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文-碧浪上的暗夜交响乐（五十四）
（五十四）
“啊！”
张昊辰猛的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枕巾。
“是梦吗...”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看看闹钟，现在才五点半。平常自己都是六点半才醒。拉起被子，张昊辰又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试图入睡，可他却怎样也睡不着了。明明是1点才睡的觉，怎么自己完全不困呢？大概是心里想着许多事情的缘故吧。张昊辰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萨拉托加战死的消息。他不相信，那个出击前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安全回港的萨拉托加，那天的话真的成了他听到她亲口诉说的最后一句话。
“指挥官，萨拉托加会安全归来的，到时候肚子饿了，要吃指挥官亲手做的意大利面。”
“贪吃鬼，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
没想到，那意大利面还没开始做，就已经结束了。
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已经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可能从父亲去世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吧？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流眼泪，大概也是第一次吧。如果哭能让萨拉托加回来，那张昊辰一定会放声大哭，狠狠的哭一场。可是命运女神似乎不站在自己这边——萨拉托加大概是真的走了。上帝有些寂寞，想要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帮他做决策，和他一起聊天解闷，所以带走了萨拉托加。碧蓝航线已经几年没有出现人员死亡的报告了。张昊辰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年来首例舰娘死亡报告，竟然是出自于自己的港区。过一阵子列克星敦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自己可怎么像列克星敦解释，怎么向萨拉托加的父母解释啊！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会犯下这种不可挽回的过错......
“FK！”
张昊辰猛的把枕头摔到了墙上。他喘着粗气，感到胸口有些闷。缺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适。慢慢地走下床，来到窗边。扯开碍事的窗帘，他打开了窗户，清晨的冷风立马灌入房屋。瞬间扑面而来的冷气缓解了张昊辰难过的感觉，同时也感到一阵寒冷。天空中繁星点点，远处的海平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原本是充满活力与生机的新的一天，但在张昊辰眼里，这变成了他不想迎接的一天。晚上他可以通过睡觉来麻痹自己，但他不可能白天也睡觉。
萨拉托加的死，带给了张昊辰极大的心理震撼。他没有料到，明明安排的那么合适，竟然真的出事了。就算重樱的舰队有紧急情况无法赶到，但萨拉托加也不会死才对的吧？自己的决策，明明是和大家商量过才定下来的，可是怎么就行不通？这次战役的确胜利了，但是自己的舰娘死了。自从当上指挥官后，张昊辰就发过誓——以后坚决不让自己手下的舰娘战死。哪怕是拖，也要把战场上受伤的舰娘拖回来。他不会让任何一个舰娘陷入巨大的危险。他不会忘记，自己曾亲眼目睹父亲手下的舰娘被父亲的上级强制执行雷击处分。那时的父亲发出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怒吼和反抗。然而父亲终究无法和上级对抗。也是在那件事过后，父亲便辞去了海军指挥官的职务，回到了家中。他也很清楚，父亲的病就是那件事引起的。否则父亲是不可能那么早去世的。
真是可笑，自己曾经许下的一个个诺言到现在都没有实现，自己还算什么？父亲在病床前的愿望，自己难道无法实现了？可是，连自己的手下都保护不好，这还怎么帮父亲实现遗愿？
不，不能再任性了。自己的缺点已经在这场战役中暴露无遗。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有更多的舰娘受到牵连。且不说父亲的遗愿，恐怕自己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了。舰娘的去世，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自己也做过许多让女孩子们陷入危机之中的举措。在LA那一战中，自己的指挥大意差点让战役失败，更是差点让拉菲她们死在塞壬的炮火之下——这样想想，之前几次任务的成功根本就是侥幸。只不过这次任务，自己运气没有前几次那么好了。说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从头到尾，自己一直都是在凭感觉用事，凭意气打仗。
呵，这还做什么指挥官呢？自己根本不配。
辞职吧。
简单的洗漱过后，张昊辰走出了宿舍。反正没什么食欲，索性不去吃饭了。来到沙滩上，望着旭日初升的景象，张昊辰心中五味杂陈。
“指挥官......”
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张昊辰回头——是北风。
“北风啊。”张昊辰把头扭了回去，“有事吗？”
“指挥官起的真早啊。”
“还好吧，你不是也起的很早吗？”
“我没有睡。”
“你没有睡？”
张昊辰仔细看了看，发现北风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太好。
“在床上躺了一晚上，一直睡不着。”
“是吗...”张昊辰顿了顿，“没有回重樱吗？”
“和重樱的前辈联络过了，我告诉她们自己会在这里过一夜。”北风说，“没有征得指挥官的同意，实在抱歉。”
“不，没什么。你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也好。”张昊辰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所以呢，你有什么事？”
“我想好好的和指挥官谈一谈。”北风表情严肃的站在张昊辰身旁，和他一起注视着远处慢慢升起的太阳。
“诉苦就免了吧。”张昊辰摆了摆手，“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我当然不是来向指挥官倒苦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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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怀中已经睡熟的拉菲，汉克轻手轻脚的抽出身体，慢慢的走下床。来到浴室，把凉水扑到了脸上。
想了半个晚上，汉克终于想通了。拉菲突然跑到自己的公寓来，对着自己说出了那样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虽然这个时候拉菲想到自己让他有些开心，可这样的开心立马被拉菲告诉他的消息所打消。他有些接受不了萨拉托加去世的消息。在他心中，萨拉托加再怎么说也是能力数一数二的正规航空母舰。她不可能判断不清当时的局势，不可能傻到自己送死。不管任务是否可以完成，萨拉托加也不可能让小队冒生命危险去做事情。那她是怎么死的？阻击舰队除了萨拉托加，其他人都平安回港了——只不过样子有些狼狈罢了。那只有一种可能——萨拉托加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队友才去世的。可拉菲却并没有这样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萨拉托加很可能是被敌人的炮弹直接击沉的。或许是没来得及解下舰装，或者是解下舰装后被敌人的炮火炸死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事实。汉克当然知道，萨拉托加是拉菲心中最珍视的人之一。两人是生死之交的挚友。拉菲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昨晚在汉克的房间几度哭到哽咽。
“汉克，安慰一下拉菲吧，我觉得在你这里，拉菲会好过一点。”
昨晚标枪说的话他记得还很清楚。若不是自己一直抱着拉菲，一直在安慰她，恐怕拉菲真的要昏厥过去。自己抱着拉菲，拉菲才勉强睡过去——她也很累了。没听到过拉菲打呼噜的汉克，这个晚上第一次听到了拉菲打呼噜。除了对这件事的震惊和惋惜，汉克也有些担心拉菲的状态。如果拉菲一直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可是，萨拉托加，真的死了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汉克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萨拉托加就死了，那前几次的任务，出击的舰队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尤其是LA一战，大家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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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辞职了。”
“辞职？”北风瞪大了眼睛，“意思是..指挥官要离开这里了？”
“这样的情况，我都没有考虑到突发情况，我也没什么资格做指挥官了。”
张昊辰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黑色的头发在这个时候竟显的有几分悲哀。
“怎..怎么会！”北风有些急了，“大家还需要指挥官啊，指挥官其实很厉害的，那么多次作战都....”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张昊辰打断了北风的话，“这场战役，我让我的手下失去了生命。这是近几年来碧蓝航线第一次出现死亡的事故。”
“可是，这次只是意外......”
“哪里有那么多常规啊。战争不是用来开玩笑的。”张昊辰摇了摇头。
“可是，W港的大家，只有指挥官最了解了。辞职什么的，再怎么说......”
“我辞职以后，应该会是U港的指挥官来指挥我们港。”张昊辰转过身去，慢慢的向指挥所的方向走去。
“指挥官要和大家说吗？”北风跟在张昊辰身后。
“早点说比较好吧。”张昊辰苦笑着说，“让大家早点做好准备。”
北风站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目送着张昊辰消失在远处，北风叹了口气。本来想好了要和指挥官好好谈一谈，可到头来没说什么，反而被指挥官的话震惊到了。北风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张昊辰竟然要辞职。他知道萨拉托加的死对张昊辰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但她没想到张昊辰竟然会以此为理由辞职。张昊辰是最了解W港的指挥官。如此年轻有为的指挥官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而且，张昊辰肯以友好的态度对待重樱，这是大部分指挥官做不到的。在北风的脑海中，那时自己第一次被白鹰人救下的场景历历在目。在北风心里，张昊辰会是这辈子无法忘记的人。那段日子里，若不是张昊辰愿意收留自己，恐怕自己的下场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可恶的塞壬，迟早有一天，要把你们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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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弗莱克和弗兰克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临时被调去指挥所工作的俾斯麦也震惊了。
“辞职信我基本写好了。”张昊辰没有表达更多的情感。
“原来指挥官来的这么早....”
“事出突然十分抱歉，我走了以后，U港的指挥官会来接任我的工作。”张昊辰说。
“指挥官为什么要走？”弗莱克问道。
张昊辰无语。
“指挥官有什么难处吗？”弗兰克的语气显得焦急。
“没什么理由。”张昊辰密封好自己的辞职信，“等下我要去一躺总部，弗莱克和我去吧。”
“可是指挥所这边人手不够......”弗莱克皱起眉头。
“我会把胡德叫过来帮你们。”张昊辰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港区的航母数量只剩两艘了，赶快和U港合并才好，正好我也就可以辞职了。”
指挥所内悄声无息，能够听到的只有窗外的鸟鸣声。没有人先开口，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把所有人定格在了这个瞬间。港区广播按时传出的早间新闻报道在此刻听起来竟是那么的刺耳。
“指挥官，真的要走吗....”弗莱克垂着脑袋。
“这是我们成为舰娘以后来的第一个港区。”弗兰克也发话了，“指挥官是我们认识的第一个港区指挥官....”
“你们在总部那里的指挥官应该比我更亲切才对，我是外国人。”张昊辰冷笑了一声。
“不是这样的！”
弗莱克忽然站了起来，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昊辰。所有人都看向弗莱克。
“我来港区的第二天，那场大雨，指挥官忘记了吗？那天我在指挥所的时候就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可是萨拉托加前辈和弗兰克姐姐都在外面做委托，指挥所只有我一个人。”弗莱克说着不久前发生过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感冒还发烧了，看着眼前的工作我头昏脑胀，直接睡了过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在我旁边陪着我的，就是指挥官！”
“还有这样的事情吗？”弗兰克似乎没有听说过。
“因为姐姐你们是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那个时候我的病早就好了。
“我看到指挥官的衣服都是湿的，我就知道发生什么了。指挥官在医院陪了我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我睡着了，指挥官才走的吧？那天我睡得早，所以病马上就好了。第二天我看到指挥官在通讯机旁边被上级批评没有按时提交报告的时候，我都要哭出来了。
“在我生病的时候冒着大雨把我送到医院，没让我淋雨，还为了我把工作丢到一边，最后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责任，这样的指挥官，到哪里去找啊！”弗莱克狠狠地摇着头，“可是现在，现在指挥官竟然要走....”
“那个，关心自己手下的指挥官都会那样做的....”张昊辰挠了挠头，“新来的指挥官也会关心你们的，这个就放心吧...”
“才不是因为这个，指挥官就是指挥官，谁都没办法替代！”弗莱克眼角泛起泪花，“我不想指挥官离开！至少在我离开这个港区以前，我想一直在指挥官你的手下工作！”
“弗莱克都这样说了...”弗兰克也站了起来，“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我当然也不希望指挥官离开。”
“我更不用说了。若不是指挥官，我和胡德恐怕都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结果。”俾斯麦笑了一下，“当年肯收留我和胡德的，也只有指挥官你一个人了。”
“能将这么多不同国籍的舰娘召集在一起，恐怕只有指挥官你可以做到了。”弗兰克说，“来了港区的这一阵子，我明显感受到，港区的大家气氛都十分和谐。早就听说W港有许多外国舰娘，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想想，若不是指挥官的努力，这怎么可能。”
“所以，指挥官还是....”
“不要说了。”
拍了拍手，张昊辰打断了想要说什么的弗莱克的话。
“指挥官...”
“连自己的舰娘都保护不了，还做什么港区指挥官？”张昊辰笑了，“之前的努力，怕不是也没什么用。我意已决，不用劝我了。”
看着张昊辰离开指挥所，众人叹了口气。弗莱克重新戴上耳机，“指挥官怎么这样啊....”
“让指挥官静一静吧。萨拉托加前辈的死，对他是巨大的打击。”弗兰克在旁边调试着通讯机。
“可是马上指挥官就要去总部了，要不然我.....”
“要不然？”
“.....”弗莱克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倒是把话说.....”弗兰克转过身去，正准备抱怨，却看到弗莱克表情十分严肃，一只手扶着耳机，另一只手在纸上写着什么。
“收到什么讯息了吗？”弗兰克凑了上去，
弗莱克以极快的速度写下了一段话，随即摘下了耳机。一旁的弗兰克只是简单的瞟了一眼那张纸，就瞪大了眼睛。
“这...？”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了？”指挥所另一边的俾斯麦看到两人异常的行为，不免有些好奇。
“我们收到了一个不明信号发来的讯息，这个必须要给指挥官看....”弗兰克把纸递给俾斯麦。俾斯麦接过去，仅仅是看到的第一眼，她便皱起了眉头。
“这是...真的？”
“信号来源不明，因此不可以轻易相信，但如果是真的.....”弗莱克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因为她觉得这太不可能了。
看着妹妹没话可说了，弗兰克开口：
“这个讯息透露出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恐怕这事情就不简单了...”
