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游破罗志 第六十一回
祭亡兵张律师分征战 进黄土耶约退樊锦
龙介隐波涛也,兮越门冲天也,气云风会际也,兮扶摇雷声也。
鹤展翅嘹亮也,兮蛛织笼旦也,为上苍存仁也,兮推林出山也。
却说上回,律师问那孩子道:“我何时害了你父亲?”那孩子道:“我父亲为报仇,跟着明公征战,不想命丧沙场,公无半点记忆,岂不是害了我父亲!”正说间,一旁赶来个白发老人,忙跪下道:“贱孙无礼,万望黄衣千岁恕罪!”
律师方省悟,回头看宗子皓,皓道:“王君这几日总是贺喜做乐,实忘了一路牺牲将士了。”律师道:“倒是孤的罪过。”遂下马扶起老人,问道:“老人家,你是何人。”那老人悲道:“老朽姓张,本是罗拜人,为躲避苛捐杂税,儿子杀了罗兵,起一枝兵马去投反王军,将老朽与这个孙儿送到游骑国安生。”律师问道:“你儿子是谁?”老人道:“我儿子名叫张宿。”律师恍然大悟,道:“若非令子,我等皆死于罗拜也。”携手老人孩童,子皓领着马,回州衙府坐定。
老少并不敢坐,子皓再三请坐,方才安下,律师与赵信说了,赵信道:“元帅可快准备祭祀,抚慰战死亡灵。”律师忙教准备,待大风起日,亲祝祭词,一班战亡战将,各自有祭语,真乃是:
魄归天境,魂入地中,滨岛流客,皆进英灵神殿;野丛行民,皆往天化金宫,月以罗醮祭以诸天君,日捧遥香奠以往明公,祖先保佑刀兵万客,尽生天界,护佑红尘纷人,宣扬正法,立得正道,呜呼远野六主,一为安达加斗,二为衮嘎殷噶,三四韩尚阿戣,五六炯栋刀刖,悉同忠义,虽受刀剑,应享禄爵;蒙向、蒙勒,海岛将人,碧空展影,功劳唯殊,田嚣起事,止为苍生,万世流芳,章向华众等,身丧沙场,该为星主,罗成张宿,文武双全,义概寰宇,平白某某,流血五步,降服魔妖,虽死何人不惧哉!愿以某等福禄,敬天地之鬼神加护,亡公既得榜名,祈得加护。
却说律师祭时,东南风起,吹动巾袍,一股幽气丛生,越风狂气骤,众人都以为亡灵来享,不觉悲痛,皆流下泪来,祭奠三日,收了祭坛。第二日目上所在众将,都在衙府内等候,律师与众将商议,准备发兵,张爷孙俩便来辞别,律师灵机一动,曰:“这几日忙碌,不知孩儿何名。”张老汉道:“小孙贱名楔言。”楔言便行礼。
律师笑道:“孤收汝孙为螟蛉之子如何?”老人惶恐道:“岂敢!”律师道:“不必了。”便于众将面上,收楔言为子,赵信等当即改口小公子,行了礼,多加金银不必多说,楔言道:“望父王让我去祭奠生父。”律师即令准备车驾,送二人往罗拜张宿墓去,目下不表。
且说律师请来众将,张开地图,道:“西北有兵马征讨,东南有讨土著军队,皆不应力敌,唯有南边安静,乃是黎亚夫心腹荣也所治,部下九尾狐、一心,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内敌王孝皤,外拒马骑贼,当趁机攻之,除以后患。”说罢,郭霖冬道:“愿领本部兵马讨之。”天魁道:“前军残兵,尽往北边,据探子所报,薛刃却守在那里,一寒不顾前线战事,偏派人那里去,必然有功,也需兵马打探。”项原道:“愿领兵马去攻。”
律师两下答应,道:“擒贼先擒王,近距游骑主城西四境,三城往后,阑珊关易过,分叉两道,北道宽阔平行,至达烂庭城,南道荒芜,黄土遍地,山石摆放诡异,直通禾州城,禾州部下六县,乃是迪沃并战友团将守把,人数众多,十分难敌。烂亭北道部下三县,乃是夜行把手,易攻难守,城前一百里,有关名叫攀齐关,四周丛林密布,地势险要难攻,目上安提莫米把手,此人十分难敌,两处非大军去不可,过二州即至魄州会合。”
韩禀道:“我与元帅各领十万兵马去就是。”令天魁分拨兵马,章向月、章向年守兆狐,公孙捷守黑碑,古徽阳守翻威,韩禀领天意红鸢并十万兵马前去,拨彭梓昭与燕岗天、王天野、余跃龙、王天霸、蔡军相助,攻打北道,张律师领余下战将并十万兵马攻打南道,第二日吃罢战饭,阑珊关兵将见大军到来,自然献了关,两军浩浩荡荡往南北两道去
且说南道张律师那边,点肖尧与樊锦为先锋,先领五千铁骑在前,行不许久,过一黄石山,锦细看隐隐有旗帜飘动,对肖尧道:“这山头有贼,可紧张些。”肖尧道:“无端小贼,在乎他么?”正说未了,乱鸣箭射来,山林中奔出几百喽喽,为首的一个胡子拉碴,浓眉大眼,头戴锅盔,身穿貔子甲,乘坐黄马,手仗一条狼牙棍,喝到:“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肖尧道:“无端草寇,没见我铁骑大军,找死么!”那贼大怒,舞棍直奔肖尧,尧举槊交战。
二马相交三十合,那贼抵挡得住,樊锦暗暗喝彩,又斗十余合,那厮棍法已乱,肖尧趁个机会,放贼一棍打来,尧左手压住狼牙棍,右手槊穿过勒甲丝绦,一把生擒过来,那贼一挣扎,金蝉脱壳,滚到地上,拔出腰刀要战,只听马蹄声急,一人大喊道:“将军手下留情!”锦看那人,紫袍紫甲,面如火炭,目光如炬,俊朗英杰,威风凛凛,奔前滚镫下马,丢了那贼的刀,道:“在下甜昊,误犯虎威,乞请恕罪!”
樊锦亦下马扶起,道:“那位兄弟名谁?”昊道:“其姓满闯名卿盟,是在下的结义兄弟也,为的游骑国暴虐,故落草为寇,近日听说张元帅破得游军,本欲领兵马来投,谁知兄弟不服,擅自行事,冲动二位将军。”说罢,与二将请罪,樊锦思得正是用人之时,慷慨手下,待律师到达,与其说了,律师教赏金银,二人不受。
且说大军直达禾州,教埋锅造饭,赵信道:“常言兵马未至,粮草先行,如今军马在前,禾州地界缺水缺粮,恐怕敌军劫道,请元帅分人守护。”律师即点尚崇、佘佑、杨达叶、潘山勇四将令兵马在地界分界处扎寨等候,第二日吃过早战饭,律师领众将往禾州城下交战,见已有一枝兵马扎住,律师教列阵开,左侧安排刀斧硬弩手,右侧尽布枪戟长弓兵,射住阵脚观看。
张律师见对面严肃紧张,并无半点怯意,点刘波拍马出阵搦战,敌阵中飞马一将而出,银盔银甲,手持一对白金槊,喝道:“认得战将天启么!”刘波挺枪交战,斗三十合不分高下,刘波拨马便走,天启回头见阵中青旗,也不跟,撤回阵中,刘波见得尴尬,欲要回战,律师亦令归来。
两军对垒,各有心思,一时沙场无人,张律师纵马上前,问道:“哪位将军是迪沃!”只见游骑军阵分开,走马一位将军:
六钩倒拖锦红袍,连身皮甲束兜鍪。
面如豺狼胡如剑,腰挂流星锁子投。
这将走马上前,道:“本将军便是迪沃,有何指教?”律师道:“久闻将军名号,只是不得拜见,今沙场相对,请将军开城门放我等去。”话未毕迪沃大笑道:“张律师,你痴人说梦,本将军镇守此处多年,没人侵犯得,焉能降你!”律师无言,回马归阵,点樊锦出阵交战,迪沃使战将周通迎敌,战不数合,被锦一枪刺死,樊锦不归阵,喝道:“迪沃快来一战!”话音未落,一马出阵,花纹盔甲,面如冠玉,深红浓眉,坐下拳花马,掌中铁柄刃枪,腰中别着铁胎弓,道:“樊锦休逞刚强!耶约来也!”有一首词,专道这耶约:
腰挂六宝,玲琅藏金刀,束冠撒展征袍,脱缰行,马冲道。
射雁,百步落,箭稳枪似雷,高强立之犄角,将耶约,正年少。
这耶约乃是战友团管事,为的身尚年少,随身家传六宝护佑,曾代管战友团事物,更兼武艺高强,亦善射箭击剑,皆道六宝耶约,颇有名声,樊锦识得,不敢小觑,挺枪去战,激斗五十余合尚无高下,这耶约拨转马头便走,樊锦掏出十字架,照约后心丢去,打出去无偏差,耶约回头射箭,一箭射开十字架,紧跟着连珠箭到,樊锦急忙撤身,正射中护心镜,锦不敢再战,拨马回阵,律师挥动令旗上前厮杀,左右弓弩手齐放,激战一场,各自收兵回去了。
且说律师归于营中,令众将加强防护,一连三日,并不出战,肖尧忍耐不住,进营道:“请千岁借我兵马,打的禾州与您。”律师道:“你不知,不是我不战,只是粮信断了,恐怕后勤有亏。”正说间,赵信快步进来,道:“兆狐有卒讨来,说有敌队偷破了粮队,烧了粮草,更过了兆狐城,正赶杀来。”律师大吃一惊,有道是:只急奔前铁骑进,未防遥后突火攻。直教两下夹击极难解,黄土岩地纷刀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