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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晚入瀛洲】白风夕×燕瀛洲(6.清算情分)

2022-05-09 23:56 作者:飞微丷  | 我要投稿

  旭日东升,照临万物。

  风夕再次睁眼的第一件事,一声“燕瀛洲”便脱口而出,下意识想要起身寻人,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无力。

  “我劝你最好先别乱动,否则只会伤上加伤。”

  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风夕抬眸一看,这才发现此处是间别致小屋,装饰素净雅致。

  而屋中央处,一个黑衣公子此时正坐在哪那里,折扇轻摇,好一派清雅风流。

  “黑狐狸,怎么是你?”风夕语气惊讶,实在很是想不明白,此人现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丰息折扇一收,语气有些不悦。

  他不悦,风夕更是不悦,脱口回道:“我有名有姓,别整天女人长女人短地叫我,听你这称呼我宁愿你没救我,落得耳根清净。”

  丰息闻言一挑眉,颇不在意地说道:“现在倒很有脾气了嘛,若非念在你我相识多年的情分上,你以为我愿意出手救你。要知道,为了救你,我可用了我一支极珍贵的千年玉雪莲,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啊。”

  风夕闻言,刚要回答说“你的救命之恩我自会报答”,却话都还没说出口,又被丰息继续开口抢先了。

  “而且我叫你女人也不过是提醒你,好记得自己是位女子,这天下哪个女子像你这般,整天掺和各种麻烦,玄极令这烫手山芋,也是你能搅和的?”

  听到玄极令,风夕这才醒起,往自己的手上看了一眼,只见手上的紫色已经褪去,毒已肃清。

  是了,玉雪莲可解天下百毒,那自己已经再世为人,可他呢?

  “燕瀛洲呢?”风夕抬头急问丰息。

  “死了。”丰息端起茶杯抿下一口茶,轻描淡写地回道。

  虽然已经猜到结果,但亲耳听到这个答案,风夕还是仿若瞬间被抽去了气力,心下一个钝痛。

  “有发现他的尸首吗?”良久,风夕如此问道。

  “有。”

  “在哪?”风夕眸一抬,语气急切。

  “女人,你很在意他啊。”丰息这次没有回答,反而话题一转,语气莫名。

  “回答我。”风夕却不管其他,只急声逼问。

  可她越是如此,丰息越是气定神闲,语气悠悠开口:“你居然会为一个刚认识的人乱了分寸,这可太不像你了,莫非……你已喜欢上了那个燕瀛洲。”

  喜欢!

  这个词一出,风夕又是一个愣神。

  三年前的记忆,这两天生死与共的画面,全都一一浮现眼前……

  只觉心下隐痛,风夕捂着胸口,冷声对丰息开口:“是或不是,与你何关。”

  “也是,”丰息垂眸一笑,掩去眼中色彩,“确是与我无关。只不过,我听说,在冀州,有个古老的习俗,男女黑夜里幽会时以吻定情,而定情时若咬破了对方的唇,那便代表着非卿不娶,生死无悔……你这唇上的伤口,是那燕瀛洲留下的吧,便是你不喜欢他,我看他却已钟情于你。”

  说到这里,丰息又抿下一口茶,然后才轻笑着补上最后一句话:“只可惜,他已经死了。”

 “你……”

  风夕本还沉浸在悲痛中,听着丰息这语气,眼神一冷,想要回驳,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责怪,这个性格本就如此薄凉的救命恩人。

  她说不出话来,丰息倒是继续开口了:“话说回来,这燕瀛洲确是不负烈风将军之名,人刚烈得很,我昨夜寻你时,先遇见了他,那时他已丧命,身中三十二刀,却依旧死死护着玄极令不放……唉,我都有些佩服他了,至于他尸首在哪……”

  丰息说着抬眸看了一眼风夕,只见眼前的女子目光殷切。

  丰息一笑,微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宣山之顶为他立了个墓,已将他葬在那里,你若想,便去看他一看吧。”

  风夕一听,当即就要下床,可丰息见了却上前一把摁住了她。

  风夕挣扎着想走,无奈丰息用的力气实在太大,她只好停下质问:“你干什么?”

  “你现在体内还有余毒未清,先喝药。”丰息说着端起床头的一碗汤药递给她。

  风夕看他一眼,只见丰息神情坚定,有一副她不喝药就不让她离开的架势在。

  没办法,风夕终是接过那药一饮而尽,然后道了声“多谢”。

  可风夕没注意到,丰息看着这样的她,目光闪烁,喃喃说道:“我似乎记得,你怕喝苦药来着。”

  风夕闻言眸子一垂,默了一下回道:“这两天已经够苦了,你这药再苦又还能苦到哪去。”

  丰息听罢表情微僵,最后笑了笑,放开了手:“不知为什么,虽认识了你十几年,但现在的你,我竟有些捉摸不透了。”

  “人总是会变的,”风夕淡然开口,“何况你我算起来,也有许久未见了吧。”

  丰息一笑:“这倒是。”

  风夕见他不再拦着自己,便径直往屋外走去,到了门口处,想了想,又回头对丰息道:“无论如何,这次你的确救了我的命,像你说的,我欠了你一个人情。活命之恩,这份人情,我风夕不会白欠你的,日后若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传信于我,只要不是让我干什么坏事,我都必尽全力助你。”

  听完风夕的话,丰息眸子微眯,最后回了句“好”。

  黄昏时分。

  风夕来到宣山南峰山脚下,抬首看看暮色中的宣山,依然静寂如画,并未因有条英魂永眠于此而有丝毫的改变。

  抬步往山上走去,想去看看那个人,虽然只是坟茔。

  蓦然,鼻端似闻到什么,低头一看,草地上似乎被清理过,但依然留下了几抹浅浅的血痕。

  风夕眉头一敛,抬首,眼光便被几块石头吸引,这样的石头大而平整,不似此处天然的石块,怎么会出现在此?走近细看,上面还有刀剑划过的痕迹。

  她飞身而起,落在一株高树上,居高环视。

  果然,相隔不远处也散落着这样的石头,但都被移动过,且有些扔在隐蔽处。

  她审视着这些石头散落的方向,蓦地,一个念头跃进脑中,让她脚一软,几乎摔下树来,忙稳住心神,细数那些石头,一、二、三、四、五……不多不少,一百三十六块。

  果然……竟是这样!

  丰息……

  风夕手紧握成拳,最终一咬牙,抬步往山上走去。

  到了山顶,果见山顶处已堆起一座新坟,墓碑上五个简单的大字——燕瀛洲之墓。

  见了这墓,风夕眼眶蒙上一层水雾,她走到墓前,抬手轻抚着墓碑,不自觉已哽咽着开口:“笨蛋,我本来是想要救你的,没想到却连累你为我丢了性命……既然救不下你,那我便给你报仇。若我想要在你身上查清害死你的人是谁,你定不会怪我的,对吧。”

  言罢,风夕起身,一挥手,白绫出袖,裹挟猎猎风声拍向燕瀛洲的坟墓,“轰隆”一声,沙石土块纷飞,燕瀛洲本来隆起的墓,此时只剩下了一个大坑。

  风夕上前一看,瞬时神色大变。

  只见墓中空空如也,哪有半分燕瀛洲尸身的影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

  男子略有些惊讶的声音传来,风夕一听便已知道来人是谁。她微微侧眸后看,果见丰息已姿态优雅立于自己身后。

  未多想,只是手一甩,一道白影便从她袖中迅疾飞出,瞬间缠在来人颈上。风夕转身,手中紧紧攥着白绫,一双眼睛冷若寒冰:“山脚上死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干的。”

  “你知道了。”

  “东南西北四个山口,你虽已清理过,但遗下的那些石块、血迹,足以让我看明白,那里曾布下修罗阵!你竟然布下修罗阵!那夜,这宣山里千余人想来没有一个走下山去,全部命丧于此!”

  风夕攥着白绫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悲伤:“从醒来一看见你我就在想,你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你也是为玄极令而来的,对吧。为了一块破铁,你竟如此狠绝,你也和那些人一样,要不择手段得到玄极令?你也以为得令即能号令天下?”

  “果然,我做任何事,可瞒过天下人,却独独瞒不过你。”丰息轻声叹息:“不错,修罗阵是我布的,那夜宣山上所有人,除你之外,全部魂葬此处。”

  他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千余人的性命不过是弹指间一点尘埃。果然话音才落,颈上白绫又紧了几分。

  “玄极令最后落入你手中?你为着不让人知道,所以杀尽那夜宣山上所有人?”

  “对。”丰息答得干脆,“那一夜所有事几乎都在我掌控之下,但玄极令是假的却出乎我的意料。”

  “假的?”风夕手中白绫缓了缓。

  “想来燕瀛洲也没告诉你,他手中的玄极令是假的。他们得到玄极后,明里由烈风将军护送回国,引天下人来追夺,暗中却将真的另遣人送走。”丰息暗暗吸一口气道。

  风夕闻言顿时身子一晃,半刻失神,最后回头看向墓碑喃喃道:“他竟然拼死也要护着一枚假令。”

  “听闻风霜雪雨四将皆对冀州世子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看来此言不虚。”丰息也看向坟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为了将真令安然护送回国,燕瀛洲携假令引天下人追杀,至死也未吐露真相,这一份忠心实是难得。”

  “所以,他也是你杀的?”风夕语气陡然转冷,白绫又紧上了几分。

  丰息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瞬间消逝,淡淡道:“你我相识以来,我可曾有骗过你?我丰息是做事不敢承认的人吗?况且,他那样的人,我不杀。”

  “那他的尸首呢,为何不在这墓中,他是不是没死,回答我。”

  “他……”

  丰息难得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道:“我遇到他时,他的确已身中三十二刀,奄奄一息,加上萎蔓草之毒,基本上就是没命了。不过我敬他是位英雄,所以用一瓣玉雪莲续了他的命,将他安置在了南山脚下一户农家中,但他真的中毒太深,受伤太重,能否活命,全看天意了。”

  风夕听罢,本来三魂似丢了七魄的她,此刻眼神竟瞬间清亮,恍若又看到了光一般,脸上也有了色彩,不再死气沉沉。

  手一松,白绫应声回袖:“你救我一命,我不杀你,但那些因你葬身于此的人是何死因,半月后我会将此真相昭示天下,到时你若因此麻烦缠身,我欠你的人情,你唤我为你填命也可,你我恩怨,就此说清,往后瓜葛,往后再算。”

  说罢,风夕不看那人一眼,直直从他身旁走过。

  看着她掠过的身影,丰息也不曾回头去看,只是语气嘲弄地开口:“你变了。”

  风夕闻言脚步一顿。

  “若方才我说燕瀛洲就是我杀的,我想你一定能对我下手,为他报仇。呵,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你竟然要杀我,还和我清算情分,我们相识十年,难道竟抵不过你和他的这几天?”

  风夕沉默良久,回答:“你我虽相识日久,但聚少离多,而我风夕周游天下,你怎就知,我和他,是才刚认识的人。”

  风夕说罢,便再不逗留,径直下山去了,也不想知道,听闻她此话的丰息,此刻是多惊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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