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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战锤】渣翻长篇:钢铁连队(第一章)

2021-07-30 00:38 作者:帝皇毒刃不屈要塞号  | 我要投稿

钢铁连队(IRON COMPANY)

克里斯·赖特(Chris Wraight)

帝国军队(Empire Army)系列故事

 

译者注:本文仅供交流学习使用,切勿用作商业用途,文中出现的图片、文字版权归Game Workshop所有。

前言

这是一个黑暗的时代,一个血腥的时代,一个恶魔和巫术肆虐的时代。这是一个充斥战争和死亡的时代,也是世界的末日。在所有的火花、烈焰和狂怒之中,这也是一个伟大的英雄、勇敢的壮举和强大的勇气不断诞生的时代。

 

在旧世界的中心是帝国,人类最大最强的国度。它以工程师、法师、商人和士兵而闻名,这是一个有着高山、大河、黑暗森林和大城市的地方。在首都阿尔道夫的宝座上,坐着卡尔·弗兰茨皇帝,他是这片土地的缔造者西格玛的神圣后裔。也是他的魔法战锤的持用者。

 

但现在离文明时代还很远。横跨整个旧世界,从巴托尼亚的骑士宫殿到遥远北方冰封的基斯里夫,战争的隆隆声不绝于耳。在高耸的世界边缘山脉,兽人部落正在集结,准备发动另一场进攻。土匪和叛逆者骚扰着边境亲王领的南方荒原。有谣言说,老鼠之类的东西,它们被称为斯卡文鼠人,从下水道和沼泽里冒出来。来自北方荒原的是混沌的威胁,那些被黑暗诸神的邪恶力量所腐化的恶魔和野兽人。随着战争的临近,帝国前所未有的需要英雄。

 

第一章

有许多人对工程师们不屑一顾。他们叫我们疯子,傻子,甚至还有更糟的称呼。我们在帝国里没有荣誉,在其他地方也没有。然而,我预见到一场巨大的变革即将到来。当刀剑失去作用,法术咒语无法施展的时候,钢铁和黑火药仍会保留它们的优点。我们的时代还没有到来。但随着日子越来越黑暗,它肯定会到来的。只有当皇帝的连队都是钢铁连队时我们种族的未来才有保障。到那时,我们将不再被嘲笑,而是被赞美和公正地评价为最强大和最博学的人。

——工程大师米拉利亚诺的莱昂纳多的笔记

 

冬天已经过去,最恶劣的冰雪天气终于向北退去了。可地面仍然像骨头一样坚硬,树木光秃秃的。它们黑色的树干直挺挺地耸立在灰色的天空下。人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以抵御寒冷。乡村一片寂静,只有乌鸦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当太阳升起时,它弱小的只能发出淡淡的光芒。当太阳落山时,寒冷又从山上袭了回来,家家户户都挤在微弱的火堆旁,警惕着摇曳的影子。

 

赫吉格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在昏暗的暮色中,狭窄的房屋紧紧地簇拥在一起,一排排参差不齐地从肮脏的街道上拔地而起。最精致的建筑都有着统一的石板屋顶和橡木框架。而最穷酸的则大都看起来饱经风霜,破旧不堪。

 

霍克领不是一个富裕的地方,而且贫穷的地方比富裕的地方多。选帝侯和他的宫廷宁愿在一年中大部分时间住在他们靠近南部边界的私人庄园里。只有在隆冬的时候,他们才会回到赫吉格,躲在市中心的科瑞斯塔霍夫(Kristalhof)堡里面。广阔的城堡确保了他们与最肮脏的臣民隔离开来。那些能负担得起高昂地价的人则在著名的霍夫巴恩区(Hofbahn district)附近建造他们的联排别墅以尽可能接近城堡。最倒霉的家伙们则挤在下城破破烂烂的房屋里,周围都是巡逻的民兵团。

 

马格努斯·铁血(Magnus Ironblood,注意别跟皇帝马格努斯或者隔壁片场的一只眼搞混了)看了看周围。他觉得又累又脏。在他面前的所有房子中,只有一间是亮着的。破旧的铰链上挂着一个手绘的招牌:野猪(The Boar)。

北方领有上千家叫这个名字的旅馆。这个看起来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门口的光线很暗,里面没有饮酒作乐的声音,只有低低的、阴沉的呢喃声。

 

不过,这个地方供应啤酒,这才是最重要的。马格努斯朝它走去,他的长皮大衣在他走的时候打着旋儿。那件昂贵的衣服使他在这种地方显得与众不同。他不再在乎了。适应从来不是他最擅长做的事情。

 

他推开门。这座旅馆比一所私人住宅的下层房间大不了多少。发旧的稻草躺在地板上,散发着恶臭。油脂蜡烛在壁龛里燃烧,在脏乱的墙壁上留下了黑色的条纹。这里没有吧台,只有一张长桌,上面堆放着满是灰尘的瓶子和啤酒桶。一个泼辣的女人坐在它后面,正数着铜板把它们放到一个罐子里。屋子中央还有几张木桌,墙边有几条长板凳。马格努斯一进门,一些酒徒就把头转向门口。他们并不多,但都是上了年纪的汉子,穿着厚重的斗篷和短上衣御寒。

 

“跟我一样,”马格努斯干巴巴地想。“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马格努斯没有理会他们,走到了被认为是吧台的地方。那个老傻瓜可能贪图他的外套。如果他想的话,他可以试着得到它。曾经有身手比他好的都没有得逞过。

 

“啤酒。”马格努斯对那女人长话短说。

 

她生气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是要避开这位顾客似的,然后把手里的硬币放了下来。

 

“一桶还是一瓶?”她问道。

 

用玻璃瓶盛啤酒是很罕见的。马格努斯仔细地看了看展出的那些酒瓶。玻璃是深绿色的,很厚,长长的软木塞从瓶颈上伸出来。标签上有外来字,棱角分明,难以辨认。都是抢来的家伙,里面可能有任何东西。

 

“来一桶。”他一边回答,一边往桌上扔了枚硬币。

 

那女人站起来,往一个铁制的大啤酒杯里倒了一种深棕色的液体。这东西看不出源头,不过闻起来像啤酒,还有股淡淡的下水道的味道。

 

马格努斯拿起它,走到一张长凳前。他一屁股坐到了上面。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个留胡子的人已经走了。其他的顾客都没有注意到他。他喝了一口饮料,这东西喝到底时会有股酸味,但他可比这饮料糟糕多了。这酒不干净,但至少能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把身子靠在墙上,两腿贴在地板上,看着脚后跟在路过泥土地时留下的泥痕。他的靴子曾经是值得骄傲的东西。由昂贵的皮革打造,被熟练地缝制成靴。现在它们就像他一样,憔悴不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虽然记忆模糊,但马格努斯曾经被认为是个高个子。

 

甚至有点帅气。现在他只是看起来很大。在铁砧上敲过铁锤的肌肉还在,只是被一层不受欢迎的脂肪覆盖着。由于风吹日晒,他的五官变得皱纹纵横,棱角分明。他的黑发,在努恩时还是乌黑的,现在已经参差不齐,夹杂着灰白,至少现在和他的眼睛很匹配。就像他父亲的一样,淡灰色的虹膜就像米登海姆狼的侧身像一样。

 

这啤酒很好喝,他还没反应过来,酒杯就快空了。马格努斯把渣滓留在里面,你从来都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他向那女人打了个手势再要一杯,她带了一杯过来,边走边抱怨。

 

“还要别的吗?她说着,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掌。

 

马格努斯愣了一下。他的报酬应该是不菲的。他收藏的是稀有钱币,在努恩铸造,几乎是他最后收藏的最后一批。他想抗议,但啤酒已经深深渗入他的身体,使他昏昏欲睡。谁在乎他是不是被骗了?反正钱很快就会花光的。

 

他又往她手里塞了一枚硬币,那女人便偷偷溜走了。马格努斯若有所思地呷了一口,就他付出的代价而言,他不妨试着享受一下。

 

当他放下酒杯边缘时,门又开了。一阵冷风吹进屋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其他人,他的身体光滑干净,穿着一件昂贵的袍子。除了他的软靴子边有一层薄薄的泥外,几乎没有街道的痕迹附着在他身上。当他的手指摆动时,上面透着金属反射的微光,他苍白、柔弱的手指上戴着戒指。像这样在赫吉格转悠很危险,他要么非常愚蠢,要么非常强大。

 

那人把他的长斗篷往后一推,露出圆润的肚子。他对自己的一切,从他的打扮到他那粉红色、多肉的脸,都是一副得意自满的样子。那个女招待急忙跑到他面前,她先前的暴躁情绪突然就被一扫而空。

 

“格罗修斯先生(Herr Grotius),”她说着递给他一瓶啤酒。“您能光临真是我们的荣幸。”

 

那人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准备付钱。

 

“没必要,没必要,”女人连忙说道。“您还要点别的吗?”

格罗修斯看了看四周。他的表情似乎在暗示,在这个悲惨的地方,没有一件事,绝对没有一件事是他最感兴趣的。

 

“不,”他说。他的声音甜腻腻的,毫不费力地流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轻蔑。“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

 

女招待退了出去,一边后退一边紧张地回头看着这位新来的客人。房间里有几只眼睛朝他的方向抬了起来,但他一环顾四周,又立刻垂了下来。马格努斯突然感到浑身发冷。因为格罗修斯正向他走来。

 

“马格努斯·铁血·阿尔布雷希特先生?””他试探性的问道。

 

马格努斯谨慎点了点头。那人从旁边的桌子上拉了一把椅子,用斗篷的边角擦了擦椅子的表面,小心地坐了下来。

 

“不介意我搭个座吧?”

 

马格努斯怀疑地看着那个人。其他的酒客似乎知道新来的人是谁,然后继续低声交谈。

 

“我有得选吗?”他反问道。

 

格罗修斯露出了微笑。

 

“你当然有。但我建议花点时间陪我一下。我们有重要的共同利益话题要讨论。”

 

马格努斯从容地喝了一大口酒,掂量着形势。那人有透露出一丝官员的气质,选帝侯的弄臣的派头。如果那是真的,那对他来说可不是好兆头。他从来没有和官员打交道的好经验。他们是寄生虫,拿着黄金来管理他们的主子的事务而平民们却在饿肚子。

 

“是这样吗?”马格努斯说。“那么你不会介意告诉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听到这话,那人扬起了眉毛。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他若有所思地说。“他们告诉我,你对赫吉格还不熟悉,不过嘛。”

 

那人从瓶子里喝了一口,皱了皱眉。他把它放下来,好像里面全是黄蜂似的。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酒馆的门突然打开了。它重重地撞在墙上,一群人冲了进来。有三四个人,外加一个涂了脂粉的邋遢女人。他们喊着要啤酒。他们红红的脸颊和模糊的眼睛表明他们已经喝了不少了。

 

然而,格罗修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站起来,冷冷的盯着那个为首的人。

 

有那么一会儿,那人继续往前走。但他的朋友们看到了危险。他被拖进暗处,急忙安静下来。当马格努斯恍然大悟时,他看到那人的脸变白了。他瘫倒在角落里,有人给了他一只脏兮兮的大酒壶来给他的脑子降降温。他们显然知道格罗修斯是谁。似乎只有他处于不利地位。

 

格罗修斯的目光扫视着房间的其余部分。所有人的眼睛都垂了下来。嗡嗡的谈话声又回来了。他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又回头看着马格努斯。

 

“我叫瓦伦里安·冯·格罗修斯(Valerian von Grotius)。我是选帝侯鲁登道夫伯爵的密探。我的职责很多。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完全受选帝侯信任的。这可能会对我们的讨论有所启发,因为你显然是刚来霍克领。”

 

马格努斯保持着怀疑的表情。情况似乎越来越糟了。

 

“至于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格罗修斯说,“那是件很简单的事。铁血这个称号在帝国里还是有分量的,不管你怎么想消灭它。即使是现在,尽管你名誉扫地,你也不像这里的渣滓。当我得知你被关在赫吉格监狱时,我想办法还了几个人情债。至少在这件事上,我还算是尽职尽责。”

 

马格努斯讥讽地低下头。“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他说。“你们这种人当中似乎从不缺少乐于助人的家伙。”

 

格罗修斯没有理会马格努斯的话。

 

“这算职责当中的好活计,”他说着,低头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的戒指。“我已经等了你好几天了。我很高兴终于有荣幸跟你会面。”

 

马格努斯大声打了个嗝。

 

“所以现在我们都很开心,”他说。“你先告诉我你要干什么,然后就赶紧走人,怎么样?”

 

格罗修斯脸上第一次闪过一丝懊恼。

 

“我很乐意让你去处理许多要紧的事情,”他说,带着淡淡的嫌恶的神情看着马格努斯那件脏兮兮的上衣。

“你以为我喜欢到这些地方来吗?”

 

他飞快整理了一下自己。

 

“你不熟悉霍克领的政治,”格罗修斯靠在吱吱作响的椅背上说。“让我给你科普一下吧。尽管我们可能希望情况有所不同,但鲁登道夫伯爵的仁慈政策并没有像它可能的那样得到普遍赞赏。与帝国的所有领一样,其中有不满,有嫉妒,也有对统治权的渴望。通过他的顾问们开明的政策,伯爵相当有效地维持了他的地位。但凡事总会有些麻烦,冲突的威胁时有发生。”

 

格罗修斯说话的时候,似乎真的为他对伯爵的失职感到痛心。马格努斯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酒,又往长凳上一靠。

 

“有一个出身高贵的女人,叫安娜-路易莎·玛格丽特·埃默路德·冯·克莱斯特( Margravine Anna-Louisa Margarete Emeludt von Kleister),”格罗修斯接着说。“她是该领北部几处家族庄园的女主人,这些庄园与霍克领中部山脉的米特卑尔根接壤。她的财富来源一直不完全清楚,但她有雄厚的财力。她的财产中有几座矿井。有可能她发现了一个隐藏的贵重金属来源,甚至可能是金子。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有了相当可观的独立收入。她可以造钱币,甚至雇佣雇佣兵。事实证明,这种情况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

 

“听起来像是某个厉害的女人,”马格努斯说。“也许我们应该见个面。”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格罗修斯说。“但你可能会觉得很难。一年多来,她拒绝了任何把她拉回合法政府的企图。从她的财富中收取什一税的合理要求也没有得到答复。我们派出大使多次前往讨要说法,但没有任何回应。实际上,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反叛者。”

 

马格努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格罗修斯看上去很想把他的故事讲出来。马格努斯感到疲倦了,那杯烈性的麦芽酒开始在他的眼睛后面产生一种低低的悸动。他并不关心霍克领内部政治的黑幕。

 

“那就让她听话吧,”他说。“鲁登道夫必须学会控制他的女人。”

 

格罗修斯尴尬地望着他。

 

“我们也想过。这里不允许煽动叛乱,就像在努恩和阿尔道夫一样。当发现这位夫人明显已经越界的时候,一个武装代表团被派到她的庄园去逮捕她。可她不在那里。根据情报,她用金子和尚未兑现的承诺组建了自己的军队,并在深山中一个偏僻的城堡里建立了自己的政府。这其中的含义是显而易见的。她打算反抗逮捕,并在冬天积蓄力量。明年春天,她可能会召集足够多的人来对抗选帝侯。显然,这种情况是不能容忍的。我们的一个探子报告说她已经积累了相当多的武器储备,而且只会越来越多。在我的建议下,他们召集了一支军队,派去镇压叛乱者。”

 

格罗修斯的尴尬感似乎更加强烈了。他那种轻松自在的自信已经消失了一些。

 

“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他平静地说。“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命运。有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都认为他们全军覆没了。”

 

马格努斯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你失去了一支军队?””他说。“真粗心。如果你问我,我就会说,真是则头条新闻。”

 

格罗修斯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说:“所以局势发展到了现在这样。“那位夫人藏在米特卑尔根,每周都在集结新的军队。所有联系她的尝试没有成功。领的完整性受到了损害。选帝侯很苦恼,发誓要尽快了结这件事。他在阿尔道夫的个人账户已经转出了资金用于筹集第二支军队。他决心在叛乱进一步发展之前将其粉碎。霍克领是不会分裂的。”

 

马格努斯喝干了他的大酒杯里的酒,望着格罗修斯。

 

“太棒了。”他舔着嘴唇说。“但如果……我会更认真地听。”

 

格罗修斯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桌边的女人立刻倒了一瓶新啤酒。角落里那些醉汉的声音又越来越大了。一个人在阴影中啃着鸡骨头,粉红色的汁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另一个人拿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斗鸡,骄傲地给那女人看。在整个帝国,在每一个肮脏的洞穴和角落,类似的场景正在上演,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

 

格劳秀斯一边看着啤酒端上来,一边说:“现在我们来看看。”“军队已经被集结起来,几乎准备好了。一切就绪,只剩下一件事。我们的大工程师,马库斯·弗洛里奇,参与了第一次战役。他的战争机器和他的组员全没了。我们有炮,但没人知道操作。我们可以从努恩的枪炮学院找人接替,但我们的请求需要几天才能被收到,几周后才能得到回复。所以当我发现赫吉格城内有一位铁血组织成员时,你可以想象我有多高兴。你在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的名字还是有意义的。至少对那些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来说是这样的。这里面有钱,铁血先生。钱,还有一个恢复自我的机会。”

 

听了这话,马格努斯苦笑了一声。他望着格罗修斯,嘴角露出狼一般的微笑。

 

“啊,我的朋友,”他说。“你听错了。如果你需要一位大工程师,那就去别处找吧。我离职是有充分理由的。你的故事很精彩,我很同情你的损失,但你得找别人当你的炮术长。”

 

格罗修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双手舒服地放在他那宽大的肚子上。

 

“你最好考虑一下这个建议,”他仔细斟酌着说。”“有人告诉伯爵本人说您来过这里,想脱身已经太晚了。各项决定已获批准,我相信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吧?”

 

马格努斯感到他的怒火上升了。他粗鲁地把酒杯放在身旁的长凳上。在事态进一步发展之前,必须赶紧掐断它。

 

“西格玛诅咒你!”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竟敢到这儿来跟我说话,好像我是你主人的小崽子似的。我在你从未见过的大军中服役。我曾指挥过一百门大炮,在海尔伯格元帅麾下作战。如果我有武器……”

 

格罗修斯的目光沉了下去。

 

“但是你没有,对吗?”他尖刻地说。“连我都听说过铁血手枪。它现在在哪里?在某个猎巫人混蛋手里?你已经浪费了一切,铁血。不管你过去是谁,不管你过去命令什么,现在你不过是又一个没出息的流浪者,除了被人欺负或找个救济院度过余生,你什么都不干了。”

 

马格努斯的眼冒火光,但话却在喉咙里咽了下去。尽管他想反击,但这些话语还是击中了他的要害。格罗修斯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好,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密探微微撇了撇嘴唇,发出一声冷笑。

 

“我已经很讲道理了,希望您能相信伯爵给了您一个仁慈的机会,”格罗修斯说。“他是一个习惯了自己的愿望得到满足的人。我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提议被拒绝了,他会非常失望的。”

 

马格努斯感到他的愤怒变成了一种阴郁的顺从。他刚到赫吉格,如果他与当局为敌,他在这里仅有的几个朋友就不能保护他了。他对帝国等级制度的了解刚好能让他理解自己所处的地位。

 

“既然你这么说了,”马格努斯说,不想掩饰他声音里的轻蔑,“我愿意再听下去,接着说吧。”

 

格罗修斯恶毒的表情消失了,满意和蔼的神情又回来了。这个人具有职业外交家应该具有的所有特质。

 

“你可以支配的资源将是相当可观的,”他实事求是地说。“有几门大炮,许多小型火炮,以及分配给这些大炮的炮组成员。还有一个连的火枪手,其中一些配备了著名的霍克领长枪。他们都需要密切监督。这只军队的指挥官沙恩霍斯特将军(General Scharnhorst)并不相信新技术。很遗憾,这也是我们需要你的原因。既然你对你以前的经验如此自豪,我相信像你这样的人对我们的要求不会有什么问题。”

 

马格努斯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这个夜晚已经从单纯的糟糕变成了可怕。

 

“我想你已经把计划都准备好了吧?”他冷冷地看着啤酒上薄薄的泡沫说。

 

他说:“夫人选择的地方叫莫格拉加(Morgramgar)。”“我会安排把我们的地图寄给你的。这是一座城堡,建在高高的山上,据说建在一块巨岩上。她并不是漫不经心地选择了这个地点。莫格拉加从建立之初就是为了抵抗围城准备的。它将很难到达,更别说进行炮击了。我不会骗你的,铁血。这项任务将是艰巨的。关于叛乱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如果克莱斯特家族的财富估值是可信的,我们也无法确定她雇佣了多少人。不过我们需要的是有才干的指挥官,而不是雇佣兵。”

 

马格努斯又喝了一口,觉得酸酸的液体很容易就滑进了喉咙。“你描绘了一幅很吸引人的画面,”他说。“难怪你招不到人了。这个沙恩霍斯特怎么样了?他人好吗?”

 

格罗修斯无法掩饰一丝不安,但他的脸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光滑。

 

“他是霍克领军功最高的士兵之一,”他垂下眼睛说。“他曾指挥过选帝侯的许多支军队。”

 

马格努斯倾身向前,粗暴地把他的大酒杯放在桌上。

 

“看,”他说,眼睛里闪着光。“我不在乎你怎么看他。这整个领都是个落后的农民聚居区。指挥一个霍克领营就像组织一个乡村集市一样令人印象深刻。你可能有几个不错的枪手,但仅此而已。我需要的可不止这些。派一支军队到山里去,让一个乡巴佬来做指挥官,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自杀。你得做得更好。”

 

格罗修斯的眼睛又沉了下去。

 

“如果我们这儿这么落后的话,”他慢吞吞地说,“那么你住在我们中间是一个很糟糕的选择。你个初来乍到的家伙可能不明白,但我们是骄傲的霍克人。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并不是所有霍克人都像我一样宽容。”

 

马格努斯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需要我,”他说。“如果你不这样做,你早就把我拖进监狱了。我知道我们的立场,格罗修斯。如果我拒绝,我就会突然发现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引起当地警官的兴趣。我太老了,太累了,不能再玩那种游戏了。”

 

他脸色阴沉地盯着密探。

 

“我可以替你做你这份的工作,”他说。“你知道的。但我想预付报酬,因为我想要钱来做正确的事。组织我自己的团队,还有钱雇我想雇的人。我还想全权控制工程师连队。这个沙恩霍斯特可以随意使唤戟兵和弓箭手,但我不希望他们的枪炮受到任何干扰。”

 

格罗修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你会拿到钱的,”他说。“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连队。炮手会听你的。但不要试图越过沙恩霍斯特。他是将军,也是指挥官。我警告你,他不会容忍任何破坏他军规的企图。你以前在军队里呆过。你知道的。”

 

马格努斯喝光了最后一杯酒。已经喝了有三瓶了。他怎么会这么快就习惯它们的呢?

 

“而我将指挥重炮们。”他说。“我也不会容忍任何破坏这条规矩的企图。”

 

他把空酒杯放在身旁的长凳上。

 

“我得去见见这个沙恩霍斯特,”马格努斯疲惫地说。“也许我们可以达成某些共识。”

 

格罗修斯耸了耸肩,披上斗篷,朝门口望去。他一准备走,酒馆里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他。谈话声又消失了。看到他离开的那种绝望感是显而易见的。

 

“那是你的事,”他说。“现在我得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你住在哪里?我会让人把文件发给你的。”

 

“在卡尔弗兰茨大街的铁匠铺楼上。”马格努斯说。“在这条街的拐角处有一家马车旅馆。让你的人去那里问路。”

 

格罗修斯点点头,站了起来。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扔了两个硬币在长凳上。

 

“我很高兴你能抓住这个机会,铁血。”他说,声音里流露出一丝轻蔑。“我们的生意到此为止。我会和你联系的。现在,享受你的美酒吧,这可是选帝侯大人请的客。”

 

马格努斯讽刺地鞠了一躬,把硬币留在原处。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感谢他的。”

 

格罗修斯转身向门口走去。一些酒客稍微抬起了头,但眼睛一直低放着。小公鸡叫了一声,就安静了下来。门开了,夜晚的寒意再次冲了进来。他一走,门就砰地关上了,脆弱的木头被这一下弄的颤抖了一阵。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谈话也变得更活跃了,人们偷偷地朝马格努斯的方向瞥了几眼。那个邋遢的女人开始咯咯地笑起来。马格努斯没有理会她们,只是看着眼前的硬币。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下暗淡地发光。数目少得可怜。他被收买得如此廉价,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如果在一年前,他可能还会对格罗修斯这样的人一笑置之。这些硬币会被掷回他那正在精心打扮、趾高气昂的脸上。他本可以拒绝这个任务,在民兵那里碰碰运气,摆脱赫吉格,以此嘲笑追逐他的家伙们。

 

不过不是现在。当精神崩溃的那一刻,食腐乌鸦就开始盘旋了。他怀着沉重的徒劳感拾起了那些硬币。马格努斯抬头望着女招待,她正用怀疑和敌意的目光瞪着他。“再来一杯。”他声音粗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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