，但在斩草除根这方面经验还是老到的，“这个这个”了几句，隔靴搔痒又似有所指地对莎莎放话：莎莎啊，喜欢和欣赏是不一样的，交朋友可以嘛，啊，互相进步嘛，啊，但是，谈朋友不行。我们这些年，啧，也看过很多例子了，不要被别人带偏，想想自己的任务。

首先用概念混淆来迷惑住没有经验的小朋友，接着用干脆直接的连环恐吓，并且将小朋友的立场与潜在对象的立场剥离并划入我方阵营。绝对奏效，他很满意。

 

莎莎回去思考一下他们的话。教练的话还是有威力的，他们的话不能完全不听。

她想，他们八字还没一撇呢，教练就开始逮上了。她感觉这事儿确实像她所设想的那样，难办。

 

晚上，她思考了很久，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最终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其实我没有那么喜欢你。”她自言自语说道。

她的声音一贯很清脆，回荡在房间里，却可怖地将自己吓了一跳——她感觉，原来人到底是自私的——倒也不是自私，更爱自己罢了。

是啊，更爱自己——她发现她喜欢王楚钦还没到愿意给自己加上风险的地步。

如果必须二选一，她可以放弃他，却不会放弃自己。

即便选择谈恋爱并不完全等于放弃自己，但哪怕有一些概率，她也会毅然地这点可能性掐断。

 

她翻了翻照片，看到了许多和他一起的合影。她和他总是站在一起的，比赛的时候，夺冠的时候，私下玩的时候，他们都是站在同一边的。

但是今晚，她已经默默地划好了楚河汉界。

她遗憾又愧疚地想道，原来在关乎青春的选择题里，王楚钦和孙颖莎并不总是像混双比赛那样，用斜杠“/”来并列并肩。

 

可是在她翻照片时满脑子都是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仍然无法停止喜欢他。

即便没有喜欢到那个地步，可我还是到底还是喜欢你的，只是我不可以。

可以偷偷喜欢，但不能张扬，不能开始。

我不敢掌握主动权，往后的日子，让时间帮我给出答案，有幸是你，没有你也罢。

 

（二）

被心心念念的人拒绝，总归是有挫败感的。

 

大晚上的，在全民k歌房里，他听到了她一连串的笑声，她还在调侃大胖。有些烦躁，他默默退出了歌房。

 

王楚钦一边在网络上给自己灌了很多的爱情心灵毒鸡汤，一边随机播放音乐歌单：“ta留给你是背影/关于爱情只字不提/ta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ta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ta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ta不懂你的心为何哭泣/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ta不懂你的心”

 

“草。”他撅起了嘴，很生气。

比表白被拒这件事本身更令他悲愤的其实是他自己，或者说，是他对孙颖莎的态度。

或许他也可以拥有对她发泄的脾气吗？凭什么都是他自顾自拉扯呢？凭什么她能过得那么恣意快活呢？喜欢一个人就真的那么活该吗？

 

他决定自己也要高冷起来，像毒鸡汤里说的一样“没有你我也可以很好”“要活得干脆”。

所以，表白过后，王楚钦已经接连几天没有找过孙颖莎了——当然，是抓心挠肝，控制自己必须有较好的自我管理能力的那种。

 

周末国乒烧烤喝酒，来到了喜闻乐见的掷骰子真心话大冒险环节。

“头哥有没有表白过？”小队员误打误撞问到了一个近日敏感话题。

“……有，2次。”

其实只有1次，但是他不想让孙颖莎好过，暗自较劲地把数字往大了说。说出来他又后悔了，因为这势必牵扯出更多不应该被提及更多的东西。

 

“芜湖！！！”“谁啊谁啊”“大琳啊？”一位听闻他早恋史的吃瓜队员激动得大叫。

他的心里凉了一截。终归是不想让她受到一点来自外界的干扰和有可能的伤害的，他希望她永远活在透明纯净的泡泡球里，做一个孩子，像是诗歌里说的那样，“没有见过阴云，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他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她的爱情不可以有痛苦。

“闭嘴！”他偷偷瞟了一眼，没再说话。

 

被欺骗感和酸涩感布满她的全身。

她明明记得，他在唱《当你》的时候紧张害羞的大男孩模样，记得他说过他从来没表白过，记得自己很特意地找过采访里的七夕特辑了解和确认他的初恋是怎么开始的。可是，他告诉所有人，他的表白并不专属于自己，其他人同样享有。

虽然她知道恋爱过不是问题，但懵懂到恋爱观都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少女，满是青春幻想——

比如，一想到他曾经也满心满眼爱过别的女孩，也许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对别人也做过甚至更多，她的占有欲和非专属感就开始作祟；

比如，好奇他的理想型到底是啥，他的前任和她并不很搭边，说不定他对她只是像对小屁孩一样的喜欢呢；

比如，教练说欣赏和喜欢不是一个概念，大概，可爱和爱也不是同个意思……

 

下轮，莎莎被罚。

“莎莎被表白过几次？什么时候？”柳丁发问。他知道很多关于他俩之间的内幕消息。

王楚钦气得迷瞪了他一眼，狠狠地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1次……”她回答。

听得王楚钦此时又害羞又紧张，却又暗自有些期待。

如果现实无法实现，或许他也能从被起哄的虚幻中暂时地感受到与孙颖莎在暧昧关系中的联结呢？此刻，他仿佛已经忘记了不理孙颖莎的自我约定。

 

“住我隔壁的邻居，打羽毛球的，放假约我下楼玩，顺便表白了。”她回答得波澜不惊。

“芜湖！！！”全体人再次狂欢。毕竟人有猎奇心理，就是喜欢看浪子回头，猫咪发怒，乖乖女打架，猛虎细嗅蔷薇，总之，一切反差感。

 

他听过她说一直以来的隔壁邻居是学校羽毛球队队长，但是从来没有提过表白这件事——

她没有必要汇报，他也没有立场听，不是吗？

令他更难过的是， 她的统计口径里，仅有的记录里，竟然没有他也不是他……所以那次让他准备了那么久的表白在她眼里什么都不算，轻飘飘地可忽略不计那种。

他没有抬头，闷闷地喝下一杯酒，开始觉得，她并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他。

 

（三）

周一球队下训，一位见习记者和王楚钦沟通事项。实习生不靠谱得很，着装不像是工作场合，胸牌也忘了带。

她远远地看到了。心想，他好久没找我了。掰了几下手指才发现，哦，原来只是过了两天。

她想，也许他当初只是上头，也许他冷静过后确实发现他俩不适合谈恋爱，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好像如她所愿，却又同时令人失落。

她很惊讶，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的人竟然有一天也会变得患得患失。

 

他早就沟通结束了，表面上在收拾，心里的想法却想多磨蹭着，好等她过来。

人就是既分裂又犯贱啊。

毕竟爱是顽疾。

 

她从他身边经过，假装没有看到他。

他拉住了她，第一句话就是主动解释：“刚才那是实习生，新来的记者。”

 

她仰起头作惊讶状，仿佛刚看见的样子：“hi，头哥。”

心里却想着，他真的好像在对女朋友汇报啊。

 

他们一起走，一路无话，却又各怀心事。

周末的饭局对于他来说是一根刺，但他不想哽在她的心里。

 

“内个，不如我再正式地说一遍，我喜欢你……我只表白过2次，对你的上一次，和对你的这一次……”

 

她暗喜于这场误会的解除，也同时负重于这又一次的表白。

负重是因为，她还是给不了他什么回应。

她开口，只是说了一句破坏气氛的话：“你这样我压力有点大”

 

王楚钦开始无措起来：“那我现在是先走还是留下来？”

“别走吧，不用走。”

于是他们就这样继续沉默又尴尬地走着。

 

可是他的爱慕为什么会成为她的负担呢，他不能理解。

他觉得他能给她一切，蛋糕，零食，她想要的她都会给她，他会为她成为一个非常好的男朋友。

 

蛋糕？零食？他转念一想，自顾自地笑着摇了摇头——王楚钦，你他妈只能给她这些没用的。

 

“其实你没有那么喜欢我。”他把话说出口，语气笃定，却又带着明显的失落。不然她不会在表白的时候两次都没有回应，她不会把自己交付给他。

 

沉默，她还是沉默。她真的不愿意在他面前触碰这个问题。

“有多喜欢”这个问题，她前段时间才给了自己一个参考答案，所以面对他主动说出口的这句话的时候，负罪感很强。

而且，他有那样淡色的眼眸，此刻微皱的眉毛，望向自己。她也会心动，她从来都心动。

参考答案，和正确答案并不完全等同。

 

“我说，其实你也没那么喜欢我，对不对？对不对？” 他一直在追问，破罐子破摔。

王楚钦，就是死也要死个痛快。

 

别问了别问了，你不也不理我了，你就喜欢我很多吗？

即便再被对方偏爱，患得患失的人，总会计较。

所以他心里也常常这样吗，在他喜欢我的时候，会拉扯，会难过，会痛苦，甚至比我多得更多。

 

她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觉得我还没有喜欢你到可以放弃乒乓球放弃自己的地步。”

 

杀伤力足够大。王楚钦，你做不了人家男朋友。

就像小时候有位和他对打的大叔说他没有天赋一样。

区别的是，小时候他知道他有天赋，而现在的他自觉他配不上她。

 

爱让人不自信。

“得，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你……”，他自顾自地苦笑着说。

处于极度的不冷静和沮丧之中，他扭头快步走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很生气，她可从来没这么想过。“王楚钦！你停下来！”她跺脚，焦急地在后面喊。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停下回头。

可是她为什么要叫住自己呢？

说没那么喜欢到可以共赴未来的是她，大喊着让他留下来的也是她。

 

但他狠下了心，真男人就是不回头。

 

（四）

这一两个月，他们经常被教练组分拨到不同的地方，参加不同的公开赛。

没有相处的空间，隔着时差互相思念，却也从来没有联系过对方，躺在微信列表里像极了普通队友。

 

出征下一站的最后几天训练里，他暴怒地练了几筐球。

他最近在队内里也经常赢，气势如虹。但偶尔的输球，也输得离奇。

这种亢奋表现出难以察觉的异常。现在，他又打爆了一个球。

“大头，控制好凶稳关系啊”秦指导路过，叮嘱了一句。

“嗯。”他紧闭着唇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站会怎么样，还能再来一个冠军吗，还是继续长久沉寂？

下一站，下一站，永远的下一站。

 

下一站来临。

“我真有脸，打得这么差劲还打。”一球丢了，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咒骂着自己。

一球再丢。

受不了了，这b球不打也罢。他随手将他纠缠了十来年的拍子一扔，轻飘而又沉重。

下一站前方等待他的，是禁赛和遣返。

 

备注：这一部分的心理独白单独成了一个文，在b站《确定在相爱》（1月31日发的），所以不赘述了。

 

（五）

队内议论纷纷。有惊讶的，惋惜的，看笑话的，幸灾乐祸的，事不关己的。

她撅着嘴，第一反应是很生气，在姐妹们面前反复念叨：“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傻的？比赛，积分，都不要了吗？你说，这像话吗？”

 

阳阳也是在愁头哥的，皱着眉突然又忍不住哼出了声，赶忙解释：“我不是笑他落井下石啊，我感觉像是你自己丢了比赛……有点家属那味儿了（小声）”

 

莎莎叹了口气。她可真希望他能重来一遍。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后悔，他也想重来。

 

“得去安慰安慰他。就算只是朋友，也该去问候一下的吧？我好歹是他的混双搭档。”她这么想着，就敲打除了一行字，点击发送。

于是就止不住了，开始一通打上密密麻麻的字，再发好多条语音。她可从没试过那么操心一个人。

 

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她打完饭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他还是没有回复。

一回头，看到了一个鸡窝头恰好转身，就是王楚钦。

她正想追上去，但看到他身影跑得格外局促，就也作罢。

为什么要躲我呢？为什么不回复我呢？

 

晚上，莎莎就梦见了他。

一大早醒来，感觉特别想念，床也不赖了便拿起手机，昨晚睡前发的消息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她知道今晚他会解说到很晚，就在食堂里等着。不一会他就来了，潦草地扒着饭。

 

“王楚钦你是爱上当贼了吗？为什么不回微信又一直躲我？”

他终于是抬起了头，满是沮丧的模样。

那么多天了啊，她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是她想念了很久的人，是最最心疼的人。

她走过去，坐到他座位旁边。旁边的人在暗暗忍住自己的哭腔，眼泪又不受控地啪嗒啪嗒地掉进饭里。

她摸摸他的头，掏出纸巾，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泛红——她也见不得他哭呀。

 

“莎莎，你抱抱我好不好？”他委屈地问道。

她二话不说地就紧紧地抱住了他。

 

拥抱——是很久没有过的拥抱。

他们夺冠后会有作为搭档的拥抱；她还记得自己几年前半梦不醒时赖在他身上睡觉，那也算拥抱；还有表白时，他也猝不及防地拥抱了她。

每一次的拥抱，都是她“心甘情愿”。

“你感受到了，就感受到了。”

 

他身上有多么让自己熟悉的味道呀，可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为什么要冷战，为什么要逞强，为什么要躲我？

她发现自己在他怀里愈发委屈：“我担心你好久了，好久了，你一直都不理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理我”

 

其实她也需要他呀，就像小黑说的那样。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词汇可以应对这个局面了，时间拉得无限长：“王楚钦，以后，永远，永远，都不能不理我，好不好？”

 

“我会一直呆在你旁边，你随时都能看到我。”

 

（六）

卡塔尔赛前。很晚了他还在主动加练，莎莎便陪他一起留下来。

他很紧张，毕竟很久没有打过国际比赛了。他真的很想打好，因为想拿冠军为国争光，因为想变成更好的人；因为不想由于不适应的问题而拖搭档的后腿，因为想要配得上她。

 

所以一丢球，他就急，一急，他就打自己的头，哐哐的。

她心疼地脸揪成一团，赶紧住手揉揉他的头：“不能打，太痛了。”

痛感是会传递的——爱你就像爱自己。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搓下去就行了！”他一边念叨着自我教育，一边走向场边，打开冰镇气泡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压力好大，没时间了，这球到底涨没涨。

她知道他又在怀疑自己了，就这样跟上去，拍拍他的腰：“没有关系的头哥，思路是对的，下一次这么做就行了，你很棒！”

 

气泡水和小豆包安慰的双重作用下让他冷静了下来。他侧过身去看跟上来的小猫，很是触动。恰似那首歌：“是我灰心的时候，带给我希望的药”

 

弯下身子，他是非常珍视地捧起了她的脸，不似以前玩闹时掐脸所带着戏谑。擦着眼皮上留下的汗，突然间眼睛却变得湿漉漉的，又哭又笑地说：“怎么会这样，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比起这些年说过的俏皮话，比起所有勇敢的人都能脱口而出的表白，“我不能没有你”这句话，实在是太沉重了。

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卸下所有的坚硬，直面自己的软弱，承认自己需要依仗，没有对方的自己是残缺的。

 

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是她感觉到这句话的分量和威力。

所有她问过的人里的答案，都抵不过他用这一句所教会她的，爱到底是什么。

那一刻，她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她早该和他在一起了。

 

这世界上，遇到真正的爱的时候，还会给自己设立什么安全防线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分楚河汉界。

决定在一起，不是因为她终于选择以事业换爱情，是因为她终于懂得了追随本心陷入爱情并不意味着自毁，是因为王楚钦有一天毫无保留地告诉她，谢谢你，我真的没想到自己那么需要你——她才知道，原来爱不是迷药也不是毒药，爱，能够让人更强大，能量和勇气生生不息。

 

思量的瞬间，他慢慢靠近。嘴唇相接的那一刻，她轻轻地闭上眼睛。

是清新的甜中带着一点苦涩的柠檬味。

她在想，这一刻，他的心里也是这个滋味吗？

她猜，也许他一直都是这个滋味。

她又何尝不是，但凡爱上了，拉扯就是两个人的事。

 

所以，从来没有去过的旅程，你愿意和他一起冒险吗？

 

“我们在一起吧！”莎莎抱着他，抬起眼睛，像是抱着一只大熊。

 

我爱你，我想去，未知的，任何命运。

 

（七）

远远看着的时候，训练时还好好的。但训练结束后，莎莎微信没有回复他，人也仿佛凭空消失了。

他熟练地去到第三卫生间里去找她。

在门外，就听到女声的呜咽。门没有锁，一推开，终于看到她小小只的，瘫在地上，背卧着墙，瑟缩在角落里哭泣。

 

他知道她为什么而哭。

从奥运模拟赛加冕三冠王以来，全锦赛、世界杯、总决赛，她已经三输梦姐了，与冠军的距离仿佛天堑。

即便是已经转换了阵地，她也还没从阴影中走出。

“奥运前打输的每一场比赛，都很痛苦。”她曾在采访中，如是说道。

 

“来，靠我身上，瓷砖凉。”他将她轻轻拉起到自己身前，静静地陪她哭。

莎莎转身盘过他的脖子，闷在他的怀里大声哭泣。

 

他一声一声地安慰眼前的这位女孩子——不，是在坚定地告诉她，他所相信的事情：

“莎莎，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乒乓球选手”

“你能去东京单打，冠军是你的”

“很快你就是女子世界第一了”

“还有大满贯，你会成为大满贯的”

 

她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耳朵里循环播放着他所说过的话，问：“真的吗？”

“是！世界是你的！莎莎，你是全世界最厉害最可爱的小豆包儿。从这一站起，我们再来！”

她被他反反复复傻愣愣的鼓励式教育逗笑了：“猪头，你好像传销在洗我的脑。”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心里怎么相信的，我就怎么说的。”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

 

就算是外界朝他泼脏水，就算是她的朋友内涵他，就算是会经历自我怀疑，他也从来没有反过来想让她退步，从来没有希望她比自己弱一些。

他知道，她就是她，她的心里一直有一团火，他永远不会去扑灭，也从没想过扑灭。

他爱她，所以他真心的希望，她能去到更远的地方。这也是她的心愿。

是的，他从来都觉得她属于更高更强的竞技场——即便是以前觉得他不配的时候——他也都一直坚信和祝福她属于远方。

 

给她念叨鼓劲，便意味着他放她走。准确地来说，是他放过自己了，他终于释怀地懂得，配不配的问题从来都不应该像他以前那样理解。

这个远方，可以有他，也会有他。

不是他曾经担忧的她远走而他站在原地，更不可能也不愿意是一同站在原地。

而是一起去远方，共同拼尽全力奔赴远方。

他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和她并肩走这段路的机会，但是如果有这个机会，他一定愿意陪她走很久很久。

 

“那你呢？你可以像相信我一样相信自己吗？”她呼噜呼噜他头上的毛，“王楚钦要多多疼爱自己，不然脑袋总是遭殃。”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想到这轮变成她反过来安慰自己。

 

她将他给她说过的话对着他又复述了一遍：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乒乓球选手。这句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也要完完整整地告诉你。”

“最有样儿最可爱的王大头，从这一站起，我们再来！”

 

他们互相依偎着，静静地慢慢地聊着天。

比起过去饭局上提到的谁对自己表白过这个误会，她更想和他解释清楚一直以来没有深入解决过的问题：

“以前做七夕特辑的时候，他们问我向往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我交了空白卷。我本来没有什么理想中的爱情，我没有想过，是一张白纸。所有的这一方面的知识，都是你教会我的。我还要谢谢你，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能够遇见的是你。”

“直到现在，我也还是没有向往的爱情的模样。就像你说的，你没有理想型，你爱的就是我。对于我来说也是，你是什么样，我的爱情就是什么样。”

“我爱你，完整地爱你，爱全部的你。就像你买给我什么零食我都爱吃，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只要是王楚钦我就喜欢。就像你喜欢锅包肉那样。”

 

（八）

2020WTT澳门国际首届wtt，在王楚钦选手“几比几”的频繁关心下，时隔近半年，孙颖莎选手再次摘得冠军。王楚钦选手也接连击败黄镇廷、雨果和法尔克，成功挺进决赛，获得亚军（负于马龙）。

 

“下一步是乒超MVP”“必须的”

 

“跨年愿望是一起去东京”“我也是”

 

“哥哥，又一年生日快乐！这次轮到我给你唱歌，听好了啊！”

 

我想大声宣布

对你依依不舍

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

河边的风 在吹着头发飘动

牵着你的手 一阵莫名感动

我想带你

回我的外婆家

一起看着日落

一直到我们都睡着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 想带你骑单车

我 想和你看棒球

像这样没担忧

唱着歌一直走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你 靠着我的肩膀

你 在我胸口睡着

像这样的生活

我爱你你爱我

 

随后，他闭上眼睛许下了自己的生日愿望：

“孙颖莎奥运之旅一切顺利。”

“今年我俩都多拿冠军。”

“我和我的小豆包永远在一起。”

 

吹完蜡烛，他将最美味的第一口蛋糕首先喂到她的嘴里。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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