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下》六
六·军训
“你们这次都给我好好走！要是步子错了就顿两步，明白吗？！”白狼教官对着我们扯着嗓子大吼，感觉耳膜都要震裂了“我看这次谁还走不好！”
身边的程实向我挤眉弄眼，我忍不住，稍微笑了两声，随后白狼教官便马上回过头来，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我明白，得倒霉了。
“笑什么？”白狼教官严肃地看着我。
“报告教官，没笑什么！”我目视前方，大声地回应着，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低声，否则百分百会更倒霉。
但是我的余光似乎看见白狼教官稍微露出了一个浅笑，然后又迅速变得严肃。
“林起，出列！”
我只得从队伍里面走出来，走到教官面前。
“你！去前面跟林毅一起带队！”
我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严厉的惩罚，公开处刑也太过分了，更何况我最讨厌抛头露面了，明明特意换了一个稍微居中的位置。
“我……我走不好……”我犹豫着朝前方走，忍不住低声地哀求。
我以为他会骂我，但是他也微笑着低声回应我。
“自信点，我说你行你就行。”
随即向前拍了一下我的背，既像是催促，又像是鼓励。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这轻轻的一掌拍下去很让人吃疼。
我不想在最后关头违抗教官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排头去，而老大则挺拔地站在我的身边。
他眼睛瞟过来看了我一眼，看起来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站上来，但是当白狼教官也走到我的跟前时，老大便明白缘由了。
“别紧张。”老大悄声地安慰着我“跟着我的步子走就行了。”
“嗯。”我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齐步——走！”听到教官的口令，我明白终于到我们班展示了，我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目视前方，开始认真地回想着之前的动作。
余光注视着老大，神经也紧张了起来，当即将走过主席台时，老大轻轻地咳了一声，我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位置有些偏移了，便慢慢调整着步伐，与老大靠齐。
而走过主席台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恍惚，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板一眼地重复着军姿，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过主席台了。
“不错。”
因为已经阅检，所以大家都显得更轻松一些，老大也开始微微侧过头来跟我说着话。
“嗯？”
我稍微有些疑惑。
“你刚刚表现得很不错哦。”老大浅浅地笑了笑“我没想到你的军姿那么标准。”
“是吗……”
我看到下面那些已经站好的，还有一些学长学姐在路边指着老大小声议论。
果然老大很有魅力吧？穿着军装，如同真正军人般的老大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有魄力。
“小七果然很有魅力呢。”
老大在我身边小声地说着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人家是在看你吧？”
“但是也有很多在看你啊。”
“我只是跟着老大身边蹭你的脸而已……”
终于走回到操场相应的列队上，也和老大有一句没一句地打着混。
大家检阅完后，主席台上，教官长和校长轮番发表一番致辞，为军训划下一个句号，最后的时间就是大家和教官互相聊天，告别。
虽然一开始很讨厌教官的严厉，但是当共同训练这么多天以后，大家都开始对教官产生感情，有的教官风趣，有的教官虽然古板却有些可爱，有的教官则轻柔如风，所以舍不得教官离开的当然还是占大多数，而老大不愧是老大，很快便组织着大家和教官合影等等，我默默地走到了别的地方，当然，离开的也不只是我，而离开也不代表就是对教官有意见，可能只是没什么感情，想赶紧去食堂罢了。
但是我可能不一样吧，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也有些不舍，但是想到教官面对过太多次这种场景，早已清楚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急着离开，而第一次和教官见面的我们则那么认真……就感觉很奇特吧，这种感情的投入显得太过一厢情愿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教官最后把我叫上去，让我记了他一笔仇。
“你看，我说你没问题的吧？”
思考之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转过身去，正是白狼教官。
“还好吧。”
“平时训练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一直做得很好，我想既然你有这个能力，就应该展示出来给大家看，藏着掖着的话是没人能看到的。”
“干嘛什么东西都一定要拿出来给别人看才有意义呢？我学什么又不是为了给谁看的。”我把头扭过去，稍微有些不服气，军训时不敢爆发的叛逆都不自觉流露出来。
“是么？那看来是我想错了。”他微微向我鞠了一躬“抱歉了，应该询问你的意见。”
“这……倒也不至于……”这下轮到我不好意思了“你是教官，你负责安排，我照做就行了。”
“教官是吗？”他把扣子一颗颗解开，将外面的绿色军衣脱下，手臂和全身上下白色的毛发配上纯黑的衬衫，显得非常干练，而且看得出来已经被汗水打湿大半——毕竟他也很辛苦啊。
他收起外套，向我伸出手来。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磊，是一名军人，请多指教。”
虽然我感觉他尽力以平常的方式向我打招呼，却又无意识地带着郑重的军人色彩。
“我是林起，高一新生……”
“很高兴认识你。”
白狼教官一把抓住我在空中的手，摇了摇，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我很早就想以这样私人的身份和你做自我介绍了，只不过这不仅是开始似乎也是结束，真让人遗憾。”他拿出手机“所以可以和你合影吗？刚刚拍照的时候你不在。”
“哎？我吗？”我更加费解了，和我单独合影？有什么意义吗？说白了刚才的群体照都只是我们自己保存而已，教官是不保存的。
“嗯，无论如何都想留一张跟你的合影呢。”王磊对我笑了笑“这会触犯你的‘肖像权’吗？”
“好吧。”
我确实也没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他就是了。
王磊拿出手机，搁在我的面前，我则靠在他的臂怀中，贴着他湿漉漉的前身，头靠在他的头下，再次听到了他的一呼一吸。
随着照片定格，我也赶紧从他身边离开，我希望我的表情不会显得很失态。
“那么，下次见吧。”他向我招了招手“别忘了，我还欠你一顿饭。”
他还记着那个啊。
我也招了招手，我看另一个狮子教官从后面偷袭他，而他突然一下就把那个教官压制住了。
我稍微有些感叹，明明那个狮子教官看起来相当强壮，在他面前竟显得有些不堪一击，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七？”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教官走远了。”
“啊？啊！”我这才回过神来。
“你觉得教官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
“嗯……好吧。”老大看起来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又看向我“去食堂吗？”
“好啊好啊！我饿死了！不过现在这身衣服湿哒哒的，我想先换个衣服。”说着我就把外衣脱了下去。
“你去厕所换吧！你要学老三在公共场合脱衣服吗？”
“老大你在想什么啊？我就是太热了先脱个外套而已。”我们说着便走到图书馆的厕所里去，我打开书包，拿出衬衫，而老大则默契地拿出毛巾。
“你穿衣服之前先擦擦汗吧，不然会着凉的。”
“好啊，老大你帮我擦一下吧。”
“嗯。”说着我便在老大面前把衣服脱下来，老大也默契地帮我擦着后背和前身的汗。
随后我便穿上衣服，真是凉快多了。
“新学期，要加油咯！”
我站在图书馆门口，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切的不快和疑惑都随风而去吧！
“是啊，要加油哦。”
老大站在我的身边，我悄悄瞟向他那边，感觉有些庆幸。
无论什么时候，老大总是站在我的身边。
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