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下》八

八·音律

手指舞动，像是轻盈的麻雀在白色的琴键上蹦跶着，跳跃着，那阵阵音乐之声也似乎被这种愉快的气氛所感染，变得轻快而活泼。

先是一顿，一顿地，就像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冲刷自己的耳畔，不过并没有那种淡淡的悲伤亦或者是阴郁，而是一种温柔，小雨打在大地上的温柔，只让人觉得轻松明快，随后节奏加快，轻快的氛围袭来，却不会显得吵闹，再然后，节奏又慢慢地停顿下来，变得安静而温和，最后指尖也逐渐停下，一曲终了。

“呼……”钢琴前的狼人缓缓舒了口气，就像是这一切抽走了他的所有精力一样，那如紫水晶般阴郁的眼睛也褪去了弹琴时的那种投入和坚定，变得有些怯懦，但是他坐在钢琴前全神贯注的身姿与那随风飘扬的天蓝色毛发相辉呼应，曲目的静谧与活泼又使得那碧日蓝天般的温柔尽显出来。

“太棒了！太棒了！”坐在一旁的狼人站起来，他那身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显得无比璀璨和耀眼，却又不让人感到刺疼，两人站在一起就如蓝天之于白云般和谐。

“小七……你过奖了……”蓝狼稍微低下头，脸颊红红的，相当害羞。

“可是我说的没错呀！小五你这首曲子确实很棒！”小七一个劲地点头“这就是你这几天在家里自己写的那几首曲调吗？”

“嗯……是这样的。”小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因为还不太熟练，所以想找你试听一下，了解一下别人的看法这样子……然后再弹给老师听，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改正的地方……”

“真的很好了哎！你有没有给这首曲子命名？”

“嗯，这首曲子我称之为《一天》。”小五抚摸着琴键，又露出了那种温柔的笑“我前面分成了三个曲调来写，第一部分是《晨》，第二部分是《午》，第三部分是《夜》，好不容易把三个曲调都写出来了，不过衔接上还有很多瑕疵，又改了很多遍，现在勉勉强强做了一个完整版……当然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林武你也太谦虚了。”一个女生从另一边一边鼓掌一边走过来，她的背部是黝黑的毛发，从脖颈来看，腹部似乎又是乳白色的，多色毛发，真少见呀。

“你弹得真的很好哦。”那个女孩把短发撇在一边，用手撑住钢琴对小五笑着“我没想到你在我的建议上还做了不少有意思的改动，前面《晨》和《午》的衔接音，你居然选择了融在一起，这是我没有想到过的，也是我想到也不可能做到的，你的音律真让我吃惊。”

“没有那么厉害啦……”小五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还是多亏了小乐你的帮助，我才能完成。”

“主要是你天赋惊人。”小乐悄悄把头往小五的面前凑过去“真的不考虑考虑加入艺体班吗？老师嘴上可是一直在念叨着你哦。”

“我……再考虑考虑吧。”

“我知道你有经济上的顾虑，可是这是你所擅长的也是你所喜欢的，你知道现在错过了，以后想要重新回到这条路会有多难吗？不要荒废你的才能，现在不抓紧，以后你将会像方仲永一样，变成一个仅仅是会弹琴的普通人罢了！”小乐叹了口气，双手交叉着看向小五，而小五就像是被罚的学生一样，委屈地低着头“你的成绩确实还算优异，但是恕我直言，纯高考的话也不见得吃香，虽然一本没问题，但是最多也就摸到一个末流211，但是如果走艺考，以你的文化水平加上音乐才能，冲击那些排名前列的名牌大学不才是更好的选择吗？钱只是暂时的花费，你想想看，以后从名校出来，你的身价和那些普通大学生能一样吗？你的视野，你的机遇，你的舞台，是那些普通大学可以比的吗？我真的希望你好好考虑，至少原创一首质量极高的钢琴曲，这就不是一般高中生能做到的，你需要更好的指导老师培养你，需要更大的舞台展示你自己，龟缩在这里，和百万人千万人走同一条毫无特色的道路，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

“……”小五低着头，久久没有言语，也多亏是音乐室只有我们三个人，否则一定很尴尬。

“我不是想逼你怎么怎么样，只是你不给我一个答案，也给你自己一个答案吧？”小乐的声音又温柔了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我想学习，我想走文化高考。”小五的声音还是那么斩钉截铁，看来今天的劝导也以失败告终了“学音乐的经济负担太大了，我不奢求。”

“好吧，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你。”小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五也松了口气。

小五为什么执拗地不愿意学音乐呢？

但是无论如何都会觉得相当可惜吧。

真希望有朝一日小五能真正投身进喜欢的音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