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羡日志 六(忘羡|双洁|he|伪父子)
回宫后,一连数十日,魏无羡都做着类似的梦
梦里魏无羡又被这样那样了,然而他依旧被蒙着眼睛,就像那晚一样,不同的是,那人似是有了恶趣味,频频要魏无羡求饶
于是魏无羡在梦里可怜兮兮的哭了鼻子,连眼角都哭红了,也愣是没学懂得该如何哑着嗓子求饶。
等他喘着气张开眼,发现自己依然睡在寝殿中,他想坐起来,拾了一半身,就发现腿虚软的厉害,连腰都是痛的。
魏无羡只当那些反反复复的梦对他身体产生了些影响,连醒来后都会或多或少的疲软乏力,略有不适。
想到罪魁祸首还死不认账,魏无羡差点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了“来人”
“陛下”
魏无羡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阴沉着脸道:“去,给朕拿件寝衣来。”
他刚刚摸了自己一把,身上并无粘腻,却就是透着一股不自在。
定然是那个梦的缘故,他一想到那个梦,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自己从前从未做过这样的梦,自从那晚后自己整宿整宿的都在颠来倒去做着相似的梦。
在这样下去,魏无羡都要怀疑自己是鬼上身了。
侍女伺候着魏无羡换了衣服,魏无羡忽然问了一句:“晚上可曾有谁来过?”
侍女赶紧摇了摇头。
魏无羡又问:“那,可听见什么动静?”
这次侍女稍稍红了脸颊,回答道:“并无什么特别的动静,只隐隐听见陛下似乎睡的不太踏实,在说些什么梦话。”
“朕说什么了?”
“奴婢只听了一句……不要再来了,腰快折了……”饶是再无知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很好,魏无羡又想杀人了。
蓝忘机自回宫后又回到了以前那副古板的样子。
魏无羡不禁觉得那晚,以及马车里的…是不是也是他的梦,就如这一连数十日的梦一样。
魏无羡发现最近自己投注到蓝忘机身上的目光次数越来越多,多到自己都有些诧异,那人身上仿佛有了一种魔力,吸引着魏无羡的注意力。
魏无羡看着看着奏折,忽然来了一句:“蓝忘机是不是喜欢那副画?”
孟总管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殿下上次来,好像是多看了几眼。”
能让蓝忘机多看几眼,那必然是喜欢的很了。
于是魏无羡道:“取下来,给蓝忘机送过去。”
过了一会儿,孟总管又捧着画回来了,魏无羡有些不解的望着,道:“怎么?不喜欢?”
孟总管回道:“殿下说,既然也是陛下喜欢的东西,他不敢夺爱,他的喜欢比起陛下来说微不足道。”
“……”蓝忘机就是这性子,古板,从不越规半寸?
魏无羡有些生气,他又坐下,看了几份折子,忽然道:“他既然不要,那就拿去烧了。”
“……”孟总管手一抖,冷汗都快下来了。
这可是传了百年的名画,是真迹啊,稀世之珍藏,价值连城,竟然成了斗气的牺牲品,说烧就烧了。
画还真被烧了,魏无羡自己亲手烧的。
魏无羡叫蓝忘机过来陪自己用膳,次数多了,蓝忘机便道:“于礼不合。”
眼见着魏无羡面色冷了下来,孟总管赶紧劝了几句,魏无羡却直接把筷子一撂,道:“怎么,陪朕吃顿饭还委屈你了?”
蓝忘机一掀衣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让魏无羡赐罪。
眼见着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气氛僵了起来,魏无羡生平第一次为一个人收敛了一回脾气,他坐在那,看了蓝忘机半响。
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
蓝忘机没有动,依然跪着,继续求赐罪。
魏无羡忍了忍,面上甚至带上了一点“和煦”的笑“起来!”
蓝忘机依旧无动于衷
整个大殿的人都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底去,个个都将装瞎装聋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魏无羡转过身道:“要跪你就给我去外面跪着,没有命令不准起来。”
蓝忘机二话不说,真的出去跪着了。
蓝忘机不在,魏无羡的饭也吃不下去了。
这一来二去一个时辰过去了,蓝忘机总算在魏无羡的默许下被孟总管劝了回去,而魏无羡一连着好几顿都没有吃,太医院的药开来了,他也不喝。
江澄和聂怀桑连番来哄他吃饭,江澄还特意让人去莲花坞寻了魏无羡爱吃的莲藕。聂怀桑更是亲自下厨做了莲藕排骨汤。
魏无羡果然被诱惑,试着吃了几口,道:“味道不错。”
结果吃完就翻脸,教育人道:“君子远庖厨,应该把心思花在有用的地方。”嘴里教训着,手上的汤勺却没停过
聂怀桑也不敢反驳,只得呐呐点头。
“蓝忘机最近在干什么?”魏无羡问。
“大殿下好像一直在云深学院跟着院长大人修书,听人说,现在连饮食起居都挪去了那边,忙的不可开交。”
“呵。”
魏无羡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冷笑。
一到冬天的魏无羡就像一只离不了炉子的猫,必须依存着火炉才能活下来似的,他的身边总是放着一个最温暖的炉子。
一暖和就犯困,一天能睡十几个时辰。
天最冷的时候,魏无羡病了,病的连床都下不了。
整个人开始高烧发热,说胡话。
没想到比太医来的更早的是蓝忘机,那人冒着大雪而来,一身寒气。
他来了,也不说话,就沉静的在床边观脉。
中途魏无羡清醒了过来,看见了蓝忘机,连魏无羡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看到蓝忘机那一刹那,他笑了
入冬以来,蓝忘机就一直在云深学院,说是要跟着院长进修学业
所以魏无羡已经数月没见到蓝忘机了
太医们“急匆匆”的缓缓而来,开门声吵醒了魏无羡,蓝忘机带着怒气瞥了他们一眼,太医们不知所以纷纷低下了头
蓝忘机吩咐迟来的太医们下去开药,他语调很慢,很和缓。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
他似乎瘦了
魏无羡看着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似乎很爱生蓝忘机的气。
蓝忘机也好像总是让他生气,即使他什么也没做。
等太医都退了出去,魏无羡又开始发作了起来,阴阳怪气道:“朕还以为,殿下这是准备今后就住在云深学院,一辈子不踏足这了。”
蓝忘机的面孔在灯火下总是显得柔和很多,就像现在这样,带着点无奈,又有些乏力的模样。
“儿臣不敢。”蓝忘机道。
魏无羡也知道傲娇也该有个限度,因此阴阳怪气了几句后,就忍不住立马换了一张脸
“蓝忘机。”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叫叫他!
说实话,数月未见魏无羡心里想念了,可惜这人对他的私下传召屡次推辞就是不肯入宫来。
看着窗外大雪纷飞,想到他冒雪而来,魏无羡的心又软了几分。
蓝忘机看着他,他却没了言语。他不说话,蓝忘机也不会多说一句。
魏无羡的目光终究落了寂。
不知何时起魏无羡唯一想的就是多见一见蓝忘机。
可惜蓝忘机总是不能让他如愿。
魏无羡在床上翻了个身,将面孔朝向里面,道:“你走吧。”
魏无羡甚至想破罐子破摔,就这样病下去,病死算了。
就在刚刚那一刻钟时间里,魏无羡想了太多,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想让蓝忘机走,他不想让蓝忘机看见他此刻的面孔。
等了好久,身后什么动静都没有,魏无羡回头,发现那人还在那里。
魏无羡一下子坐了起来,生气,难堪,郁闷,心酸聚在了一处,他指着蓝忘机的脸喊道:“滚……没听见么?朕让你滚!”
屋子里的人都被他忽如其来的暴怒吓到,跪了一地。
只有蓝忘机目光泠泠,像秋水,像春日,又像冬雪,更像夏花。
魏无羡吼完这句,就开始咳嗽起来,咳的停不下来。
蓝忘机扶着魏无羡,帮他顺着气,回头厉声问道:“太医呢?药呢?”
离的最近的小太监吓得咣当一下磕了个头,连忙道:“回二殿下,药正在煎。”
魏无羡避过蓝忘机的眼神,疲惫的道:“都退下吧,朕不想看见这么多人。”
他一个都不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