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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无的哲学:濒危的残酷天使

2022-12-12 00:14 作者:库洛牌本牌  | 我要投稿

濒危的残酷天使

凌波丽这种三无是在某种危机中出现的,这里的危机包含但不能被还原为凌波丽的个人境遇,凌波丽单纯的在场就带来了一个巨大的迷,如果说蒙娜丽莎的微笑是一个古典的迷,那么丽的无表情就是一个现代的迷。古典的迷是一种诱惑,现代的迷是一种沉默,前者引诱我们,后者拒绝我们。

塞壬通过歌声引诱水手发疯,但是卡夫卡说:“然而,塞壬们如今有一种比她们的歌声更为可怕的武器,那就是她们的沉默。虽然从未发生过,但是可以想象,有人似乎曾经逃脱她们的歌声,但绝对逃不过她们的沉默”

与其说通过那个时期的日本了解eva,不如说要通过eva去了解那个时期的日本。eva里丰富的角色类型是庵野准确地捕捉到了日本的情绪带来的,所以他能塑造出凌波丽与明日香这两从传统的角色类型看非常矛盾的角色性格。他塑造了一种可以被看见的沉默。捕捉情绪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情感是明确的,如喜怒哀乐并且大多时候明确指向某个对象,但是情绪是暧昧的,它本身不明确,它的对象也不明确,甚至有没有对象都不好说。情绪有时候会转化为情感。

三无是一种情绪而非情感,情绪在情感破碎受阻时回归,三无是从所有感情中撤退的一种状态,也是从意义中撤退的一种状态,也因此,她会激发人们过度的感情,和过多的阐释。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是,那她就有可能称为一切,但不管她成为什么,似乎总是会让人失望,因为我们失去了她的沉默。

三无的表情与自己最内在的感情处在一种彻底外在的关系中

很多人将三无视为天使,在不同的时代,天使意味不同,天使的轮廓尚未形成,它身体的部分与部分之间似乎没有任何有机的联系,天使从根本上来说是虚弱的。在本雅明那个时期,天使的危机是很常见的主题,天使的危机就是现代的危机。(没有目标的道路与没有道路的目标)

三无并非一开始就是三无,她是经历了某些事情才变成三无,但这些事情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状态既无法被还原成过去,也无法被还原成创伤。本雅明在米老鼠身上看到的是一种孩子的态度,一种建立的态度,彷佛这个世界可以随时重新开始一样的态度,与之对应三无的态度就是成年人的态度。成年人经历了很多事情,到了某一个节点,人不会再经历任何新的东西,所有一切都只是重复而已,面对嘈杂的世界,她选择用沉默把自己包裹起来,这并不是与世界对立,而是对世界的模仿,因为在情绪中涌现的世界,也就是废墟,本质上也是沉默的。这种沉默是和自己的声音处在一种外在的关系之中,即维持一个可观测并且可调整的距离。

“行动者为了更好的行动,必须先成为观者”把本来是内在的关系变成外在的关系,并不比本来是外在的东西内化更简单。

本雅明曾用修道院的规则来比喻这种态度,本雅明所说的冷淡的考察本身并不冷淡,而是一种切断,他当时已经看见了他那个时代对立的两方同样的移情过度的态度,盲目的感情移入在当下越来越泛滥,也越来越分散,从一个热点到另一个热点,一个反转到另一个反转,这种流动的过剩的热情才是真正的冷淡,因为这是对驱动自己热情的冷酷大数据的毫无自觉(从这个角度来说,将内在关系外在化的三无并不冷淡),自己的感情很丰富,但从来没有丰富到停下一秒钟稍微思考一下自己的感情本身,可以让任何客体面前轻易委让自己的感情,但从来不把自己的感情当作客体去思考,对自己冷漠的人,又怎能热情地待人接物?本雅明所说的冷淡,就是将自己的热量储存起来,直至升华的那一瞬间,就像三无角色爆发感情的那一刻,均质的时间会打开一个缺口,永恒就从里边涌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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