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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奈恩》-第一部分-第一章(1)

2021-12-25 19:44 作者:泰拉围城翻译庭  | 我要投稿

译者:戏言的阿伊

校对:Lrc, LBQ


“大地已青葱不再,美好年华已逝,恰如一场欢梦。如今则毁灭之时日近,直至荒芜……”

——泰拉古代诗人毗耶娑[1],约850,M1

“吾需独战千军万马。然吾身负十颗心脏,百条臂膀,凡人于我不过蝼蚁——诸神,来战!”

——剧作家埃德蒙·罗斯丹[2],约900,M2

“永生不朽。对我等而言,乃不可能之事。”

——贺拉斯[3],颂歌,fl,M1

破门之后
一切的开始
立誓者

在残酷的战斗中,有一种联结比钢铁更加可靠。

在经历了一百天左右的战斗之后,威廉·科迪(Willem Kordy)和约瑟夫·巴克·蒙德(Joseph Baako Monday)就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相遇于二月十六日,彼时他们正在雄狮之门空港的人海中走下帝国军团运兵船。疲惫而困惑的人们拖着成箱的装备行走,嘴巴因皇宫的壮丽与恢弘而张大,他们中的大多数只在图片中见过皇宫。沮丧的军官们叫嚷着,试图让士兵排成队列。整队完毕的方阵便会在广场的桌子上用粉笔被草草地记录,并被编好简化的部队编号。副官们在队列中匆忙地穿梭,在士兵衣领处打上纸质标签——上面标有识别码、作战序列、疏散点——好像他们处理的不是人,而是货物。

“我发誓我在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在同一个地方聚集。”约瑟夫嘟囔道。

“我也是,”威廉回答,因为他就站在约瑟夫旁边。

一切就这么简单,一双颤抖的手伸了过来。二人看到了对方的姓名,威廉·科迪(泛太平洋空中机动第三十三步兵团, 33rd Pan-Pac Lift Mobile)和约瑟夫·巴克·蒙德(北非抵抗军第十八团 ,18th Regiment, Nordafrik Resistance Army)。括号里的作战序列就一直在那里,所有人都是这样。你的姓名变成了一个句子以及身份的延伸。

“艾尼·卡内特(Ennie Carnet)(南极机械化第四团, Fourth Australis Mechanised)。”

“西雅·菲利佩(Seear Filipay)(伊斯基亚巢都守备队, Hiveguard Ischia[4])”

“威廉·科迪(泛太平洋空中机动第三十三步兵团)。这是约瑟夫·巴克·蒙德(北非抵抗军第十八团)。”

没有人不这样做,要不然整个地方就会变得一团糟。所有人都是从其他地区被调来的,自然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认识除了同部队外的其他人。他们的队伍番号包含了自己的出生地、地域和隶属关系,就在那短短的括号里,就像他们的名字拖着装有行李的车厢,就像一个令人感到欣慰的纪念品。用这一长串名字称呼自己变成了一种后天形成的本能。在第十一天,当科迪向旅长汇报的时候,他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威廉·科迪(泛太平洋空中机动第三十三步兵团),长官。”

“我是巴斯蒂安·卡罗(Bastian Carlo)上校,泛太平洋空中机动第三十三……你有病吧,士兵?”[5]

他们拖曳着装有弹药的背包和各自的武器杀入战场,以及名字里的番号,如同一个小小的额外装备。他们不得不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名字,因为战争一旦开始,一切的定义都被摧残得面目全非,而括号里的文字是他们仅有的一切。鲜血与泥土涂满了他们的双手和面部,部队的徽标沾满了尘土。在第二十五天,欧罗巴至高第七十七团(77th Europa Max)的红色风衣(仪式制服)上的污物已经和6-18帕纳多火龙军(Planalto Dracos)绿色盔甲及诺德阿姆第一矛手(Nord-Am First Lance)的银色胸甲上的淤泥一样厚了。从外表上看根本无法区分出他们是生者还是已战死。

特别是雄狮之门空港陷落之后。

雄狮之门空港在五月十一日落入敌手。那时空港离他们很远很远,至少在他们西方几百公里。所有地点都离得很远,因为皇宫之大凡人几乎难以想象。但是空港的陷落却影响到了皇宫的各个角落,就像一场惊厥,就好像皇宫遭到了迎头一击。

当空港陷落,他们在皇宫北部边界之外的第十四战线部队(14th Line)作战。第十四战线部队是一个临时的编制,是包含两万名帝国兵团和辅助军的混成战术编组。他们坚守阵地,保卫着从西方靠近永恒之墙空港的必经之路。当雄狮之门空港陷落,该部的凝聚力就和各地的守军的守军一样遭受了打击。一系列的重型虚空盾已经失效,周遭地区的空气也被挥之不去的原始静电和超压所污染。从雄狮之门空港向东,保卫皇宫的神盾陷入了一连串地崩溃。这造成的电磁脉冲摧毁了常规通信设备和与之相连的思维空间通信网络。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巴布指挥中心和内廷高塔没有更新下一步的命令 。惊慌失措的士兵开始撤退,撤离战壕,死者的尸体只得被遗弃在战场上。雄狮之门空港的一部分区域燃起熊熊大火,数里格[6]之外也能看的见。受到空港陷落所鼓舞的叛军从东南方向蜂拥而入。规模庞大的叛军沿着不设防的恒河之路(Gangetic Way)一拥而上,攻陷了日喀则斯工事群(Shigate Earthworks)和哈尔德瓦尼壕沟棱堡(Haldwani Traverse),包围了萨拉汀(Saratine)和卡尔纳里(Karnali)节点枢纽并淹没了黎明之路以西的农业区域。第十四战线部队听得到叛军坦克行军的隆隆声,就像钢铁洪流击打着海岸。天空被低矮的烟雾所笼罩,唯有在靠近空港的居住区上空还能看见对地攻击机的身影。

没有人能相信雄狮之门空港已经陷落。就在差不多一百天之前,他们所有人都是从那里来到皇宫,同时也见证了雄狮之门空港到底是何其的宏大与不可战胜。约瑟夫[4]从未见过此等奇观。一座拔地而起的坚城直插云霄,即使天气晴朗也不可能看见空港的顶端为何物。雄狮之门空港是为了服侍皇宫而建立的最重要的空港之一。

但其已经落入了叛军之手。

这意味着在永恒之墙内部,在外围防线保护的范围之内,敌人有了一个可以直达地表的空运枢纽。空港重要的物流运输能力使得叛军能够从位于轨道的舰队上向地表输送源源不断的兵力:从重型装备到炮灰人海,无一不强化着围攻的叛徒军队。

“不,”威廉对他的朋友们说。“不是增援,而是取代遭到损失的先头部队。皇宫的第一道大门已经被攻破。”各种物资从空港运输到地面。在空港陷落之前,忠诚派守军面对的是凡人仆役和各种常规武装力量。然而更加可怖的东西已然可以通过狮门空港的那个呻吟的洞口抵达皇宫,挡在它们前的障碍已经被移除。

叛军星际战士,泰坦引擎,也许还有更糟的。

“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糟呢?”约瑟夫问道。

 

他们试图从南方货运扇区接近安茹堡垒(Angevin Bastion)。这样他们就可以沿着陡峭的恒河之路行进到唐克雷德和蒙塔涅桥(Tancred and Pons Montagne)的交叉点,同时有机会避开把黄金寺院堡垒(Gold Fane Bastion)夷为平地的叛军装甲部队。玛斯·丹特(Mads Tantane)上尉(北极护卫军第十六团  16 th Aratic Hort)理论上拥有这支部队的指挥权,但是他们并不需要所谓的领袖。他们彼此依赖,相互支援,向前进军宛若一个整体,因为掉队的后果只有死亡。

军纪早已荡然无存。有些人试图逃跑,然而他们跑不过两百米就会被打死,要不然就是被毒云吞没。无论哪一种都是他们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悲惨的死法。其他人因此放弃了逃跑的念头。无名的战士们就这么被一层油污和泥土掩埋,没有人知道他们部队的番号是多少,更不用说他们当中某个人的名字了。他们或坐在门槛上,或倚靠着残破的墙壁,或者呆在充满着恶臭的地下通道里等死。有一些人把手枪插到了口中,或者拔下了最后一颗手榴弹的拉环。但是大多数被绝望和缺乏睡眠折磨疯了的士兵就这么坐着,拒绝继续行军,自愿被其他人抛弃。他们等待着死亡收割他们的灵魂,好在他们也等不了多久。

其他活着的人依旧坚持着苦难的行军。通信器和思维空间依旧无法使用。下一步的行动和调动指令早早已中断。现在,每个战地指挥官转而执行在战前得到的写在纸上的紧急计划。这是最基本和最简陋的方法。对他们——第十四战线部队的残余——而言,卷轴上给他们的命令不过是简短的一句话,就像幸运曲奇里面的纸条:“一旦第十四战线部队无法完成任务或者失败,撤退到安茹堡垒。”

安茹堡垒以及周边的工事全长六公里,到达那段城墙之后,便有活着的希望。玛斯•丹特上尉率领着七百余名阵型散乱的步兵。他的这七百人只不过是从第十四战线部队、第十五战线部队以及第十八战线部队上撤下来的八万六千名忠诚派士兵中的一小部分。背着物资背包的士兵们一边磕磕绊绊地在废墟中挣扎前进,一边相互疯狂地叫嚷出自己的名字和部队番号以免误伤。对于这些人而言,最起码还有一个好消息:敌人的炮火至少只来自于身后。

紧接着,侧翼也同样传来敌人的炮火,就来自北方。敌人的火力越发接近。石凝土上妆点着弹孔,重武器的火力穿透了柱廊和破碎的建筑物,在宽阔的碎石堆上掀起了尘浪。

并且落在了他们中间。

行军的行伍也被打散。有些人四处散开,寻找掩护;另一些人转过头来,茫然无措;其他人摔倒在地,似乎再也无力爬起。那些人就像一袋袋废铁那样沉重地砸在地上,笨拙地倚靠着废墟,双腿在身下弯折成了活人不可能做到的形状。玛斯•丹特上尉叫嚷着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枪炮的轰鸣声,催促着士兵们向安茹堡垒行军,有一些人照做了。

“这个傻子。”约瑟夫·巴克·蒙德说。“威廉,兄弟,别往那边跑!快看!”

敌人终于出现了。叛徒的地面部队组成了一条宽广的移动战线,通过破碎的拱门,越过黄金寺院堡垒的废墟边缘涌向他们。叛军穿过街道,越过建筑残骸组成的山丘,就像水流一样填满了他们前进道路上的每一处沟壑。他们冲锋的同时咏唱。威廉·科迪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战场上太过嘈杂了。然而有一件事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他们的战吼整齐划一,声调极度令人厌恶,不比飘摇在他们队列中的那面令人作呕的旗帜上面的诡秘图案好到哪里去。

忠诚派的阵亡率在增加。他们的战友在周围阵亡。威廉·科迪也分不出来其他人的身份。那个扭曲的尸体从曾是尤甘·索洛夫(Jurgan Thoroff)(坎泽尔轻步兵第七团,77th Kanzeer Light)还是乌兹曼·芬奇(UIzman Finch)(斯洛伐克第十四团, Slovak 14th)?他只是一具满身泥土的尸体,失去了身份,部队番号也不能被认出。他的面部已荡然无存,因此也不能将其擦干净来认出他是谁。

硝烟随处可见。尘土、血雾、肮脏的雨点。咏唱声和枪炮开火的刺耳声响不绝于耳。枪炮在拍打和焚烧石头和废墟。击中人体时,会发出空洞的砰砰响。随着“噗”的一声闷响,肺里的空气会被挤压出来。烧焦衣服的气味和从人体中散逸出的恶臭蒸汽也随之排出,被烧焦的、原子化的内脏从破裂的皮肤飞溅出来。

如果你之前没有听过这种声音,那么你很快就能从嘈杂的战场上将其识别出来。因为这种声音一分钟会重复十几次。

威廉·科迪抓着他战友们的袖子开始逃跑。其他人也在跑,然而却缺乏掩护。他们爬上碎石丘,周遭环绕着被激起的残片。约瑟夫无意间向后看去,他看到了——

他看见丹特上尉肯定是认错了方向,带着两百名或者更多的人冲向了敌人,叛军的大队人马痛击了他们。他看见——

他看见高大的身影在叛军中穿行。那些巨人身着黑甲,他知道那是阿斯塔特。在烟雾后方吹响了战争的号角。他看见——

他看见另一些阿斯塔特穿着暗白色的盔甲,好似腐烂的脂肪。他们的肩铠被漆成黑色。有些人长着巨型牛角。有些人身穿罩袍或者围挡。他看见——

他看见污秽凝结成了血块。他看见了那围挡乃是人皮制成。黑色的阿斯塔特放慢了脚步,让身穿白甲的同僚们先行一步。他们像疯狗一样冲了上去,像蛮牛一样不可阻挡。他们不是人类,甚至一点也不像人类。黑色的阿斯塔特屹立不动,如同驯兽师一样注视着战场的情形。白色的阿斯塔特飞奔向前,恨不得四脚着地。他们被狂怒折磨的尖啸起来挥舞着约瑟夫根本举不起来的链锯剑和战斧。他看见——

他看见敌人遇上了丹特上尉的队伍。他看见丹特和身边的人惊恐地尖叫,向着敌人射击妄图阻止他们靠近。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白甲的阿斯塔特犁过人群,杀穿行伍,像火车撞上牲畜一样将他们碾碎、杀戮、屠宰。血雾升腾,岩石被染得像沥青一样黑。黑甲的阿斯塔特在一旁观看,似乎很享受这一切。他看见——

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肩上。

“快走!”威廉向他喊道。“快跟上!”

六七十个没跟着丹特上尉跑错路的人,手忙脚乱地想要爬上碎石堆。人们相互拖拽着向前奔跑,一心只想着跑到曾是居住区楼顶的碎石丘顶端。骇人的恐怖在后面追逐。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链锯剑刺耳的尖啸从未停止,血雾翻腾成云。

房顶已坍塌。巨大的建筑物已然遭到破坏,一大群破败的砖石中只剩下几支梁架矗立于此。他们这六七十个人开始攀爬主梁,一群人排成一列,或走或爬通过半米宽的钢筋。有些人从高空中跌落,有些人被下方的子弹击倒,有些人拽着别人一同坠落。所有人都经历过恐惧。恐惧是一种早已被遗忘的冗余,人性也是。战场上的轰鸣令所有人双耳失聪,人们也早已对持续不断的进攻麻木不堪。两眼无神、大脑停止了思考的人们业已堕落、退化成了野兽,像动物一样聚集在一起,试图逃脱一场森林大火。

威廉差点就掉下去了,但是约瑟夫及时抓住了他并把他拉上了终点——一个工匠大厅的房顶。他们几乎是第一批到达的。回看他们的战友,男男女女们像蚂蚁一样爬在狭窄的大梁上,在相互配合的过程中终于有一部分人到达了终点。简·科德(Jen Koder)(坎廷护卫军第二十二团, 22nd Kantium Hort),百利·格罗斯(Bailee Grosser)(瑞士第三团, Third Helvet),帕夏·加文娜(Pasha Cavaner)(耶尼切里第十一重装团 ,11th Heavy Janissar)……

战争的号角突然响彻云霄,声音更大、更深沉,在人类的胸腔内回荡不息。在二十多条街之外,巨大到夸张的身影在雾霾中若隐若现,是泰坦引擎。人们瞥见神之机械在高耸的尖塔间行走,摧毁了高墙与整栋的建筑物;黑色的、金色的、黄铜色的、猩红的、可憎的旗帜在它们的背后飘扬。它们每一个都是一座大到超过凡人理解移动的城市。它们巨大的肘部武器脉动着并开火:即使在二十多条街外,火光依旧烧灼着他们的视网膜,引起的静电撩起头发,热量如同太阳灼烧一般席卷过皮肤。

还有声音。泰坦开火的噪声如此之大,好似只需要声音就能杀死人类。随着每一次聚集的能量释放,万物都在神之机械面前颤抖。

“我们要死了。”约瑟夫想,很快就为自己的傲慢笑出了声。泰坦引擎肯定不是冲着他们来的,甚至根本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一小撮人。它们大步向西走去,穿过他们,踏过早已成为废墟的街道,去寻找值得神之引擎杀戮或摧毁的目标。

原本的六七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三四十个人。他们从残砖断瓦和碎玻璃构成的山丘上滑至地面。没有人知道他们应该去哪里。身边的建筑要么燃起了大火,要么已经被夷为平地,街道也早已被废墟掩埋。

“我们得战斗。”约瑟夫说。

“你说什么?”威廉问到。

“战斗,”约瑟夫重复,“回去,跟敌人战斗。”

“我们会死的。”

“我们现在和死亡没有两样。”约瑟夫说,“当然了,我们还能怎么样?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威廉擦了擦嘴,把嘴里的尘土和骨灰啐到了废墟上。

“但是我们能做到什么呢?”百利·格罗斯问,“我们都看见了……”

“我们都看见了。”约瑟夫说。“我也一样。”

“这毫无意义。”威廉说。

“那什么有意义?”简问道。她的钢盔被损坏得如此严重,以至于扣在她头上根本拿不下来。鲜血从皱缩的帽檐上流进她的脖颈。

“好吧,”威廉说。“不管我们干什么,都是个死。没有人知道该做什么,无论我们做什么,虽然我们做不了多少,这根本无关紧要。”

“是的,”约瑟夫说,他看着战友们的脸。“这根本无关紧要。我们来到泰拉是为了战斗,以祂的名义战斗,为了脚下的土地战斗。你们都看见在空港里面有多少人。你们真的觉得像我们一个人可以改变战局吗?”

威廉点头。“这就是我要说的,团结就是力量。如果我溃逃或者你溃逃了,那所有人都会溃逃,那么所有人都一个接一个地被杀死。但是如果你我坚守阵线,我们也会死,但至少我们是战死的。我们不需要知晓该做什么,或者知晓人微力弱,我们来这里都是为了战斗。这就是祂对我们的唯一期许。”

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他们站了起来,拿起了武器,爬过碎石丘,跟着约瑟夫和威廉顺着街道行进,在废墟中穿行,沿着他们逃跑的路线往回走。

在浓烟笼罩下,一名星际战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只手握着伤痕累累的攻城盾,长剑倚靠在他巨大的肩甲上。甲胄布满凹痕和划痕,甚至是胸甲上华美的月桂雕花。他的目光在破损的目镜和琥珀色面甲的缺口之间闪动。

凡人们举起了武器。

“你们要去哪?”他问。

“回去,去战斗。”约瑟夫说。

“正确的选择。”他说,“这就是祂对我们的唯一期许。”

“你……听见我们说话了?”

“当然。我可以听见千米之外的心跳声。跟我来。”

军团士兵转过身来,他的装甲和盾牌都是黄色的。

“我是约瑟夫·巴克·蒙德(北非抵抗军第十八团)。”他喊道。

“我没必要知道,”军团士兵回答,也没有扫视他一眼。“该死,你就不能有点禁声纪律吗?”

“我需要你知道。”约瑟夫说。

军团士兵顿足,回头看着他说:“这根本没有意义……”

“这对我有意义,”约瑟夫说。“这就是我们仅剩的东西了。我是约瑟夫·巴克·蒙德(北非抵抗军第十八团)。”

“我是威廉·科迪(泛太平洋空中机动第三十三步兵团)。”威廉说。

“我是阿德勒·捷考特(Adele Gercault)(中大西洋第五十五团, Fifty-Fifth Midlantik)。”

“我是简·科德(坎廷护卫军第二十二团)。”

星际战士让他们所有人说完,然后点了点头。

“我是康巴·迪亚兹(Camba Diaz)[8](帝国之拳),跟我来。”

[1] Vyasa:毗耶娑,或译为“广博仙人”或“岛生黑仙人”,传说是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的作者,但已无从考证。

[2] Rostand:埃德蒙·罗斯丹,是法国著名的国民喜剧作家,代表作有《远方公主》与《西哈诺》。后者于1990年被改编为电影《大鼻子情圣》上映,为国内观众所熟知。

[3] Horace:贺拉斯,是古罗马著名诗人,古罗马文学“黄金时代”代表人物之一,与维吉尔,奥维德并称古罗马三大诗人。

[4] 该地在现实中位于那不勒斯湾

[5] 等于科迪在向隶属于同一部队的长官汇报自己的番号,自然会被长官认为是多此一举。

[6] 一里格为五公里左右

[7] 帝国之拳第四球域堡主,攻城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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