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奉天承芸】和她假戏真做了（三十五）
“蒋小姐, 我也是实在想不出办法, 才来打扰你，天草她太要强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肯求人。她爸在外头欠了一大笔赌债, 明天之前就得拿出十万块，否则那些人急了连天草都不会放过……我们一下哪拿得出这么多钱，我真害怕天草她为了筹钱，会去走弯道……前几天，她还拉着我去天台上, 说要从六楼跳下去, 不活了……”
这就是上午，王彩南哽咽着对蒋芸说过的话，只是把自己的种种行迹安排在那个男人身上。
蒋芸听过以后, 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她与王彩南只见过一面, 王彩南能有她的私人号码就已经很奇怪了。又想起王晓佳昨晚所提醒的，“……她那人的话你不要信，你也不要理她。”
但不管王彩南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王晓佳很缺钱，而且不是一般的缺。这一点蒋芸可以肯定，这也是王晓佳自己承认过的，蒋芸永远记得，她那天眸子里透着绝望, 却还笑着说说，“有时候甚至觉得，钱比命都重要。”
当初，蒋芸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只是表情却无比认真，现在看来，那也许是她真实的心情。
蒋芸想帮她，可她是不愿对自己打开心扉的。正如王彩南所言，王晓佳很要强。她会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苦，然后对外人笑着伪装自己，生怕别人看到她背后的故事。
那晚王晓佳抱着蒋芸痛哭时，蒋芸就感觉到了，王晓佳像是在自己身边布下了一道透明屏障，蒋芸只能远远看到她的脆弱，却走不近她。
在没有告诉王晓佳的情况下，蒋芸给了王彩南十万块，如果告诉王晓佳，她一定不会接受这笔钱。蒋芸知道这样对王晓佳很不公平，可王小姐靠着小聪明冒着风险去“工作”，也绝不是办法，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出事了……
蒋芸给了王彩南十万块，她和王晓佳之间，又形成了一种交易关系，和她们最初时那样。
“你母亲和我联系了……”
“她找你做什么……”
蒋芸并没有将王彩南的原话说给王晓佳听，只是说了债务上的问题，看王晓佳的反应，王彩南应该没有撒谎。
听蒋芸说完，王晓佳差点没把肺气炸，王彩南竟然算计到了蒋芸的头上，“你把钱给她了？我都说了让你不要信她的话！不要理她！钱我自己会想办法……”
自尊心是一方面，但王晓佳最担心的，万一王彩南讹上蒋芸了，那该怎么办？她母亲可是个“无赖”，要是这样，王晓佳真想拉着王彩南一起从天台上跳下去。
“按照行业的工资标准，每个月我给你12k，吃住全包，你这两天就搬过来，至于具体工作内容，你知道的。”蒋芸并不理会王晓佳这些，而是有板有眼地和她说着工资待遇。
让王晓佳搬过来也好，她住的那片区域治安不行，一到晚上就有小混混出入，上次就吃了苦头。
蒋芸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她家做保姆。王晓佳没细想，便觉得不可能，摇头拒绝，“蒋总，你这样不合适。”
王晓佳话未落音，蒋芸就强势反问道，“怎么不合适？”
王晓佳知道蒋芸是想帮她，可心里就是不舒服，她不想跟蒋芸有太多交集，更不想因为金钱关系和她绑在一起。但十万块，王彩南已经拿了走了。“我回去给你补张欠条，我会尽快筹好钱还给你的……”
王晓佳要下车，蒋芸直接将车门锁上了，拉住她的手，蒋芸现在很了解王晓佳的现况，“你怎么筹钱？再去找那些‘客户’吗？”
“我自己心里有数……”王晓佳没有点数地说了句心里有数，她性子便是这样，不肯在他人面前示弱。
“王晓佳，私事是私事，工作是工作，你懂不懂？”
王晓佳没明白蒋芸的意思。
“你肯接其他人的生意，为什么不肯接我的生意？”
“我……”
“因为我们太熟了？”蒋芸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道，“工作上我是你客户，私底下我们是朋友，王小姐连这点公私分明的能力都没有吗？”
蒋芸，谁想跟你做朋友啊。
再说，都搬到一起住了，哪还有私底下。要是放以前蒋芸这样说，王晓佳可能会答应，可是现在，王晓佳不想答应，如果每天都见到蒋芸，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煎熬么……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个工作我不能接受。”王晓佳还是拒绝道，“钱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蒋总，不要再搭理我妈了，千万不要。”
王晓佳知道十万块对蒋芸来说不算什么，但这是原则问题，王彩南是什么样的人，王晓佳再了解不过，尝过一次“甜头”就会想尝第二次，永远都填不满的无底洞。
“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拿什么想办法？”蒋芸就是“纠缠”着她，而且这一次还“纠缠”到底了，王小姐这个犟脾气，能不能偶尔服下软，“在你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之前，暂且在我这边做着，等你有更好的选择，再从我这‘辞职’也不迟。”
能让蒋总变着花样妥协的人，也就只有王晓佳了，但是王小姐就是不领情。
虽然蒋芸还是在拿钱说事，但这一回，蒋芸明显有考虑她的感受，至少不是让她煲一次粥，就给她好几万，王晓佳心里感激她，可是……
“工作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王晓佳仍然倔强地说着，车门被锁上了，王晓佳打不开，“蒋总，开一下车门。”
口口声声说自己可以，然后再悄悄躲在角落里哭，这就是她的解决之道？蒋芸只是看着她，并不给她开门，今天就和王晓佳犟上了。
“我要下车。”王晓佳推着车门又说一遍。
“你不答应，我就不开车门。”
王晓佳呆了，没想到年纪不小的蒋总竟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最后，两个人在车里杠上了。
“蒋芸！”王晓佳一急，直接连名带姓地喊着蒋大小姐，嚷嚷着，“你这人讲不讲理啊！”
蒋总今天就是不讲理了，她不急不缓地说着，给了王晓佳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还我钱，要么去我家‘上班’抵债，你选一个。”
这样还有的选么？王晓佳气呼呼地坐在副驾驶上，眼眶红红地看着蒋芸，气都堵在心口，有些想哭，“蒋芸，你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王晓佳一哭，蒋芸的态度就软下来了，伸手给她擦着眼泪，“别犟了。”
她用指尖轻轻擦过自己眼角时，王晓佳安静了下来，蒋总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的“杀伤力”有多大，王晓佳差点就想探过身子，将她抱住，但还是忍住了，强行忍住了。
蒋芸给王晓佳擦了擦眼泪，心疼地看着她，从她母亲说的话里，从她的泪水里，蒋芸能感觉得到她在承受怎样的压力。
“暂时听我的，知道吗？”
蒋芸柔声说出的这句话，戳中了王晓佳的泪点。一直以来，所有压力都是她咬牙一个人担着，从来没有人这样挡在她身前，给她依靠。
她始终没有办法讨厌蒋芸。
王晓佳曾经有过一段感情，那年她十八岁，那个男生对她很好，在一起三年，甚至承诺过要娶她，王晓佳很感动，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依靠，可最后还是分手了，因为她的母亲，因为他知道了她母亲以前的职业，觉得她脏。
从那以后，王晓佳再也没有接受过新的感情，男人花言巧语的伎俩她看得惯了，她明白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现在的王晓佳，表现得一个人能应付一切，但她是装的，她心底很累，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真正懂自己，能接受自己一切的人出现。
听到蒋芸的这句话，王晓佳一下哭得厉害，蒋芸要不要每次都能戳中她的软肋，一开始听到蒋芸和王彩南的交易时，王晓佳的确气急败坏，冷静过后，她还是生气，但生气背后还有感动，是蒋芸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帮她铺了一条最好走的路……
第三次抱她是在她的车里，王晓佳不知道是自己主动抱的她，还是她主动抱的自己，亦或是自己想抱她的时候，她恰好抱住了自己。
蒋芸轻抚着她的背，再想起王晓佳笑着说出的那些拜金言论，现在只觉得心疼，果然在彻底了解一个人之前，不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就加以断定。
“慢慢来，都会过去的……”
“嗯……”王晓佳把她抱得更紧了，一开始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抱着她很暖很舒服很安心，而抱了一会儿过后，王晓佳自觉缩回了手，可蒋芸还搂着她……
蒋芸的肩上被王晓佳哭湿了一片，王晓佳看着怪不好意思的，又一次在蒋总面前哭了，“弄脏了……”
蒋芸拿纸巾擦了擦肩膀，盯着那一块泪渍，“没事，回去你帮我洗干净了。”
“啊？”
蒋芸继续给她擦着眼泪，“你拿我工资，洗衣做饭这类的家务活，当然是你做。”
王晓佳无言以对，难道从今天开始，她要好好学习一下“保姆的自我修养”？
她眼睛总是一哭就肿，红红的像只兔子，蒋芸就道，“休息一下，我们再上去。”
“上哪去？”王晓佳哭傻了。
蒋芸就像给她安排好了每一步。
“去杨冰怡家收拾一下东西，从今晚开始，你就住我那边。”
王晓佳摇了摇头，要是杨冰怡知道自己要住蒋芸那去，还不得掀翻天，铁定得误会她们的关系。
说了这么久还是说不通？蒋芸以为王晓佳还是不愿意去她那，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耐心了，那些话她也不想再说第二遍，蒋芸直接发动汽车引擎，不问王晓佳的意思，朝自己的公寓开去。
“去哪？”
“今晚暂时穿我的衣服，明天你再回家收拾。”
蒋总就这样锁着车门，直接把王小姐拖到了自己的私人公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